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倒在座位里,模样娇憨,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刚才在上面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根本没注意她们喝的是什么。
这会儿江雁声副下渗,凑到裴歌面前,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几乎唇齿相依。
带着梅子清香的气息数次窜入鼻息,这下便明了。
他挨着她有些近,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不少,莫名的东西还扫着她脸蛋痒痒的。
裴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版的俊脸,背着光,看不清具体的五官,只觉得那双眼睛极其地黑。
她眼皮眨了眨,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江雁声的脸,未开口,手上已有动作。
手掌抵着男人的胸膛,用力想将他给推开。
但刚刚用力的瞬间,裴歌手指被男人给捉住,面前还是他深黑的眸子。
你做什么?她挣脱不掉,只好闷闷地问他,因着人有些不清醒,于是嗓音也带着点软侬的意味。
他掐着裴歌的下巴,拇指在她嫣红的唇上掠过,轻轻地碾压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浅浅质问的语气,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裴歌闭了闭眼,她想起好像今天已经跟他通过无数次电话了,也记不清打没打了。
于是就说:你不要冤枉我,我打了电话的。
男人手指拨开她耳际的长发,盯着裴歌那水润的唇,眼神带着欲色,他摇头:你没打。
打了的。
她坚持自己的观点。
跟一个醉酒的人纠结这个没用。
江雁声又问她,你跟林清一起喝的烂醉,如果我不来,你准备怎么回家?怎么回家?裴歌半阖眸,想了半天,好像四维又去了另外一层。
她眯起眸看着前面挡风玻璃外的天色,夜幕漆黑,今夜没有月光,天幕上只点缀着几颗光芒暗淡的星星。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对,回家,回家……然后就开始四处找自己的手机,我给我们家司机打电话,叫小陈来接我。
江雁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并没动。
她此刻坐在副驾驶,而她的包早就被他给扔到后座去了,所以她在这里怎么找也不可能会找到。
果然,她抬起头看着他,瞪着那双灵动无辜的大眼问:我手机呢?小陈是他们家的司机。
她潜意识里要回的也是裴家。
江雁声睨着她,淡淡地开口:你要回哪儿去?裴歌不明白地皱起眉,随即道:回家啊,我爸正在等我。
她大概是彻底醉了。
男人目光往下移,从她干净的手上掠过,很快又挪上来,他忽地扯了扯唇,戒指呢?昨天两人去做财产公证、陪她逛商场的时候她还把戒指戴着的,今天开学就摘了。
而裴歌抬手摸了摸戒指,心下瞬间明白了。
一瞬间就觉得头有些痛,眼前人的样貌和身份也清晰起来,她愣了两秒钟,随即抬手扶额,轻飘飘道:我好困,头好晕,快回去了。
江雁声眯起眸,啧了声,调侃:这会儿不闹着要回家了?她抿了抿唇,低下头:我困了。
这装傻的功夫倒是愈渐涨了。
江雁声不再说什么,坐进驾驶位。
九月的夜风已经要温柔上许多,裴歌开了窗,伸了半只手出去。
靠着车窗低着头,长发遮掩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睡觉。
看到这幕,江雁声脸色一沉。
她现在染上不少坏习惯。
比如刚刚这个,还比如走路不太喜欢认真看路。
也不知道两年的时间怎么弄的。
红绿灯的路口,他踩下刹车,倾身过去将裴歌给捞过来。
她嘤咛地抗拒两声,下一秒,他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车里有冷气,但那感觉明显和自然风不一样。
她眼皮都没打开,手指摸到车玻璃锁,按了两下没反应,她转头看着江雁声。
后者头也没侧,专心看着前方的路况,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裴歌不想说话,她眨着迷蒙的眼睛盯着窗外,神情还有些迷糊。
后来江雁声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对方应该是他的助理柒城。
这个电话持续时间挺长,看起来是遇到了件比较棘手的事。
第133章 改天一定要向圈子里的太太们打听打听因为裴歌能察觉到,他在讲电话的时候有时不时地看看自己,他大概是害怕她会觉得不耐烦。
但这个电话又没办法推掉,所以姿态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可裴歌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应,相反的,江雁声的声音很好听。
他不紧不慢地跟对方通话时,低沉轻慢的声线还渐渐成了她的催眠曲。
在酒精的作用下,耳边像走了一段大提琴D调,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之后醒来人已经在床上了。
他倾身上来,压着她的腿,低头就开始亲她。
任何一处都不放过,裴歌头脑发热,她咬着唇,细碎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我没洗澡。
他抬头,说:洗过了。
裴歌眨了眨眼,自问自答的方式:洗过了吗?我帮你洗过了。
他一路肆虐,裴歌小脑被酒精占领高地,就是平常清醒的时候她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加不用说是此刻。
这种事情,其实两个人还挺默契。
情到深处,她也能得到想要的快乐。
但刚开始时两人的尺寸还是有些不太匹配,不过这点不需要烦恼。
每当她因为这点皱起眉头时,江雁声总会笑她。
她说自己明天还要去学校,让他快些放了她。
江雁声口头上答应了,但手上动作愈发没了章法。
那些暧昧的红痕还专挑她脖子那些地方弄,甚至是不留上就不罢休的那种。
裴歌恼了,推搡着他,语气又有些委屈,说:让别人看见,多不好,你别弄了。
他看她一眼,指腹擦过她那形状好看的锁骨,说:看见就看见了,你结婚了,这事正常。
但裴歌不想,她更加不想在大热的天再穿高领的衣服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热不说,看起来也很奇怪。
但紧接着,她还未开口,就听他装作漫不经心一样地问她:今天你们导师不在,谁带你的?这话里有坑,裴歌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这才结婚多久,她或多或少也品出些东西来,这男人占有欲有些强。
她不准备说具体的人名,只打算随便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不是说了么,就同门的一个师兄。
江雁声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他折腾了她一番,又问: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吗?裴歌一怔,抓着他赤裸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去,说:你都没读过大学,又没去过我们学校,你怎么可能认识?极其危险的发言。
后头她就更不要想安生了。
他翻来覆去地折磨她,裴歌求饶也没办法。
人一直在顶峰不下去也难受,云端再好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一条濒临渴死的鱼。
天边泛起虾背青,一轮红日从城市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破开沉寂了一夜的天空。
窗边的窗帘随风荡着,室内才彻底偃旗息鼓。
空气中还带着暧昧的气息,墙上那副她的写真照在这雾蓝色晨光里显得朦胧妖艳。
她不知道别人的婚后生活都是怎样的,但她自己总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有的人好像有无穷尽的精力呢?折折腾腾大半个晚上,早上还能按时起床去上班,然后一整个白天都在公司里挥斥方遒。
而反观裴歌,她事后直接睡了个昏天黑地。
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她还在想,改天一定要向圈子里的太太们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