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雪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心疼地道:为了这些药,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吧?这药不是那么轻易拿到的,文晴雪心里有数。
否则,他早就将药物弄来了。
她心里以为的,是男朋友为了得到这些药,搭了人情、花了钱出去。
感动得抱紧他,脸颊贴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
对于她的亲昵,霍炎彬心里受用,身体却有些消受不起。
汤要凉了,我先喝汤。
他低声说道。
文晴雪见他这么珍视自己的心意,不禁笑得甜蜜,从他腿上下来:好,那你先喝。
霍炎彬身上一轻,暗暗松了口气。
打开保温杯,倒出一盅香浓的汤,慢慢喝起来。
心上人煲的汤,仿佛别有一番滋味,令他喝下去,肺腑都熨帖起来了。
就连那晚遭受到的阴影,都淡化了三分。
他没做错。
霍炎彬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做这些都是值得的。
他都是为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不要再哭。
文晴雪一直笑盈盈地望着他。
汤里加了壮阳的食材。
这段时间奶奶生病,她忽视了他。
而他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任劳任怨,还为她找来了药。
文晴雪打算主动一次,作为对他的嘉奖。
霍炎彬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喝了壮阳的汤。
喝完了汤,他将盖子拧上,看向她道:等会儿还去医院吗?不了。
文晴雪摇摇头,笑着道:奶奶好点了,让我多陪陪你。
换做往常,霍炎彬只会欣然接受。
但是身上没消下去的痕迹,让他面对她时有些不自在。
我没事,你多陪陪奶奶。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深邃而包容,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文晴雪笑眯眯地道:好。
拿着空掉的保温杯,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霍炎彬忙到晚上九点,下班回去。
公司的事情很多,他还没有处理完。
但他今天感到很疲惫,或者说这几天他都很疲惫,精力不如以往,于是打算先回家,吃点东西,洗个澡,休息一下再继续。
然而回到别墅,就见灯火通明。
娇美的女孩守着一桌丰盛的晚饭,在等着他。
怎么没和我说?他顿时心疼极了,大步走过去拥住她。
文晴雪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偎着他道:不想打扰你工作嘛。
你吃了没有?要不要再吃点?好。
他说道,立刻放下文件,脱去外套,坐到餐桌边。
餐品下方有小火煨着,并没有冷。
霍炎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得很香。
文晴雪捧着脸,一脸幸福地看着他。
吃过饭,她娇娇俏俏地冲他伸手:抱我上去。
霍炎彬顿了顿,放下擦嘴的帕子,说道:好。
面不改色,抱着她上了楼。
文晴雪的本意是给他一场惊喜。
到了卧室,并不下来,而是扯住了他的领带,暗示意味极浓地凑过去吻他。
霍炎彬是个正常男人,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他丝毫不感到喜悦,吃了一惊,紧接着心里一凉。
他没有半点冲动。
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想到这种事,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那个恶魔一样的女人,是如何摆布他的。
他现在升不起一丝兴致。
至少半个月内,他都不想碰这种事。
我还要再忙一会儿。
他抱着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歉疚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你先睡吧。
文晴雪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心疼:你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了。
霍炎彬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走了出去。
他在书房凑合了一晚。
这件事被灰总透露给了韶音,一人一统齐齐发出嘲笑。
真没用。
堂堂霸总。
别的霸总可以力战整晚,他要吃药才行。
别的霸总可以连着几天力战整晚,他一次就不行了。
虚。
真的虚。
作为罪魁祸首,韶音一点自觉都没有,嘲笑完,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很快,她的麻烦也来了。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祁浩宇将一张卡片递到她面前,眼睛红红的。
韶音低头,只见那是一张房卡,房间号是3702,卡片上印着龙景湖酒店的名字和地址。
她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有点憔悴,眼里满是血丝,好像几天都没睡好觉了。
哦,她刚刚想起来,这几天他都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你想问什么?她将电脑上的视频点了暂停,然后扔开鼠标,十指交叉,朝他看去。
她脸上一点心虚、躲闪、不好意思都没有。
这让等了她几天,一直等她解释的祁浩宇,感觉心头闷闷一痛。
苍白的唇张了张,他想问她什么,又觉得好像不用问,因为答案是那么明显。
我们……算什么?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脱口问出。
韶音平静地望着他。
你知道的。
她说道,声音平静。
祁浩宇苦笑。
他知道的。
成年人的智商和见识都让他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样的状况。
她一早就说过,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也一早就说过,她不爱他,也不会给他名分。
甚至那天,他提出转正,她还拒绝他了。
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算,也什么都不是。
她甚至没有对他承诺过什么,就算做出这种事,他也没有立场指责她什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他红着眼睛看着她,手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用力大到几乎把掌心割破。
灰总有些不忍看了,别过脸去。
韶音抿了抿唇,回答道:没有,你很好。
那你为什么——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充满了委屈,随即又被他掐断,改问道:你还是喜欢他,是不是?!韶音实话实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为什么?我只是不甘心。
曾经那么爱的人,说分手就分手,还是先劈腿再分手,拿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是真的爱我当借口。
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维护另一个女孩。
他宁可拿出一百个亿,也要跟她分手。
在一起两年多,她的初吻还在,他的却已经给了别人。
这林林总总,怎么叫人甘心?!祁浩宇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他的眼睛更红了,眼眶里也蓄了泪光。
丰润的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怨恨又绝望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大步离开。
门被关上。
韶音脸上毫无波澜,目光落回电脑上,握住鼠标,点了继续播放。
连着两周,韶音每天回家,让夏总觉得奇怪。
分了?一天晚饭时,他看向旁边的女儿问道。
韶音随口应了一句:嗯。
怎么?那小子让你不满意?夏总问道。
韶音不知道他对那小子知道多少。
但她猜,亲爸至少知道那是谁家的孩子。
他挺好的。
韶音夹了一块粉糯莲藕,放入口中,享受地咀嚼着。
既然他挺好,那为什么分了?夏总皱眉,想到一个可能,有些不快起来:他提的分手?不是,我提的。
韶音说道,没有给小朋友拉仇恨,毕竟这事他没做错什么。
当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和他是这样的关系,她没有承诺过忠贞。
林子那么大,我想多挂挂。
她这样对老夏解释道。
碰到死心眼的人,大家会劝,不要一棵树上吊死。
而她不是个死心眼的人,林子那么大,她想挨个挂过去。
夏总:………………表情震惊,相当无语。
筷子都拿不稳了,他抚了抚心口,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道:音音啊,咱们要做个负责任的人,不能任性胡来啊!老夏是个比较传统的人。
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别整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
韶音想了想,点头应下。
亲爸都开口了,以后她收着点儿就是了。
祁浩宇也是倒霉。
灰总唏嘘道,他要是能晚点出现,没准儿就修成正果了。
韶音不经心道:可能缘分不到吧。
很多事情,是讲究缘分的。
早了,晚了,都不对。
转眼,到了夏总的生日宴。
他的好朋友们都来了,一些懂事的晚辈也来到了。
其中,就包括陆氏的二公子陆琪。
他是韶音仅剩的小猫两三只当中的一只。
每天按时打卡,态度佛系,却像清溪一般绵绵不绝,充满后劲。
今天很漂亮。
他端着酒杯过来,冲韶音举杯。
韶音对他笑笑,回礼道:你也很英俊。
不同于祁浩宇的清秀,陆琪的长相有些邪气,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坏的男孩儿。
韶音不挑类型。
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她什么类型都吃。
两人站在一处,笑着说话,看上去气氛不错。
站在角落里的祁浩宇看到了,嘴唇紧抿,眼眶渐渐又红了。
他今天也来了。
虽然分开了,虽然气她、恨她,但他还是来了。
眼看她和陆琪越说越开怀,他一时妒上心头,再也顾不上别的,丢了酒杯,大步走过去,攥住她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
韶音低头看了看两人的手,然后看向面带惊讶的陆琪,歉然一笑:失陪。
没关系。
陆琪很快收起讶然,并对祁浩宇点点头。
祁浩宇脸色难看,理也不理他。
拽着韶音就往外走。
花园里有人在谈话,他们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站定脚步。
你想跟我说什么?韶音问道,并没有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莽撞而生气。
她对可爱的小朋友一向宽容。
尤其祁浩宇在她这里吃过苦头,虽然她不觉得自己错了,但还是愿意待他宽容一些。
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她的宽容给了他底气,之前想好的说辞,瞬间记不清了,心里话脱口而出:这么久了,你一次都没有找过我!一个短信都没有。
一个电话都没有。
一封邮件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那天伤心离去,她就当他不存在了,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他攥紧她的手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委屈而隐忍,你说我很好,如果我真的很好,为什么你一点不舍都没有?啊,这个。
韶音看着他隐忍的模样,觉得他可怜又可爱的。
你想和好?她问得直接。
祁浩宇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说,但眼里全是控诉。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难道不应该哄哄他,把他哄得回心转意吗?难道还要他回过来求她和好?那他还有没有脸了?韶音却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了他想和好。
也是,如果他根本不想和好,今天就不会出现在宴会上,更不会这样冲动地把她拉出来。
如果你喜欢那样,我……见她不说话,祁浩宇面带隐忍,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也可以!韶音讶异地问:什么?就是……青年的眼里有些嫉妒,有些憎恶,你对他做的那些!他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一把将她抱住了,双臂牢牢锁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委屈地说: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你怎么不说?韶音意外极了!脑中闪过几个猜想,最终锁定了其中一个——他以为她喜欢玩*虐?!你该不会以为,我找他就是为了那个吧?她相当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祁浩宇却不许她抬头,将她的脑袋按回怀里,闷闷地道:不是吗?不是。
韶音有些好笑,拍拍他的后背,我不喜欢那个,纯粹是为了发泄。
祁浩宇并不相信。
双臂紧紧箍着她,低声说道:我也可以的。
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她跟他在一起,总是温柔多情的。
有时会玩些花样,但远远不如她对霍炎彬做的激烈。
他不愿意输在这样的地方。
别人可以的,他也可以。
真的不是。
韶音认真起来,拉开他的手,两人隔开一点距离,抬头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认真,我对你虽然不好,但我不骗你。
我找他,只是为了出气,没别的原因。
祁浩宇跟她对视。
良久,他眸光闪动,似乎信了。
只不过,却又问道:那你发泄够了吗?她出完气了吗?还会再找霍炎彬吗?他眼里带着试探,韶音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但她一时沉吟起来,没有作声。
霍炎彬那里,还有些收尾的事没做。
并不是说还要再跟他怎么样。
她得到过,就够了。
一次和一百次,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他硬件条件不错,不愧为小世界男主,但相比之下,韶音更喜欢你情我愿的。
我知道了。
等不到她的回答,祁浩宇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失望又苦涩地道。
他不怪她,只怪自己不够好。
是他痴心妄想。
明明她早就说过的……等等。
韶音拉住他的手。
祁浩宇一愣,随即眼底重新燃起一点星光,期待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什么?虽然还没发泄够,但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她说道,对他坦白交底,我跟他还有些事没完,但我不会再用这种办法。
短短几分钟,祁浩宇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
被她打落谷底,又被她亲手抛上云端。
他佩服极了她玩弄人心的本事。
但又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故意玩弄他,她只是……打心底就是这样想的。
是为了我,对不对?他双眸灼灼,炽热火焰在他眼底燃烧,反握住她的手,声音绷得紧紧的:你为了我,改变了计划,是不是?韶音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是,是因为我爸,他让我做个好人。
她如果跟霍炎彬不清不楚,那么在这段时间内,就不能再招惹别人了。
老夏说了,让她做个负责任的人。
她不仅不能招惹祁浩宇,也不能招惹陆琪,谁都不行。
这样算,她好像有点亏。
祁浩宇才不信。
喜悦和甜蜜充斥了他的胸腔,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笑得咧开嘴角: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也是喜欢他的!任她嘴硬,任她表现得多无情,可他一来找她,她就跟出来了,他问她的事,她也如实解答了。
现在,还为了他,改变了计划!她是喜欢他的!她只是不知道而已!都怪霍炎彬那个狗东西,伤害她太深,让她没有安全感,不懂得正常的交往是什么样的。
他在心里骂着霍炎彬,思绪却没停止运转,心里小小雀跃,得寸进尺地道:那,今天你要把我介绍给伯父吗?他凑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像是勾魂的妖精,温热的气息激得她耳朵一阵麻痒。
韶音忍不住轻笑起来,然后在他越来越明亮的眸光中,拒绝了他:不。
她其实不排斥将他介绍给老夏。
小朋友年轻又可爱,相处起来很合拍,她不是多想换人。
两人如果确定关系,对夏家、祁家都是好事。
没有什么坏处。
不过,她不打算太宠他。
男孩子要宠,但不能太宠了。
还早。
她握着他的手说道,再等等。
祁浩宇见她没有应下,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抛开了。
她愿意和好,就是今晚最大的惊喜了。
至于她说还早,他也能够理解,他们才在一起半年而已,她不相信他也是应该。
我会一直对你好。
月色下,青年的神情极为认真,你会看到我的诚意。
韶音笑道:好,我等着看。
男人的承诺,她一向不放在心上。
他如果很好,她就跟他一起很好。
他如果不好了,再换一个就是了。
*韶音跟祁浩宇和好了。
最明显的表现是,她每周又有两天不回家了。
夏总问起来,她实话实话:跟小祁和好了。
夏总不掺和女儿的私事,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只道:如果是个好孩子,就好好待人家。
知道了。
韶音应道。
文晴雪的奶奶逐渐好起来。
后续的药,也随着霍炎彬的尾款陆续到账,而逐渐送达。
后面的事,韶音没有再出面,不是高助理来拿药,就是韶音让人送去。
她没有再见霍炎彬,也没有用后续的药来挟制他。
祁浩宇自然是乐见其成。
一时间,大家都很好,除了霍炎彬。
他身价跌下千亿,这是最直观的。
不过,他并不在乎。
钱财而已,有失就有得,失而复得并不是什么难事。
除此之外,他的日子肉眼可见地艰难起来。
首先,因为之前夏氏和陆氏的挤兑,他在公司的威信受到动摇。
其次,近来祁家也隐隐插了一脚,犹如恶狼潜伏,伺机而动。
霍氏受到很大的影响,霍炎彬每天忙得焦头烂额,长时间不能规律进食,他的胃病犯了。
并且,由于身体得不到足够的休息,他生病了,一直咳嗽不见好。
他还发现,他对亲热这种事有些排斥。
刚开始是身上的伤痕没消,他看到文晴雪就觉得心虚,一点冲动都没有。
后来,伤痕消失了,但他的身体开始排斥亲密。
她的手落在他身上,他便忍不住浑身僵硬,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里曾经受过什么伤,难以投入进去。
他跟文晴雪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热。
文晴雪一开始没在意,因为他很忙,而且他还生病了。
但是时间久了,文晴雪渐渐觉得不对。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忍不住亲近对方。
而男人往往比女人更主动,之前就是这样,霍炎彬缠着她要亲密。
但是这阵子,他最多拉拉她的手,嘴唇碰碰她的额头,再多的就没了。
文晴雪心下奇怪,因为奶奶身体好转的开心,都消散了几分。
她没有别的渠道,于是去找高助理,想知道霍炎彬最近的异常。
高助理是个好人。
一开始,就是高助理暗中提示她,霍总是有女朋友的。
因为这个,文晴雪对他比较信任。
但这次,高助理不敢说了。
他知道霍总对文晴雪的看重,而霍总居然出轨前女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很难办。
他一旦透露出来,文晴雪一定会闹着分手,这事就大了。
为了自己的职业前途,他选择闭口不言。
因为他的沉默,文晴雪没有打消怀疑,反而更觉得不对。
她开始对霍炎彬旁敲侧击,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霍炎彬嘴上说没什么,但他还是没有碰她。
这让文晴雪心下发沉,不敢深想下去。
可是不想也得想,她一定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解开心里的疑惑。
这一查,就查到霍炎彬账目上的大宗资产流出。
而对方账户,是个熟悉的名字,当时看到的时候,文晴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她将证据甩他办公桌上,脸上是被背叛的愤怒。
霍炎彬吓了一跳,以为她查到了那件事,眼皮剧烈颤抖,忙站起来:小雪,你听我解释!好,那你解释!文晴雪拍着桌上的账目说道。
霍炎彬下意识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只是资产流入流出记录,不禁心里一松。
他不动声色,拿起那些纸张,快速扫过,发现只有这些,并没有酒店的事,立刻精神一震,说道:奶奶用的药,是夏如音的公司研发出的,这些是医药费。
一百个亿,就为了买药?!文晴雪不信,但是她怀疑夏如音的人品。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霍炎彬的话。
那这个呢?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又拿出来一份证据。
那是高助理结账龙景湖酒店的单据。
总价48888元。
高助理只是个打工族,他不会住这样价位的酒店,这是其一。
其二,他作为霍炎彬的生活助理,有一套单独的账目,专门负责霍炎彬的花销。
你那晚去龙景湖酒店,做什么了?她眼中闪动着希冀,看着他问道。
她无比希望,他去那里,只是谈事情。
离得这么近,她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他忽然抿紧的唇,瞳仁的剧烈收缩,以及脸部肌肉的细微变化。
咚的一声。
心仿佛坠入深深的冰湖。
你去谈生意了,是不是?她说话时,手在轻轻颤抖。
霍炎彬张了张口,很想说是。
他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不是。
他神情一肃,说道:有个客户喝多了,我让人把他送到酒店。
他是公司的重要客户,所以账目记录在我的账上。
不能被小雪知道那件事。
他保证,这种事只会发生一次。
他只骗她一次。
文晴雪信了,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明显放松了下来。
话虽然说开了,但两人仍是没有亲密。
问题出在霍炎彬的身上,他做不到。
有时候,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但是他进行不下去了。
每到这种时候,他脑中就会浮现出一个妩媚风情的女人,她笑起来那么邪恶,犹如恶魔。
她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完全覆盖了他曾经的经验。
他怀里是小雪,脑子里却全是那个女人。
他不爱她,他知道这一点,但是这种时候,仍旧无地自容。
你是怎么了?他一次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文晴雪忍住害羞,拉着他低声询问。
霍炎彬揉着额头,说道:可能太累了。
文晴雪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霍炎彬别开眼睛,不愿意跟她对视。
心里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背着文晴雪买了药,吃过药才跟她进房间。
这下成了。
只是,愉悦的是身体,他的魂魄仿佛飘飞出去,冷眼看着这一切,得不到丝毫的乐趣。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会好转。
自厌,愧疚,彷徨,怨恨。
怨恨的当然是韶音。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变成这样!韶音不知道自己被怨恨上了。
她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背这个锅。
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不出轨,不就完了?什么事都不会有!也别说她让他出轨的。
她拿刀架他脖子上了?她摆明车马跟他谈条件,是光明正大的交易,他想跟文晴雪在一起,不想分手,自愿答应的。
他既想跟文晴雪在一起,又想快快乐乐地跟她在一起,还想什么代价都不付出,他想得美!转眼,又过去三个月。
这一天,文晴雪终于得知了真相。
*即便霍炎彬吃了药,能跟她亲密了,但同床共枕的两个人,哪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呢?文晴雪又不是木头,她能感觉得出来,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快乐不快乐。
他不快乐。
不仅不快乐,还有些僵硬和古怪。
她悄悄留意了下,然后就发现他吃了药!他居然要吃药才能……文晴雪当时就震惊了!震惊过后,就是担忧。
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样?而且,他从前都是好好的。
是什么导致了他的变化?文晴雪分析着蛛丝马迹,发现还是跟一百亿买药龙景湖酒店那段时间有关。
她又一次找到高助理,问他霍炎彬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高助理不想蹚这个浑水。
当初他提醒那一句,已经是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多了一句嘴。
现在跟当初不同,小姑娘跟霍总的纠葛非常深了,他完全不想蹚进去。
但他的避而不谈,更加引起了文晴雪的怀疑。
她开着女主光环,终于在一个网友的帮助下,获得了被霍炎彬花钱删除的酒店视频。
这个热心网友,正是剧本中的男三,戏份不多,是后期才发力的,为女主洗清了设计稿被盗的嫌疑,是女主很好、很信任的朋友。
而现在的他,还只是女主的一个网友,在文晴雪吐露心事时,利用高超的网络技术,为她搞到了三个月前霍炎彬从龙景湖酒店走出来的视频。
视频上,霍炎彬神情憔悴,步伐虚浮,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不对劲。
如果不认识他,让文晴雪评价这个男子,文晴雪会用被酒色掏空的纨绔子弟来形容他。
当时跟他走在一起的,正是高助理。
而在一个小时之前,夏如音从同一个酒店走出来。
文晴雪把视频倒回去,重新观察霍炎彬的样子,发现他脖子一侧有着明显的痕迹。
她当时就瘫在了椅子上,浑身发抖。
热心网友给她的视频非常齐全。
除了这一段,还有更往前的,是前一天晚上,夏如音先进入酒店,霍炎彬随后进入的画面。
还要说什么?还能说什么?这样还不够清楚吗?文晴雪不愿意相信,霍炎彬居然这样对她。
她不信霍炎彬是发现了夏如音的好,暗地里跟她藕断丝连。
因为他曾经跟她求婚了!虽然还没有正式求婚,但他那天表现很认真,还要赠予她一半资产!他还为奶奶弄来了药!对,对……一定是她逼他的!她喃喃道,双手扣紧了掌心。
他为她花了那么多钱。
先是用一百个亿,跟夏如音分手,跟她在一起。
又花了一百个亿,买了救命的药,治疗她的奶奶。
一定是夏如音逼他的!你太过分了!她找到韶音,气得两眼通红,眼神控诉,口吻充满指责:你怎么能那么做?你怎么能那样对他?你,你简直是魔鬼!嗯?韶音微微挑眉,问道:我怎么对他了?眼神玩味。
她就不信,霍炎彬说得出那晚的事。
一旦说出来,他这辈子别想在文晴雪面前抬起头了。
她不知道。
灰总解答道,查出真相后,她就来找你了,没去见霍炎彬。
没去见霍炎彬,当然也就没来得及问他。
文晴雪刚刚推断出他们发生了关系,并得出她逼迫霍炎彬的结论。
韶音猜也是。
她不可能知道的。
霍炎彬那么要脸,根本不会告诉她,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让霍炎彬选,他宁可选自己不道德、出轨,也不会选择说出那晚的事。
所以,文晴雪口中的逼迫……你们曾经……也很要好。
而且阿彬说,你们从小就认识,你怎么能逼他,逼他跟你——文晴雪咬着唇,脸上涨红,说不出这么大胆的话。
她觉得韶音很过分,她怎么能那么折辱人?逼着别人跟她在一起,她怎么能那么无耻,那么不要脸?韶音听后,表情微微变了,变得忧伤而忧郁起来:我能怎么办呢?我爱了他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啊!我不甘心啊!她说道,演得像真的一样,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岂能不把握住?文晴雪睁大眼睛,被她的无底线给惊到了,忍不住握起拳头:可是,他有女朋友啊!韶音忍不住笑了,挑挑眉头,微带戏谑道:有女朋友就不能吗?文小姐,当初你跟霍炎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他就有女朋友?我不知道!文晴雪反驳道,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她后来才知道的!哦。
韶音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后,跟他分手了吗?文晴雪脸色一僵。
底气微微泄露。
我,我……她那时是打算跟他分手的。
只是,没有分成。
在高挑而美丽的大小姐面前,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略带嘲弄的眼神,文晴雪只觉喉头干渴,不禁舔了舔唇瓣。
我跟他分手了的。
她小声说道。
说这话时,眼神闪烁,根本不敢对上韶音的视线。
韶音淡淡一笑:是吗?这一次,文晴雪没有说出话来。
很简单的一个是字,她用尽了力气也没吐出来。
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心虚。
霍炎彬说了,马上就跟夏如音分手,并且他很快就做到了,一天的时间都没用到,他们就分手了。
这怎么能算她插足呢?她是在霍炎彬跟她分手后,才答应跟他在一起的啊!文晴雪掐着手心,鼓足勇气,想让自己坦然一点,理直气壮一点。
可是每当她抬起头,看着大小姐气定神闲,仿佛含着嘲弄,又仿佛漫不经心的表情,就怎么也直不起腰杆。
文小姐,你一开始挑的,就是一个会劈腿的男人。
韶音倾身向前,玩味地看着她,他从前背叛了我,现在又背叛了你。
文晴雪浑身一颤,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呼吸都屏住了。
她看着她,渐渐神情倔强起来,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韶音:我们不一样!韶音挑眉:什么?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文晴雪大声说道,为自己壮着声势,当时你们只是男女朋友,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她们的情况不一样!当初她和霍炎彬在一起,霍炎彬和她只是男女朋友。
但现在韶音逼迫霍炎彬,她和霍炎彬已经谈婚论嫁了!她的罪名更严重!她破坏的是谈婚论嫁的一对情侣!韶音轻笑一声,语气凉凉:所以,既然你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他为什么还出轨啊?这是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他出轨成性啊!灰总捧哏道。
文晴雪听不到灰总的声音,她对韶音的反问,很是不喜:是你逼他的!是她逼他出轨的!哈哈哈!韶音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出声。
她没有再跟文晴雪理论。
在她的大笑声中,文晴雪脸色羞红,又变得苍白,低垂下脑袋,慢吞吞转身。
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
她只是不想承认,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份颜面。
等等。
在她握住门柄,准备离去时,韶音叫住了她。
文晴雪转身。
你真的以为,是我逼他的?韶音看着她笑道,你奶奶需要药物救命,于是你以为,我用这份药逼他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吗?文晴雪怒视着她道。
韶音的目光变得同情起来:你真的相信,身为霍氏集团的总裁,智商180,身价千亿,哦不八百亿,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十几年的大总裁,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文晴雪一脸茫然。
慢慢的,她想到什么,脸上血色骤然消失!不,不是的……她飞快打开门,兔子逃命似的,逃窜而去。
看着办公室的门自动关上。
啧。
韶音摇摇头,拿起鼠标,晃动了下,唤醒电脑屏幕,继续看电影。
灰总却忍不住问: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霍炎彬还拿得出什么,让你答应交易?钱啊。
韶音说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灰总一呆。
钱?它不禁重复道。
对啊。
韶音点点头,眼里带了笑意,却像是魔女一样,充满了邪恶,他拿出足够的资产,我又不是视金钱为粪土的人,我当然会答应他啊!他以为自己的一夜,值多少个亿?灰总噎住。
而这个问题,很快也被霍炎彬问到韶音面前。
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他双眼赤红,发型凌乱,像是刚刚跟人吵完架,脖子上还带着几道抓痕,冲到韶音车前,又怨又恨地看着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