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与玲子向回去的路走着,就在这时,一声像建筑物坍塌的巨响声将她们吓了个激灵,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三月!说完,便慌张朝那方向跑去,同时玲子还掏出手机报了个警。
您好!这里有个建筑物倒塌了!地址是护国寺,可能有人被压在下面了,我能确定的人数有两人,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这的住持,其它?我不清楚,请麻烦立即派人过来,谢谢!人被蛇尾扫出连廊的宿三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手被地上的碎石子割出了伤口,渗出的血引得巨蛇一阵躁动,站在阴影之下的夏油杰可算发现她异于常人之处:原来如此,你对诅咒有着莫名的吸引。
这便说得通了。
宿三月才不管他那听不清的自言自语,将几步之外的路标指示牌暴力拆了下来。
作为临时的作战工具,但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东西顶不住几下就会报废,可总比没有强,宿三月自我安慰了一下。
有实验价值。
夏油杰下定论道,不再控制巨蛇,让它自由发挥。
彻底失去主人压制的巨蛇像脱笼的鸡,撒丫子朝宿三月方向匍匐游去,那张着的巨口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要注意它的獠牙,还有不能被缠上,宿三月在心里制定下两项注意事项,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她压低腰杆,摆出作战的姿势,同时握紧手中指示牌,蛇以极快的速度游走到她面前,瞳孔中倒影着它的巨口,獠牙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是个趁手的武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改变握着指示牌的姿势,竖着将它整个塞入它的口中,抵着它的上下颚。
在尾尖扫来的同时,脚踩地面跳去,握住其中一根獠牙翻身踩在它的头顶,固定好下盘,双手施力,青筋浮现出。
咔嚓……巨蛇口中的指示牌断裂开,同时还有它的牙。
莹绿色的血从断口处喷出,她也因收力不及时,踉跄几下从蛇头上落回地面上,手里握着獠牙的她勾起嘴角,看来运气不错,她还担心在掰的时候,毒液从它牙齿里冒出来,或来不及掰下来。
赌对了,果然人生处处都需要赌。
她用着趁手的武器在几番躲闪之下,狠狠刺入巨蛇的七寸,沿着腹部,踩着蛇身狠狠一挥,蛇骨咔嚓断开了,这是她之前做不到的事,现在她做到了!地狱级别的训练果然有用!宿三月眼中闪着夺目的神采。
趁它病着,要它命!她举起獠牙,顺着这个伤口,将它切成了两半。
诅咒化成灰消失了,同时还有手中的獠牙。
啪啪啪。
夏油杰倚靠在柱上,为她鼓掌,他说:做得不错,猴子。
不过我也看出来,除了体质特殊外,你没有其它有价值的地方,所以……一个新的诅咒从他身后浮现出,明显不是刚刚的级别。
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有点久,一口气杀了你吧。
三月酱——洋子与玲子从拐角处跑出来。
她看去,瞳孔猛然缩小,张口大声喊道:快离开这里——余光捕抓到朝她挥来的手,要元素化吗?脑海中飞快划过两年后脑门上有缝合痕迹的夏油杰,那个蹲在他脑壳里的脑花还躲藏在暗处,敌在暗我在明,他们吃的就是这个亏,未来悲惨画面像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她举起双臂,交叉横档在身前。
诅咒的力道非同一般,她被拍飞了,像平日打水漂那样,连滚了几次,最后才停下。
尘土在阳光下飘散着。
她咬紧牙,用肩施力撑起半个身子,不远处是洋子她们跑来的身影,她再一次喊道:快走!噗——诅咒瞬移到她面前,抬脚踹上她的肚子,内脏受损,血从口中吐出,人又一次飞扑倒在地上。
漂亮的黑发被它抓起,人也被提到了半空,慢了半拍,便步步皆输。
她嘴角带着血,目光倔强不服输的盯着诅咒,并伸出手握住抓着她头发的手臂,要用吗?要用吗?要用——这样揪着女孩的头发可不好哦。
轻佻的口吻出现在身旁,发热的掌心也因此降下温度,赶来的五条悟拆卸掉诅咒的手,接住落下少女,并弹手将它灭成灰。
我给你画的咒印呢?五条悟揽着少女,问道。
她咳了几声,扬了扬下巴,暗指远处。
五条悟看过去,用着老熟人的口吻对夏油杰说道:杰,你怎么能对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要秃了怎么办?这话说得,让宿三月气差点没提上来。
你秃了,我也不会秃。
她咬牙说道。
说什么傻话,我这发量会是变秃的那种吗?五条悟用另一只手撩了撩浓密的头发。
三月酱!洋子她们还是跑过来,五条悟见状,将宿三月交给了她们,一身轻松的他朝夏油杰走去,看起来像是想聊些什么。
她瘫在小姐姐柔软、香喷喷的怀抱中。
你的手……玲子率先发现她手的异样,红着眼眶,不敢去触碰它。
不碍事,就轻微骨裂了一下。
她安慰道:别看我吐血,其实没多大碍,回去躺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洋子提高音量说道:少把事情说得这么轻松!我们刚刚报警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你先躺在我腿上,别乱动!头枕着小姐妹的腿,若是放在平时,可要羡慕死旁人,她说:好好好,我不动,哎?你别哭,啊玲子你也别跟着哭,啊!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小姐妹哭了,宿三月慌了。
见到好友被看不见的东西打飞打吐血的玲子她们在那一刻意识到,宿三月眼中的世界充满了危险。
而在这样的危险中,她还时不时引导她们避开不祥的东西。
玲子抬手擦掉眼泪,哑着声问道:平时很辛苦吧?一直一个人扛着这样的压力……说着,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
还总是保护我们,对不起,三月酱,一直以来没有重视这件事。
比起玲子的克制,洋子的眼泪就像雨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糟糕,完全不是她应对得来的画面,怎么办?远处似乎谈崩了,寺庙的一角因此坍塌了下来,一层厚实的尘土飞扬开。
而她两位朋友都以保护者姿态护在她身前,不害怕吗?看着好友们的面庞,她可以确认:她们在害怕,但却又坚强、固执挡在她面前。
这让她意外而又感动,但她还是希望在危险之时,她们能跑得远远的。
生命可贵,在于活着。
五条悟从尘土中走出,一尘不染,像是已经习惯不能将挚友拉回的模样,他来到宿三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说:怎么回事,你要是想躲的话,那种杂鱼完全伤不到你的吧?我不想被抓去切片研究。
这理由不充分。
五条悟双手在面前比划了一个大×。
不过他也没执拗一定要听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迟早会被他抓到小尾巴。
算了,说到底还是体术不行,回去训练再翻一倍吧。
你认真的吗?听着他俩用老熟人的口吻对话后,洋子忍不住问道:三月,他是?之前搭救我的人,名叫五条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及半个老师,也就是他教会我怎么保护自己。
宿三月介绍道。
呦……下午好。
五条悟跟她俩打了声招呼。
玲子站起身,慎重向五条悟鞠躬道谢:五条先生,非常感谢您对三月的搭救及教导,承蒙照顾!救护车独有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最后需要躺担架的只有宿三月一人。
而其她三人则以家属的身份挤进车内。
五条先生,你下午的课程讲完了吗?三月同学,用完就丢可不是好习惯。
那请问这次的事故费用可以报销吗?她嘴角的血痕被洋子她们小心地擦掉了。
但受伤后面色的苍白却还没恢复过来,可怜兮兮的躺在白色担架床上,黑色未达腰的长发散落在身下,普通人无法看见的诅咒血液已经干涸,贴在她衣服上,黑色眼睛水润润看着他。
有点可爱,翘着二郎腿,弯着腰的他单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响指直爽说道:没问题,不过以后每周我会对你进行一次考核。
你这么弱,我都不好意思对外说你是我教出来的。
不,你不是那种会不好意思的人。
话在嘴边溜了一圈,最后变成:那麻烦您了。
对了,能麻烦您再画一个咒印吗?她那个放有五条悟手绘咒印的香包被拿走后,便没指望能拿回来,要去医院没有咒印的话,那可是会出乱子的。
当然可以,唔,像打牌输了画乌龟一样,画在脑门上怎样?五条悟竖起手指,指尖上已经浮现出他的咒力。
还请你画在我衣服上。
驳回……最终任性的五条悟还是如愿在她脑门上画下了咒印。
干,拳头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