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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议论

2025-04-02 01:02:00

孟崇游老奸巨猾,在安梁城中果然没找到他的踪迹,是以孟辞舟因此留下了一条命。

再得到孟崇游的消息,是在唐城。

孟氏功高震主,孟崇游手握兵权甚重,就算晋国和玄武军败了,他手底下仍旧残余了不少漏网之鱼。

孟崇游四处纠集了剩下的人,出其不意,趁着上殷和漳国的主力都在安梁城左近之时,夺下了唐城。

他在城中挟持了不少上殷人,以此威胁上殷,要求姜娆和齐曕将孟辞舟完好无损地送进唐城,又要求上殷和漳国让路,他要带人去北境。

北境在上殷以北,当年上殷国破后,晋国腾不出手应付北境,还将上殷的土地割让了一部分赠给了北境,算起来,晋国和北境算是半个同盟。

北境对上殷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但对漳国来说倒无甚重要,漳国甚至巴不得孟崇游能去北境,这样一来,上殷北边被牵制,就有利于漳国安然壮大自身。

孟崇游提出这两个要求,放话若是上殷不答应,那他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杀死一个上殷人。

放他去北境无异于放虎归山,可上殷那么多条的性命捏在他手里,姜娆也只能同意。

姜娆将孟辞舟送进了唐城,孟崇游带着孟辞舟和手下人,又挟持了城中许多上殷百姓,一起前往北境。

倘若任由他带人离开,到了北境,这些上殷人也必定是个死,是以姜娆提出,每走一段路程,他就必须释放一些上殷人。

孟崇游答应了。

怕路上有诈,路线全是孟崇游自己选定的,有时还会临时改变方向,故意绕路。

行至昌穆山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晚,到了冬月里仍没落下,但天却已变得十分寒冷。

孟崇游在山里暂歇,要求上殷送去棉服棉褥供他们御寒。

趁着送衣裳褥子的机会,探子意外得知,孟崇游手中俘虏的剩下的三十余人,因为饱受苛待,加上赶路艰辛,这一受寒,又没有药,竟是病死了大半,真正还活着的,已经不足十人。

等孟崇游离了昌穆山,就再没有阻止他的机会,而那些他手里的上殷人,极大可能也活不到被放的时候了。

上殷刚复国,刚经历大战,若这时北境得了孟崇游,趁机作乱,到时候又要死多少人呢?姜娆和赵焱商议了一番,决定围剿孟崇游。

然而在此之前,孟崇游掩人耳目,已经带着孟辞舟和一小部分精锐,暗中从另一头下山去了。

此时再追,不说要寻踪觅迹,山上还有大半玄武军阻止,恐难以追上。

姜娆最终决定,放火烧山。

*十一月底,姜娆一行人抵达奉明。

赵焱班师回朝,要在城外驻扎军队,姜娆等人在城外候他。

茶棚里,几个高矮不一的男人在说话。

你们听说没有,这回上殷能顺利攻陷晋国皇城,是因为那个大奸臣齐曕和我们里应外合,你们说,那个齐曕立了这么大的功,来了上殷会不会被封官啊?这齐曕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清河侯不当,帮我们上殷做什么?难不成咱们陛下允诺他,也给他封个侯爷当当?一人愤愤嗤笑:此等叛国求荣之人,怎么能封他做官!难不成还要让这个大奸臣也在我们上殷作威作福吗!?刚从茶棚外走进来的姜娆和齐曕:……两人坐下,那厢批骂未歇,姜娆看了一眼齐曕的脸色,倚春找店家要了热茶送来,她接过茶壶,给齐曕倒了一碗:那个……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消消气。

隔桌又转了话题。

诶,我还听说这回孟家那老畜生带着儿子想逃去北境,咱们明华公主当机立断,直接命人烧山!这一招可够绝,直接将孟家烧了个精光!哎……有人长叹了口气,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山上可不只有孟家军,孟家军手里还有咱们上殷人呢!什么!?那……那岂不是把自己人也一起烧死了?!嗐,人家是公主,几个平民的死活算什么……姜娆:……齐曕挑眉,从姜娆手中接过茶壶,给她也倒上了一碗热茶:百姓不知公主难处,公主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消消气。

姜娆:……一人之命和万人之命,从来没有孰轻孰重,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可这些话,她也无法去解释,只抬手摸了摸鼻尖,默默喝茶。

坐了不久,那几个高谈阔论的男子终于离去。

娆娆。

齐曕看姜娆,有件事,你答应我。

见他神色很有几分认真,她放下茶碗,也端正坐好:什么事?我的身份,不要告诉任何人。

姜娆微微蹙眉,看着他,没说话。

齐曕伸手,将她搭在桌上的小手拢进掌心,眉宇间凝了些许惆怅:好么。

大约茶热暖手,相较之下,他的手心有些凉,姜娆低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大手小手,神情有些低迷:若不说出真相,以齐曕的身份在上殷,你知道要面临什么吗?齐曕捏了捏她手指,唇角牵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近来脾胃不适,吃点软的好像也不错。

姜娆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将手从他指间抽出去,摆出一副精明算计的模样:当初为求侯爷庇护,娆娆可是不惜以美□□哄,如今侯爷要娆娆庇护,侯爷打算用什么交换?齐曕眸底划过一丝讶然,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虽她声音不大,不至于被人听见,可说出这般孟浪之语,还能脸不红心不跳……齐曕眯了眯眼。

感情一事,他向来喜欢绝对的掌控。

齐曕欺身凑近姜娆,嗓音低沉,眼底全是蛊惑:臣一定好好伺候,定叫公主满意。

姜娆本以为他只是调笑,下一刻,身子却猝然僵了一瞬,因她整个人忽然被齐曕抱了起来,惊得她低呼一声。

不说随行的侍从丫鬟,单是茶棚里就有六七双眼睛看了过来,姜娆慌了,压低声音问:侯爷,你要干嘛!她自己也没发现,她已经习惯了叫他侯爷,而每每这样叫的时候,她的语调总是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意味。

齐曕很是受用,将人抱得更紧,慢悠悠道:臣不是说了,定会好生伺候公主的么。

现、现在?!齐曕没答,低笑了声,不置可否。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马车边上,他抱着她身轻如燕,掀开车帘进了车厢。

……赵焱安排好军队驻扎的一应事宜,来和姜娆一行人会和进城。

姜娆整理好裙摆掀开车帘,赵焱人已经等在了马车外。

乍然看见长辈,她有些心虚,是以刚在半空中触及三皇叔的目光,就连忙下意识地避开了去。

赵焱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探询地看向姜娆,她除了脸颊有些红,旁的倒也看不出什么。

他目光往她身后,看见了齐曕。

赵焱眼眶微缩,语意不明地说了句:齐公子也在。

目光稍移,他看见他正用帕子擦手,扫了一眼随口问,齐公子的手怎么了?齐曕轻唔了声,沉吟着,目光似是不经意,从车门外小公主的背影上掠过。

他极快地勾了一下唇,很快又恢复了一张澹然如水的脸,悠悠道:不慎打翻了公主的茶水,是在下不小心。

赵焱闻言皱了下眉,看到马车内的小桌上确有一滩水渍,便没往别处想。

他重新看向姜娆,却见她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了。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赵焱皱眉问。

没……没。

姜娆讷讷地答了两声,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欲盖弥彰,为了转移视线,便主动开口问,皇叔过来有何事?赵焱看着她的脸色,压下担忧道:臣来问公主一声,待会儿进了城,公主是要直接入宫,还是先回长公主府稍事休息?回长公主府?姜娆疑了句。

上殷灭国的时候她年纪尚小,还住在宫里,压根没有自己的府邸,这回哪门子的府?赵焱知她疑惑,解释道:是陛下为公主新修建的。

陛下……姜琸。

姜琸回奉明,满打满算不过四个多月,修建长公主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耗时耗力,如今已经修建好了?那算起来,岂不是她刚离开奉明不久,他就命人着手建府了?复国之初,百废待兴,原不该这么劳民伤财,可姜琸做这些都是为了她,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也不知他在宫里如何了,一切可还适应?姜娆叹了口气:那阿娆直接——砰一声轻响。

姜娆和赵焱闻声,一齐朝车厢内看去——小桌上的茶杯不知为何被拂倒了。

两人的目光又一起往上,视线落向齐曕。

齐曕面不改色,伸手将茶杯扶起放好,语调轻飘飘的:抱歉,走神了。

姜娆、赵焱:……赵焱看着小桌上泼洒出来的茶水,很是不悦,动了动嘴,到底没说什么。

姜娆却是细细打量着齐曕的神色,两人目光不经意触碰,她蓦地觉得他眼神有点冷。

咳。

姜娆从车门往车厢里挪,重新坐下,只探出半截身子看向赵焱,三皇叔,我还是先回长公主府吧。

赵焱轻蹙的眉一下子锁得更紧,倒不是为了入宫还是回府一事,而是……他幽幽看着马车里珠联璧合的二人,很不赞许地说道:男女有别,齐公子和公主同乘一辆马车,怕是不合适吧?--------------------作者有话要说:女鹅!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