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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生辰

2025-04-02 01:02:00

十二月初七是姜娆的生辰。

大战过后,朝廷上下都忙着重建上殷,是以姜娆这个生辰并没有大办,虽是安排了宫宴,但也只是家宴的规格,宴上只姜琸、赵焱和齐曕几人。

不过伺候的宫女太监却是不少的,生辰宴看着倒是人来人往,不算冷清。

因是家宴,宴会不是在眙兴殿举办的,只在稍小些的宝桐殿。

虽是家宴,然而姜琸到底已经是皇帝,纵使他依旧如前,在宫人们面前,尊卑却是不能乱的。

齐曕的座次挨着姜娆,不过中间还是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本来在宫里过生辰,规矩便多,加上又有齐曕在,赵焱和姜琸便都有些防备。

几人越发显得拘谨,家宴只刚过了不久,便都已经有些意兴阑珊。

姜娆和齐曕倒是十分亲近,姜琸看在眼里,到底有些坐不住,起身。

他一起身,姜娆和赵焱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只齐曕安然坐着没动。

姜琸取了自己准备的生辰礼,递给姜娆:皇姐打开看看。

姜娆接过他手里的小匣子,掂量着重量,一时也想不到是什么,只是直觉应该不会是珠宝首饰一类的。

等打开匣子,她愣住。

匣子里静静躺着的,竟然是一块兵符。

这是……姜娆有些反应不过来。

姜琸道:这是云沧卫的兵符,是朕给皇姐的生辰礼。

姜娆一惊,赵焱也颇是意外,齐曕从容坐着,慢悠悠品酒,脸上没什么表情。

姜娆总算回过神,立马将匣子递回去,脸上的神色也肃然了几分:不成,陛下还是收回此礼吧,我不能收。

姜琸负手而立,并不去接,他目光落在那块小小的兵符上,神色有些许寂寥:都说帝王坐拥天下,可这个天下,是皇姐和三皇叔夺回来的。

姜娆欲要说什么,姜琸抬抬手制止了她,又道:荣华富贵,奇珍异宝,皇姐都不缺,当初皇姐受封明华公主之时,父皇也早赐了云沧作为皇姐的封地。

朕思来想去,朕能给皇姐的东西委实不多,唯这一份心安罢了。

心安……姜娆看着他,眸光微动,视线渐渐下移,重新落在手里的兵符上。

她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念头,末了还是摇了摇头:不成,我不能收。

这是皇命。

姜琸道。

他看着她,神色笃然,好像她若不收下,他就会这样一直和她僵持,绝不肯败下阵来。

皇姐,收下吧。

他放缓语调,又说了一遍。

姜娆终于收回了手,那小小的匣子抓在手里,似乎重逾千斤。

她笑了下,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心里忽然觉得,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她在他心中的重量,远比她预想的要重得多。

因收下了兵符,关于贺家宅子的事情姜娆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好在,宅子还要翻修重建,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也不急。

快到戌时的时候,生辰宴散了,齐曕和姜娆出宫去。

二人对宫里的路都很熟悉,便没叫宫人提灯引路,只两个人肩并肩走。

皓月当空,白雪银辉,地上的影被月色拉得又细又长,两道影间或相接,间或交叠,似是难舍难分。

走了许久姜娆都没说话,齐曕牵着她的手,捏了捏她手指:怎么,不高兴?姜娆心里想着兵符和贺家宅子的事情,尤其贺家宅子的事,她不想和齐曕说,便只是嗔他一眼,带了几分委屈地撒了个谎道:今日是我生辰,侯爷准备的生辰礼呢?齐曕深看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能洞察一切,她别过脸去。

齐曕像是信了她的话,侧首叹息了声:臣准备的生辰礼,恐怕比不得皇上的兵符。

他说完,姜娆的步子慢了慢,他看向她,却见她已经走了神,目光眺远,看向了别处。

他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不远处是一处园子,他再熟悉不过。

是武衢园。

齐曕怔松了片刻:……想去看看么。

姜娆点了点头。

齐曕松开牵着她的手,往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上来。

侯爷要背我?姜娆愣了下。

齐曕笑:公主走得太慢。

姜娆也不再不好意思,朝他甜甜地笑,轻轻一跃,跳到了他背上。

月华如水,倾泻在两人身上,模糊了边界,交叠的身影被笼上了一层柔色的缠绵。

到了武衢园,齐曕将人放下,两人停在一棵树下,他道:臣就是在这里中箭的。

姜娆赧然了一瞬,抬手落在他胸口,轻抚了抚,纵使隔着衣料,她仿佛也能看见那道狰狞的伤口。

她轻轻蹙眉:当时一定很疼吧……齐曕轻笑了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公主呢,公主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她怔了下,抬眼看他。

他的眼神很深,像广袤无边的静海,温柔深不见底。

齐曕收回手,指了指虞湖的对面:箭是从那边射过来的。

姜娆转开目光,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唇边不自觉带了点笑意:我那时十分顽劣。

齐曕低低笑了声,不置可否,过了片刻又问她:看得清么。

她没领会他的意思,转回脸茫然看他。

不等她看清他脸上的神色,腰上他的掌已经落下来,专横地将她整个人卷进了他怀中,随即脚下一空。

姜娆低呼一声,再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在树上了。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目光往下看,这一看,整个人止不住的一阵晕眩,身子便摇晃起来。

他一直搂着她的腰,她刚一摇晃,他便将她扶稳,让她重新站好。

她的心怦怦跳,顺势倚进他怀中,紧紧贴着,几乎恨不得长在他身上,生怕跌下去。

齐曕拍了拍她的屁股:放松些。

可她哪里敢松,撇着嘴不情不愿地摇头。

齐曕笑:这样僵直地站着,不累么。

累也比摔死好,虽然她知道齐曕不会让她掉下去的,可站在高处就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便不说话,大气也不敢喘,只摇头。

齐曕弯了弯唇:抓紧了。

姜娆只觉得身子一悬,整个人已经又被齐曕抱了起来。

随即,他将她放在了树枝上坐下。

屁股下硬硬的有些硌人,是粗壮的树枝,她有些不习惯。

齐曕坐在她身侧,箍着她的腰,朝着前头扬了扬下巴:公主是在那里射箭的。

姜娆深呼吸了好几次,慢慢镇定下来,朝着他说的地方看过去。

熟悉的木丛,熟悉的石头,昔年两个姑娘的身影似乎还在那里。

想起从前,姜娆笑了下。

齐曕偏头看她,大抵还是有些害怕,她笑得格外拘谨,那笑容却不显得僵硬,反而被月色照着,显得格外温柔宁静。

她察觉他的目光,看向他,偏了偏头,露出些疑惑的神情:侯爷盯着我做什么?齐曕没答。

姜娆轻轻蹙眉:侯爷?下一刻,面前眸沉如墨的人倏然凑近,薄唇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