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季寻真问道。
小天道紧紧闭眼,它的力量,似乎随着季寻真的登山慢慢有了一点增强。
增强仅限于——比别人看得更清晰一点而已。
视力好也是能力的一种,请不要歧视初生的小天道。
【阿真,谈明月、越不惊、沈涧三个人打碎的那个陶塑人像有邪力,直接把我们拉到了一个扭曲的历史空间里。
】季寻真有点想笑,小天道好棒棒哦,一下子就把三个罪魁祸首都点出来了。
【然后你成了绝远城六百年前的末代女皇,刚刚那个女官,里子也是登山者哦。
】小天道尾巴翘了翘,它不再是无用的小天道了,它可以看穿人的表皮哦。
哦?季寻真摸了摸下巴,她的脑子迟钝地转了转,可能它把一个城的人都拉了进来,倒是有点意思。
如果所有登山者都集体消失,上清界应该能及时发现吧。
她现在毫无仙根,除了脑子好使点,绝大多数时候也是个废柴。
到了上清界,肯定要抱大腿啊,前老板·前公公·上清界百家仙首谈抚萧不会不让她抱吧,不会吧不会吧。
奇怪的是,她对谈明月的印象淡忘了,却始终记得谈抚萧的扒皮鬼形象,真·压榨打工人的老板。
比如越不惊,就是谈抚萧强加给她的情缘。
本来受了重伤都死透了,非要她救,打死也要她救,不救直接年终别来上清界开大会,直接除名的程度。
她还能怎么办,只有捏着鼻子双修咯。
是他自己要给自己儿子亲手戴绿帽子的,这也怪不得她季寻真。
【可是……】怎么了?【阿真,你不会没想到吧……】小天道弱弱地说道,【上清界也可能发现不了啦,万一人像里有邪灵,占据了你们的身体呢。
】【代替你们活在外面那个世界。
】季寻真震惊,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怎么会没想到呢。
明明转个弯就能想到的啊,她脑子一向转得快,怎么会呢?!想着,她扶了扶脑袋,她突然很不想思考,仿佛思考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
当一只咸鱼,什么都不用想,不好么……【完了……】小天道努力用小手手紧贴季寻真手腕,探测这具身体的具体信息,【阿真,这个女帝,好像……有点笨。
】有点笨是什么意思?季寻真脸色发白。
【就……大概出生时候伤了脑子,不太聪明。
】季寻真:……怪不得灭国,她懂了。
……………………………………………………同一时间,试炼大会当场,众人在画面中被一乍现金光闪了眼睛。
一阵金光过后,所有人恢复了平静。
画面里,‘谈明月’、‘小狼崽’、‘越不惊’冲上去对‘姜承光’一阵爆殴。
外面的登山者们,也还在继续争抢和打架。
乍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角落里,大无相殿的佛子拈梵天,对着那完全无不同的画面,神秘一笑。
他看透了一切,尊上,祝您浴火重生。
他对着复视器灵传回的画面喃喃自语,像是对自己说,像是对画面前那个僵硬痴傻的‘季寻真’,更像是隔着山水迢迢,空间阻隔,对着被困在内空间之中的真正的季寻真说。
……………………………………………………………………曹曹曹曹曹……小天道,你看镜子,镜子上有字!季寻真引以为傲的脑子,如今只能做简单的运转,她指着镜子,忙对小天道说道。
镜子上流下血泪,竟凝出几行血字。
第一:您乃靡国女帝元微,行女帝该行之事,如有违背,死。
第二:不允许丢下国民逃跑,如有违背,死。
第三:请为了活下去,拼尽一切。
【龟龟哦,阿真,我感觉安排这个幻境的妖魔,在逗着我们玩。
】小天道看着这规则也震惊了。
可不是吗?季寻真迟钝地点了点头,逗……逗猴对不对?她的脑子……怎么越来越慢了,淦。
很快,红字消失了。
侍女进殿,季寻真的身体无比熟练地打开身子,侍女替她换了一套玄色朝服,重重叠叠,很是厚重。
季寻真就这样被搀扶着,走到了前朝,坐上了龙椅。
她扫过朝堂上的官员,有男有女,每人的脸上都带着焦灼与痛苦。
没错,这就是夏国西南边的小国靡国,传说中女帝临朝的国度,男女皆可科举,皆可做官,皆可参军。
明明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和平小国,如今却面临着国破家亡的危机。
庆国,贺兰将军使臣觐见!太监尖声唱喏。
庆国?不应该是夏国吗?季寻真那努力转了转自己那快要搅合不动的脑子,贺兰……贺兰这个姓怎么这么熟悉啊……电光火石间,对了,贺兰!不就是夏国开国皇帝的姓氏吗?可惜这个皇帝并无后代,他死后,皇位由他养子继承,养子羽翼丰满之后,将贺兰改为了本姓夏。
这个贺兰将军就应该是传说中的夏国开国皇帝贺兰镜,不仅灭了这个靡国,还把自己的国家庆国干翻了,自己开朝立宗,强啊!她倒要看看,这个贺兰镜能送什么好礼物过来。
随着太监的一声宣告,贺兰将军的队伍缓缓而来,他们身披盔甲抬着一只古木箱子,箱子颇大,需四个人抬。
箱子旁,跟着几个端严女史,为首的一个,朝季寻真做了个揖,此乃贺兰将军送给女帝之大礼。
大胆女史,见了吾皇,竟然不跪。
一朝臣训斥道,那人站出,俨然一中年老臣的模样。
蔡丞相,望您慎言。
女史抬起了下巴,如今我军围攻绝远城,汝等皆为——阶、下、囚。
你!!!那老臣恨得想冲过去撕了女史。
一群大臣也愤愤不平,还有一些,甚至在暗自悲哀抹泪。
季寻真观察着,渐渐明了了自己的处境。
庆国大军压境,如今靡国只剩下一座都城没有被攻破了。
自己就是那贺兰镜的笼中鸟、瓮中鳖,想来这次礼物,也是贺兰镜来羞辱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吧。
这般想着,季寻真的心绪竟平静了。
不知贺兰将军……此番送的是何物?季寻真缓缓开口。
大臣们都转过头来看女帝,不少人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敌人都羞辱到了家门口了,她还在问什么大礼,真是愚不可及的……傻子!唉!其中一些老臣甚至捶胸顿足,很苍天不公,注定亡靡。
只有季寻真,朝女史露出温和淡然的表情,女史可否……回答?女史见那女帝果真如传说中一样,是个傻子,莞尔一笑,拍了拍手。
一名士兵走了上来,取出一把斧子,朝那箱子啪地一下砍去。
咔!咔!咔!木屑飞得到处都是,箱子被砍到稀巴烂。
季寻真先是看到了一从黑色的、柔软的头发,接着是一张苍□□致的面庞,鼻梁挺拔,线条流畅,薄唇紧抿。
那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不能再薄的纱衣,几乎是半透明的。
他蜷缩在巷子里,木屑沾了满头发都是,可他不敢动,也不敢反抗。
所有人见了他,无一不瞪大了眼,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阿真,你看你看,他们看到他的脸,就像看到鬼一样。
】小天道观察着,不由吐槽道。
【阿真,阿真……?】小天道一看季寻真的表情,登时也傻眼了。
季寻真顶着这一副温吞的长相,此时,从她那双并不聪明的清亮双眼里,流出了眼泪。
是的,她看着那个半大的少年,默默地流下了泪来。
阿……镜……她的嘴巴不自觉地喃喃。
小天道明白,这并不是阿真在哭在说话,而是这具身体,这具身体深深地……记着某个人。
还请各位大人收回这副表情,这并不是贺兰将军,只是一个跟贺兰将军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奴隶罢了。
女史打断众人的想法。
此奴隶是贺兰将军送给故人的礼物。
女史抬眼,看向王座上的女帝,不知陛下可否满意。
季寻真发现她控制不住这具身体了,她不自觉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了那埋着头的奴隶面前。
他……他这是何意?女帝满眼泪水,哪里还有半点威严的模样。
那女史看着靡国女帝这副模样,心底不觉暗爽,这是将军给女帝送的枕边人,请陛下好好享用。
此话一出,震慑得连那老臣也说不出话来。
言罢,女史拍了拍手,两个低眉顺眼的低级女官缓缓上前,这是将军为陛下准备的彤史,专门记录陛下与此人的宫闱起居。
那些老臣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那小贼贺兰镜竟送了女帝元微一与他有七分相似的男宠,还附带了两名女史,逼迫女帝元微与那奴隶行|房。
女史蔑了这群亡国之奴一眼,如今我军已俘虏靡国士兵三万人,从今日起,彤史女官将每日记录陛下与此奴所行的房|事,若断了一日,将军便杀一千人。
三万人,够杀到绝远城破了。
女史又笑了一下。
她那一笑,笑得朝堂上下皆震。
是啊,他们这群即将亡国的幽魂,居然还要靠女帝与那奴隶……行房,并将记录公之于众,才能保住俘虏,护住都城。
这分明是在作践靡国女帝,让全天下,看他们靡国的笑话!夏国上将军贺兰镜,真是好狠的一个人啊!只见季寻真咬了咬牙,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托女史传达,故人谨遵吩咐。
请善待我军俘虏。
这是我曾经欠他的,合该他如今折辱我。
她说此话时没有自称孤,而是平平常常用了个‘我’。
言罢,她越过女史,走近了那箱子。
微微俯身,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肩膀微微抖动,并不敢抬头。
别怕。
季寻真柔和地安慰他,一只手伸过去,抬起了他的下巴,告诉我。
少年抬头,露出了琥珀色的眼珠,棱角分明的脸蛋与微微吞咽的喉结,阿南。
他清澈的眼珠里,倒映着女帝那张清秀中带点微微威严的面容,回陛下,奴——阿南。
阿南。
季寻真点了点头,以后,你就是孤后宫里唯一的侍夫了。
承蒙陛下不弃。
阿南的声音跟他的眼珠一般清澈。
季寻真转过头来,不紧不慢的声音朝女史道,请转达贺兰将军,今日便是孤与阿南的大喜之日,孤会遥敬将军一杯。
感谢将军,慧赐佳人。
作者有话说:猜猜佳人是谁?嘿嘿嘿,真的会第一天就……行|房吗?今天依旧在不甚愉快地走亲戚~明天一定双更,不双更狗子把头拧下来~随机20个小红包~感谢在2022-01-28 23:22:00~2022-01-29 23:4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尼、李心里ing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燃曦 30瓶;浅浅、深尼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