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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封侯

2025-04-02 01:02:00

有了上回的教训,姜娆看到吴公公拿起圣旨,不由得心底捏了把汗。

吴公公察觉,收起的笑容又吝啬地施舍出了一点,似是要安她的心。

拿着圣旨,吴公公目光一转,看向了齐曕:陛下有旨——山包下的几人呼呼啦啦跪下,只剩吴公公站着,他朗声念道:原晋清河侯齐曕,圭璋特达,恭谨悃诚,于复国之战中立有大功,又于唐城对朕舍身相护。

灭北蛮一战,齐卿用兵如神,运筹制胜,今,特封其为永安侯,永袭勿替,昭布天下。

钦此。

侯爷。

吴公公将圣旨双手递上,接旨吧。

一声侯爷,姜娆才算真的醒过神来。

齐曕虽意外,到底澹然许多,已经接过圣旨,又伸手将仍跪着的姜娆搀了起来。

姜娆起身,看向吴公公:这是……陛下的旨意?吴公公露出一个不亲不近的笑:长公主说笑了,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不敢假传圣旨啊。

这真真切切是陛下的旨意。

姜娆一时无话。

齐曕客套了几句,将人送走。

等人走了,姜娆还有些难以置信,她捧着脸掐了一把,问齐曕: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做梦吧?齐曕瞥她一眼,将圣旨递过去:那公主再好生看看。

姜娆没接。

她捧着脸蛋儿凑近他,一双乌黑发亮的杏眼滴溜溜转着圈儿打量他。

齐曕偏头一笑,斜飞入鬓的长眉挑起几分风流:公主瞧什么?瞧侯爷什么时候和陛下关系这么好了。

当初赐个宅子都费劲,如今侯位说给就给。

她说到这里,忽地左手抬手指天,信誓旦旦道,诶,我先发誓,这回的封侯可跟我没关系。

面前玉琢似的人儿朝天竖着三根手指,细细白白的手指笔直笔直的,端端正正煞有介事,怎么看怎么可爱,齐曕没忍住,伸手将那憨软的细指一把攥进了掌心,不紧不慢地捏/弄,嘴上慢悠悠应话道:我知道。

他慢慢转开目光,视线朝吴公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追过去:或许,是陛下想通了一些事。

*皇宫。

渡坤宫。

王公公弓着腰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御案后姜琸正在看折子,天色已晚,殿内烧着烛,明光洞亮,可以清楚地看见帝王的面心蹙着几许疲倦。

王公公将手里的托盘奉上,小声开口:陛下,该翻牌子了。

御案后的帝王奋笔疾书,像是没听见似的,默不作声。

王公公也不敢再催,只以为皇帝今儿又不去后宫了,暗暗叹了口气。

选妃的事年前落定,后宫总算有了人气儿,虽妃嫔不多,但好在不是空着。

自打后宫填了人以来,皇帝有时候十天半月会去一回,有时间却一连数月都不踏足后宫。

——今日只怕是……邵家的小女月前入宫了?姜琸忽然问。

王公公正杂七杂八地乱想,兀地被一问,这才也跟着想起来,连忙回话:是了,月前入宫后陛下封了婕妤,让邵婕妤住在紫月宫,只是,到如今还未…………还未召幸过。

他后头的话没说完,虽说皇帝冷情,不曾耽于情爱,像邵婕妤这样入宫后久久没得到召幸的女子并不在少数,但按规矩,这到底是皇帝的失职,他也不敢置喙,说话便点到即止。

姜琸总算停了手里的朱笔,闻言慢慢抬起头,目光眺着虚空中某处,微微出神,像是在想些什么,神色莫测。

王公公不说话,就默默等着。

隔了一会儿,御案后的帝王终于道:今晚……就去紫月宫吧。

*两日后。

姜娆赖在床上不起,衣襟里伸了只手,微凉的手指掐她的腰,沿着腰肢一路往上。

本还有些睡意朦胧的人,雪峰覆了一层凉意,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也不起,只卷着被褥紧忙裹住全身在榻上一滚,蝉蛹似的严严实实缩去墙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瞪着眼看榻边的人。

她一双眼里盛着警惕,义正言辞:冯大夫说你伤了筋骨,就算伤口痊愈,也要好好休养些时日,不好乱动的。

这话冯大夫的确说过,不是她胡诌,可显然某位病人并不太将大夫的话放在心上。

齐曕收回手,指尖捻了捻,眯了眯眼。

他对她从未有过疾言遽色的时候,但一旦他露出此刻这种表情,那双微眯的桃花眼里,就会浸出深晦的压迫,徐徐铺开,不容抗拒。

若是她不知退缩,非要继续抗拒下去,那么,大概明日后日大后日,她都不用下床了。

姜娆被他盯得心口一颤,立马从被子里乖乖爬出来,小猫儿一般变戏法似的顷刻顺了毛,横穿了床榻爬到他面前,主动将小脑袋凑到他掌下。

齐曕的眸子这才松了松,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提醒她:公主是不是忘了,今日该进宫谢恩。

姜娆一怔——她真给忘了。

齐曕睨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果然忘了,语气有些不满:是谁说不放心夫君一个人进宫,信誓旦旦说要陪着去,啧,转眼却忘得一干二净。

姜娆略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那副温柔体贴说大话的样子,只浅浅回忆了一下,立马窘得不敢继续回想下去了。

她从他掌下往前钻了钻,钻进他怀里,仰头噘着小嘴,在他下巴上吧唧了一口:都怪我贪睡,我现在就去收拾,保证很快就好。

齐曕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长发,没说话。

她便鱼儿一般从他怀里溜出去,下榻踩着鞋子去洗漱。

走到一半,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忽地停了步子回头看他,笑得有些顽劣:不过,就算去晚了一时半刻,陛下也不会生我的气。

齐曕掀起眼皮看她,眸色倏而沉下去。

坏心思得逞,姜娆咧嘴一笑,脚下生风,立马去洗漱了。

进宫的马车上。

姜娆在齐曕怀里喘息。

趁着风掀起车帘,她余光扫了一眼,声气不平地说道:齐曕……快、快到了。

齐曕瞥一眼马车外的景物,长指肆意,勾着唇笑,眸色却有些淡漠:快到哪里了,嗯?唔……姜娆哼出声,赶忙咬住唇,桃腮霞染,被他一句话说得更红。

她是想说快到宫门了,好制止齐曕的肆意妄为,却反被他故意用这话里的歧义调弄。

她这会儿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晨起的时候就不故意用姜琸逗他了。

——这人真小气!一点不经逗!愤愤间,男人的指越发恣妄,不容得她再想别的,神思迷乱,她怕自己忍不住出声,恨恨一口咬在了齐曕肩膀上。

片刻后。

姜娆窝在齐曕怀里平复喘息,眼睛半眯半睁,看着齐曕用雪帕子擦手。

她瞪了他修长的手指一眼,有气无力地将裙摆压得更严实了些,闷闷开口道:齐曕,我生气了。

嗯。

齐曕随口应了声,是臣不好。

他细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得空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臣用左手还不大习惯,委屈公主了。

……姜娆一噎。

宫门已然不远,不一时就到了。

下马车的时候,齐曕才将人从自己膝上抱下去。

姜娆却不肯下去,娇声娇气地下命令:我要你抱我进宫。

齐曕将用过的雪帕子扔到一边,俯首,吻了吻怀里人挺翘的鼻尖,慢悠悠应她:臣领命,公主殿下。

姜娆并非是闹脾气,是真的腿软,以至于也顾不得宫门守卫的目光,顾不得宫里来往太监宫女的偷偷打量。

她就这样让齐曕抱着,简直像个剥削奴隶的恶毒豪绅,一路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渡坤宫。

宫门外,姜娆要下来,齐曕却不肯放了。

在姜娆小声的抗议中,两人到了宫门前。

门外吴公公已经候着,御前的人便是再稳重,也没想到来谢恩的齐曕,就这么抱着当朝长公主大喇喇地来了。

他先是目瞪口呆看了两眼,继而连忙低下头,小声道:长公主,侯爷,奴才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不过……他飞快扫了姜娆一眼,陛下有令,今日谢恩,只见永安侯一人,若长公主同来,还请长公主在偏殿稍歇。

姜娆从齐曕身上挣开,跳到地上站好。

长裙如瀑,亭亭而立,转眼又是端矜高贵的嫡长公主了。

陛下只见侯爷一个人?连我也不能进?吴公公埋下去的脑袋总算得了解脱,稍低着头回姜娆的话:是,陛下特意吩咐了,只见永安侯一人。

他没说,皇帝是特意交代了,不让长公主进去。

姜娆转头看齐曕,眼巴巴的。

齐曕眉眼轻弯,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公主去偏殿稍侯,臣去去就来。

姜娆无奈:好吧……侯爷,请。

吴公公侧身,引了齐曕进殿。

姜娆在门口站了片刻,等齐曕的身影进了内殿看不见,又站在原地默了一会儿,到底转身往偏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