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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恩人

2025-04-02 01:02:00

回了竹苑,齐曕给姜娆看伤。

虽只是跌了一下,伤的却比姜娆想的要严重一些。

不仅摔破了皮,还因为流了血,衬裙粘在膝盖上,和血糊成一团,凝住了。

要上药,得先把衬裙从伤口上撕下来。

齐曕看姜娆的目光有些冷,语含薄责:伤成这样,就一点不知道疼么。

……她是真没注意到疼,可眼下却也不敢回嘴。

齐曕的目光凉飕飕从她脸上刮过,低下头:忍着。

他将衬裙从凝固的血液中一点一点剥离出来,纵使已经十分小心,姜娆还是疼得直冒汗,但齐曕叫她忍着,她就乖乖咬紧牙关不出声。

齐曕睇她一眼。

衬裙终于剥下来,可以上药了。

上药的时候,姜娆仍是不出声,腮帮子咬得紧紧,齐曕道:实在疼得忍不住就叫出来,仔细再把舌头咬伤了。

姜娆忍着疼却是笑起来:侯爷,那我到底是忍着还是不忍,侯爷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齐曕噎了下,哑口无言,只好专注地擦药。

他的动作极轻,几乎有些小心翼翼,姜娆坐在榻上,受伤的腿就搭在他膝头,她望着他,渐渐适应了膝上的痛,问:帮娆娆救人,侯爷会有麻烦吗?什么麻烦。

齐曕似是不以为意。

姜娆续道:侯爷动用了玄光门的势力,他们说到底是皇帝的人,要是皇帝知道侯爷从他手底下将人救走,不会责怪侯爷吗?他不敢。

齐曕几乎是立马接过话,语气不咸不淡。

他手上动作不停,只眸中划过一线冷锐,俊朗英逸的面容,因此一刹间显得傲睨凌人。

姜娆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

别动。

齐曕捉紧她小腿。

吧唧——齐曕的动作僵滞住。

他侧头,半抬眼看她,朱红莹润的唇近在眼前,温软的触觉亦还停留在他脸上。

齐曕的喉结慢慢滑下去。

他正要说话,那粉唇竟又迎上来。

他一时怔住,任由那两瓣绵软落下,印在他喉结。

榻上的人俯下身,俯得太低,又只一条腿撑在地上,身子歪了歪,齐曕伸手,扶住她的腰。

等人重新坐稳,他的手往下,落在绵软的臀,捏了捏,语调沉沉地问:公主怎么受伤了反倒不安分起来。

姜娆粲然一笑,杏圆的眼弯成两弦细长的月:都怪侯爷美色可餐。

齐曕低笑了声,探身吻上去,不过须臾就夺回了两人之间的掌控权。

不过云雨之势未能酿成,一则姜娆有伤,二则,过了不多时,倚春就送了饭菜来。

两人俱是一整日没吃东西,一起用了饭。

用完饭后,齐曕有事去了书房,姜娆本想等着齐曕回来时,同他解释一下和姜琸的关系,可末了没等到人回来,自己先困得睡着了。

大婚刚过,按理说齐曕可以休沐三五日。

但因为假使团这件大事,虽皇帝没召,次日一早,他还是去上了早朝。

姜娆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她心里担忧姜琸的伤势,刚一用过早饭就去了梅苑。

姜琸身上有伤,睡不安稳,姜娆来的时候他是醒着的。

借口屋子里冷,姜娆支了倚春和迎夏去找厚实的被褥,鸣婵守在门外,她没去管她,在屋中和姜琸说话。

她声音压得低,问:你身上的伤可要紧?昨晚冯大夫要给你看伤,我不便进来瞧你。

姜琸笑了下:死不了。

捕捉到他眸色中一丝黯然,姜娆瞩着人道:说实话。

姜琸只好说:就是腿伤比较严重,一时半刻怕是站不起来。

姜娆蹙了下眉,很快又展开:没事,休养些日子就会好。

又问,对了,你是怎么被发现的,三娘呢,她可还好?此事说来话长。

姜琸略想了下,总之,虎贲军动手的时候,我才知道行踪早就暴露了,应是有人一直盯着我。

姜娆讶然,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孟辞舟。

姜琸续道:三娘无事,只是……掩护我逃走的十二个暗线,全都被杀了。

姜娆一时沉默,没说话。

半晌,她才道:你别太自责,当务之急,是你要养好伤,只有你平安离开安梁,才不算辜负了他们。

而且,清河侯府,到底不是久留之所。

姜琸看向姜娆,目光带了几分探究:我还以为,皇姐对清河侯十分信任,所以才让他来救我。

姜娆看了他一眼,转开目光:是他自己先发现我们二人相识,并非是我告诉他的。

想到这里,她转回目光嘱咐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他对我们的关系知道多少,我先试探试探,在此之前,你千万别漏了口风。

姜琸点头,很快又垂下目光,嘴角生硬地牵了牵:我没想到,清河侯对皇姐如此看重,为了皇姐可以做到爱屋及乌,亲自带人去救我。

姜娆看着他,没说话。

姜琸抬起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长久的对视。

良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打破这沉默的,是倚春。

她和迎夏寻了厚实的褥子送来。

几人刚将屋子里稍稍收拾了一番,齐曕就来了。

他听说姜娆来了梅苑,一回府就径直过来了。

齐曕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人都没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凝滞,说不出的诡异。

姜琸看看齐曕,又看了眼姜娆,终于先开口:此番遇险,多谢清河侯相救。

此恩宋某谨记于心,来日必当相报。

齐曕瞥了他一眼,没接这话,反问道:你姓宋?姜娆打量着齐曕的脸色不算好,接过话答:是,他姓宋,名元嘉。

齐曕没说话,目光仍落在姜琸身上,隐有冷色。

姜娆只好上前一步,牵过齐曕的手:侯爷,我们先走吧,让宋公子好好休息。

齐曕没动,片刻,他揽臂一勾,忽然将姜娆带进怀里:公主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两位是什么关系。

姜琸看见齐曕搂着姜娆的腰,眸色早已转寒,又听了齐曕此问,这才看向姜娆,心底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他自己亦不知在期待什么。

姜娆没注意到姜琸的眼神,只看着齐曕道:宋公子是我的恩人。

当年流亡之际,东躲西藏一路艰辛,有回累倒在半路险些饿死,得了宋公子一饭之恩,是以,铭感于心。

姜琸闻言眸色一沉,齐曕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他收回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似笑非笑:公主到底还有多少救命恩人?姜娆眨眨眼。

——她怎么觉得……有点酸呢?姜娆一时失笑,却也不能实话实说这人是自己的弟弟,于是往男人身上靠了靠,附耳过去,小小声道:恩人虽多,但娆娆想以身相报的却只有侯爷一个。

看着榻前两人的亲密,姜琸已然蹙眉。

齐曕却还不满意,偏沉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想以身相报的只有本侯一个?啧,难道娆娆嫁我,只是为了报恩?……姜娆噎了噎。

她这才知道,齐曕是打定主意要宣示主权。

她看姜琸一眼,怕他沉不住气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于是警告地瞩了他一眼,随后靠进齐曕怀里,开口说话,这回不再压低声音:娆娆是喜欢侯爷才嫁给侯爷的。

齐曕低低笑了声,几不可闻。

她却能感觉到他胸膛中一刹的轻震,颇有些无奈。

齐曕如了意,施舍给姜琸一个温和的笑,道:那宋公子就好好歇着吧,本侯和内子就不打扰宋公子养伤了。

等人离开,屋中那股迫人的威压才消失,侍立在一旁扮演两根木头的倚春和迎夏齐齐松了口气。

正要跟出去,倚春瞥见姜琸胳膊上流了血,慌忙上前:这不是才刚换的棉纱布吗,怎么又流血了!姜琸低头,只瞟了眼就飞快移开了目光,他松开握紧的拳,面色沉沉道:无碍。

*姜琸的腿伤十分严重,姜娆之后问过冯大夫才知道,竟是被人伤到了筋骨。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至少要休养三个月才能彻底好转,而在痊愈之前,别说骑马颠簸,就是走路走得久了,一个不慎,就极可能留下残疾。

复国前路本就艰难,一个残疾的君王更无疑于雪上加霜,是以姜娆不敢冒险让姜琸离开。

虽有齐曕的庇护,姜娆还是感到很不安心,待在安梁城,就意味着置身漩涡中心,怎么样都不能担保万无一失。

可是姜琸的腿又是没法子的事,也只能一日一日等。

这样忧心忡忡过了几日,这日,姜娆和齐曕刚用完午饭,墨云就急匆匆来了竹苑。

匆忙之下,险些和刚要出门去院子里消食的姜娆撞在一起,齐曕一个眼刀扫过去,墨云连忙跪地赔罪。

姜娆打了个圆场,只道墨云许是有要紧事,叫他先说正事。

也不等齐曕发话叫他起身,让他开口,墨云跪在地上,就已经疾言禀道:主子,皇上来了,此时人已经在府门口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