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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玄光令

2025-04-02 01:02:00

姜娆一个人用完了午膳,齐曕还没回来。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只不过前几日齐曕拒绝皇帝赐婚一事在安梁传得沸沸扬扬,她就不免有些担心了。

迎夏,侯爷还没回来吗?是还在宫里还是出宫后去了别的地方?迎夏刚叫人收拾了碟碗,朝门外看了一眼。

她当然不知朝中事,不好回答姜娆的话,只宽慰道:公主别担心,侯爷位高权重,不会有事的,大约是朝中事务繁杂,耽误了会儿。

姜娆放不下心,目光望着门外空荡荡的院子,渐渐定住。

虽不知齐曕为何拒婚,但她不得不承认,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心底忍不住涌起了一丝小小的喜悦和安定,然而有多少欢喜,这会儿就有多少忧虑。

等了半个多时辰,迎夏终于来回话,说是赤风回来了。

姜娆忙传赤风来见她,但不等迎夏去叫人,赤风自己先来了。

赤风站在院子里,拱了拱手道:侯爷还在宫中议事,命属下先回府同公主说一声,免得公主担忧。

姜娆松了口气,但一颗心还隐隐悬着,又问:已经这个时辰了还在议事?是什么要紧事?她顿一顿,若是朝中机密,就不说也罢了。

赤风纠结的心思写在脸上,想了会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也不是什么机密,就是为了拒婚一事,今儿在朝上兵部尚书韦喆陈奏弹劾侯爷,侯爷他……他一个不痛快,就将人杀了。

姜娆:……韦喆是韦泉思的爹,韦泉思死在齐曕手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逮到机会他当然要找齐曕的麻烦,只是没想到,齐曕这厮竟这么猖狂,直接将人杀了?姜娆默了好半晌,一颗心彻底落下去了。

料想齐曕这么肆意妄为,应当对自己的处境有十足的把握,她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赤风退下后,又过了没多久,齐曕就回来了。

得到消息,姜娆起身出去迎他。

日渐回暖,近来五日里有两三日都能见着太阳,院子里的积雪开始融化。

姜娆刚下了台阶,齐曕就进来了,她小跑了几步迎上去,踩在半消半融的雪水上,脚下一滑,直接扑进了齐曕怀里。

齐曕接住人,拢着怀里的人低头一笑:不过半日未见,公主已思念成狂,竟这般急着扑上来,臣可要受宠若惊了。

扫了一眼湿滑的地面,齐曕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屋里去。

姜娆赶忙环上齐曕的脖子,等稳稳偎在他怀里,这才问:听赤风说侯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杀了兵部尚书?皇帝没生气吗?生气啊,他当然生气。

齐曕如是道,语气却轻飘飘的,不大在意。

进了屋,齐曕将人放下来,姜娆等齐曕在桌旁坐下,一边给他倒水,一边又问:那、那皇帝呵斥侯爷了吗?齐曕抬眼深看姜娆一眼,沉缓道:他不敢。

他端起她倒的水,喝了一小口,微微笑起来,不过,皇帝收回了我手上的玄光令。

姜娆身形一顿,看向齐曕,好一会儿才小声地问:那皇帝收回玄光令,是为了侯爷杀人的事,还是为了……拒婚的事?齐曕放下玉杯,看了眼姜娆,他抬臂,将人轻轻一带,揽到身前来:对公主来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两副身子贴在一起,姜娆的手撑在中间,她低垂着小脑袋,在齐曕锦袍上的祥云纹上蜷着食指沿着金线的纹路摩挲画圈,好半晌,她才小小声地说:要是因为拒婚的事,那侯爷拒婚是为了娆娆吗……如果是呢?齐曕挑眉。

她声音更低,轻得几不可闻:那侯爷的深情厚谊,娆娆就要好好报答……怀里的人儿娇娇小小的,声音软得像只依顺的小猫,齐曕喉头滚动,忍不住将人箍紧,哑声问:那娆娆要怎么报答,嗯?姜娆一点一点将眼皮抬起来,飞快和齐曕对视了一眼,连忙又垂下眼帘去,她不知想了些什么,少顷忽然俯下身,飞快地在齐曕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

唇上绵软轻压,转瞬而逝,齐曕怔了一刹,旋即他低低笑了声,松开箍着她腰的手,拍了拍腿,沉声道:上来。

姜娆乖顺地坐进齐曕怀里,他搂住她细柳的腰,探首去吻她粉嫩的唇。

呼吸渐重。

直吻得人气喘吁吁,齐曕才退开。

他曲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他倾覆而来的灼热吐息:只要娆娆记得,万般便都值得。

侵略的目光一寸一寸铺开,直到将人卷入他深不见底的眸,他尝她水波似的小嘴儿,怎么也吃不够。

……半个时辰后,姜娆倦怠地趴在齐曕肩头,眼皮沉沉几要阖上。

齐曕帮她理了理裙裾,这才想起正事,拍了拍她的屁股道:顺太妃病重,过几日郕王要归京,这安梁城里只怕是要起乱子,你最好早些将宋元嘉送走。

姜娆努力睁开眼:那我去叫他赶紧收拾东西。

齐曕将她欲动的身子抱紧,重新压进怀里:眼下走不了,等郕王回京之后,皇帝会举办宫宴,到时候孟崇游定会调人进宫保护郕王,到那时,盯着侯府的人会减少,你再送他离开。

姜娆瓮声瓮气嗯了声:娆娆听侯爷的。

齐曕拨弄着她铺散在背后的长发,勾了勾嘴角,大掌缓慢下移,握在怀中人细软的腰肢上掐了一把,他低声道:还有几日,且够他收拾东西的,这会儿,公主不准想他的事。

察觉身/下复又勃然,姜娆脸上一红,蹭了蹭将脸埋进齐曕的颈窝,声音含糊不清地问:那想什么……齐曕扣着她细长的颈,将人从怀里捞出来:想我。

他吻上去,叩开她贝齿,抱着人起身往榻上去。

*一月中下旬,郕王段恒归京。

因是他生母顺太妃病重,他回京后皇帝段钰倒没立马举办宫宴,而是让段恒先入宫为母妃侍疾。

皇帝和齐曕之间的嫌隙虽越发严重,但这时候,皇帝为了自保,能信任的人只有齐曕。

接连几日齐曕都在宫中为皇帝布置宫防。

因前些时日皇帝收回玄光令之事,齐曕罢朝在府,成日和姜娆黏在一起,姜娆原本想着姜琸离京在即,打算将兵防图和姜琸一并送走,可一直没有机会,只等齐曕入宫负责宫防,这才寻到时机。

她的记性不错,事先画了一张大同小异的假的兵防图,然后用这份假图替换了真的。

兵防图一到手,姜娆就去了梅苑找姜琸。

去的时候,姜琸正在练习走路。

他如今已经全然不需要轮椅,不过不能剧烈动作,还在最后的恢复时期。

看到姜娆来,姜琸粲然一笑,朝她招手:快过来坐!姜娆也笑了笑,刚迈开步子,脑海里却无端想起了年夜那晚在湖心亭齐曕说的话。

她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这才进了院子。

收拾得如何了?东西不多,早就收拾好了。

终于要离开侯府,姜琸显得十分高兴,他答完,想起什么,脸上带了几分小心翼翼,问,皇姐呢?皇姐……收拾得如何了?姜娆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我孑然一身,只需人离开就好,没什么可收拾的。

姜琸伸出手,握住姜娆放在石桌上的手:皇姐,你不是孑然一身,我会一直陪着皇姐。

姜娆回握住他的手,眼帘微垂,试探道:等回了上殷,将来复国你是要做皇帝的人,皇帝要立后,要有三宫六院,怎会一直陪我。

我可以不立后不选妃!姜琸急道。

话一说完,手上姜娆的力道松了松,姜琸这才察觉自己失态。

他要走的这条路太艰难,太漫长,他便总以为未来也很遥远,从不曾深想,可此刻一想,才发觉路的尽头也并非他全能掌控。

他一时有些茫然,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但只是一瞬,他更加用力地握紧姜娆的手:皇姐你别生气,我、我乱说的……但是就算宫里非要有那么多女人,我也会一直陪着皇姐。

皇姐,你信我!我当然信你。

姜娆笑,心下却沉了沉。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姜琸手里抽出来,起身:我去屋里瞧瞧,你收拾了些什么,还有没有缺的。

姜琸怔然了一瞬,连忙哦了声,跟着进了屋子。

姜娆并非真是要看他收拾的行李,而是鸣婵守在院外,她不便在院子里将兵防图交给姜琸。

进了屋,姜娆才拿出东西给他:这半份兵防图事关重大,你要亲自将它交到三皇叔手上。

姜琸没接,诧异看着她:给我?皇姐,你不是要和我一起走吗,你拿着不行吗?这图至关重要,我和齐曕住在一起,实在没地方藏,我拿着不安全,所以才叫你收着,你别多想。

哦……姜琸松了口气,这才应下接过。

他低着头,没注意到面前人的眼中已是疑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