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半天听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
我没有紧张啊,只是现在天色晚了,既然若若已经发了毒誓,就算了吧。
林素卿心虚的替萧若若说话。
看来母亲仍旧不相信我是清白的,这不要紧,人就在这里,对峙过之后,便知道究竟是谁想要败坏侯府的名誉。
萧若若上前一步:王植,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这钱是谁给你的,为何要给你,你若是有半点虚言,我一定让你在京城活不下去。
她甚少在萧三爷面前如此强势,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告诉萧三爷,她不打算轻易善罢甘休。
是这位娘子,她今日找到我,要我来给侯府老夫人送药,还告诉我,不管是谁问我什么,只叫我一并应下,她会帮我,必不会叫任何事情连累到我。
王植一五一十将自己所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原本林素卿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想要直接趁机给姐姐莲儿报仇,可是隐忍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比同龄人更加沉稳。
所以他便假意答应了林素卿,按照林素卿所说的时辰来到了侯府。
却不想竟然阴差阳错帮了萧若若一把,也算是替他死去的姐姐莲儿出了一口气。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私下见你了?你这样攀诬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林素卿气急败坏。
原本这件事情可以就此算了,就算萧三爷今日不曾惩罚萧若若,可是到底也在心中留了个疑影,日后她若是再找个机会,也方便发作。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我有什么理由攀诬娘子,只不过是我实在不想收这样不明不白的钱,倘若侯府愿意赏光,我们便与侯府继续做生意,但是我们做的是治病救人的生意,实在做不来这样败坏别人名声的事。
王植说完便对着萧三爷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侯府。
三爷,你听我说,今天之前我真的不认识那个王植,你相信我。
林素卿上前抓住了萧三爷的衣袖,满脸真诚。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萧三爷面无表情。
他本以为自己娶了一个美娇妻,日后便可生活无忧。
却不想自从林素卿嫁过来之后,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整个萧家蒙羞。
近几年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如今林素卿还不肯安分守己。
三爷,我嫁过来这些年,别人或许不知,但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攀诬若若的事?更何况我是她的嫡母,我有什么理由这样陷害她?倘若侯府蒙羞,我又怎能独善其身?既然嫁入了侯府,她便也是萧家的人了,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说给萧三爷听的。
母亲,若若一直很尊敬你,就算幼时曾做过什么事得罪了母亲,母亲也要念在若若尚且年幼,不要跟若若计较才好,母亲怎么会用清白之事陷害若若呢?萧若若哭天抹泪,学着林素卿矫揉造作的样子,表现得极为伤心。
若若,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我是你的嫡母,我当然会包容你的不懂事,我怎么会……倘若并非今日亲耳听到,若若也是不肯相信的,若不是王植心存善念,还愿意说两句实话,女儿今日就要被人冤死了,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女儿宁愿一条白绫了解了自己,当然不会因一己之身连累全家女眷的名声。
萧若若性情刚烈,这是全家都知道的,此时她的一番话,让萧三爷不由得一阵后怕。
若若,好孩子,今日已经晚了,你这段时间侍候你祖母也辛苦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贤妃娘娘那边还派人催促你入宫伴驾,你也准备着吧。
萧三爷满脸疲惫。
很明显是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萧若若。
说到底是他娶妻不当,才让萧若若受了委屈,可是如今事已至此,他除了息事宁人,也无可奈何。
纵使林素卿犯了错,可她毕竟为侯府开枝散叶了,就算是顾念着容烁,他也不能一纸休书将林素卿送回林家。
是,父亲,若若先告退了。
萧若若并未纠缠。
她已然摸清楚了萧三爷的脾气秉性,眼看着对方脸色不悦,她便很识趣的离开了。
三爷……跪下!萧三爷语气冰冷。
萧若若走出祠堂大门的时候,便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姑娘怎么不大大的哭一场,夫人还什么委屈都没受呢,就哭的梨花带雨,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侯爷就又心软了。
芳菲觉得萧若若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彻底将林素卿踩在脚下,必要让林素卿再也站不起来才好呢。
否则他们在这侯府仍旧没有好日子。
父亲还要颜面,更何况仅仅凭这一件事,根本不可能让林素卿离开侯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我那父亲为难?如今她还算是受了委屈的受害者,萧三爷还会心疼她。
可是继续争执下去,萧三爷对她的这点耐心恐怕也要没有了。
对于她而言就得不偿失了。
芳菲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九儿迎面走了上来,对着萧若若比划了个手势。
今日的事多亏了王植,他倒是聪明,我可要好好谢谢他呢。
萧若若说着话,便跟着九儿朝着后角门走去。
木门打开,原本倚靠在墙上的王植立刻站直了身体,提高了警惕,看清楚来人,才放松了几分。
七姑娘。
王植对着萧若若微微俯身,一脸恭敬。
怎么如此生分?从前你不都唤我姐姐的吗?萧若若嘴角含笑。
从前不知侯府是怎样的光景,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唤七姑娘姐姐,如今知道了,便不敢再如此叫了。
王植不由得觉得脸红。
他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萧若若的时候,对于他一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来说,萧若若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那时的他只敢躲在父亲的身后,偷偷看几眼萧若若,像是仰望天上的月亮一般,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