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禾说完,见他还定定盯着栗子,犹豫一瞬当着他的面剥开一颗,放进自己的嘴里。
男人的视线立刻从栗子移至她的唇。
……没毒,能吃。
萧夕禾小心翼翼。
男人死死盯着她的唇,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水分。
萧夕禾见他不信任自己,便又拿起一颗吃了,正要再拿时,他铁钳一样的手突然箍住了她的手腕。
萧夕禾痛哼一声,瞥见他黑灰的指甲里有血丝和碎肉后,顿时一阵恶寒……这是她的,还是其他人的?脖子好像更疼了嘤嘤嘤。
她不敢多想,只能尽可能安抚这只随时都可能狂躁的狼妖: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这东西没毒,不是要跟你抢吃的。
是的,虽然这男人长得很酷,还有一双狼耳朵,但她一眼就看出他抓住自己,只是不想让她继续吃了。
事实证明她猜得很准确,男人闻言打量了她片刻,便缓缓松开了她。
萧夕禾瞄一眼他在自己手腕上留下的血和泥,心里一阵嫌弃,正要偷偷擦一擦时,就看到他用脏兮兮的手拿起一颗栗子,直接放进了口中。
……吃栗子不剥壳,妖怪都这么厉害吗?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下一瞬他便皱眉将嚼碎的栗子壳吐了出来,枕头上立刻多出一滩碎壳,还有一点碎屑溅到了她脸上。
啊啊啊啊脏死了!萧夕禾崩溃了,然后就看到他要拿第二颗,想也不想地阻止:等一下!男人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充满杀意。
……这么吃太浪费,而且口感不好,我帮你剥壳。
萧夕禾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只狼妖是真的不太聪明,跟她在小说里看到的那些妖怪很不一样……简单来说就是动物性强过人性,行事全靠本能。
也是,晨帝召集天下修者屠杀妖族,但凡聪明点的妖怪早离开大郦了,只有这种智力低下的才会留下。
萧夕禾挤出一点微笑,尽可能释放友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吃得开心点,这栗子还是我亲自做的呢,你如果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做……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板栗,指尖一捻剥出果仁递过去。
男人只死死盯着她,没有要接的意思。
萧夕禾舔了一下嘴唇,将果仁往上递了递,贴着他有些干燥的唇。
男人还在盯着她看,嘴唇却无意间微张,萧夕禾立刻塞进他口中。
男人噙着果仁静了许久,总算开始缓慢咀嚼。
有门!萧夕禾眼睛一亮,立刻进入了‘剥壳—投喂—剥壳’的重复工作。
随着栗子的快速消耗,男人渐渐没那么紧绷了,她却开始紧绷起来——栗子吃完之后该怎么办啊啊啊!尽管她的心越悬越高,最后一个栗子还是进了男人的嘴。
确定一颗也没剩后,两人短暂的沉默片刻,然后下一瞬两人同时动作,男人猛地掐向萧夕禾的脖子,萧夕禾奋力抽出枕头挡住要害。
锋利的指甲插穿枕头,猛地一攥掏出大片棉花。
萧夕禾有种自己肠子被掏出来的错觉,忙在他又一次杀来时开口:我还能做很多比栗子好吃的东西!男人捏住她下颌的手倏然停下。
……什么大菜我都会做,什么烤红薯炒鸡蛋凉拌菜,我都会,萧夕禾仗着他没见过什么世面,果断用乱七八糟的糊弄他,只要你留着我性命,我就都给你做。
男人眸色晦暗如海,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可行性。
萧夕禾手心都出汗了,却还在故作镇定:你现在伤得这般重,即便杀了我也逃不出去,不如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只要你放过我,我就配合你,一直到你离开。
男人沉默不语。
萧夕禾知道多说无益,便屏着呼吸等待。
许久,男人松开了她,并从她身上下来,萧夕禾身体和灵魂同时一轻,当即表忠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男人扫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在意她出不出卖。
萧夕禾干笑一声,这才注意到床上被他弄得到处是脏泥和血迹,加上刚才剥的栗子壳,如今已经乱七八糟的不能睡了。
她眼珠一转便要下床,结果刚动了动,男人凉凉的视线便扫了过来。
……我去找一床新被褥,这里太脏了。
萧夕禾一脸真诚。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抬手打了个响指,床上顿时起了一阵邪风,等萧夕禾回过神时,不管是床上还是男人自己,都变得焕然一新。
萧夕禾:……免费看了一场魔术。
床上都干净了,也就没理由逃跑了,她心里叹息一声,面上乖巧地给男人挪出空位:你应该累坏了,躺下休息一下吧。
她给男人留了靠墙的位置,这样她就可以在外边了,等男人睡着之后再跑。
男人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推到里面,自己则在外边躺下了。
萧夕禾:……好奸的一只妖。
两个计划都失败,萧夕禾只能老实躺好,思索第三个计划。
不知不觉夜已深,外头却还时不时传来铁骑奔腾的动静。
而被皇宫苦苦搜寻的狼妖,此刻正躺在公主殿下的床上,蹙着眉头双眸紧闭。
萧夕禾没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不甚分明的痛苦之色……伤成这样,能不痛苦么。
她虽然没看清他身上都有什么伤,但随便扫一眼,便能看到他散开的衣领下,类似鞭伤的痕迹。
真是好惨的一只妖。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默默闭上眼睛装睡。
由于一直没想到第三个计划,萧夕禾还是决定尝试一下第二个计划,首先,就是等他睡着……萧夕禾这般想着,很快便睡了过去。
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旁边的男人默默睁开眼,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才重新闭上。
萧夕禾睡得又香又沉,完全没有因为床上多了个男人,就影响了宝贵的睡眠质量。
然而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忽冷忽热,也迷迷糊糊中做起了梦。
她梦见自己十八年前就穿越了,而且是带着记忆胎穿,皇帝钟晨和皇后陈莹莹确实是她的亲生父母,而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钟夕禾。
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也包括前两日偷偷去捕妖笼偷看狼妖的记忆也复苏了。
当时她恰好看到狼妖被施刑,受了刺激昏倒,再醒来就暂时失去了记忆。
……难怪小樊子看到她会做饭也不惊讶,难怪她说些奇怪的话也没人深究,难怪她会觉得许如清、小樊子、以及皇上皇后的名字熟悉,原来是因为她跟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萧夕禾梦里慢吞吞地思考,冷热交替的滋味愈发明显,脖子上的伤还越来越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
终于,她还是抵不过身体的难受,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自己身上压了个人。
萧夕禾猛然睁大眼睛,下意识就要尖叫,嘴巴却被突然捂住。
唔……别动。
男人阴郁开口。
这只妖竟然会说话!萧夕禾惊恐地睁大眼睛。
男人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将脸埋入她的脖颈,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的伤口,偶尔还会将舌尖抵进去。
萧夕禾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唔唔唔死变态……她拼命捶打他,可他的身体却如钢板一样,不仅捶得手疼,还捶不动。
他的舌尖还在描绘她的伤口,在肌肤上留下点点湿热。
萧夕禾快被这点湿热折磨疯了,心念电转间想也不想地踢向他的裆部。
男人眼神一凛,直接抓住她的脚踝,沉着脸摁在床上,膝盖也挤了过来。
柔韧度明显不过关的萧夕禾顿时疼得眼泪汪汪,但在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糟糕后,顾不上疼继续挣扎。
虽然她的反抗对于男人而言微不足道,但男人还是被她闹烦了: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
……草你大爷的,我就得躺着任你轻薄呗?!萧夕禾愤怒地看向他。
男人面无表情:我的指甲有毒,这毒只有我能解。
萧夕禾愣了愣,想到自己刚才还忽冷忽热的难受,这会儿已经有力气反抗了,气焰顿时散了一半。
若解得不彻底,你活不到天明。
男人补充一句。
萧夕禾彻底老实了。
男人扫她一眼,不再捂着她的嘴。
萧夕禾吸了一下鼻子,僵硬地躺在床上。
脖子露出来。
男人吩咐。
萧夕禾:……虽然不情愿,但为了活命,萧夕禾还是不情不愿地昂起下巴,将脖颈暴露在空气里。
她刚才挣扎间扯开了床帐,月光从外头透到床上,照得她脖颈愈发纤细白皙,跟几道深紫的伤口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第一次直视她的脖颈,突然生出一股咬断的冲动。
萧夕禾似乎察觉到危险,不安地看向他。
眼角泛红,鼻尖也是红的,眼睛泪汪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
男人顿了一下,垂下眼眸叼住她的脖子。
他身体冰冷,舌尖却是热的,抵进伤口又疼又麻,这感觉……萧夕禾默默攥紧了拳头,却还是控制不住轻哼一声。
疼的,也是痒的,以至于声音溢出来时直接变了调,连她自己都听得一愣。
男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扫了她一眼便重新躺下了。
萧夕禾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一低头便看到前襟沾了些许血迹。
这些血不是她的,那便只能是他的了。
萧夕禾扭头看一眼,果然看到他衣领处的伤口裂开了。
再看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男人威胁。
萧夕禾果断闭上眼睛,手指却不小心摸到一把毛绒绒,好像是……想死?男人声音冷了下来。
萧夕禾默默松开他的尾巴,又往墙边挤了挤,硬生生跟他隔出一大段距离。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漫长的一夜总算要过去了。
萧夕禾在床上躺了许久,又一次迷迷糊糊要入睡时,突然感觉到身边的被褥一轻。
怎么,他要走了?萧夕禾艰难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到他从笼子里掏出兔子,便要往嘴里送。
嗯,兔子……萧夕禾瞬间精神了:住口!男人不悦回头。
萧夕禾跌跌撞撞跑下床,一把抢过她心爱的小白兔:这是我的!虽然她也喜欢吃兔兔,但宠物跟食物还是分得清的,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兔子吃了。
男人被抢了食物,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杀意。
……我去给你做其他吃的,烤鸡行吗?萧夕禾跟他打商量,只要别吃我的兔子,一切好说。
男人眯起长眸,似乎在思量。
萧夕禾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会突然暴起。
好在男人最后同样了。
萧夕禾顿时垮下肩膀,抱着兔子就要出去,男人却冷淡开口:回来。
……还有事吗?萧夕禾一脸真诚。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将手伸进她的袖子。
当冰凉的手贴上肌肤,萧夕禾刚愣了一下,便感觉胳膊倏然刺痛。
男人将手退出来,满意地看了眼指尖血痕:若敢逃走,或叫人来,便等死吧。
萧夕禾:……妈的,合着是给她下毒呢。
不想死的话,就安分点。
男人警告。
没想到这只妖竟然还有聪明的时候,萧夕禾气得要死,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取来手帕将脖子挡住,确定没人看得出后才要抱着兔子出门,结果男人直接把兔子抢回来丢进笼子里。
人质。
他说。
萧夕禾:……看一眼犯困发呆的兔子,萧夕禾默默叹了声气,木着脸出去了。
正是清晨,屋外的空气透着几分凉意,萧夕禾伸了伸懒腰,一看到有人急匆匆跑来,便笑着招呼:小樊子!殿下,您记起奴才了?小樊子一脸惊喜。
萧夕禾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记起来了?您今日跟我说话的样子,比昨日松弛多了。
小樊子笑道。
萧夕禾也跟着笑:那你还真是了解我,没错,我都记起来了。
奴才这就去告诉皇上皇后,他们定是十分高兴!小樊子说着便要走。
萧夕禾急忙叫住他:现在宫里还在四下搜寻狼妖吗?话音未落,便感觉后背一紧……果然,那只妖一直盯着她呢。
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可不就得一直找,小樊子叹气,殿下您可不要乱跑,这几日宫里禁严了。
放心吧,不乱跑。
萧夕禾抿了抿唇,忍不住又问,其实这么久找不到,应该已经逃走了吧。
也许吧,但这种事谁都不敢大意,所以还得再搜上一段时间。
小樊子回答。
萧夕禾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计较,便转身去了自己宫里的小厨房。
小樊子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心情顿时变得极好,思索片刻后还是先去报喜了。
萧夕禾独自一人进了厨房,一边叫人宰鸡,一边准备配料,顺便还做了几道小食。
等她把一顿饭做好时,小樊子也回来了,看到这么多菜愣了愣:殿下,您怎么做了这么多?难不成又要分给宫人?殿下心好,时常做好吃的给他们,但身份有别,他们是尝都不敢尝的,渐渐的殿下也就不做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萧夕禾闻言尴尬一笑:是我自己吃的。
小樊子闻言松一口气,又突然觉得不对:您吃得完?还有小兔子呢。
萧夕禾面不改色地撒谎,而且我最近也确实能吃。
小樊子无言一瞬:兔子……吃鸡?许总管送来的兔子,那能是普通兔子吗?萧夕禾反问。
小樊子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是妖……不是,萧夕禾赶紧打断,就是只比较能吃的普通兔子而已。
谅他也不敢给您送妖物来,小樊子冷哼一声,提到许如清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不过许如清此人心思深沉狡诈恶毒,殿下还是要多小心些。
知道了。
萧夕禾哭笑不得。
小樊子跟许如清同一年进宫,两人第一次见面便跟斗鸡一样,这么多年没少在她面前给对方上眼药,她都已经习惯了。
见小樊子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萧夕禾便端着吃食要回屋,小樊子见状赶紧去接。
不用,萧夕禾避开他,我心情不太好,想一个人吃饭,你们都别进来。
小樊子:?这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主子们的心思不能轻易揣摩,小樊子闻言也只能乖乖答应,萧夕禾默默松了口气,端着吃食便回屋了。
一进门,就看到男人在外间坐着。
萧夕禾吓了一跳,赶紧将门关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怕被发现吗?男人定定看着她手中托盘。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默默将饭菜摆在桌子上:你会用筷子吗?男人看她一眼,拿起了筷子。
……挺好,不用欣赏野兽扑食了。
萧夕禾满意地捧着脸,静静看着他。
男人垂着眼眸吃饭,虽然吃得极快,也跟优雅沾不上边,但好歹还是干净的。
萧夕禾因为公主的身份,这么多年来只有父母敢吃她做的菜,而且每次都因为规矩浅尝辄止,根本没人像眼前人一样,这样专注、努力地消灭满满当当的饭菜。
这就是做厨子的最愿意看到的画面啊!萧夕禾笑眯眯,暂时忘了他差点把自己掐死、还给她下毒的事,只是静静欣赏他的吃相,顺便再看看他毛绒绒的耳朵。
她的视线过于明显,男人想忽略都不行,无意间对视几次后,他突然停了下来。
饱了?萧夕禾好奇。
男人看着她的双眼:我见过你。
前天吗?萧夕禾挑眉,那会儿她跑去偷看捕妖笼,结果被吓失忆来着。
不是。
男人笃定。
萧夕禾笑了:那你肯定是记错了,我之前十几年只出过三次宫门,还都只是在京都城内转了转,除非你来过京都,否则不可能见过。
男人显然没来过,闻言将唇抿成严厉的弧度。
快吃,这个汤要冷了。
萧夕禾说着,给他盛了一碗羹汤。
男人看着她皓白的手将汤端到自己面前,脑海飞速闪过类似的画面,只是他再仔细想时,却什么都想不起了。
你与他,倒是不一样。
男人淡淡道。
萧夕禾知道他说的是谁,表情略微正经了些:我知道你恨父皇,但当初也是你们妖族先杀了我祖母及祖母一家,还残害百姓搞得民不聊生,我父皇才会追杀你们妖族,真算起来,还是你们妖族先惹的事。
男人神色阴郁。
萧夕禾有点怕他,但还是抿了抿唇认真道:我们做个约定吧,我给你做饭,照顾你到痊愈,再送你离开皇宫,你远离大郦,永远不要报复我父皇,怎么样?男人冷嗤一声。
……你如果不答应,就杀了我吧,我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就让我父皇陷入危险之中。
萧夕禾大义凛然。
男人眼神一暗,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她脖子上的伤被他的手指一捏紧,顿时发出阵阵刺痛。
萧夕禾痛哼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男人便松开了。
成交。
他冷冷道。
虽然才认识一天,但萧夕禾觉得他肯定是说话算话的人,于是开心地站了起来:我叫人送金疮药来,帮你包扎伤口。
说完,又强调一句,你放心,我亲自包扎,绝不叫第二个人知道你在这里。
男人冷淡地看着她。
萧夕禾才懒得管他什么表情,一心只想尽快治好他,解决掉这个麻烦。
这般想着,她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知道妖怪跟人不同,她聪明地选择找相熟的修者要来效果奇佳的灵药,又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这才急匆匆回到房间。
这药可以吗?萧夕禾将药瓶打开。
男人接过来在鼻尖嗅了嗅,神色冷淡地递给她。
这意思就是可以了。
萧夕禾笑笑:你去床上等着,我把东西准备好就给你上药。
男人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去了床上。
萧夕禾将剪刀纱布灵药一一摆好,准备妥当之后才端着过去,结果刚走到床边就倒抽一口冷气——你变态吗?!她见鬼似的问。
只见男人趴在床上,除了屁股被毛绒绒的尾巴盖着,其他地方半块布料都没有。
你怎么不穿衣服!她怒声问。
男人不悦:穿衣服怎么上药?说得也有道理,他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这样最方便,但是……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萧夕禾质问。
男人抬眸扫了她一眼,一抬手萧夕禾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扯到床上,下一瞬便摔在男人枕边。
男人坐起来捏住她的下颌,面无表情地问:别在哪?萧夕禾脸颊爆红,视线却不受控地下移,坚实的胸膛,沟壑分明又平坦的腹肌,下面则是……大、大、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