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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291-293诗会+课程

2025-04-02 01:01:58

和宋贤爹这么一对比。

秦贞发现,老秦简直是个老实爹,太让人省心省力了。

宋贤这跟他爹团聚,一个弄不好那是得浮尸遍野。

宋贤道:我觉得,我都快愁秃了。

秦贞道:指不定你爹也没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

当年撒了个谎,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他爹想来应该也是高兴的吧,证明自家孩子有出息。

宋贤笑着捶了他一下,你怎么就能把一件严肃的事情,说成笑话?秦贞苦哈哈道:那你说,我难不成还哭不是?真要打起来,宋贤这个东景皇子肯定是千军万马的护着,最苦的是他们这些百姓好吧,更该担心的是他。

到时候他家的酒怕是酿不成了。

而他的画也不一定能卖得成,到时候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呀。

两人在书房叭啦了一晚上,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宋贤这事,现在是绝对不能让第三方知道。

秦贞道:得了,今天晚上给你当了一晚上的垃圾桶,我这书又没看成。

他还想着这两日多攒几个问题,到时候一并问江元白呢。

宋贤:……人不如书系列。

秦贞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睡得晚,第二天又起晚了。

早饭没吃,一上车就继续睡。

宋贤望着得睡得天昏地暗的秦贞羡慕的不得了。

想他昨天放了安神香都没管什么用,大概再这么下去,他不止头秃还一头白发。

到了衙门,两人又是最后到的。

好在今日上峰都去上朝了,就余下他们这些品阶不够的。

抬眼看去,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秦贞和宋贤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瞧见小马和卫大人几人,两人走过去一听,才知道他们在讨论东景使臣的事。

小马见两人过来,往旁边挪了挪,给两人让出位置来。

可嘴上却没停,分析着东景此行的目的。

小马本就能说会道,一开口就引经据典,说得跟真的似的。

最后道:其实我还有一种猜测,东景给咱们这么大的好处,怕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与咱们……秦贞与宋贤快速对视一眼。

宋贤道:何以见得?小马嘿嘿两声,这还用说吗?东景什么人,连北卜都能打得嗷嗷叫的存在。

更别说西景了。

景朝的时候,北卜是他们这片称王称霸的存在。

每年景朝还得给他们钱,可北卜一个不高兴还得打过来。

然而,东景却一连打败了北卜两次。

第一次几十年前,直接把北卜给赶回了老家,这一次又将北卜赶到了草原深处。

可见东景的军事能力有多强悍。

不过也有一点,东景虽说军事强,但是经济上却不如西景。

他就想着,东景是瞧上了西景在农耕上的技术,想与他们合作。

秦贞:……你神神秘秘,逼逼叨叨了一大堆,敢情就扯到这儿了。

小马道:你们别小瞧农耕这一块,东景是想把咱们的技术都学过去,把自己的民生也搞上去,到时候东景富起来了,再加上军事能力,你们想想?那时候还有西景什么事?人家即有钱又有能力,拿下你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好吗?东景这一招就好比,老虎养了只兔子,待它长大些再一口吞了。

秦贞黑线。

他就知道这货,前半句给你一种我说得没错,后半句立马歪到沟里去。

上峰都不在,又是月初,大家手上也都没什么事。

本来三五万群的讨论,到了后来不知不觉的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反而来了一场辩论赛。

一群人个抒己见,讨论的热火朝天。

秦贞和宋贤也就是听个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正对此事发表自己观点的徐志明声音嘎然而止。

小马道:徐大人然后呢?徐志明没开口,倒是传来赵大人的声音:说得不错,继续!徐志明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对此事的看法给讲完。

赵大人、刘大人、顾大人三位也跟着听了一会。

见大家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道:此事咱们只在翰林院议,出去你们可把嘴给闭严实了。

这等事情,万一有人随便说一句。

东景这是居心不良,到时候闹得京都人心恍恍。

百姓乱了那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明白,胆子小的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刘大人说完了此事,才道:农书现在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咱们还要做一本域志。

刘大人点了徐志明、李玉杭、卫大人三人各领了两人找景朝、东景、西景的资料,又点几个老人把周边小国的资料给整理一下。

翰林院统共也就这么些人,秦贞从头听到尾,都没他与宋贤的名字。

秦贞愣了一会道:大人下官与宋大人呢?一旁的宋贤更是紧张的拳头都握了起来,他这身份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秦贞话音一落,他就直勾勾地看着刘大人。

刘大人笑道:瞧我这记性,今年鹿山诗会的画稿已经陆陆续续的送来了京都。

以前也会从翰林院派两个人过去帮忙一并审稿。

今年刘大人就直接点了秦贞。

原因很简单,他自己的画在鹿山诗会上有名次。

最主要的是,他不属于任何一派,到时候更不可能存在偏袒一说了。

这件差事让他过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去了。

至于宋贤,就跟着秦贞打打下手吧。

以两人的关系,肯定能合作默契的。

秦贞心想,我可谢谢您勒,让东景的皇子给他打下手。

宋贤倒是松了口气,待刘大人他们走后,小声道:阿贞,你说你这次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审画卷,吴派的那些人会怎么想?秦贞差点忘了这一层,顿时双眼一亮,对哦!身份变化来得太突然,吴派那些人应该脸色极不好看吧。

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说着还搓了搓手。

宋贤见他一幅扬眉吐气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小马见两人嘀嘀咕咕说得还挺开心,挤过来道:你们倒好,把我给撇下了。

秦贞道:话不能这么说,你有自己的使命,咱们也有咱们的机缘。

小马:……你还是别画修仙记了,再画下去,都要立地成仙了。

卫大人笑着与秦贞道喜。

秦贞道:这算什么喜事呀。

他与吴派那渊源还在那儿摆着呢,到时候别太尴尬就成。

卫大人道:鹿山诗会一般派过去的人都是翰林院的老人。

本来老徐有些跃跃欲试的,前两天还私下与人说,六月了鹿山诗会要开始筹备了。

他有机会找刘大人自荐一下。

岂知,刘大人今日直接点了秦贞和宋贤。

老徐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秦贞奇怪道:老徐擅画画?卫大人:……老徐其实不擅画画,不过除了翰林院派人过去之外,还有叶大人呢,他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鹿山诗会这些年都是他经手的。

朝廷现在最快升官发财有两条路,一条遵阳夫人,一条叶大人。

所以,秦贞和宋贤能被安排到鹿山诗会去,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

秦贞恍然。

小马道:为了这事,咱们今晚得浮一大白。

秦贞忙道:今日不行,今日私塾正式开课,我与师兄一会得过去助助兴。

小马白了他一眼:你还能跳个舞不成?秦贞抬头挺胸,我怎么说都是客座先生,就算是不上课,也得过去捧捧场吧。

小马叹息,我就知道你们这是把我撇下了。

秦贞忙说:没有,要不明天咱们去庆祝。

秦贞还想着下午没什么事,要不请个假去私塾凑个热闹,不料还没到午饭时间,叶大人那边就派人过来了,拉了几十幅画。

这两人都是在叶大人身边多年的。

一个姓黄,年纪与叶大人差不多,另一位姓叶,据说是孤儿,自个儿都不知道来历,被叶大人买了之后就随了叶姓。

刘大人让他们把画搬到藏书阁对面的二楼上。

秦贞和宋贤也跟着一并上去了,这才知道整个二楼都是打通的,百十来平米,里面还挂这些年来,每年诗会前三名的画卷。

秦贞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画,偷偷扯了下宋贤的衣袖道:师兄,那是我的画。

宋贤还是头一次见,仔细瞧了一会道:果然是集三家之所以长,不过却又似乎比他们三家的画加起来多了些东西。

他不太懂事,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一屋子上百幅的画,独数秦贞的这一幅特别。

虽不至于多么细致或大气,但总能将你的眼睛牢牢抓住。

秦贞被他夸得脸都烧得厉害,傻笑道:咱们先看看别人的画吧。

他先前老听他们说什么于派、吴派、梅派的。

今日仔细一瞧,忍不住乐了。

他以前因为偷懒,也可能是不知道能不能赚钱,第一次送到邹家铺子的画,的确是于派的画风。

可后来,画风就渐渐偏离了。

不过仔细说起来,于派的画风比他画更要古色古香一些。

而他的画多少沾染了现代的风气,有种明快、逗趣的感觉,缺少了沉稳。

即使他画得再像于派,放在一起也能一眼瞧出来。

宋贤与他差不多,都是头一次将三派最优秀的画作摆在一起欣赏,这一对比虽说各有千秋,不过仔细推敲起来,倒还真是吴派的画更大气澎湃。

老黄和老叶,先将墙上的画一一给收了起来。

秦贞和宋贤也一道帮忙。

饶是四个人一起,将墙上的百来幅作品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再全部按照时间放到书架上,也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再将带来的新作品,按门派一一挂好,再与叶大人拿来的花名册一一对比,只怕少了一幅或多了一幅。

把这些事情做完,就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宋贤看得头晕脑胀。

尤其是人名部分,若写的行楷或者草书、隶书这些普通的字体,他倒是一眼能瞧出来。

可若对方是狂草,印章又用的篆体,看起来就特别的费劲。

且这里头还有不少重名的,甚至重字的,对完花名册,宋贤感觉自己都快傻掉了。

秦贞这边还好,将手里的花名册交给老黄。

对方道:今日送来的这些画是目前各地送上来的一部分,咱们大人那儿还有上百幅,不过大人说待把这些审完了再将后面的送过来,所以,明日三派会各派两个人过来,与两位大人一并看画。

秦贞道:黄叔,不知道吴派和于派要来的是谁?我与他们两派多少有些渊源。

吴派应该是周大师和孙大师,于派是余大师和□□,梅派目前在京里的只有梅三爷和梅四爷……秦贞笑道:巧了,我先前也认识一个周大师和孙大师,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说着还将两人的相貌给描绘了一下。

老黄笑道:吴派也就这两位称得上大师的,怕还真就是您认识的人。

秦贞又打听了一下余大师的情况。

这么一问,感觉与先前一直要拉他入派的余大爷应该就是一个人。

秦贞突然就有点期待明日的见面了。

宋贤明显感觉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打趣道:怎么,决定明日报仇雪恨了?秦贞笑道:我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宋贤切了一声。

一旁的卫大人听得一头露水。

宋贤简单与他介绍了一下,秦贞与吴派和于派的渊源。

卫大人听得感慨不已,这叫什么,莫欺少年穷。

风水轮流转。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私塾。

饶是这个点了,私塾门前还是停了不少的马车。

有几辆明显能瞧出主人的身份不简单。

秦贞道:奇怪了,我记得咱们招收的学生都是知根知底的,没有这样的人家。

宋贤道:会不会是今日才送来的?话音刚落,就瞧见阿布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看到秦贞他们,欢喜地喊了一声:秦叔叔、卫叔叔、宋叔叔你们来了!快进来吧,这里有好看的舞狮子。

卫大人笑道:这怎么跟酒楼开业似的,还请了舞狮的?三人说着快步进了门,就见院里两头大狮子摇头晃脑的。

中间一个穿着彩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球,球上还有铃铛,摇摇晃晃的。

秦贞仔细一瞧,好么这不是他的课宠江元白吗?宋贤也瞧出来了,好笑道:他怎么在这儿?卫大人道:你们认识?秦贞点头,我的学生。

嘴还没合上,江元白已然转过身来,冲着秦眨了眨眼睛。

秦贞捂住心口,哎呀妈呀,他可受不了这刺激。

江元白他们一共来了九个人。

两头大狮子里头两个人,两头小狮子里头一个人,再加上江元白这个拿球的,旁边还有两个打鼓的,江元白这个小分队算是全来了。

这狮子倒是舞得有声有色,结束后围观的小朋友送出了热烈的掌声。

秦贞思索着,这一群孩子将来就是没工作,每日替人开业舞个狮子还能赚个零用钱。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

特长什么的就是资本中啊!秦贞见他们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可笑容却十分灿烂,让祁大他们给每人送了一碗酸梅汤,又让祁二拿了帕子给他们擦擦汗,这才道:你们怎么来了?江元白道:听说先生的私塾今日开业,便来助助兴。

白天要上课,只能下课后赶过来了。

幸好私塾还没放学。

秦贞着实被感动了一番。

不料,江元白接着道:咱们也不是白来的,上次景超与我说,你跑马赢了他打马球也赢了他,我就想也与你比比。

他现在与秦贞算是扯了个平手。

秦贞虽说学问好,可兵法方面那是一窍不通,私下里若是请教他还喊他江先生呢。

大大满足了江元白的虚荣心。

后来从景超那儿听了这话,虽说知道那家伙是故意为之,甚至要挑拨他与秦贞的关系,可他依旧忍不住想与秦贞比比。

是他这个自小便骑马射箭的将门之后厉害,还是秦贞这个半道出家的读书人强。

秦贞黑线,这有什么好比的,我能赢他,也是我运气好。

他是大意失荆州。

更何况,他与你比,不是也赢不了你吗?江元白道:所以,我才想咱们要不比比……秦贞无奈道:真没什么好比的,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若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日日放在心上多累呀,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胸怀天下,比这个有什么用,要比也比谁为百姓做的贡献大。

江元白:……你特么又开始了。

一旁的祁大几人,早就从宋贤嘴里知道秦贞跑马厉害,可一直没机会见识,今日江元白主动提起。

一个个跃跃欲试的。

沈好文道:姑父与他跑吧,让咱们也见识见识。

阿布握着小拳头,秦叔叔加油!秦贞无话道:别乱喊,我跑马真不行。

江元白道:跑了才知道,今日大喜的日子,你就不想也助助兴。

秦贞被逗乐了,我就是要助兴,我也是高歌一曲啊,我跑什么马呀。

曲大人道:那你唱一曲。

秦贞:……秦贞不想唱歌,也不想跑马。

最后大家折了个中玩蹴鞠吧!私塾门前刚好有一大片空地,把马车给挪一挪,场子居然还挺大。

江元白他们来了九人,再加上秦贞和宋贤,算是国子监队的,私塾这边是祁大他们班的学生再加上曲大人和卫大人。

还有几个孩子没能参加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秦贞有些不忍心:要不咱们四个下去吧,让他们孩子们之间玩。

江元白当场翻了个白眼,秦先生您到底是有多大啊!他们这几个虽说年纪都不大,但是与秦贞也差不了两三岁,私塾里面的学生更是如此,十五六岁的比比皆知。

秦贞这话一出口,就有点欠揍了。

不过他还是梗着脖子,脸不红心不跳道:这与年纪可没什么关系,关键是我辈份大,哈哈!想王福礼他们家,侄子的儿子都比他大一些呢。

秦贞激流涌退。

祁大他们班一共十五人,江元白他们来了九个,加起来二十四人,刚好分成两队。

江元白几人要么从小习武,要么平时跑马玩耍,身体素质明显比这些常天只在家里读书的学生要好上许多。

刚开始,大家步调还凑合着能一致。

玩了一刻钟后,也就祁大、祁二、宋瑞这三个平时与秦贞他们一道踢球的还能坚持下来。

时间再往后拖拖,有人明显走都走不动了。

私塾这边还有人腿抽筋了,只得下场去旁边休息。

曲大人道:这可不行,这样的身体以后可怎么参加科举。

秦贞道:以后每天放学,让他们在这里踢半个时辰的球再回去,应该很快就可以了。

年纪小嘛,锻炼起来肯定比老年人快许多。

这一场球赛,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江元白本来还充满了激情,要大干一场的,结果一眨眼间的功夫,对方就倒了一大半,搞得他连带球跑都没什么心思了。

玩了两刻钟,索性不玩了。

私塾的学生,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喘吁如牛。

江元白是没玩尽性。

临走时对秦贞道:先生今日没时间,明日与咱们去城外跑马吧。

明日下午刚好秦贞要给他们上课。

上完课直接去跑马,简直完美。

秦贞苦哈哈道:你怎么就这么执着?江元白道:你要是与我比一场,我以后就不缠着你了。

秦贞一咬牙:行吧!明日无论输赢,就此一场。

江元白心满意足地带着人走了。

秦贞一扭头就听见曲大人在告诉学生,明日放学之后,先在这里踢半个时辰的球才算正式放学。

至于启蒙班的,也跟着一道锻炼。

启蒙班的本身年纪就小,一听这个立马欢呼一声。

因着今日第一次正式上课,曲先生还给每个学生准备了小礼物。

待众人走后,曲先生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府学的时候,每天除了上课之外,下午都会有许多课程安排。

像骑马射箭这些都是必修的,一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是因为这几年的试题中,多多少少会出现这样的内容。

至于书画、琴艺更是必不可少的课程。

可惜他们私塾太小了,没办法请更多的先生教授这些内容。

曲大人道:咱们其实可以不用专门请这样的先生,倒是可以请一些擅长的先生,每旬过来上一次课便成。

秦贞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这样来上课的话,可以节省私塾的开支。

也能为那些先生增加一些收入,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知道翰林院有许多翰林就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比如卫大人就擅长音律。

曲大人自己则精通棋艺。

不过想要请翰林院的来这边教学生,显然不现实。

最后讨论还是去上次的茶楼贴招聘信息,不过卫大人倒是乐意过来教音律,一个月也就两次课,请假出来倒是没什么问题,且他还不用去国子监代课。

第120章 294-296资料+没有+梅派秦贞和宋贤领着几个孩子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宋母看见宋贤,开心道:小贤啊,今日小月陪我去看了一幢宅子,感觉还不错,先交了一百的定金,明日你能否抽点时间咱们去瞧瞧,要是可以就把宅子定下来,好给你与晓慧安排新房。

他们这边修房子,马家就可以量屋打家具了。

到了明年便可正式成亲了……一家人总蹭别人的宅子多不好呀。

宋母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拉着宋贤道:小贤,要是你外祖和外祖母还在,肯定特别高兴。

自小疼爱的外孙这么有出息。

不止中了进士,还娶了一个官家的小姐。

宋贤却脑中嗡嗡直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贞见他脸色发白、傻愣傻愣的,伸手拧了他一下。

宋贤吃痛才回过神来,道:那这个月十五的时候,咱们去庙里给外祖和外祖母点个长明灯吧。

宋母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道:瞧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想到这个,我听说五华寺的法师们做法事特别的好,我这几日便去定个日子,到时候给他们做个法事,再点个长明灯,以后我便能三不五时的去五华寺与他们说说话了。

宋贤除了应几声,别的话也崩不出来。

好在宋母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给儿子娶媳妇上,旁的事情倒没发生。

宋贤借口今日有些累,先回屋休息去了。

宋母拉着沈君月去屋里商量宅子的事情,定好了要怎么翻修等等。

秦贞洗漱好,出了净房就见沈君月站在门口等他。

她手里还提了一壶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秦贞道了声谢,拿起杯子就小小的抿了一口。

就听沈君月道:我今日也瞧上了一幢宅子,与宋婶瞧的宅子离得不远,到时候你们两人还能一道上下班。

秦贞心说,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过嘴上,却道:那这样挺好,咱们还能一道踢球。

以后娘他们来了,还能与宋婶一起聊天喝茶,大家都是老乡,还能有个伴。

说到了宅子,就说到了阮氏他们什么时候来京的事。

秦贞猛然抬头道:不着急的,我觉得吧咱们宅子其实也不要着急着买。

万一到时候打起来了,损失就有些大了。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

沈君月听得直皱眉,这话怎么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狐疑道:我记得刚来时,你还挺着急买宅子的。

而且你不买宅子,娘他们来了怎么办?就算是沈家父母不来,阮氏也得来吧,总不能一家子人都挤在这个小宅子里。

秦贞还没想好怎么搪塞过去,放在额角不停搓的手突然被她给拉了下来。

双方一对眼,沈君月微微一笑,阿贞,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毛病,心虚的时候喜欢摸额角。

秦贞:……沈君月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如今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似笑非笑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沈君月呲他,没有,你心虚什么?买宅子的事,先前就好了,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她来的时候可是把家底都给兜来了,现在沈二回去跑了一趟,又赚了一些银子,他们原先定的三进的小宅子,如今完全可以变成三进的大宅子了。

且她与宋母瞧的宅子,地理位置虽说不上太好,但周边也都是官宦人员,价格方面倒也挺合适的,宅子还是八成新,甚至买下来想拎包入住都可以。

秦贞叹息,老年人的眼睛果然毒。

默了一会道:我现在不是也大小算个官了么,总能听点什么消息,说是过段时间京都的宅子会降价,嗯降价的,到时候咱们再看也一样的。

说着他的爪子下意识的又要往脸上摸。

沈君月黑线,现在是学问渐长,心思也渐多了。

沈君月缓了缓,决定不与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小声道:宋师兄怎么回事?秦贞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笑道:什么怎么回事?宋婶说他与晓慧成亲的时候,我看他脸色极不好看。

秦贞耷拉着脑袋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眼前到底坐的是个人还是台测谎仪啊?尽管心理慌得有一批,不过嘴上还是那句话,没什么事,可能是高兴坏了吧,终于要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沈君月呵呵两声,说实话。

秦贞叹了口气,往前凑了凑,尽量压低声音道:行吧,宋师兄上次被人骗了不少银子,他是怕要是真买宅子,钱不够被宋婶发现了,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这理由还是沈贞上次与宋瑞说的。

搞得宋瑞那段时间,天天来找他汇报家里有没有陌生人过来。

现在拿来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沈君月拧眉,不能吧?秦贞再次叹了口气,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宋婶,到时候若是银子真不够,你给垫上就行了……沈君月差点拿茶壶盖到他脑门上。

秦贞成功把沈君月给气走了。

拍着心口长长松了口气,正待去书房画画册时,门突然又开了。

秦贞吓得差点失声尖叫,以为沈君月又去而复返了,结果定睛一看这次进来的是小勇。

小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递了过来,大人,这是王府那边帮小的查到的秦三老爷的资料。

秦贞接过册子,来不及道谢,就已经翻开了。

小勇道:大人慢慢看,小的先出去了。

秦贞嗯了一声,这才道:辛苦了。

小勇笑了笑没说话。

沈君月今日在秦贞那儿是吃了一肚子的气。

这小子不老实啊!正念叨着,哪天给他灌醉了,好好摸摸底,就听见门被敲了两下,她还没吭声,秦贞便推而入,跟做了贼似的快速将门关上。

沈君月心里一咯噔,只见秦贞快速上前,将一本小册子塞到她手里,沉声道:小勇刚给我的,我瞧了一会,有点儿不明白。

沈君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没好气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秦贞道:我敲了。

可我还没让你进来。

……秦贞有点傻眼,仔细一想貌似刚才确实没听到回应,默了两秒道:要不我出去重新敲。

他现在发现了,老男人的心海底针!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沈君月挥挥手,算了,惯浪费时间的,看完早点睡觉,明日还要与宋婶一道去五华寺约法事呢。

秦贞哦了一声,见她已经把册子翻开了,便没往下接话。

册子上的笔墨都是新的,是王府的人今日才新抄录的。

老秦的生辰八字,性格爱好,都给记录的清清楚楚,甚至他有什么样的朋友,平时做了什么事,都有依据。

小时候受过什么伤,生母什么时候没的,这其中均有记载。

甚至还记录了他与王氏的第三子刚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这事连秦贞都不知道。

可奇怪的是,中间唯独少了秦贞这位庶子。

沈君月又仔细翻了翻,不管是前头还是后头,都没有关于秦贞的只字片语。

奇怪道:怎么没你呀?亲眷、子嗣这两页里,甚至连老大、老三都做了简单的介绍,没理由秦贞不出现。

秦贞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是庶出,所以这上头不记录。

沈君月白他,你以为这是咱们那个年代,就算是咱们那个年代,私生子也有继承权,更别说这年头的庶子了,那是正正经经的孩子。

因为我没上族谱?还是说,因为给我看小勇直接让人把我给抹掉了。

沈君月撇撇嘴,大概是抹掉了。

秦贞:……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了。

册子里倒是记录了老秦与回风楼的情况。

不过老秦当时与秦贞说这银子是他自己攒的,现在看来并不是,秦老爷子给的,不过记在了老秦名下,算是偷偷给儿子的一点私房。

这事跟老秦偷偷给秦贞弄了个身份,简直如出一辙。

沈君月看到这儿,又忍不住发表了一番意见,你们家真是一脉相承。

男人们没本事怼老婆,倒是偷鸡摸狗的事干起来挺顺手。

不过老爷子给儿子留的东西值钱,老秦给儿子留的东西不值钱。

秦贞无语道:你接着往下看吧!这话怎么这么多。

以为自己写小作文呢?至于老秦后头说的回风楼是他与旁人一道开的。

那还真不假,不过这上头倒是没记那人是谁,只说了老秦出事的时候,为了把老秦捞出来,老爷子逼他把这回风楼给盘了。

如今确实回风楼不在他手里了。

这些年来的红利也在捞他出来的时候,花了个七七八八。

秦贞心想老秦这次倒是说了实话。

可念头才一闪过,就听沈君月道:蓬莱居不是你们翰林院门口的茶楼吗?居然与你爹还有些关系。

秦贞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开口,真的假的?他刚才就瞧见上头没记他,别的倒没仔细看,更别说后面这几页了。

现在凑过一瞧,果然写着老秦与蓬莱居的掌柜关系不一般。

宋贤与何公公在那里头见面,秦贞就有点怀疑掌柜是否与东景有关。

结果,小勇很肯定地告诉他,蓬莱居的幕后之人是遵阳夫人。

若老秦搭上了遵阳夫人这条线。

秦贞吸了口气,道:这么说,当时的盐案,怕是我爹真的参与了。

既然他搭上了遵阳夫人,没理由——沈君月道:肯定参与了,否则你真以为王氏能一手撑天?要真一手撑天,也没秦贞的今日了。

老秦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多少事,王氏倒是一个没理明白,所以说,王氏面上看着厉害,实际上老秦把她当猴耍呢。

秦贞哦了一声。

沈君月嘿嘿笑道:怎么,没办法行孝了,心里有点难受?那倒不是,觉得我还是太嫩了,被自己的亲爹给耍得团团转。

你能想到让人调查他,就说明已经长进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睡个美容觉。

秦贞拿着册子又仔细过了一遍,这才把册子摞到厨房的炉子里给烧成了灰。

秦贞先前还觉得老秦和宋爹比起来,简直是个乖宝宝。

今日看完资料,脸被打得生疼。

宋贤最近天天失眠,秦贞今日也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两人都跟游魂似的,头重脚轻往车上爬。

到了翰林院门口,秦贞还是没怎么睡醒,宋贤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哼哼叽叽地爬了起来。

无疑,两人今日又是最后一个才到的。

宋贤见秦贞比他还没精神,奇怪道:你昨晚干嘛去了?秦贞气若游丝,还不是因为你,被我娘子发现了,非逼着问我……宋贤:……兄弟你受苦了!两人边嘀边咕边往里走。

就刘大人的书童从远处跑了过来,见到两人,笑道:两位大人,刘大人让二位过去一趟。

秦贞道:大人每日都来得这般早?书童笑道:也不是,今日叶大人他们要过来,刘大人便特意来早了一些。

秦贞混沌的大脑立马清醒了不少,叶大人他们来了吗?还没呢,不过梅派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刘大人那儿喝茶呢。

秦贞还没见过梅派的人,想跟小书童多打听打听,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哎呀,这不是周大师和孙大师吗?越发的光彩照人。

秦贞与宋贤对视一眼,正要转身,就听小书童道:大人,吴派和于派人到了。

说着,三人停在一旁等后面的余大爷他们。

双方一碰面。

周大师和孙大师均脸色微微一变。

倒是余大爷看着秦贞,突然笑道:七公子,没想到今日在这里……余大爷话没说完,目光落到了秦贞胸前的补子上,忍不住喊了一声:好么,好么,七公子年纪轻轻,便已是从六品的编修了,了不得,了不得!秦贞笑道:余大爷过奖了,您老人家最近还好吗?余大爷拍了拍又圆了半圈的肚皮,怎么样?秦贞道:好!余大爷忙将自家二师兄给拉了过来,给秦贞和宋贤介绍。

几人互相见了礼。

小书童见他们这边可算是告一段落了,忙道:秦大人、宋大人,小的给你们介绍一下,吴派的两位大师。

秦贞笑道:阿乐不用了,我先前与周大师和孙大师也有些渊源。

周、孙二人尴尬地咧咧嘴。

还是孙大师笑道:早就听闻七公子是新年圣上亲封的探花郎,当时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呢,不曾想,还真是公子,真是可喜可贺!秦贞道:托福。

这场见面,没秦贞想的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倒是余大爷迫不急待地问秦贞:七公子,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画作?秦贞尴尬道:最近没怎么画,您也知道,咱们自从分别后,我便一直在参加教试,现在才有点时间,不过还没来得及画画。

余大爷道:那倒是,现在身份毕竟不一样了。

余大爷说着突然嘿嘿一笑,那加入咱们于派的事你可想好了?秦贞:……这都过去两三年了吧,您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倒是余大爷的二师兄□□道:老三别胡说,秦大人既然能与咱们一道评画,那说明他是什么派都没有的,若是真加入了咱们于派,这次评画可没他什么事了。

余大爷恍然道:瞧我这记性,不入派也好,不入派也好,以后咱们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余大爷性子急,话多。

一路上就听他在和秦贞聊了,旁人是一句也插不上。

后面的吴大师和孙大师完全像个小跟班似的。

到了刘大人那儿,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刘大人道:你们是一道来了,那可真好,大家都互相认识了吧。

众人点头。

刘大人又给秦贞和宋贤介绍了梅三爷和梅四爷。

秦贞发现,这两人穿的衣裳上头都有梅花的图案,两人还得颇为仙风道骨的。

与他们站一起,余大爷就像说相声的演员。

这里头就数秦贞和宋贤不知道评画的流程了,刘大人交给两人一个小册子,算是鹿山诗会的规章制度。

让两人一会有时间好好看看。

刘大人道:你们两人既然接手了这件事,那明年在诗会办完之前,所有的事都是三派派人与你们沟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过来问老官,或者找叶大人也行。

说起叶大人,秦贞发现都到这会了他还没来。

就连昨天来送画的老黄和老叶也没来。

在刘大人这儿开了个小会,秦贞跟着大家一道去二楼评画去了。

见挂了大半面墙的画,余大爷笑道:让老夫先瞧瞧,今年送来的画怎么样。

说着还拉了秦贞一把,七公子咱们一道来瞧瞧。

秦贞只得把宋贤给拉上了。

宋贤是不太懂画,跟着瞎转悠。

余大爷看得仔细,若是画得特别出彩的,他还会特意点评几句。

周大师道:余大师这才多久没见,画技又精进了。

余大爷道:作学问嘛,自然是不进则退。

说着,问了一声旁边的梅三爷,三哥您说对不对?梅三爷轻轻点头,倒是吭都没吭。

大家看完所有的画,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

叶大人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抱着画卷的老黄和老叶。

秦贞和宋贤见两人进门,忙上前帮忙一起搬画。

老黄道:我抱着的这几幅是于派送来的,那几幅是吴派的,车里还有一些,咱们再去拿,两位大人先帮忙将画挂起来。

见秦贞和宋贤去挂画。

叶大人望着站在自己旁边跟卫道士似的周大师和孙大师,笑道:怎么了,两位大师今日是没吃好,还是没睡好?怎得看起来精神不嘉?周大师还没开口,就见叶大人已经甩下两人朝秦贞那边走去。

小秦、小宋,昨日送来的画你们可曾瞧过了?秦贞笑道:刚才与几位大师一并过了一遍。

叶大人道:觉得如何?其实能被送到这儿来的画,已经经过层层筛选了。

可依旧要评出个一二三来。

秦贞道:都蛮好。

叶大人扫了一圈,笑道:这么说,还没有哪一幅特别惊艳对不对。

秦贞咧咧嘴,您这么给我挖坑好么?然而,接着就听叶大人道:不过没关系,到年前应该还能送个几百幅,到时候咱们再好好选。

总体来说到时候能够在诗会上展出来的,也就那么一百来幅。

竞争可谓相当激烈了。

叶大人也就是过来与大家见个面,他一会还得进宫与圣上蹴鞠。

交待了大家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岂知他刚上车,突然又探出头来道:小秦、小宋,你们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不如明日下午来我家吧,我家那小子天天喊着哥哥怎么不来找我玩。

两人应了一声。

叶大人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余大爷迫不急待地拉了拉秦贞道:你什么时候与叶大人关系这么好了?秦贞道:先前在砚城的时候给叶姑娘画过嫁衣。

余大爷还没开口,倒是进门到现在,话不超过两句的梅三爷道:叶姑娘那嫁衣图是出自秦大人之手?秦贞点头。

梅三爷道:妙!秦贞:……梅派当时没拉拢秦贞入派。

是因为秦贞虽说集了三家所长,不过画风上更偏向于派,颜色上虽说丰富了些,但比起梅派的细致还是差了许多。

梅派的人一向也重传承,像秦贞这种风格与他们偏差太大。

梅派便没理会七叶草这事。

可叶姑娘出嫁时,他们三派都派了人过来道贺。

梅三爷和梅四爷当时便代表的梅派参加了。

叶姑娘的嫁衣在京都也是轰动一时,据说有这种嫁衣的一共只有三个人。

叶姑娘便是其中之一。

梅三爷虽说只见了叶姑娘的嫁衣,对于其大胆的配色和上头花鸟的神态,甚至嫁衣上细致的缠枝花藤,都心心念念了许久。

私心里想找叶大人借来这图稿一瞧。

可又觉得嫁衣乃姑娘家的私密物件,他一个外男自然是不好再纠缠了。

后来也试图找找这嫁衣出自何人之手。

可一直没能打听出来。

现在听秦贞说是他画的,不由的吃了一惊。

秦贞估摸着,他没能打听出来,是因为他当时与叶大人说了一声,接下来不想再接画稿了,毕竟他的目的是科举。

手里既然不缺钱了,自然不乐意再接活了。

叶大人也就没往外说这嫁衣的花样是从哪儿弄来的。

据梅三爷讲,叶姑娘的嫁衣,比起当时县主那身还要漂亮许多。

现在京里许多小姑娘,都效仿这样的嫁衣来着,可惜顶多也就是东施效颦。

秦贞听得双眼一亮,这么说善堂那边绣的嫁衣,到时候一挂出去,肯定就有人买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梅三爷:……总感觉这孩子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