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细小的雨水如笔直的银针从天际滑落,滴答一声融入泥土中。
在英集少年院西面的高楼顶层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他们举着相同款式的望远镜,时刻观察少年院周边的动静。
淅淅沥沥的雨接连不断敲打在他们的雨衣上。
或许这份工作太过于枯燥,一旁的人企图找个话题打发一下时间。
这雨打在身上,骨头都忍不住发出嘎吱的抗议声,等会收摊,我们去居酒屋喝一杯暖酒吧。
雨衣帽宽大到将他的面容遮挡了一大半,只露出菱角分明的下巴,上面长着黑色的胡茬,很明显,这是名男性。
没空,我还有其它没完成的工作。
一旁比他矮上半个脑袋的人说道,声音有些低哑,但不难听出她的性别。
真冷酷,说回来,他们进去也够久了吧?真搞不懂高层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一年级的小豆丁执行这种任务,要我说不团灭很难的吧。
男人透过望远镜搜寻着周边的景物,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一个活人,或死人从屋里「走」出来。
旁边的人没搭理他,他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任务结束后,我打算休息几天,这工作真是累死人了,上司也一点都不体谅我们,真是的……他嘀嘀咕咕抱怨着,要是冬季再长点就好了。
夏季,他们都快成诅咒的老妈子了,一个个操着不同的心思。
但又用同样的方法收拾它们,要说007也不为过……可现在倒好,人都缺成这样了,还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还剩几个任务?他问道。
这次她回答了,没数,反正鸡生蛋蛋生鸡,就没停过。
同为天涯人啊。
他感慨道,被雨水打湿的手搓了搓,烟瘾犯了,可惜这不是抽烟的好地方。
他忍下了……就当他闭嘴,好好工作、盯梢的时候,一年级的学生活着,而且还四肢健全搀扶着彼此从门那走出。
一、二……少了一个,死了?男人数了数,其实也不用数,人就那么几个。
穿着西装的辅助监督匆匆赶来,一边扶一个,说着什么,然后即便站在这么远的他们也能听到狼嚎声。
这声音……做什么?男人疑惑说道。
是信号,那粉色头发的男孩没出来……她伸手拉了拉帽檐,挂在上面的水珠不由沾染上,将她的手指浸湿了。
但很快被皮表升起的温度烘干了,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角,说道,接下来,说不定我们会被牵连上。
什么?他没搞懂,问道。
你不知道吗,那男孩是两面宿傩的容器。
这、这种事谁他妈知道啊!男人不傻,他很快联想到这声狼嚎是什么意思,他握紧拳头,一拳捶打在护栏上,铁质护栏瞬间向外凹去,并发出难听的声音,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好似透着凶光,他问道:你没开玩笑的吧?不然你以为高层舍得把他们丢出去?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她掀开雨衣的帽子,露出藏在下方面容,清秀,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容貌。
过长的头发被她束起,并编成麻花笔直垂落在背上,她坦言道,很简单,高层许诺我搞定他们,我就能跟他们平起平坐。
她笑了,眼中神色冷冷的。
一直背在背上的刀袋封口被她解开,冷白、锋利的刀面晃着光。
她跳到栏杆上,像猎豹一样弓着背,一副随时能扑向猎物的模样,她善意提醒还站在原处的临时搭档,虽然不知道高层向你许诺了什么,但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吧。
说完,时刻准备着的肌肉发力,她整个人跳出,黑色雨衣在凌厉的风中剧烈摇晃着。
男人三步做一步,跑到边缘探出头,看着对方像不会拐弯的子弹一头扎向地底,疯子,那可是诅咒之王——而且这是七楼啊!是楼梯不好走?还是电梯不够香!从特级不完整的领域中出来后,受伤昏迷过去的钉崎被安排给他们做接引的伊地知拉走送去医院了。
虽说保证会尽快赶回来接他几人——伏黑、顺平以及虎杖,但再快也需要等上十多分钟。
两人站在路边,目送明显超速的黑皮轿车离开。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使得有些难受。
吉野,我们在这里等虎杖吧……伏黑沉着声,看向身后不怎么高的楼房,神色复杂与沉重,他忍不住说道,希望事态不会太糟糕。
顺平同他一块看去,长长的黑色刘海将他右脸遮住,在雨水的洗礼下,它失去之前的干爽与蓬松,隐约有凝成一缕贴在他脸上迹象。
他想说点什么,或许是鼓舞士气的话,又或许单纯来自同学、同伴的信任……可话还没说出口,包裹着整栋楼房的咒力突然瓦解。
两人有所察觉,齐齐看去,眼中有着冀望,期盼从中走出来的会是他们的同学。
那小子不会回来了。
与虎杖相似的声音,但低沉、桀骜、怪气不少。
他俩人谁也没注意到,脸上有着咒印的「虎杖」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侧。
不是虎杖!伏黑与顺平默契想到一块,连做出的举动也都非常相似。
戒备、警惕与随时能反击、或攻击的姿态。
但这在两面宿傩的眼里,就好比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宿傩看了眼,便失去兴趣看向另一头,那里有着一片葱绿、茂盛的树丛,很适合藏人。
藏得不错,但是杀气也太明显了吧?他用虎杖的脸,露出满是恶意、狰狞的笑容,你还真是打心眼里讨厌着我呐。
「飒飒」雨水混杂着风吹过枝叶的声音。
在伏黑、顺平的注视下,躲藏在树林中的人从中走出。
是宿三月……她手握拔出鞘的长刀,毫无感情朝宿傩笑道:哎呀……你说错了,不是讨厌,而是打心眼里希望你能……胶质的鞋底不躲不闪,从水坑上踩过,飞溅起的淤泥不由分说点缀在她的裤腿上,她站在宽敞的道路旁,轻吐出,快点落幕。
伏黑与顺平的脸上都挂有明显的水渍,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两人都没心思将它擦去。
站在离他们一臂之外的宿傩非但没生气,反而昂头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模样真讨喜,我很喜欢,就是不知等会会不会挂上恶心的眼泪与鼻涕,然后丑陋向我求饶,我决定了——他收起张狂的笑颜,指向看似毫无破绽的宿三月,说道,我要将你切成刺身,然后尝尝时隔千年的女人会是什么味道——雨天,空气中的湿度飙升到可怕的数值。
而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也在这流通湿气中,彻底「苏醒」过来,它们混杂在一块,成了最原始的「香水」。
宿三月深吸了口,通过鼻顺畅流入肺中,与血液融合在一块。
她张开的眼眸里似乎暗含着一缕小小的火焰,它摇晃着,为了「活」下来,而扭曲成一团。
齿牙因笑容而坦露出,在面部肌肉的作用下,双眼不免弯起,明亮的「月牙」缓缓升起。
虽不如宿傩笑得张狂,却也足够疯狂。
那来试试——你能不能切断我的「火焰」吧!疯子,TM还真是疯子。
在一番挣扎下,跟宿三月一同前来盯梢的男人最终选择留下,他举着望远镜盯着远处的动静,在雨水下尘土很难飞起阻碍他人的视线,也正因为天气的原因,战况非常清晰。
那女人真跟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打起来了。
在他们动手后,男人便自言自语个不停。
这真是二级?高层那些傻缺玩意给她压级了吧?至少准一级,不一级,可恶——都这种情况了,还是使出术式吗!他气得叫骂了几声。
灌木、丛林尽数瘫倒在地,铺得整齐的地砖也纷纷裂开口,想恢复原状,只能重新铺了。
宿傩上身后,虎杖平日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分分变了样,各个又尖又长,指甲面上还「涂」有黑色「指甲油」,细看,有几分哥特味。
很潮流,但——没人愿意让它抓一下。
「叮」锋利的刀锋朝外,抵在朝宿三月脖颈抓来的手上,很奇怪,明明硬物与肉/体相碰撞,却能发出清亮的声音;在另一只手近身前,她借着腿部的力,向上跳起,一个翻身,踩在身后有半臂粗的树干上,发尾一晃,身后数米外的地皮呈扇形状,被人切了一片。
她临危不惧,反而握紧刀柄,因施力过大,手背浮现出数条青筋,刀刃回环,白光划过眼眸,横扫向宿傩的脖子,原本缠绕着的浅薄咒力也在这一刻爆发,像是势必割烈他的脖子。
「嗡」「咔嚓」两声一前一后响起。
她的长刀断了。
这过程也不过一秒。
断掉的另一截还在宿傩的手里,他嗤笑着手指一弹,将它还了回去。
刚翻身从半空中落下的宿三月准备用断掉的刀弹开它,可谁知面前的地面上浮现出一滩黑影,一条巨大、看着到年龄该成精的蛇从里头钻出,并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中宿傩「丢」来的断刀。
呲啦-大蛇本就宽大的嘴被人利器割开了些。
血滴答滴答,顺着鳞片流入地面。
莹白,带有深色裙边的水母在宿傩露出兴致来了的神色下,张开触须,紧紧拴着他的四肢。
宿三月没呵斥、也没叫好,而是争分夺秒踩踏着水坑与落叶奔向宿傩,刀再次举起,咒力再次爆发。
噗一身,刺入他的血肉里。
你还记得这是那小子的肉/体吗?不闪不躲的宿傩垂敛着视线,看向一脸平静、没有一丝多余情绪的宿三月,她抽刀,滚烫的血喷洒在她的手背上,连跳数米远后,她才哑着声说道:那就滚回旮旯里,让虎杖同学出来。
宿傩自然没应,他反倒说起其它的事来,有意思,你们很有意思。
那小子的术式……猩红的眼眸一转,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伏黑,松弛的双臂绷起,缠在他身上的触须一条接一条断开,不远处操控着它的顺平忍不住吐了口血,他的术式也才刚学会没多久,这一下,他跟着受了点伤害。
宿傩像扫灰尘,将肩上残留着的触须扫落在地,说道:这小子术式谁虽比不上那刺头的,但也还行,只是这里头更有趣的是你。
你的术式呢?宿傩视线兜了个转,最后回到宿三月那。
他的兴致已经浮现在表面上了,就如黑泥一般浓稠、恶心,真有趣,有好几次我施展出来的力道,足以将你的内脏、各个器官打成烂泥。
但是你看着跟没事一样,是什么术式?快,施展出来给我看看。
前辈……闭嘴……宿傩冷漠地动了动手指,一道无形的刀刃横扫而过,将本就剩得不多的树木齐齐切断,断口处还光滑到没有一丝扎手的木屑。
伏黑唤出的青蛙将顺平一口含入嘴里,他额头流有汗水,压着声音说道:别说废话。
差点被切成两截的顺平扒拉着张开的蛙口,他闭紧嘴,猛地点了个头,临近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但他还是很担心不远处的前辈。
很好奇?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宿三月松开手,断刀自然而然掉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又潮又黏的她拉扯了下嘴角,露出僵硬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她说,你可以试试,你感兴趣的……就在这里。
葱白、带着点粉红的手指指向怦怦跳的左胸腔处。
「噗呲」衣物发出痛苦的声音,而造成这一元凶的,是刺入她人胸膛内的手。
前辈——顺平张大双眼,半个身子探出蛙口,向前去营救对方。
但在主人的示意下,青蛙没把他放出去,合上嘴来,任他半个身露在外头折腾着,伏黑,前辈她——看仔细点。
伏黑提醒道。
什么?顺平没懂。
将她心脏刺穿的宿傩露出看戏的神色,但触感……在他察觉出异样的时候,宿三月一把抓握还没拔出的手腕,力道大到能捏碎一个人的腕骨。
但抓的人是宿傩的话,顶多制造点小障碍,而她要的,也就这效果。
Surprise-水珠从她脸上滚落,她呲牙一笑,拳风凌厉,暗含咒力的拳头一拳锤中她老早便看不顺眼的脸。
毫无准备,或者吃惊与手指传来的触感的宿傩被命中了。
他的脸被打向一边,似乎还有唾沫从他口中飞出,而宿三月趁着这时机松开手,让他随惯性向后倒去。
他最终没倒下,退了一小步便稳站住身形,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又是讥笑又是兴致昂然朝她看去,衣服上的一个缺口让他清晰看到里头的状况。
一个像是「储存」了不少火焰的内壳。
它正在愈合。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他兴奋地说道,猩红的眼好似冷血动物缩成一条细线,这不是术式——她没感到丝毫的意外。
是的,所以活了千年的你,有没有脱节的感觉?啊,抱歉,我忘了,你可能听不懂现代词,就是……宿三月终于露出有几分正常模样的笑容,她说,与任何事物没有联系的意思,不过我想你也不会在意的吧。
毕竟你看着也不像是会与他人共鸣的人,不,诅咒。
宿傩收起笑容,不像是被戳中疼点的样子,你果然让我很不愉快……就算这是非术式的能力,但也不足以抵当「免死金牌」。
所以让我看看,你切成数块,会是什么模样吧。
他恶意横生,抬起的手像是表明他的决心,他要认真了,可……宿傩最终没对她动手,因为虎杖醒过来了,而他的手正巧插在他的胸膛里。
脸颊上长出的嘴哈哈大笑着,绝望吧——就让这小鬼抵押你的债务吧——虎杖没倒在地上,而是倒在宿三月的怀里,她及时接住虎杖倒下的身子,同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三下,然后了无音讯。
这是「暗号」。
高层安排的临时搭档或周边不定因素都已经被人清空,而这人自然是五条家的护卫队。
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走街串巷,一眼一板执行着命令,扛着处于昏迷的男人,利索消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不过没几分钟,那男人又出现在楼顶上,似乎顺着从他个人的意愿,从天台上的大门走去——他要乘坐电梯离开。
我好像醒的有点晚……被宿三月接个正着的虎杖一把吐血一边含糊着说道,面上露出苦涩及歉意的笑容。
他要死了……刚好,手先别拿出来。
宿三月说道,她看了眼,心脏没被拔/出来,估计时间不够,只来得及捅穿它,很好,还有挽救的机会。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伏黑与从蛙口中挣扎出来的顺平一块赶到身旁。
伏黑没等宿三月提醒,直接掏出放在内衬口袋里的卡片。
【我和三月一致认定,你来保管这张卡片是最好不过的。
】【什么?】【就是能治好一切伤口的神奇卡片。
】我用了……他抱有怀疑的心态,但是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伏黑对宿三月颔首了下,低声念出特地被交代过,只有使用的时候才能说出的词,GAIN。
「噗咚」奇怪的音效响起,接着伏黑手中的卡牌化成浓烟消失了。
但不仅仅只有这个,还有一位漂亮、透明,有着柔顺长发的女士,她悬空飘着,张开双眼,开口问道:你们对我有什么要求吗?原本还有口气,强撑着打算跟伏黑、顺平说点什么的虎杖看到面前飘着的大姐姐,有种半口气都快没了的感觉,他这是半只脚跨进天堂了吗?不然怎么会看到「天使」!伏黑与顺平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他俩瞳孔地震着。
那个、治好虎杖悠仁。
伏黑回神,舌头打岔了下,说道。
如果可以,请将伏黑惠、吉野顺平两人一块治好。
他俩看着没断胳膊没断腿,但实际内脏或肋骨多少受了些伤,所以宿三月补充道。
可惜……抱歉,我只能治疗一个人,请确认救谁。
名为「大天使的呼吸」的卡牌拒绝了。
那就治好虎杖悠仁,胸口以及其它大大小小的伤口。
宿三月果断优先选择伤得最狠的人,她指向躺在她怀里,人都迷糊嘟囔着什么的虎杖。
好的,举手之劳。
她答应了。
于是宿三月干脆利落拔出还插在胸膛里的手,一时间血像小喷泉哧溜一下喷出。
「大天使的呼吸」朝他吹了口气,神奇的事发生了。
原本生命力流逝到只剩一点的虎杖瞬间被填满,他回血成功,甚至连伤疤都没留下,干干净净、健康、结实的小麦肤色。
那么我告辞了。
她颔首点头,消失在众人面前。
还有吗?伏黑唰的一下扭过头,眼神炽热盯着宿三月,一时忘了替她遮掩什么。
没了,不过其它的,倒是还有一些……她倒也没撒谎,说道,只是没它好用。
所以那是什么?顺平吞咽了一下,这能力不是一点点的强,而是超强!我也不太清楚。
这回,宿三月含糊了一下。
倒是虎杖,在生死之际被拉回的他忽然哆嗦了一下,两眼精神起来,盯着阴沉沉的天空,雨水敲打在他的脸上,凉凉的,我没死?对,所以你要躺多久?伏黑同顺平一块松了口气,面色也转好,问道。
虎杖头一转,眼一抬,不免看到衣服开口处有些尴尬的宿三月,整个人唰一下红白交加,从她怀里像兔子一样跳起,接着当场土下座,也不嫌这地脏,额头紧贴着,中气十足说道:对不起!前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在说什么呢,这么好的牌用在你身上,你居然不去想着今后怎么努力活着,反倒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
对不起!前辈!虎杖头也没抬一下,喊道。
宿三月想了想,说道:要真过意不去,回头帮我在五条先生那多说点好话。
虎杖也没问缘由,立马答应了,好的前辈!然后我也得忙起来了……她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问一旁的伏黑,惠,伊地知先生还要多久到这?虽然不太明白她问这个的原因,伏黑还是回答道:大概再过几分钟吧。
这样啊,我现在正被高层监视着,你们看到我的能力了吧?出于某种目的我还不能暴露它……宿三月撩起垂落在额前的一缕湿发,将它别在耳后。
同他们一样,站在残破及凌乱不堪的断枝中,微微侧头,红唇轻勾,坦言说道,估计监视我的人已经把这一过程向高层汇报了,所以我得来点真的……还请保密,另外……她停顿了一下,从容不迫说道:抱歉,可能会给你们留下一点小阴影。
「噗呲」她四指并合,决然刺入体内。
前辈——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