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暗处偷窥这一切的羂索不动声色皱起眉心。
虽说有些惋惜那男人的死去,但比起死去动弹不得,提供不了什么助力的死人相比,活着的,更有吸引力一些。
光滑的额头被蛮力横劈开一条线的女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这明显、致命的伤痕治好了,红色的火焰转眼消失。
在场的人精不由想到她未公开的术式。
而透过诅咒双眼看到这一幕的羂索开始重新评估那女人的重要性,至于先前那句话:五条悟的夫人,是真是假,也已经不重要了,箭在弓弦上,想收回,即便活了上千年的他也得掂量一下其中的损失。
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张开,又握紧,反复几下后,像打定主意,将早早藏在高专各处的宿傩手指激活,这一举动堪比投放在鱼塘里的炸弹,一池子的鱼开始惊慌失措、上蹦下跳起来。
第一个跳起的,是躲藏在高专内部结界里的老头子,这大范围宿傩手指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他惊恐睁大双眼,环视一周后,确认这不在计划中,这是要把这当毒窝吗!他大力拍桌,开始踱步来回走动,如果是简单的诅咒师来犯。
哪怕其中混杂着几只特级,也仍有机会在事后搪塞那些不知情的人士,但这、这……还搪塞得过去吗!宿傩的手指!面色同样糟糕的老者人狠心也狠地说道:把宿傩手指的气息推到容器身上吧,这事结束后。
无论生死,他都得钉死在耻辱柱上!火烛轻晃,围坐在一起,出此下策的老者们好似魑魅魍魉,没一人开口询问「失败」的可能,或许是盲目的自信,又或许是畏惧失败的后果。
这时也没机会让他们后悔了,哪怕败露。
密室内安静的只剩彼此的呼吸。
——你们要再不快点找到那家伙,事情会变得越发麻烦。
两发色不同,长相却有几分相似的少女相拥躲在树后,戒备、又隐晦地看向京都的学生。
而莫名撞到她俩的与幸吉等人暗自皱眉,不是很理解,但有更全面信息的与幸吉自然是认识她俩的。
在「百鬼夜行」中露面的双生子,并在那事件里杀了不少人。
守着他们,还没走开的乐岩寺皱眉,显然他也记得这两孩子,脱去复古的外套,露出穿在内的短袖,不难看出——他的思想还没僵化到一定程度,他向前迈了一步,以守护者的身份站在学生前面,声调低沉地问道:你说的「那家伙」是谁?看着,是来送消息的。
原来对方阵营也这么「乱」吗?是作俑者。
是垃圾……两姐妹一人一句,说道。
被树荫掩埋的双眼漆黑,好似一滩死水。
我们原本是想找五条悟的,可是……远处漆黑的屏障将这一选择抹掉了。
于是姐妹俩折中挑选可合作的学生,只是运气不佳,碰上的并非是他本人教的,不过问题不大,只要站他那边就行……两姐妹握紧彼此的手,通过掌心的温度,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恨,默契你一句我一句说道:只要杀了那家伙,无论什么条件,无论今后人生变成怎么样,我们都心甘情愿接受。
那一刻眼中的杀意与憎恨混杂在一块,让人无法忽视。
那个额头有缝合线,身披袈裟的男人,他是作俑者,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此时,宿傩的手指如滴入油锅的水,噼里啪啦炸倒一片的人。
刚从特级领域出来的虎杖错愕昂头看向某一处,他还没来得及喘息休息,或包扎身上的伤口,便挣扎着起身,想为远处的伙伴出一份力。
而身上的伤也在这一番运动下,撕裂,血从手指的缝隙中流出。
在领域中,多次与死神插肩而过的三兄弟,由其胀相越发确认,甚至坚信——这粉色,曾揍过他弟弟的男孩,也是他弟弟!悠仁,你先别动!你的伤口太深了,得先包扎一下!熟练切换身份的胀相心疼地制止显然打算乱来的弟弟。
肩膀被压制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虎杖皱眉,且无法理解这莫名的转变,就连一旁曾被他揍过的两兄弟都哇哇呜呜叫着,「弟弟受伤了」,可恶,没带药,这哪有药——一个两个满脸懊悔。
不是,弟弟?谁?不是很理解,但看在对方多次搭救下,他选择包容,或理解——大概是有什么误解吧,毕竟他家就他一个孩子。
中途入队的乙骨也不太了解其中的变故。
不过学姐有在短信里提过,他三兄弟是自己人。
虽然这说法有些离经叛道,可学姐毕竟是学姐,她不会搞错的。
对宿三月,乙骨有着迷一样的信任。
那个、我会反转术式……他试图融进三兄弟包围虎杖一人的小圈子里。
这话好比闪闪发光的救世主,三双眼唰一下,看向他,那热切险些激起乙骨的条件反射——拿刀劈他们。
不行,这是自己人。
他暗自告诫道。
拜托了!三人中气十足说道。
你们几个,也一块治疗一下吧,后面还有更硬的战要打。
乙骨说道。
身上也就破几个洞的东堂摆摆手,不以为然说道:你都说有很硬的战要打,那就留点力气,我这不要紧,倒是挚友,再不止血,过几分钟就要晕过去了。
鲑鱼!给自己灌润喉口服液的狗卷也摆了摆手,两人看着问题不大。
至于一旁恨不得把他拖过去治疗虎杖的三兄弟也一样表态道:我们体质跟你们不一样,这些伤不要紧,先治弟弟\\\\悠仁!不好意思,我家就我一个孩子。
虎杖忍不住举手说道。
没事的,弟弟,就算这样,你也是我们的弟弟。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虎杖:……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好好掰扯一下其中的缘由,不说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挚友」。
虽然在战斗上很默契,但他俩才认识吧?至于这三兄弟……看着人热切、关爱的小眼神,虎杖一时哑口,头疼不已。
算了,等这事落幕了,再好好掰扯吧。
他轻叹一口气。
同时,宿三月那边,几人还未来得及感慨或酸楚时隔多年见到的人,哪怕在对方再次「死」去后,记忆中的脸因此恢复成陌生的,也没多余时间让他们挂心这逐渐凉下的尸首。
宿傩的手指,这一念想飞速从众人脑中划过。
刀是不能再用了,宿三月看了眼始终被男人握在手中,并沾染红色血迹的刀后,俯身捡起半埋在矮草中的眼镜,戴是戴不了了,只能抚去镜面上的草屑和水珠,用另一边完好的镜腿别挂在衣襟上。
然后有些担忧看向不远处的伏黑,他正盯着变了长相的脸,在察觉到她人的视线后,默不作声收回,并投以安慰的眼神:他没那么矫情。
好吧,是她多虑了。
宿三月轻眨眼,说道:分开行动?我想吃了宿傩手指的诅咒,即便演变成特级,想必对于我们而言,不难处理。
所以也没必要结伴同行,分开,尽可能减轻学生的负担。
我没问题。
直毘人轻捏着他那细长的胡子,探究的目光在正事下,不得不收回。
原先以为是走后门晋升的一级,看来并非如此,所以那是她隐瞒多时的术式?不过……五条悟的夫人?真的假的?直毘人甩头,将这事暂且抛到脑后,现在还是赶紧把那些走捷径的「特级」祓除掉比较好。
注意安全。
即便目睹宿三月那奇异的术式,可身为前辈的七海还是忍不住叮嘱一二。
在收下对方的关心后,她看向伏黑、顺平这两人,你们的伤看着有点严重,要不去硝子那治疗一下吧。
深知他们要搞大事的硝子在夜蛾的护送下,躲藏在校内的某一地方。
她是清楚,在战斗这块她帮不上什么忙,与其添乱,不如老实躲在后方。
等有必要的时候,医治一下自己人,不过截至目前,病床上的人数为零。
这是好消息。
校长,你在这陪我也太浪费人力了吧?虽说不擅长战斗,可宿傩手指的气息强烈到连她这个偏科严重的术师都能察觉到,更别说守在她身边的夜蛾。
在周边布置不少布偶的夜蛾两眼深邃,透过镜面看向「帐」笼罩的区域,不急,参与救援的人还不止这些。
倒是你,硝子,现下除了乙骨,没人会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
所以别小瞧自己,你是重要人才……他收回视线,隔着布料摸了摸香烟,终究没拿出来抽它,说道,更何况,老师保护学生,很正常的吧。
硝子笑了,那我就厚着脸皮,占用老师您了。
称呼变了,似乎连同时间也倒退了不少,可惜……三人组终究缺了一个。
如今还不知死活占用他的身体……硝子看向远处,在阵阵的轰鸣声下,戒了许久的烟瘾似乎有复苏的迹象,这么久,该钓的鱼也钓到了吧?——刚诞生没多久的特级被强而猛烈的火焰吞噬殆尽,只留下宿傩的手指,独自祓除它的宿三月弯腰准备捡起它时,身后传来一阵凉意,看似晶莹剔透的冰山原地拔起。
早恭候多时,有两种发色,看不出性别的,姑且认定为男孩的里梅有着仙童的样貌,抬眸清冷看向用火焰融化沾染在右臂冰霜的女人,你知道那是谁的手指吗?看似疑问,却有几分不好好回答,就冻碎她的气势。
水顺着手从上至下滴落在地,她歪头不紧不慢说道:一个死人,或者过去式?仙童般的容颜顿时变了样,他咬牙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五条悟待久了的宿三月多少沾染了些坏毛病,比如有意无意精准踩雷,让人想当场削了她。
当然……她不以为然,反问道,这只有你吗?细碎的沙沙声从身后传来,她小幅度转身,别挂在衣襟上的眼镜恰巧撞向他,是夏油,准确来说——是顶着夏油身躯的羂索。
在这不利于她的前后夹击下,还有闲情嘲笑对方,喂,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那可是逝者的身躯啊,不怕天打雷劈?被瞧出来了呀,真奇怪,你跟夏油的关系并不好吧?他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没产生怀疑,哪怕一丝——他是夏油的怀疑。
问题出在这?不,说不通,太奇怪了。
他究竟落错了哪个子?很简单,因为夏油确实死了,我觉得这世间再神奇,生老病死也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她笑了笑,眼里没一丝温度,问道,所以你借用别人的躯体活了几次,又死了几次?确实很奇怪,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当然,这熟悉感是单方面的。
奇怪,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你才对,除去之前私下见你的那次……羂索好心提醒道,就你差点死掉的那次,古曼童,我可花费不少力气从外面找来的「特级」,只是没想到你会成长得这么快,以及……我突然想要你的术式。
顶着别人的壳,用着别人的术式,说着想要换新壳的话。
要眼镜的功能再齐全一些,能听到他们的对话,那对面的五条悟十拿九稳当场跳起,打爆它血淋淋、丑兮兮的脑花。
呦——不请自来的冥冥伸手打招呼道,好热闹呀,不介意我加入吧?这么一瞧,排除「拎行李」的优优,刚好2v2。
羂索准备的很充分,除去夏油杰在百鬼夜行中消耗得差不多的咒灵外,他自身在后期也补充了不少,由其在她俩看来有些棘手的咒灵——疱疮婆、大鲶。
一个特级,一个临近特级。
宿三月一边对抗里梅,一边分神抵御大鲶所带来的错觉。
虽说吃了点小亏,可在熟悉它的套路后,这忽上忽下、虚假的跌落感霎时陨灭,而临时加入的队友则被特级拉入领域中。
外头只剩她一人。
这么看来,还是2v1,或者多数打她一个。
丑陋让人恶寒的节肢动物源源不断从羂索的影子冲出,她两手各一摊,同样取之不尽的高温火焰燃起,一边灼烧张牙舞爪的昆虫,一边抵御里梅的寒冰。
虽说两人相隔着一层火焰,可那越发炽热的目光让她不悦地皱起眉来。
是羂索……原先只是随口说的话,在几番试探下,像寻到新大陆,越发不舍、贪婪——新的可能,或者新的奇迹。
那诞下的孩子,又会怎么样?曾做过人\\\\体实验的他心生非分之想,不过时间紧迫,他暂且压下这念头。
无论对外公布的信息是真是假,先抓住她,再当着五条悟的面杀死她,哪怕一秒的呆滞也足够了。
羂索暗想道,先让她失去行动吧。
接着身后浮现出多个诅咒融合,其实力堪比特级的「漩涡」。
遮挡视线,并有着恶心嘎嘎声的昆虫全数被人收走,可在看到对方身后立起的东西,瞳孔不由缩了一下。
只要身体完整就好……他再次想道。
轰天震地一声响,连在远处祓除其它诅咒的同伴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轻颤着。
泥土、石块混杂着烟尘飞舞起来。
站攻击范围外的羂索轻笑一声,似乎很自信——他拿下那女人了,可才扬起的嘴角,在某个感知下僵硬住,随后利索转身向远处逃去。
喂喂喂,这才见面就跑得这么快,也太伤人了。
烟尘中传出轻佻的声音。
谁也不清楚原先待在帐内的男人是怎么跑出来的。
他盯着仓促的背影,嗤笑了一声后,低头问揽在怀里的人,那家伙交给你,没问题吧?没问题,相信我,他不难拿下……两人身上燃烧的火苗相继熄灭,宿三月昂头对他说道,快去,慢了,我怕会出变故。
好嘞,我去去就回。
那语气就像翘班买甜点般随意。
然后才跑没多远的羂索被堵了,掀开眼罩,露出六眼的男人呲牙笑道:你刚刚,是在打我老婆的主意吗?虽说听不到声音,可那嘴型和神情,怎么看都让人火大,由其顶着挚友的躯壳。
他笑容越发冰冷,眼中的神色跟着暗下,不过算了,只要死了,一切困恼随风飘散……失去眼罩支撑的头发柔软塌下,蔚蓝的双眼清晰可见倒映着羂索那小小的身影,遮挡不住的虎牙露出,他说道,我会用百分百的力道,把你碾成灰。
感谢我吧,不知名的垃圾。
——过道静悄悄的,此时响起轻快的脚步,躲藏在密室里的老头们没听到,他们还在低声商谈着什么。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宿傩手指的气息越发低迷下,那声音也跟着变小,最后一片死寂。
是赢,还是……出此下策的高层纷纷暗自吞咽着,竟在这时考虑输了该怎么办,或者逃过五条悟平日满嘴「要宰了」他们的话,如今演变成事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往日叫嚣最厉害的老头提议道。
立马得到大伙的赞同,可在发动术式时,发现他那保命,类似空间转移的术式无法使用了。
就在他提心吊胆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小小的失误。
虽然多年以来都没失误过,可这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再次试了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苍老、刻薄的脸变得惨白。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老伙计问道。
他昂头看向在座的每一位,干涸,像缺乏水滋润的嘴唇张合着,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他那保命、让他立足在这的术式「坏」了。
这时门被人敲响,在他们没同意的情况下,嘎吱一声,屋外长长的黑影侵入房内,一张脸随着大门的敞开慢慢露出,这做法堪比惊悚片,由其在看清来人是谁后。
五、五条悟!这声嘶哑的惊呼将一船的人炸翻了。
摘下眼罩,面上还沾着可疑血迹的五条悟像串门的老友,抬手招呼道:呦,找你们可不容易呀……不过不愧是你们,会挑这种阴暗、潮湿,一股霉味的地方躲藏着。
说着,抬起手,当众嫌弃地扇了扇鼻翼前的空气。
以往使人愤怒的做派,如今也没那底气怒喝他,可面子这东西早已刻入骨子里,即便处于弱势,也仍好强撑着。
五条悟,你在这做什么!还有——像后知后觉,才注意到他身旁的人,宿三月,你又在做什么!走进屋内的五条悟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一脸心疼、爱惜地说道:别这么大惊小怪,还有你吓到我老婆了。
在座高层瞪大双眼,有些说出声来,什么?老婆!你们不是情侣吗!还是假冒的!瞎说什么,是领了证,得到法律认可的夫妻哦。
他不满说道,强拉起宿三月的右手,那无名指蓝色钻戒即便在光线不足的屋内,也闪闪发光着,原来这就是来时软磨硬泡让她戴上戒指的缘由啊。
宿三月明白了,可也晚了,不过没什么损失。
毕竟按计划行事,年底他们便要举行婚礼了,问题不大。
怕老头不信,还捏着她的面颊,将她转过来,瞧出意图的宿三月举手一巴掌盖在他那嘟起的嘴唇上,不行。
她没那爱好当众亲吻给人看的,由其这家伙每次都得要个火辣辣的法式吻,所以不行就是不行。
她单手努力推阻面前缠人的家伙,看向面色如打翻染缸的高层们,说道:各位,经历过这件事后,我和悟,还有其他术师们一致认为——你们该退休了。
什么,放肆——拍桌的声响接二连三响起。
可这还不足以吓到宿三月,更何况她身侧还有个大杀器五条悟。
于是面不改色,很寻常地说道:当然,退休这一事是针对没有掺和「交流会」的人……在座每一位倏然僵住,别说原先五颜六色的面色,如今听到这话后,只剩一种颜色:惨白色。
烛火下,两夫妻神色莫名一致,像提刀的土匪,而他们就是待宰的猪。
等等,我可以用我所拥有的一切跟你们换,只要我活着——对于这类哀嚎,他俩视若无睹,大家各说各的,你不听,那便是你的事。
在座每一位都参与了,所以我俩决定……微弱的光在宿三月的眼中左右晃着,在与里梅战斗时,多少受了点伤,此时正冷着,面容有些僵硬,所以露出的浅笑有几分可怕,她说,当即实施「死刑」,而处决人是——五条悟,宿三月。
两三分钟后,两人并肩走出潮湿、血腥的房间,而立在屋外的帐也随着主人的心意解开。
不是说好了吗……这事交给我,你完全没必要动手的。
五条悟低头,用面颊轻蹭着对方的头发,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
与他五指相扣在一起,通过他掌心的温度回暖的宿三月昂头看向身旁的他,两人四目相对,脚下踩着相同的道路,留下相同的血印。
她吐舌,似乎没被这事影响到,她说:很简单,想跟你一块承担这一切。
她伸手,五条悟乖巧,好似前几分的桀骜皆是浮云,任由对方轻揉他后脑勺的头发,像安抚他那用脑过度的头,有一下没一下轻捏着他的头皮,两人额头相抵在一块,她笑道:毕竟,我们可是要携手走过半生的夫妻,没道理放任你一个人做这事……完了……五条悟莫名说道。
细小的吐息轻抚而过。
宿三月不解看去,什么完了?太可爱了……他专注地看着她,好似没听见她的询问,低声说道,完了,彻底栽了,你这么可爱,老公我可是会动坏心思的。
他弯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被这一举动猝不及防的宿三月向后倒了几分。
可在他的圈禁下,似乎没拉开多少距离,甚至都快融进去了。
等等,你给我等等,这完全是两码子事,你给我正常点——双脚逐渐悬空,人被抱在怀里的宿三月忍不住抬手敲打他的后背,努力制止他那胡来的举动,艹,你给我瞧仔细了,这是什么地方!老头子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呐!所以去其它地方就行?五条悟双眼亮晶晶地问道。
不行,还有一堆烂事要处理!她果断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可忍耐许久,却被她的三言两语挑起性子的五条悟不乐意了,没事,只是消失一晚,再说还有擅长砍价的本家人,放心,问题不大的……不行!宿三月叫囔着,可效果不佳,人虽然没被扛在肩上,但也差不多失去落地权,被人抱在怀里朝外走去。
而且耳边的风声显然不是正常的行走速度。
狗贼!看准时机再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