祖母,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吧,父亲明日就要启程了,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萧三爷知晓此事,也不过是安慰她几句,再不痛不痒的申斥林素卿几句,然后便拂袖而去。
实在是不解决什么问题。
怕是你父亲走了之后,也无安宁之日。
萧老夫人感慨着,却不想林素卿便是这样按耐不住,待萧三爷启程后的第二日,就趁着萧若若出门给萧老夫人抓药的空隙,跑到了荣禧堂。
此番前来,林素卿只是敷衍的福了礼。
怎么?现在侯爷不在府中,你这当家主母还能想起来向我请安吗?萧老夫人刚喝了药,口中苦涩,又瞧见令自己不悦之人,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林素卿倒也不在乎。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儿媳孝顺婆母本就理所当然,况且三爷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我,定要将母亲照顾好,我怎能不听从官人的话?林素卿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和拘束。
既然是你家官人要你来的,现下你也请过安了,可以回去了。
萧老夫人看见林氏只觉得厌烦,所以巴不得对方可以尽快离开。
母亲何必这样着急呢,我今日可是有事前来的,怎么若若不在这里吗?她平日里不是都很孝顺母亲的吗?林素卿故意装作不知道萧若若出门的消息,环顾着四周,虽然荣禧堂的奴婢都一脸警惕的盯着她,可是奴婢终究是奴婢。
就算萧老夫人再不喜欢她,她也还是这武英侯府的夫人。
若若出门去给我抓药,自然要从门房处要了车驾,你身为夫人会不知道吗?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萧老夫人冷哼一声。
她掌管侯府多年,怎么会看不穿林素卿的那点小心思。
从前她不屑与之计较,是看在萧三爷的面子上,如今林素卿跑过来挑衅,她也不必给林素卿好脸色了。
母亲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呢?就算三爷不在,许多面子上的事也总要做一做的,否则传出去岂不是会有人说我不孝顺婆母吗?林素卿笑着,很是得意。
你向来都只顾惜着自己的名声,何时将这侯府的名声放在心上过?哪一日你将自己真的看作这侯府的人,明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才能什么时候将管家之权交给你。
萧老夫人以为林素卿是为了管家之权而来的。
所以也十分干脆利落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殊不知,林素卿已经不在乎所谓的管家之权了。
反正她自认为自己年轻貌美,总能将萧老夫人熬死的,到那日这管家之权自然就落入了她的手中,萧若若也不能在侯府做一辈子的老姑娘,所以她并不着急。
母亲将那管家之权当做宝贝一般,那母亲就保重好身体,最好能一直打理侯府中诸事,儿媳也能够落得个清闲。
林素卿嘲讽了萧老夫人一番,才言归正传。
儿媳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与母亲商量一下,那日二公子婚宴,席间吴夫人与我攀谈了几句,夸赞咱们家的若若很是端庄大方,说起他家大公子才刚刚丧妻,想着若是能与我们结亲,若若嫁过去做大夫人……住口!萧老夫人气的差点跳脚。
她抬起手指向林素卿,气的手臂颤抖。
老太太,你保重身体,大夫说过你不能动气的啊。
周嬷嬷上前安抚萧老夫人,可是萧老夫人着实是被林素卿给气到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林素卿。
你这个黑心肠的,若若才多大,那吴家的大公子已经年近四十,还是个鳏夫,家中妾室一大堆,你竟然还好意思来给若若说亲?萧老夫人余光一瞥,便看到了桌子上放置的茶盏,抬手便抓起朝着林素卿的脚下丢了过去。
林素卿连忙起身后退了两步,那茶水才没有溅到自己身上,不过她依旧不慌不忙,脸上挂着笑容。
这男大女小本是常事,我嫁过来的时候,萧三爷也是鳏夫,也有了一大群孩子,我不是也没有嫌弃吗?若若虽然是侯府嫡幼女,可也要嫁人的。
她倒是猜到了萧老夫人会震怒,只不过萧老夫人如此厚此薄彼,倒真是偏心偏到了骨子里。
你给我滚出去!若若如今已经是嘉成郡主了,论身份尊贵,你见到她都是要福礼的,你倘若再敢那这样的腌臜户打发若若,我定要上奏皇上!萧老夫人胸口不停的起伏,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刚刚还担心萧若若没了自己的庇佑会所托非人,如今看来她的担心到成了真的。
这林素卿明显是想借着结亲来糟践萧若若。
就算她是嘉成郡主,也还是咱们侯府里的姑娘,我身为她的嫡母,她的婚嫁大事,我也是做得了主的,母亲既要调养身体,又要管家理事,这姑娘的婚嫁大事就不要费心了吧。
林素卿眼看着萧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于是便转身离开了荣禧堂。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还没等走远,荣禧堂里就传出了要找大夫的声音。
夫人,其实你今日不来,萧老夫人的身体也已经不大好了。
玲儿担心林素卿操之过急,毕竟萧若若如今真的已经是郡主了,那日回府时从宫中带回来的诸多赏赐,都已经让他们眼花缭乱。
可见萧若若在宫中得宠所言非虚。
那我就让她坏的再快一点,否则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咽气?她不行了,萧若若就孤立无援了,如今三爷不在府中,这侯府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难道还要任由他们欺负不成?林素卿一脸的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萧若若身处于安寿堂,查看了萧老夫人近日来所食用的药方,又加了几味药进去,重新开了方子。
顾老板,麻烦你了。
萧若若将方子递了过去。
姑娘客气了,姑娘许久不来,怎么今日倒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