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她低头盯着杜颂伸过来的手,正欲和他握手,江雁声却一把抓住她的,制止了她。
随即朝杜颂投去一个不善的眼神,冷声道:差不多得了啊。
杜颂眉头一挑,随即收了手,退回座位坐下,有些不满:害,你这也太小心眼了,我就想跟裴小姐握个手,怎么了?说到这里,杜颂看着裴歌,好奇地问:说真的,裴小姐你是怎么看上他的?裴歌望了江雁声一眼,抿着唇: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杜颂哈哈笑了一声,连连点头:喜欢一个人的确不需要理由,但毁掉一个人却肯定需要有理由。
嗯?裴歌皱眉,觉得他讲话莫名其妙。
江雁声启唇打断:点菜吧。
他们选的是牛排,裴歌不想吃牛排,但其他也没有特别心怡的,所以就只要了一份水果蔬菜沙拉。
江雁声眉头一拧刚要说话,就见杜颂在对面问:你就吃这么点啊?裴歌点点头:最近压力有些大,都胖了。
你这……还要不要其他女孩子活了?杜颂表示极度不理解:雁声现在这么会赚钱,你可千万不要给他省钱。
江雁声也转头看着她,问:要不要再点一点儿其他的?这家店的红酒鹅肝和鱼子都不错,要不要尝一尝?裴歌摇了摇头。
杜颂啧了声,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看看你看看,你平时都怎么虐待你老婆的?后者望了杜颂一眼,江雁声依着裴歌的性子,温声说:晚上回去再吃点夜宵。
吃到中途,逐渐熟络起来,裴歌问杜颂:你之前不在临川么?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杜颂不动声色地看了江雁声一眼,后者脸色十分平静,低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又用叉子弄了一块放到裴歌碗里去。
裴歌低头盯着自己碗里这块牛肉,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跟着就听到杜颂调侃着说:我记得裴小姐你和雁声才刚结婚没多久?啊,但从前我追他追的紧,那时候他眼里只有工作,但我怎么没见过你呢?她问。
杜颂笑笑:我前几年都在国外,去年毕业刚回来的,也是面试了挺多公司,最终选择了裴氏。
裴歌看着他,一怔:是吗?顿了顿,她又问:那冒昧地问一下,你学历是不是很高啊?这个问题……杜颂摸了摸鼻头,江雁声及时出来打圆场:杜颂他是博士后毕业,真正的学霸。
所以裴歌才觉得奇怪。
两人从小就是好友,江雁声一路过得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连高中都没能读下去,但这个杜颂竟然还是个海归的博士后。
江雁声似是看出她眼里的疑虑,道:回去再跟你说,先吃饭吧。
吃完饭,杜颂提议去酒吧喝几杯。
江雁声肯定要拒绝,有裴歌在,他不一定会去喝酒。
一来是,出于私心,裴歌毕竟是他的太太。
这二来,多少祸事皆因酒后失言,有裴歌在,不安全。
可杜颂对这个裴家大小姐实在是好奇,他忍不住探究更多。
于是决定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他问裴歌:裴小公主,等会儿咱们一起去喝一杯吧?光吃饭可没意思了,总得喝点酒,反正明天是周六,不会耽搁的。
她有些心动,毕竟旷了这么久,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人喝过酒了。
但还是下意识看向江雁声,去吗?男人盯着她看,问:你想去吗?想。
她点点头。
那就去。
杜颂拍手叫好,又叮嘱裴歌:你可不能让雁声唬住了。
裴歌眉头一皱:我没有。
第167章雁声他这人焉坏儿,你离他远点。
地点没选择1912,而是另外一家气氛热闹的酒吧。
三人选了个位置相对较好的卡座,杜颂点了两瓶这里顶好的酒,他道:你现在赚这么多,我就不给你省钱了,不跟你客气了哈。
江雁声抿着唇:随便。
杜颂要了伏特加,裴歌跟杜颂一起。
只是她拉了拉江雁声的袖子,小声问:等会儿我们怎么回去?男人拍拍她的手指:叫代驾。
浓度极高的伏特加,杜颂分别给裴歌和江雁声倒了酒,又加了冰块放进去。
举起杯子跟裴歌碰了碰,道:雁声瞒得太紧了,我前段时间才知道你们结婚这事,来,还是祝你们结婚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裴歌总觉得杜颂将结婚快乐那四个字咬的很重。
裴歌笑笑,她跟着碰杯:谢谢。
你们要办婚礼吗?杜颂问。
暂时都没有这个打算,我现在还在读书,等毕业再说吧。
裴歌回。
杜颂哈哈笑着,说:那真是便宜我了,份子钱省了。
酒杯底磕了磕桌子,江雁声看着杜颂:不办婚礼你也得把钱补上。
杜颂又喝了一口,看着裴歌继续笑着,裴小姐不差钱。
这个晚上,裴歌和杜颂都喝了不少。
江雁声中途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出去了。
场子上就只剩下裴歌和杜颂。
杜颂见江雁声走了,连忙将酒给裴歌满上,嘴里说:来裴小公主,雁声走了,咱俩喝个痛快。
她这些天压力很大,从前就是个爱喝酒的,这会儿如同脱缰的野马。
短短几杯下肚,烈酒穿过喉咙,有一种爽快的灼烧感,但眼前好似整个世界都开始在晃动。
杜颂重新开了另外一瓶,他眯起眼睛,半开玩笑一样跟裴歌说:裴小公主,趁雁声不在,我偷偷跟你说个事。
她眨巴着眼睛望着杜颂。
雁声他这人焉坏儿,你离他远点。
裴歌低头盯着杯子里橙黄色的液体,问:哪里坏?杜颂笑着说:哪里都坏。
他脸上带着笑,在裴歌眼里,他更多像是在找话题。
她眨了眨眼睫,又甩甩脑袋,问:他说你们是多年的好友,到底是多少年啊?顿了顿,高中同学吗?岂……岂止高中同学,那是从小就穿同一条裤子的,他的所有我都知道。
杜颂说。
某些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她主动给杜颂倒了一杯酒,问他:那你能不能多跟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杜颂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摆手:还是不跟你说了,免得你接受不了。
可裴歌不依不饶:随便说一说。
他没跟你说过吗?杜颂反问她。
裴歌低下头,嗓音轻轻的:说过一点,但太少了,就几句带过。
那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过往,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惨,但也比我们所有人都优秀,裴小姐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
所有人?裴歌眼睫轻颤,看着杜颂:还有什么人?杜颂愣住,眼里仿佛醉意弥漫,可眸子深处又好似十分清醒,他说:一路走来,总有些狐朋狗友,我们就是这样一路相互扶持过来的,雁声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也是最惨的。
杜颂幽深的目光锁住裴歌,嘴角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他又说:不过好在上天厚待他,他还有机会。
有机会怎么?正要说,江雁声就回来了。
三个人里,就江雁声是清醒的。
回来时看到裴歌跟杜颂脑袋都快要碰到一起了,男人剑眉一拧,大步走过来将裴歌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