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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起 心留在何处才作数……

2025-04-02 01:01:48

五妹,门口刚看见你没来得及打招呼就不见了人影,干什么去了?青峰寨得四当家仇玥三十上下,狐狸面桃花眼,因着人也长得不错,家里娶的八、九房小侍都对她死心塌地,在风月之所也常受欢迎,享不完的美人恩。

她投身为匪之前,也曾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后来因着在花楼里多喝了几杯水酒,得罪了当地刺史的女儿,这才被抄了家,随便找了个由头给发配到边关去。

不过她哪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找以前生意场上的姐妹贿赂了几个差役,路上换了个替死鬼,自己则跑上了巍峨山当上了这威风凛凛的土匪首领。

自个儿享了福,仇玥这个人也还算仗义,心里一直挂念着家乡几个夫郎小侍,前两年全都接了过来。

青峰寨几个当家的就属她有家有室,还不闹腾,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如今这山上劫回来的大半银钱都归她管,负责钱生钱,到各地买卖投资,洗成干净的商铺流水,也能为寨子的众姐妹留条后路,这不出去转了三个月刚回来。

这位是?葛逸一进门,她就瞅上了葛逸身后带着的素面男人,黑发红唇,不需多加修饰便能窥得其颜色。

仇玥风流,自然识得出葛逸带着的这位是个从皮美到骨子里的大美人,天生尤物。

腰臀玲珑有致,长腿笔直秀美却不失力量感,整个大虞都难得一见的名器上品。

这种人别看外头裹着一张清隽的皮,冷艳高傲,不显于前,可要是被弄开了,那销魂的滋味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可叹,看着应该有些年纪了,不知年轻时候又是怎样的风姿。

仇玥光是看着就眼馋得不行,对着身侧最宠爱的五侍郎也孟浪起来,渐次往下摸。

这是我男人!葛逸满脸的得瑟显摆,对着仇玥怀里搂着的那个也是嗤之以鼻,自认为连林洛离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简直被衬托成了玉珠面前丢眼的鱼目,黯淡至极。

呵,叫她们以前瞧不起,现在她的男人才是最光鲜亮丽的那个。

话音刚落,角落里便传出了一声嗤笑。

葛逸瞬间像被点了炮一样,桌子一拍,炸起来:戚锍你笑什么?!戚锍个子矮又缩着身子坐,活像个干瘪粗糙的肉团。

她搂着身边一个不太情愿的白脸男人,操着口破锣嗓子阴笑道:三姐是看你和林公子相配,配极了!哈哈哈哈,大家伙儿说是不是?一厅的人全因着这句话哄笑起来,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你他爹的戚锍!葛逸又气又恼,涨得满脸通红,撸起袖子拎着俩拳头就打上去,酒水菜汁四散飞溅。

以前这种笑话闹得多,刚开始大家也没当真,还跟着喝彩起哄,好不热闹。

没一会儿听见惨叫声不断,戚锍脑瓜子都磕出了血,被打得满屋子乱爬众人才晓得了葛逸的厉害,纷纷上前去拉架。

五妹,五妹,老三说着玩儿的...她爹的...哎哟,葛逸有本事你再...哎哟...葛逸力气太大,一时之间也没人能拉得住她,就这么骑在戚锍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直把她所剩无几颗牙打落了大半还不罢手。

林洛离早就远离了是非场,站在厅边抿嘴看了眼坐于上首悠闲喝酒,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关荇。

大概是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关荇立刻就转过头来,扬了扬手里的酒,冲他敬了一杯眨眨眼,笑得特别欠揍。

她身边没坐人,这件事情让林洛离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垂眼避开的须臾嘴角也微微挂了起来。

然而因他而起的烂摊子依旧没有解决,鞋、碗、杯碟满天乱飞。

关荇做了甩手掌柜,不打算插手,其他人围着这两个奋力扭打的女人只能干着急。

林洛离浅叹一声,迈步走过去,对着人群中央的葛逸遥遥唤了声:五当家。

葛逸虽然占着力气的优势,把戚锍按在身下猛击,但也挂了彩,被挠破了脸,简直堪称色彩纷呈。

她打得正起兴,忽然听到林洛离的声音先是一愣,接着就尴尬地住了手,也终于让其他人找着了机会赶紧把她从戚锍身上给拉了开来。

仇玥拿绢子擦擦脑门子上的汗急忙道:五妹你这不是给林公子看笑话吗,快快起来。

另一边林洛离也很是诚恳地劝道:五当家,何须为他人的闲话动怒。

我现在是月牙峰的人,旁人说什么不过是因着嫉妒,你这般动了怒反而着了她的道。

是啊,五妹。

关荇朝这边观望了一会儿,不久也慢悠悠地晃了过来,站到林洛离身边,这人心留在何处才作数,旁人的话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对不对,林公子?关荇凑得近,带着酒味的热气全喷在了他脸上,混合着薄荷香还有木香,前烈后甜撩得人心动荡。

林洛离受不住这些,皱眉嫌恶般后撤了两步,躲开了关荇能触及的范围,冷淡道:二当家说得极是。

关荇直回了身子,走过去伸手拉了准备起身的葛逸一把:今天四妹回来,你就消消气,别人老三一般见识了。

老三那张臭嘴你也不是不知道。

老三,你也给四妹道个歉,都是姐妹哪有隔夜的仇!戚锍哪还顾得上道歉,只剩下了吸气哀嚎的份儿,还带着几分撒泼的刻意。

哼,葛逸把脚边的滚过来的木凳踢了个粉碎,指着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的戚锍大骂道,二姐给你说情,奶奶我今天就先饶了你。

再有下次,我打得你祖宗都不认识!五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和和气气,老三她也是无心。

这边聂游见别人劝得差不多也出来说了句,又同手下一起搀扶着戚锍带到后厅上药去。

好好儿的一个接风宴,被葛逸这么一搞满屋子的怨气,地上摔满了杯碟碗具,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留在场上的人也没几个开心的,说个话都不敢大声。

关荇瞧了站在角落里的林洛离一眼,吩咐道:五妹,还不快带着林公子上座,菜都凉了。

是啊,过去的事别再提,仇玥也跟着附和,大家吃好喝好!我们这次下山狠赚了一笔,等会儿到外面去发份子钱,人人都有!谢四大王!四大王威武!几句话一闹,堂屋里又恢复了打斗前的热闹,继续喝酒划拳,侃天说地。

四妹这回赚大发了吧?不知二姐有没有幸跟着要个红封。

仇玥接过她倒满的一杯酒,很给面子地一口喝了下去:嗨,二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生意能做这么顺还不全赖着二姐给我牵的线搭的桥。

再说了二姐你还在乎我口袋里那么点儿银子?大家都是在替大姐办事,想着把青峰寨做好了!来,四妹这一路辛苦了,二姐再敬你一杯。

仇玥呵呵一乐,灌了杯酒,这次却没直接喝下,而是揽着偎在身边的娇俏男子一口堵上,直接渡了过去唇齿交缠,一时忘乎所以,水声纠缠多时也未停下。

这一幕直接把对面的葛逸都给刺激傻了,忍不住偷偷往旁边冷着脸目不斜视的林洛离直瞧,蠢蠢欲动。

酒水各半咽下,仇玥抹抹嘴餍足道:还是家里舒坦啊!二姐你不知道,这一去路上没个贴心的人在身边妹妹我心焦啊。

哦?我可是听跟着你回来的手下说,四大王的相好结交了一路,路上可不缺人...关荇也独自喝了一杯,浅笑着打趣。

呵呵,逢场作戏,逢场作戏。

二姐你也趁早改改那爱干净的毛病,娶几个人回房放着!今天这么热闹的日子你也没个人帮你倒倒酒,四妹看着凄惨。

小六,仇玥正左拥右抱,干脆把其中一个推到了关荇身边,你今晚陪陪二姐。

被她推开的那男子媚眼如丝,被送出去也只是恼怒地轻瞪她一眼,轻轻柔柔地挨近了关荇,小意服侍起来。

二大王,喝一杯。

关荇也就这么坦然接受了馈赠,虽不至于过于亲密,倒还算和谐。

仇玥瞧着乐呵完,又把狐狸目光转移到了对面坐得像隔了一条天堑的两个人身上。

想不到我回来,五妹也有家室了。

跟四姐学着点儿,看你那怂样儿,估摸着连个男人的手都不敢摸吧!谁说的!葛逸不满地大喝一声,非要证明,扒着林洛离的肩粗手粗脚地往自个儿那边扯,手劲大得立刻掐青了他的手臂。

被扯得突然,林洛离第一时间就去看对面那个人,可她依旧淡淡地喝着旁边男人倒上的酒,没什么表示,连个眼神都没赏过来。

林洛离整个人瞬间酸到冒泡,难过气愤灭了顶,悲哀于自己的那些自作多情。

到底不过是可怜的单相思,再说他还是个嫁了人有妻主的,平白遭她嫌弃。

自卑之下,林洛离赌气卸去了已经做好的所有防护,就这么依照那力道软着身倒了进去。

可那姿势着实又僵硬又突兀,没一点子暧昧的意思,难看得像两个被迫挨在一起受罚的人。

仇玥立刻就被她们这样给逗笑了:哈哈哈哈,五妹还是五妹,一点儿都没变。

二姐你在边上看着也不多教教!如何教?关荇终于舍得抬眼看过去,望着林洛离的眼神满带着宠溺,一点都不在意他偶尔与她作对的小脾气。

今天,就今天!咱们去万花楼,带五妹开开荤!二姐,我可是听说了,你现在是瑜瑾公子的入幕之宾,可别藏着掖着,到时候还劳烦你引荐引荐。

四妹你刚不还说家里好,这板凳还没坐热就有其他心思了?诶,家花儿野花儿两个品种,各有各的滋味。

我这不也是借着五妹的东风出去乐乐。

小五,你当家的晚上回来还疼你!说着她轻浮地往自己小侍脸上一刮,哈哈大笑起来。

讨厌~行,那今天晚上我做东,万花楼再开一场。

五妹,关荇对着葛逸说话,眼睛却是粘在林洛离身上,示威一般,一起吧。

第17章 反击 她既然不要我,总有人……青峰寨的当家一晚上出去了大半。

除了被打个半死,躺在床上吸气推拒的戚锍,还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六当家刘荃,其他人全被关荇带着去了云州城万花楼。

几个人勾肩搭背的,看着比平常的姐妹关系看起来还要好了很多,都期待能一睹瑜瑾公子的无上风采。

女人们去玩乐,林洛离便和其他那些男子一样被遣了回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原本葛逸想派人跟着林洛离,可他说想自己散散心,便也做了罢,放他一个人回了月牙峰。

大概是觉得他安分,最近寨子对他的管束越来越松。

再说这青峰寨四面八方都有卫队巡逻,防得跟个铁桶一般,他双拳难敌四手,估计插上翅膀也难飞出巍峨山这坐山头。

而且他暂时也没侥幸尝试一下的念头。

走走停停,胸闷气短,林洛离还记得关荇临走前瞧他的那一眼,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意思,空让他猜想试探,被她玩弄在掌心。

沿着洒满了月光的脉脉溪流慢慢往回走,他记不起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一个人的时光了。

从他失去父母的庇佑开始,从他嫁入晋阳山庄开始,或是从养育了孩子开始,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眨眼间就蹉跎了大半光阴,来不及去想他到底要什么,喜欢什么,这样度过一生是否会有遗憾。

小时候他很羡慕父母那样生死相随的感情。

笑傲江湖携手同行。

虽然她们不少时候会忽略了他的存在,但他十九岁之前一直过的很自由也很快乐。

当年刚开始接触陌渊的时候他曾抱有过这种幻想,也很感念陌渊在父母突然亡逝后给予他的慰抚和帮助。

可后来他才知道父母那种纯粹的爱情可遇不可求,大多数妻夫都不过是互相帮衬着过日子,时间长了便只剩下蝇营狗苟的日常琐事,以至于越发无趣枯燥。

其实陌渊总得来说已经是个顶顶好的良配了。

不说家世好、地位显赫,且待他温柔体贴,数不清的优点,至少瑕不掩瑜。

他不懂关荇这成天拈花惹草的贼匪又哪里比得上他的妻主,能这般轻易牵动他的心。

一举一动,连随意抛过来的一个眼神都能烫得他灵魂一颤。

林洛离浅浅呼出一口浊气,握紧了拳,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目前这种超出预期的走向也不是他能抉择的。

又在心底把关荇所有的缺点数落了一遍,林洛离痛快了不少,加快了脚步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彻底忘记那个该死的女人。

许是思绪被牵扯得太过混乱,林洛离一时间失去了平日的警觉,提着步子连纵两下回了小院,全然没发现有个人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阴毒地窥探着。

进了屋,卫朔早已经就上了床,给他留了一盏小灯。

在忠武堂大厅里沾染了满身的污浊酒气,林洛离分外嫌弃。

他从失而复得的箱笼里找出更换的衣物,抱着木盆准备到溪边擦洗一番再回来休息。

住在这月牙峰到底比不上在关荇屋子里舒服方便,每日只能用巾子蘸着凉水清洗。

还是关荇那厮会享受。

他想。

等他把琐碎的物件都备齐,躲在外面准备偷袭的戚锍等得心焦不已,甚至一度怀疑手下报错了消息。

前两天她看着林洛离的模样就觉得有点猫腻,刚才亲眼目睹林洛离使出了轻功才彻底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关荇果真待他不错,连药都舍不得喂了,呵,护来护去下不了手,最后这块肥肉还是得被她叼走。

可今晚他要是真不出来,这么大好的时机岂不是白白错过了。

早知道不装疼,跟关荇她们一道去那万花楼也是好的。

在矮灌丛里猫了快半个时辰,戚锍捶捶弯久了的老腰,准备站起来往院子里摸,忽然就听到咯吱一声,林洛离裹了身轻薄简便的月白袍子,清清浅浅地迈着步子从院子里走出来。

戚锍赶紧躲了回去,她的武力或许比不上别人,这种躲藏缩骨的本事也是自小下过苦功夫练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能安坐青峰寨第三把交椅。

毒虫一样的浑浊双眼在暗夜里贪婪地偷窥着林洛离解开领口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玉白的手指在月光下亮得发光,整个人尊贵得像座无法亵渎的菩萨,美好,无暇,与她天壤之别。

戚锍根本移不开眼,不过林洛离找了块石头遮挡,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最多能看见抹细长的玉色脖颈,半遮半掩地撩人,引人无限遐想。

从怀里掏出特质烟筒的手也开始兴奋地发抖,戚锍贴着地慢慢地爬过去,绕过那块大石的遮挡。

虽然看到林洛离穿得整整齐齐略微失望,但等会儿得由她亲自剥下那层皮想想也是美妙。

用布捂好了鼻子,戚锍朝着林洛离地方向打开竹筒的头部。

啵的一声。

林洛离快速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快速拢起领口转身抵挡,将盛满水的木盆一脚向后踢去,大片的水幕遮去了一部分烟尘,全浇在了戚锍身上。

看清了来人是谁,林洛离双目一凛,以迅雷之势用袖口遮住口鼻,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吸进去了几口迷药。

虽不至于像上次那样全然没了反抗之力,但踩进溪水里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连带着腰腹骤然塌软下去。

林洛离连忙后退几步,撑着溪边那块大石才能保持勉强站立。

此时此刻再无人能帮他,他需得稳住,自己想出对策来。

一盆水迎头浇了戚锍个透心凉,却没把她的欲火给浇灭。

本以为这次毒没能放出去,见着林洛离开始不对劲,她才敢爬了起来,凑近了瞧,俩浑浊暗黄的眼珠子顿时射出两抹诡异带笑的精光,绕着林洛离来来回回地瞧,邪笑道:林公子?林夫郎?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回房?说着她就上了手,刚碰上林洛离的袖口就被狠狠挥开,差点被推了个跟头。

滚!呵呵,戚锍站稳,用力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子,别以为老娘跟关荇一样会怜香惜玉。

之前低声下气地求着你,你不从,这回落在了我手上,可没之前那待遇。

她凑近一分,林洛离便后退一分,两人围着石头来回打转。

林洛离要玩,戚锍也乐意陪他玩了会儿这猫捉老鼠的游戏,要的就是这情趣。

你还想着拖延时间?不会等着关荇那小娘来救你呢吧?人家这会儿工夫估计早入了瑜瑾公子的帐子赴那巫山去了,你就是拖到明天早上也见不到她人!戚锍越说越急切,林公子,快,过来,咱们...也快快入了帐吧!戚锍猛得往林洛离身上一扑,却扑了个空,趴水里跌了个大马趴。

她狠狠在水里唾了口唾沫,面上的阴狠就再也藏不住,冲过去扇了半跪在石边面色渐渐苍白的林洛离一巴掌:给脸不要脸的贱人!那手劲扇得林洛离半侧头发都散了下来,嘴角破开一道血色,染在洁白的下颌处,是个女人都能生出了一分凌辱的欲望。

戚锍留着涎,有些迫不及待:林洛离,离儿,今晚让姐姐好好疼疼你,我都想死你了!罪恶的双手脱完自己的袍子,就想着去解林洛离的。

没成想林洛离却先一把握住了她被药液烧灼得现了半根白骨的指头:三当家何必着急,我今天左右也是逃不过你的手。

这么席天幕地岂不是坏了兴致?此刻林洛离的声音也不如平时的冷,带上了三分柔和五分羞怯的请求,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戚锍被那白玉抓得心中一荡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不行,老娘今天就要在这儿办了你!呵,林公子,你聪明我戚锍也不傻。

还是乖乖入了我的怀。

你不知道,关荇那人看着和气,实际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哪像我,等我哪天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放你回去,啊?哈哈哈哈哈。

戚锍放肆大笑,走近林洛离,弯腰看着他低垂颤动的睫口干舌燥,只想立刻扑上去,林子里突起了一阵劲风,扬着树叶狂乱飞舞,打得浑身湿透的戚锍一个寒颤。

林洛离忽在这时开了口:三当家的真是煞风景,还提关荇那个负心人干甚,她既然不想要我了,总有人要我。

罢,三当家,你离得再近些,今晚关荇在他人帐中寻欢,我便也甘愿栖你身下,让她后悔去。

说着林洛离便开始解胸前的盘扣,露出与白袍同色的吊肩小衣,露出一抹香肩一道红绳。

风声骤停。

戚锍可是半点没有防备,惊讶于林洛离真对关荇种下了情根,心生嫉妒,可如今即将得偿所愿她又哪还顾得上这些东西。

三步两步就靠近上去,想搭上那肩头好好把玩一阵,眼睛都醉得迷离起来。

这指头刚碰上比豆腐都滑的腻还没来得及回味,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带着雄浑的内劲毫不留情地直刺向她的胸口。

粘腻的鲜血噗地溅了白袍一身,光洁白皙的侧脸上也沾染了不少黑红的脏污血迹,宛若地狱修罗可又如此圣洁,更像是乘着雪白莲花的堕仙圣魔。

林洛离没带犹豫,立刻翻转手腕,往里一搅,肉碎翻搅出声,趁着那破落的身体还没完全倒落下来之时,长腿一抬,伴着声惨烈嘶哑的嚎叫将戚锍踢出了七八米之远。

所有的蓄力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

戚锍胸口被捅了个大口子,却还有意识,眼睁睁看着林洛离举着刀一步步靠近,吓得屎尿具下,两腿乱蹬着后退,口里支吾求饶,可无论做什么都阻挡不了杀红了眼的林洛离。

正要奋力钉下那匕首为自己雪恨,一只手从身后攥住了他高抬的腕子。

戚锍还不能死。

第18章 拆骨 往里捅!再狠心一点!……手腕上那道热意轻柔温暖,挡在他身前,撑起来一道防护的屏障,遮去眼前所有黑暗阴邪,唤回了他的理智。

刀锋骤然被所有的柔软包裹起来,无边的委屈情绪涌入了眼,变得更红,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挣脱开她握得很松的手,发足跑离了这个令他倍感疲累的场面。

然而药性已经在身体里积聚到一个顶端,精神松懈下去便再也集中不起来,跑得踉踉跄跄,没多远就只能狼狈扶着树干漫无目的地往林子外走。

被林洛离留在原地的关荇心下歉疚难言,克制住滔天怒意上前一脚踹晕了还只余着半口气的戚锍,急忙追赶上去。

林洛离走得慢,她便隔着两步远跟在他身后,在他快跌倒的时候虚虚扶一把。

直到他实在没了力气,半趴在树边喘气,关荇才靠近了一步,伸手想安抚安抚他,却在快要落上他后颈的那一刻犹豫了几分,收了回来。

踌躇了半天,想说的千言万语全都窒在喉头,最终化为一句:我送你回去?林洛离咬白了唇,歇完之后强撑着直起身,准备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关荇再不忍心继续看他这般故作坚强,干脆地迈步跨到了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对峙良久。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告诉他,有她在无需害怕,或是让他不要闹,别耍小性子。

什么都不对,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如此苍白。

最终到底是妥协了几分,指尖绕过他肩头散落的一绺发,关荇垂眼低声道:你的头发最近好像长了些。

话落,如同落入深井的石子没能激起半点涟漪。

林洛离微侧过脸,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指缝间收回,刚经历过一场苦战的激动情绪也逐渐稳定下去,冷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手心里还留着抹余香,关荇举着的手在原处顿了顿,然后收到身后,温柔回望着他:就在你发现我的不久之前。

又是一阵沉默,关荇接着道:窈窈,我从来都知道你不是弱者,即便没有我你也定能安然脱险。

但是现在,先让我送你回房去好不好?她又往前逼近一步,没等他回答就抓上他的手臂。

不用。

林洛离藏起了一瞬间涌出的各种复杂心情,眉宇间搀上了苍凉,挥开她的手想要逃开,却被那只手捏得更紧,扯进了她的怀。

纤腰被一弯臂膀柔柔掐住,臀部被迫抬高,踮着脚不得不贴近那具能完全覆盖住他的身体。

脊背撞在坚硬粗糙的树干上,有手掌托着虽不算太疼,还是让他蹙了眉,觉察出不舒服来。

四目相对,林洛离有些慌乱地避开了那双柔得能化成一腔春水的眸子,冷声低斥道:...放手。

关荇不听,只将他的腰提得更上,令他的耻骨紧靠着自己的腰带处,极尽暧昧挑逗,冲破了发乎情止乎礼的那道防线。

你怕我?她凑到林洛离眼前带着坏问他。

大概是因为早就习惯了林洛离的口是心非,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就会用沉默做出的无声抵抗,于是她等了一会儿便又换了个问法:你讨厌我?关荇的脸离他只有两寸,煦热的鼻息喷得他气血上涌,挣红了脸,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起来,转了一侧,直把两侧都熏暖了,连发出的声音也变了调,分外失措。

你快放开我!既然不怕也不讨厌,为何见到我就要跑?那处贴得越发紧,紧到能感受到对方的骨骼轮廓。

林洛离又羞又恼,如何使力也推不开掌着他全身的人。

所剩无几的体力动作间流失得更甚,不想束手就擒就只能愤恨地抬起握刀的手抵在她肩头威胁。

尖利的刀口倏然刺破衣料,割开内衬,点在肩骨上,钻破一个小口,流出丝缕鲜血,沿着刀槽滑落。

不痛不痒如蚊叮。

关荇低低叹了口气,索性握住他的手用力,让他将那把匕首再往里捅,捅得更深些,让整个刀尖都刺进她得皮肉里,惩罚她的无能,她的优柔寡断。

刚才你捅戚锍的时候下手可没那么轻!往里捅!再狠心一点,窈窈,让我永远记住你。

血液在浸染,染湿了关荇大半个肩头。

林洛离看不清那件玄色外袍到底吃进了多少血,只是气恼地瞪大双眼郁郁盯着她,撑不住的泪盈在眶中,犹豫后撤的手还在被狠心抓着向前,搅得他心碎。

怎么?舍不得?关荇逼在他眼前哑声问。

颤抖的手早就曝露了他所有的情感,他第一次像这样拿不稳刀,任她人逼迫到这种境地。

林洛离闭上眼失声骂她是疯子,无助地后仰哭泣,最终再也抑压不住四散的喜欢,一败涂地。

关荇先是低头在他被咬至发白的唇上浅浅吻了一口,继而深吻。

早已分不清漾在他鼻尖的灼热哪个是他自己喷出来的。

不久,关荇语气带笑下了个结论:我知道,你喜欢我的。

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松握在手心里的匕首早已没有了外力的加持,却还随着关荇的前倾,在那肩头破口处钻得更深,似乎想要把他留下的伤痕烙进骨血,再难忘却。

关荇抽空看了他一眼,唇分,捏住他的下巴,诱惑道:这次记得张嘴。

短促一声呜咽,唇齿再次压过他的领地,待他毫无保留。

在这样的柔情里,就算是根千年寒冰也会被挑弄得化开,开始学着追逐。

再也抓不稳的匕首无声无息掉进了泥地里,随着两人纷乱的脚步,沙土扬起,遮去了半截。

林洛离搂过关荇的肩背,想在这寒凉的春夜里被拥得更深。

沁在肩头的血液次第蔓延开来,沾湿了两人肩颈处的布料,却无人顾得及。

不知吻了多久,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关荇才撤开了唇,将他圈在怀里,安抚着他,极尽温柔道:我们回去?林洛离抓紧她的前襟,手指不安地被他在弄皱的面料上滑动了一刻,缓缓点了头。

嗯?轻拍在背上的手蓦然顿住,林洛离忍住羞耻,不解地抬头望了她一眼,恰巧与关荇垂眸看过来的眼睛对上,再次确认道:你今晚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指节微蜷,然而这一次他丝毫没有退缩,瞳孔颤动,闪烁着波光眼神,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再来不及看清关荇的表情,下一刻双腿离地,被打横抱起。

林洛离像个不会武的小郎君一样惊呼着缠上了她修长俊挺的脖颈,矫情万分。

事后回过神来他也开始羞怯,抬头见她表情正经,没像往常一样打趣才放心了不少,抿了抿唇。

一路浮光掠影,林洛离被她抱着走,自然不需要花费任何一分自己的力气。

是以放松了全身,将头部的重量完全靠上了那挺阔的肩,手指在另一侧受伤的地方来回打转,不忍碰上去怕再伤到一分。

关荇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失落,开心也后悔,低头调笑道:知道心疼了?林洛离不理她,缓缓摇头,收回了手,偎进她的怀里安然闭上了眼小憩。

关荇见他如此更是心潮澎湃,说不尽的喜爱与柔情填满了她,不觉加快了步伐,只想立刻完成刚才的未竟之事。

都到了这一步,当然再不可能将他送回月牙峰,直接抱着人回了自己的凝辉院。

李二本来在院子角落的小屋子里陪着心情郁闷的俞虹说话,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主子回来了便出门查看。

结果她还没跨出门,就被一阵疾风掠过晃了眼,再一瞧,也只来得及看到她主子一个迫切踢开门的背影,手里好像还抱着个人,不等他细想,门砰得一声紧紧合上,在不见任何端倪。

回了房也不点灯,就更奇怪了。

她这主子平常做得事本就挺难琢磨,是不是弄些幺蛾子。

反正没唤她,她也懒得去管,于是挠挠头,又打转回了小屋子。

林洛离一进门就被抛上了床。

湿透的鞋袜具被另一人脱去,大小刚好一掌。

修长润泽的一双天足,其实并不能算特别好看,骨节分明微凸,带些自小练武留下的痕迹。

被溪水冻得冰凉的脚趾忍不住蜷缩。

关荇半跪在床边低头吻了一瞬,抬眼看着他玩笑道:你可是第一个脏成这样还能安然无恙坐在我床上的人。

林洛离被她堵得一窒,没好气地回怼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关荇瞬时大笑起来,握着他的脚向上一送,继而也跟着窜了进去。

第19章 入腹 你可以随时抽身,不必……帐幕再一次被放下,闷在一个黑暗的小空间里,两人的心绪多少都有些变化。

林洛离往里缩了几分,猛地唇上又被追着啄了两下。

像是再一次开始前的试探,也像是情不自禁,想吻便吻了。

从刚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再一次深吻,时常拖得很久,吻得很细致,不似第一回 的风卷残云,慢慢地温润着,显得有些黏糊,饱含着想要对方喜欢和快乐的心。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所以虽然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却并没有逃避,在她的引导下随波逐流,闭上了眼。

她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因此敞开了怀抱,将他搂在怀里,揉了揉他的耳垂,接着顺势而下,勾住了锁骨上的那缕红线,又放开,摸向别处。

许是动作太轻太柔,反倒没了刚才的热烈,林洛离不满地掀开她的手,反扑上去,吻得殷切,喉结处起伏错落,被虚拢着他后颈发丝的那只手驱使纵容着。

累了便趴在她鼓噪的胸(腔)前休憩。

你刚刚笑什么?他有些在意。

关荇慵懒地曲起一条腿,卡在他的腰侧,提着他向上两寸。

拇指摩挲着他的颌骨低声叹道:本以为高不可攀,没想到找了一只春日里发了情的野猫。

早知道你是如此,之前就不该放过你。

林洛离气闷。

可这种情况下,他已然没了退路。

她很期待。

他亦然。

忽然关荇揽着他坐起身,将他圈在盘起的腿间,额抵着额,熟悉的恶劣。

脖子上那把小巧的金钥匙半垂半挂,落在月白袍子散乱的领口,早就现了真身。

在暗夜中亮得发光。

于是在她的注视下,林洛离的手臂屈向颈后,指尖灵活地解开那个结扣,亲手交付予她。

你的伤...林洛离望着她肩上半结痂的伤口眼底流露出一些担忧,差点忘了这回事。

关荇也侧头看了眼,不甚在意道:无碍。

不过一两个时辰还撑得住。

林洛离默默哽咽了一下。

接着她便坏笑着将他的手腕拉至头顶。

...咔嚓一声脆响。

金石被随手扔去了床尾,撞在木制的床栏边,两人皆为之一颤。

关荇跪坐于他上,最后一次珍爱的吻在了林洛离的眉心,然后得了个清浅的首肯。

温柔地将他纳了进去。

纠缠在帐外的十指紧紧扣在一处,再无离分。

...子夜刚过,凝辉院的主屋终于掌上了灯,满满暧昧的热气,蒸腾了一室,偶有腥臊腻人的味道,又被刚燃好的熏香给冲淡了不少。

关荇掀开帘帐,还用他的脏衣服裹着,把昏昏欲睡,眼角连着颧骨红成一片的林洛离抱进了暗室。

两人一池,在不需要顾忌什么。

关荇先洗完之后便敞着袍子,舒适地仰躺在池边把玩着他的发尾。

散乱的一头发遮住了所有的缠绵痕迹,只有眯着眼细瞧的时候才能看出点儿端倪。

林洛离也靠在池边,静静泡了会儿,神思不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关荇扯扯他的发,餍足道:又再害羞?没有。

林洛离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梨涡,瞬间冰雪消融化作蕊心流淌着的花蜜。

关荇侧过身撑着下巴,欣赏着被她重新赋予了活力与青春的男子,生动了许多,不再像初见时如一具散了灵的人偶。

她突然醒悟过来,明珠蒙尘多年,偶然看见了一道微弱的光亮便不顾一切只想着奋力抓住,可能连他自己没弄清楚后果,事后也不知道应该要如何面对摆在面前的事实。

她的身份现如今不过只是个情妇,并无法帮他越过这层思想上的障碍,于是尽力宽慰道:放心,我没做到最后一步,至少不会让你有孕。

若你想反悔随时可以抽身,当作一段露水情缘便好,不必有压力。

然而这句极为大度的话听在林洛离耳朵里就变了层意思。

他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也不止想把这段情当作所谓的一段到老时才能拿出来回味的过眼云烟。

可是他拿不准关荇这样的**是否愿意为他停留,为他弃暗投明,甚至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带他离开。

一腔愁绪刚走,另一腔便迫不及待地填补起来,人便是这样惯会折磨自己的生物。

不等他对刚才那番话做出什么回音,关荇摸着他的头继续道:好了,出来吧,泡久了会晕。

先穿我的衣服,明日我遣人到月牙峰上把你的东西全搬回来。

林洛离点头。

于是被牵上了岸,用绒布包裹着,将头发擦到半干。

再次被抱起来的时候,他想推开关荇,可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无趣乏味,就纵了她,只小声在她怀里道了句:我可以自己走的。

关荇不理会他的别扭,径直走出去,一直到将他抱上床。

今天就算了,明日你就是想要我也懒得抱。

你先睡,我去上个药。

林洛离早就认定了她讲不出什么好听的,又累又困也懒得跟她在一般见识,拉过新拿上床的蓬松软被,舒心地叹了口气,偎在被角,等着她回来。

望着帐顶,突然记起她发着狠在他头顶流汗的样子。

从来不曾有过的体验,让他癫狂地迷蒙起双眼,蜷着脚尖放浪。

还不睡,想什么呐?过不多久关荇就回来了,身上多了些刺鼻的药味,也钻进了与他同一个被窝,抱着他亲昵。

清醒之下还是第一次做这样亲密的行为,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林洛离不安地耸了下肩。

你进来干什么?关荇大剌剌道:又不是头次。

之前不也睡在一处,怕什么?就抱一会儿。

对了,问你在想什么呢?林洛离背过身,道:在想,你明日是不是又要把我用过的所有东西全部扔掉?关荇一愣,继而笑了出来:你怎么这般记仇?再扔怕是我们俩就没有可用的被褥了,难不成晚上抱一块儿取暖?林洛离也觉好笑,可笑着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搁在他心底很久。

我的父母...什么?我知道世人都说我父母贪生怕死,也有人说,她们亡命途中身死枯木崖也是咎由自取,是不是?关荇不再说话,只听他言。

近些年,晋阳山庄势头正盛,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人也少了,连我都差点忘了自己的父母至死还背负着这种骂名。

明明战事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她们却离开了边境,这事无可辩解。

甚至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们会死在枯木崖,只留给我两具辨不清面容的尸首。

但是我从来都不相信她们会为了苟且偷生置定远王母女及整个边境的百姓于不顾。

你大概不了解,我母亲这辈子谁人都不服,唯一敬重的就是那位定远王霍北离,结为至交知己。

甚至,甚至曾想让我与定远王世女成亲,后来因事作罢了而已。

他停顿了一刻,压住哽咽继续道:是以当年一定事出有因,可惜这么多年我大多数时间都纠结于后宅庄务,一直未能探明清楚,实属憾事。

窈窈,我...林洛离止住了她的话头,与她面对面,认真道:其实多说无益,我父母二人生性豁达乐观,若泉下有知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风言风语。

我将这些话说与你听只是不希望你误解她们。

关荇沉默片刻,伸手抚开他鬓侧的碎发,带着诚恳歉疚道: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说那些话害你伤心。

十多年前那种情况便是你父母在又有什么区别,徒增两条边境孤魂罢了。

一时间帐内气氛有些沉闷,完全没了刚才的温存。

林洛离并不愿如此,便抿唇靠近了半分,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自我父母去后再无人这样唤过我。

关荇被问得猝不及防,差点呛住。

好在天色昏暗,她们也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刚好方便她糊弄过去。

你那天病得迷糊,梦里边哭边说的。

哦。

原来如此。

林洛离听她唤他小名还挺开心的。

这个名字很亲近,也很特别,至亲般的存在,他甚至没有和陌渊分享过这个信息,不愿不想或是没那么在意。

可是他唤不了关荇妻主,又该如何喊她才会显得更加独特些呢。

察觉到林洛离的欣喜,关荇便故态复萌一声又一声贴在他耳边叫他,直扰得他再集中不了思绪,连梦中全都是她唤的窈窈两个字。

第二天,关荇神清气爽,大清早就出了门到山间转了几转,还采了些新鲜山菌回来。

结果刚跨进门口没来得及去看心心念念的人起床了没,她就被俞虹那聒噪的小子给挡住了。

二当家,请你留个步。

关荇原不想理,又想到他在林洛离面前还挺得宠的便止住了步子,看看他想说什么。

俞虹一喜,连忙两腿往地上一磕,面上带着的笑比哭还难看,恳求道:二当家,求求您把我们家公子接回来住吧!我什么活儿都能做的,只要您把公子接回来让我做什么都甘愿,求求您了!放了我们公子吧!我愿意去换他。

求求您,您是个好人,二当家…说着说着脸上就带了泪,哭天抢地的,差点把关荇都哭懵了,连个话儿还没来得及说。

李二也在后面心疼地瞧着,又不敢真当着关荇的面放肆。

突然主屋的门被从里面打开,突兀的咯吱声惊动了院子里神情各异的三个人,同时向那个方向看去。

林洛离也被看得一愣,有点想躲回去,又显得做贼心虚。

反而关荇见他出来,几步登上石阶,坦然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早上山里凉,怎么不多穿一件再出来。

林洛离看了眼屋子外惊到发傻的两个人,急忙面红耳赤地挣脱开,对着俞虹道:别跪了,快起来吧。

我没事,你现在若是有空闲就帮我准备些早点吧。

俞虹呆看他半晌,反应过来之后哭得更厉害了,连声应道:好,好,公子,我这就去!唯一被滞留在院子里的李二,见着被她主子牵进屋的男人,这前后一联想全通了。

哎,蓝颜祸水,最后又不可能成事,既浪费感情又浪费时间。

只盼着她主子别陷得太深,再节外生枝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