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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宋城

2025-04-02 01:02:00

姜琸不愿意选妃,这件事谁都能劝他,姜娆却是最不能劝的。

他本可以遇到一个心爱的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如今坐上帝位,很多事都身不由己,甚至将来后宫或许会有他讨厌的女子,但为了朝局,他不得不宠幸。

毕竟,他才刚坐上帝位,在上殷的势力远不够支撑他做□□的君王。

姜娆安抚了几位大臣,留下了其中几幅画卷,送走他们后,颓然坐在椅子上。

齐曕从帷帘后走出来。

她看他:你说,他是真的看不上这些姑娘,还是他根本就不想选妃。

齐曕在离她不远的方椅上坐下,声音平静得近乎凉薄。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身在帝位,他没有退路。

无论哪一种,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姜娆没说话。

半晌,她道:或许……我应该暂时离开奉明一段时间。

*齐曕和姜娆到宋城时,正好是二月初二龙抬头,城里十分热闹。

选择来宋城,不单单是为了避开姜琸,她原本就有计划要来宋城祭拜宋家。

宋元嘉代替了姜琸的身份,做了上殷的皇帝,他为卧松原上牺牲的人迎灵,却不能到宋城亲自祭拜自己真正的家人。

身为他的皇姐,纵使他的身份是假的,她却是真心实意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她代为祭拜,也算是帮他尽了一点孝心。

街上行人熙来攘往,街道中间走过一队舞龙的长队。

马车因此走得很慢,在人群中飞快穿梭的少年一眼就看中了这辆马车,奋力挤过行人,走到马车前将马车拦下。

负责赶马的是洪山,马车前冷不丁冒出一个少年阻拦,他紧忙勒住缰绳,高头大马扬了扬前蹄,险些将少年蹭倒在地。

拖长的吁音刚落,洪山就气道:你这小孩,怎么不长眼!你突然从马车前头冒出来,我方才要是没看见你,你现在就被马踩在脚下了!少年脸上堆着笑,一点不把洪山的气愤当回事,他笑嘻嘻道:二月二,龙抬头,贵人大吉!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罐子,用手举高递到洪山面前:贵人,这是自家炒的糖豆,可香可甜了,贵人买一罐尝尝?知道洪山不是做主的人,少年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朝马车车帘飞快瞟了一眼。

洪山刚要赶人,里头齐曕低沉的声音压了出来:拿进来瞧瞧。

洪山摇着头看了少年一眼,接过了装着糖豆的罐子,车帘里这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洪山忙将罐子递上去。

少年瞧那只手白玉无瑕似的,一看就是贵人的手,趁着车帘豁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透过缝隙朝车内看了一眼。

只见车里坐着的果然是一位翩翩贵公子,穿一身紫青色长袍,丰神俊朗,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高雅矜贵的气质,只是——少年目光一滞。

这位谪仙似的公子膝上,却是抱着一位小夫人,两人亲密无间,如胶似漆。

这画面叫人止不住脸红心跳,少年只瞥了一眼,连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不一时,车帘重新掀开。

齐曕递出一个钱袋子,洪山接过,将钱袋子递到少年手上:你的糖豆,我们主子买了。

少年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钱袋子里头装满了碎银子,买他的糖豆够买一百罐还不止!少年震在原地,等他回神的时候,马车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少年犹豫了一下,追上去:公子!夫人!马车走得很慢,少年再次将马车拦了下来。

他站在马车一侧,朝着车里的人急道:公子,这银子给的太多了,用不着这么多!他话音刚落,马车侧帘就被掀开。

车帘后,女子朱唇玉面,肤若凝脂,说是仙女也不为过,一时叫他看得竟呆住。

少年愣神的工夫,姜娆笑起来,问道:你家中可是有人生病了?少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夫、夫人怎么知道……你身上有药味。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俊眉修目隐没在车帘后半隐半现,少年看不清。

姜娆瞟了齐曕一眼,再次朝少年笑了笑:这些银子你拿去买药吧。

今儿是个好日子,和家人一起好好过个节。

温柔的声音,天仙似的美貌,少年还沉浸其中,那厢车帘已经放下,马车渐渐走远。

舞龙的队伍长得一眼望不到头,姜娆起初看了会儿新鲜,没多久就失了兴致,有些倦乏,被少年拦了两次,倒清醒过来,这会儿掀着帘子,东瞧西瞧,在齐曕膝上坐不安生。

齐曕捏她屁股:别动,好好坐着。

姜娆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用力吸了吸鼻子:齐曕,你闻到没,好香啊!她掀开帘子,探着脑袋寻找香味的来源,很快眼睛一亮:是街对面的春饼!她回头看齐曕,一双杏眼又圆又亮,齐曕,我们买一点尝尝好不好?齐曕瞥她一眼,长臂一卷,将人勾回怀里坐好。

他伸出手,搭在她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摸了摸:方才公主已经吃了一碗龙须面和两块葱饼,又吃得下了?姜娆低下头,有些纠结:可是真的好香,好想尝尝看……齐曕没说话。

姜娆抬眼看他,他低头正望着她,眸底仿若泼了一团浓墨,叫人看一眼便好似坠入了云里雾间。

齐曕……她唤他的名字,又舔了舔唇,朝他脸庞凑过去。

她亲了亲他下巴,软绵绵的声气儿吹气如兰,拂落在他喉间:侯爷~就买一点尝尝嘛,好不好嘛~眼底墨色翻涌,齐曕喉结滚了滚。

小公主想尝春饼,他却只想尝她软糯的唇。

齐曕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低头,一口咬住那张阖不停的小嘴。

片刻的攫取后,他松开她。

小公主面色潮红,一双眼如同润泽的唇,像蒙了一层水雾,眉眼含春地看着他:侯爷尝过娆娆了,娆娆可以尝春饼了叭?声音轻轻小小的,和她的人一样,娇娇软软的一个,只听着看着,他体内翻涌的欲便难以克制,想将她一次又一次占有摧折。

齐曕低头,薄唇再次覆上去,轻咬了一口她软软的唇:想吃春饼也可以。

他嗓音有些许喑哑,似问非问,娆娆吃春饼,侯爷吃娆娆,如何。

膝上的小人儿脸更红了,几不可闻地,低低嗯了声。

*少年看着马车走远,很快淹没在人群和舞龙的长队中。

他虽得到了很多银子,但身上还有一罐糖豆没卖出去,他还是想卖掉。

一回头,恰好对面街边有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马车的侧帘掀开,露出了半张男子俊朗的脸,看起来是位很年轻的公子。

少年脸上又堆起笑容,挤过人群到了街道对面。

他满脸笑容走到马车边上:公子,要买糖豆吗,自家炒的糖豆。

不等车上的人说话,马车后方走出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男子一脚朝他踢过来:滚开!眼看这一脚要落到他胸口,少年躲不过,只好慌忙抓了腰间的糖罐抱进怀里,紧紧护住。

预料中的疼痛和踹飞并没有发生,一道十分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容置疑:住手。

少年睁开眼,循着声音看过去——是马车里的年轻公子。

方才这位公子的脸被车帘遮住,这会儿少年才终于看清,年轻公子的脸上还戴了一张面具,遮住了右边的半张脸。

那面具有些瘆人,少年悚然一惊,回过神来连忙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差点被人打了一顿,少年不敢再卖糖豆,躬了躬腰后转身连忙走开。

等等。

公子却叫住了他。

少年忐忑地回过身,瞟了一眼年轻公子的神色,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却看不出表情,只是,目光似乎正盯着他手上的糖罐。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公子忽然出声问:方才那位夫人买了你的糖豆?刚才这位公子说话的声音太短,少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会儿却听得分明。

他的声音极为嘶哑,与他英俊的脸庞格格不入,简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翁,说不出的粗涩诡异。

少年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

年轻公子朝着街对面方才那对贵人停马车的位置看了一眼,嘴角似乎勾了勾。

待少年想细看分辨,却又恢复了平静。

这罐糖豆,我买了。

年轻公子扔下了一句话,就放下了帘子。

少年还愣着,怀里抱着的糖罐已经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滚吧。

戴帷帽的男子朝他扔下一锭银子。

沉甸甸的银子砸在他胸口,少年却忽略了疼,刚才那一瞬,他好像看见男子的手腕上有一大片深不可见的极扭曲的皱疤,简直像是被火燎过似的,实在太可怕了!马车吱吱呀呀走远了,少年想起年轻公子戴着的面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位公子和他的手下都好生奇怪。

——这样俊俏的公子,为何戴着半张面具?难道是……脸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