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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送酒

2025-04-02 01:03:44

沈熙先是一惊, 随即停住,转头将他上下扫了一遍,祖父真叫我了?金管事被她看得心里咯噔一下, 只得说实话,侯爷让再过一柱香的时候叫您。

听了这话,她反而不急了,开口道,放心。

金管事见她没怪罪, 立刻道,老奴也知道没事,可,哎, 您不知道,侯爷跟钱将军, 这俩位, 一旦交起手来, 从来就没个分寸!年轻的时候倒也就罢了,如今, 都快七十的人了, 万一有个磕磕碰碰,这可怎么是好?一向持重的金管事难得地带着几分慌乱,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两人几步进了院子, 就听着屋里咚地一声, 接着, 一人得意的笑声传来,瞒了我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地饶了你, 没那么好的事!又是一声闷响,接着,才是侯爷那略带着喘气,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子的孙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干什么要告诉你!话音刚落,屋内一阵椅子倒地的声音,过了半晌,侯爷扯着嗓子笑,服不服?老子就是老了,照样打得你这个混球满地爬!沈熙上前一步,跨进门槛,瞧见侯爷骑坐在一人身上,死死按住那人的双手,压得他不能动弹。

见她进来,地上两人都回头看过来。

接着,又一齐翻身,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

来了啊?来,这是你钱家爷爷。

侯爷一边介绍,一边从地上捡起腰带,三两下将衣裳绑好。

沈熙目不斜视,上前躬身施礼,沈熙见过钱爷爷!好,好!钱大同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地上找鞋子。

等穿上了些,见沈熙还低着头,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上,小伙子长得精神,比另外那几个看得顺眼的多了。

我家孙子都精神!侯爷立刻不客气地回道。

钱大同翻了个白眼,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碎成三块的玉佩来,得,我就说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还不如给个金疙瘩!说罢,又转头冲着她笑,小子,说罢,想要什么见面礼,你钱爷爷回去补给你。

不等她答话,侯爷立刻道,我看你那杆银龙枪不错,就那个吧。

放屁,那是老子留给孙子的,你别乱打主意!沈熙见两人转眼又吵起来,忙出声制止,钱爷爷客气,您手上这玉佩晚辈喜欢得紧,不如,就将这个送给晚辈吧。

钱大同得意地看了一眼老侯爷,笑道,这小子实诚,我老钱喜欢,这样,听说你的酒都卖了,我家还有一坛,回头就给你送过来!沈熙大喜,多谢钱爷爷!你那都是老子送你的,你倒好意思拿回来做人情!再说,我侯府还差一坛子酒?不行,换一个!祖父!沈熙忙出声,孙儿很喜欢这太湖白。

一边说,一边冲他使眼色。

侯爷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到底没再阻拦。

钱大同见了,又是一阵羡慕。

小子,要不要跟我比划两下?听说你还能在那老东西手里走上五招?滚!别来欺负我孙子,有本事,让你孙子来!来就来,明儿我就让我家,对了,他多大?钱大同指着沈熙问。

十三!侯爷头高扬,也是满脸得意。

那,就让老大来,我家小孙子还小呢,肯定吃亏!呸,轩哥跟旭哥儿一般大,比我还高,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谁说个子高,岁数大就一定能赢,是你自己说你这孙子不一般,让小钱来,你心里亏不亏?沈熙看着两个老头吵得跟三岁小孩一样,无力看天。

等饭菜上了桌,沈熙坐下首相陪。

钱大同是个海量的,侯爷酒量也不差,两人你一杯我一盏,很快喝光了一坛烧刀子,这才开始端碗吃饭。

两人边吃边聊,从老孙家的小孙子讲到老常的大儿子,一点都没顾忌端坐一旁的沈熙。

提到老常的儿子,钱大同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说,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年年往北边送些毛头小子,却半点儿没有召见咱们的意思,这要真有什么动静,就靠那些愣头青,扛得住?怎么扛不住?你当年不也是毛头小子?侯爷不接茬,继续往嘴里扒饭。

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打马虎眼?大常都能将儿子送到北边,我就不信你不急!急有什么用?再急,你也变不出儿子出来!钱大同当年跟着沈远柱出去挣前程,等前程有了,再回老家时,才发现自己的婆娘早死了。

儿子虽勉强活了下来,可因自小受了大罪,过了三十人便没了,好在还留下了两个孙子,他便守着这两个孙子过了十几年。

若是往常,听了这话,钱大同早一拳上去了,可今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只叹了口气,便狠狠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块肉。

侯爷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见他这副模样,只得含糊着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着急,再过几年,等孩子大些了,自然有他们出头的时候。

一听这话,钱大同立刻抬了头,眼里冒光,我就说你这个老狐狸肯定知道什么,赶紧说!说罢,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是不是你那女婿给你来信了?混说什么,这事能乱说的吗?侯爷立刻打断他的话,见他一副你骗鬼的模样,只得解释道,我觉得,皇上是在拿蛮子练兵。

练兵?钱大同一愣,不是蛮子自己过来骚扰?侯爷嗤笑一声,几年前怕是真骚扰,最近这几年,恐怕就不是了。

钱大同饭碗一搁,皇上,这是要大动作了?侯爷不置可否,咱皇上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这些年咱们都憋着一股子气,何况是皇上?十几年前的那张仗,虽灭了北蛮王庭,可却跑了一个王爷两个王子,他在荒漠里发了疯似地连追了三个月,终是被皇上的三道急令调回了朝。

那一场仗他失了个儿子,皇上失了四万精兵,他不甘,皇上只怕更不甘。

再说,即便咱们能忍,北蛮也不会忍,他们当年只能往北往西逃,可那两个地方若是能养人,他们也不至于到处侵扰我大周边境。

这十几年咱们在休养,他们未尝不是在蓄势,端看谁的刀快,谁的马强了!朝中怎么一点口风都没有?太子肯定知道,内阁有几人知道我不清楚。

但是户部那老滑头肯定知道,银子就是从他手里出去的!瞒得就是下头,咱们被迫应战那是不得已,主动挑衅,别说那些个御史文臣,就是武将,都不见得能一条心!那瞒着咱们干什么?要打仗,我老钱肯定第一个上!告诉咱们跟在朝堂说开了有什么区别,这事儿,可不好拿台面上说。

你要真想让你孙子顶上,我给你出个主意,去找镇国公。

镇国公?镇国公府乃是太子外家,先镇国公膝下两子一女,长女为当朝皇后,贤良淑德,甚得皇上敬重,长子朱永浩也就是如今的镇国公,手握十万大军,镇守京畿大营。

你是说?见侯爷点头,钱大同立刻明白了。

送走踌躇满志的钱将军,沈熙立刻将读书的事跟侯爷说了。

侯爷倒是二话没说,就应了,却叮嘱他,每日文课不得多于两个时辰!沈熙笑了笑,躬身应了。

第二日一早,钱府的管事就上了门,不光送了一坛子太湖白,另有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块上好的玉佩。

她看着那一坛子太湖白笑眯了眼,将军果然豪爽!谁知,钱府人刚走,侯爷也让人送了一坛来,她看着桌上两坛太湖白,哭笑不得。

侯爷是不是以为她还能挣道圣旨回来?他若知道她的打算,怕是连钱府的这一坛也会给没收吧。

下午,沈熙特意换了身衣服,去藏书阁拜见先生。

左先生三十多岁的年纪,面白长须,消长脸,眼神清明,举止潇洒,一身布衫随着步子左摇右晃,倒有几分竹下七贤的风姿。

见沈熙朝他施礼,左先生看也不看,随意地摆了摆手,靠着椅背坐了下来,看了眼桌上的论语,随手翻开一页,便开始讲了起来。

沈熙惊讶地将眉毛一路高飞,又随着那人和缓不急的声音渐渐放平。

倒是外面的金戈连看了左先生好几眼。

时辰一到,不待沈熙施礼,左先生提着长衫几步便跨出了门,连她在身后的道别都置若罔闻。

缈儿说,左先生学识渊博,细致和善,会讲史,会说故事,还能跟哥哥一样编蚂蚱!小丫头定然不会骗他,那,这个左先生还是那个左先生吗。

不过,如此不上心的先生,倒是正合了她的意。

沈熙远远吊在左先生后头,看见猴子在树丛后伸头探脑,顾不得打量,加快脚步上前去。

不等她靠近,猴子就小跑上来,公子,有黑市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