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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出关

2025-04-02 01:03:44

城北守备所, 齐宽面色阴沉地看着对面的亲信。

那些人当真是从那处宅子里出来的?亲信点头,没错,咱们的人也去看了, 说是跑了四个, 连那个老郎中也一道带走了,留下两人断后,就是前几日进城的那对秀才夫妻,听说这两人一口气杀了二十几个人, 赵前柱那厮眼见拿不下了,这才跑来跟咱们借兵!不借!齐宽大手一挥,说的话斩钉截铁。

那宅子里藏得什么人他心知肚明,半个月前他还将人送出了关!如今他只后悔当时没将人一起赶出去, 倒又引来一批大麻烦。

亲信听他说不借,有些为难,大人, 只怕那赵前柱不会善罢甘休。

齐宽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赵前柱仗着自己是右都尉王翔的亲卫,拿着鸡毛当令箭, 将城中搅得天翻地覆, 偏偏他自己只能听他指挥,再看不过眼也得憋着!可一想到赵前柱那颐指气使,嚣张跋扈的恶嘴脸, 他厌恶地摆了摆手,就说我出城巡逻去了!亲信犹豫了下, 到底没再敢啃声, 正要出门,忽见另一名亲卫急急跑进门, 连忙停下脚步,闪到一边。

大人,城门口冲进来二十来人,守门兵士阻拦不得,反倒被砍伤了,如今南门已关,刘守将已带人前去捉拿了。

可知道那些人往什么地方去了?城东条止营!齐宽一听条止营,立刻起了身,来回走了两圈,终是下了决心,手点着来人,快,赶紧去给我把刘大山叫回来!来人一愣,似不敢相信。

齐宽见他傻站,上去就是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坏了老子大事,老子要你全家赔命!来人一听,忙从地上爬起,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听身后又喊道,回来!去把南门打开,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奔丧的,总之,给我把话圆回来,快去!来人慌不迭地朝外头跑。

齐宽见亲信还站在门口,立刻又将人叫了回来,另外找人给赵前柱回话,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出关!亲信一听,立刻明白过来。

每次大人不想应付赵前柱,都会来一个避不见人,可从未真正走出大营过,今日竟是来了真了!好在如今战事未消,大人出门巡边也是应该。

他不再迟疑,立刻应声退下。

墨棋带人找到侯爷和三公子时,只见那两人背靠着背,互为依靠,被几十个官兵围在中间,浑身上下像是从血河里趟过一般,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飞身下马。

跟在他身后的丸二也跳下马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没发现沈熙的影子。

当即冲上前,一掌拍在了墨棋的肩上,粗声问道,三公子在哪儿!沈熙进镇远关之前,怕丸二再坏事,便在他的饭食里下了蒙汗药。

丸二哪里想到沈熙会给他来这手,一只鸡吃到一半,人就倒了下去,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等第三天起来,哪里还有沈熙的影子!好歹他还不算太傻,当即蒙头就朝镇远关奔。

谁知,刚跑出十几步,墨棋就带着人来拦,十几个人围着他一个,打了大半天,他都没能多跑出一步来,如今总算进了城,却依旧没看到沈熙,他这一肚子火哪里还能再憋得住。

墨棋正杀得起劲,哪里防备他来这一手,身子一歪,人便飞了出去。

对面的沈熙见了,吃了一惊,连忙叫住他,丸二,快住手!丸二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刻转头看过去,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再细看,果然有几分沈熙的模样,却是满身是血,当即爆喝一声,跳到她跟前,一把拉过朝她挥刀的兵士,双手一用力,竟硬生生地将那人的脖子给拽了下来。

围着的官兵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为首的那名壮汉更是凶残无比,哪里还敢再战,纷纷四下逃窜。

赵前柱远远躲在后面,见此情景,又急又气,高声叫道,别跑!快给老子回来!杀一个赏银百两!话音还没落下,一个护卫突然到了近前,一剑划过他的脖颈,最后的话再没能说出口。

众兵士见状,更是惶恐,急急往两头逃,可此时哪里还逃得出去,转眼就被杀了个精光。

墨棋忍住肩头的疼痛,小跑上前,正要向顾潜请罪,就见对面的两人齐齐开口。

你可还好?你可要紧?顾潜愣了愣,沈熙却是笑了起来,我没事。

一点小伤无关紧要,倒是顾潜,先前为了救她,被人一刀砍在了腰上,想到此,她朝他腰间那片湿润看过去,不由得皱了眉。

顾潜听她说没事,松了口气,见她看向自己的腰间,神情严肃,忙将手盖住伤口,温声道,一点小伤,无妨。

还是先看下吧!说罢,她转头看向墨棋,你们侯爷受了伤,你快去给看看。

墨棋看了顾潜一眼,公子,属下的胳膊暂时动不了,要不。

说着,他抬眼朝着沈熙看过去,却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头皮一麻,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

谁知,顾潜却道,既然受了伤,那便自己回京吧!墨棋一凛,立刻低头,再不敢多言。

沈熙看了这一主一仆,轻轻勾了勾嘴角。

正要叫人去找铁柱,就见人从墙头翻了过来。

沈熙见铁柱也是一身的血,心中一紧,急急问道,大伙儿如何了?公子放心,遇上了十来个兵士,已经解决了,老余叔说,要想出关,只能从北门走,猴子跟黄皮已经去打探了。

沈熙皱了眉,先前打探的人就说了,城中兵力尽数集中在城北,就连守备齐宽也搬到了大营之中,他们就是再厉害,也闯不过两千人的大营!谁知,顾潜却道,放心,定能安全出关!见她目露怀疑,他低声道,齐宽的伯父叫齐天佑,曾是昌平候帐下一员大将,此人性情耿直,为人忠义,与昌平候颇为投缘,他膝下无子,便挑了齐宽养在身边。

她听他说这话,立刻想到昌平候出关的事,不由得眼睛一亮,你是说?顾潜点了点头,这齐宽即便不是你祖父的人,也不会是敌人。

她朝他看过去,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再不迟疑,铁柱,去将李卫他们找来,咱们去北门!齐宽调集了人马,正要出门,忽听亲信神色紧张地进来,立刻停住脚。

又怎么了?亲信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齐宽脸色大变。

人在哪儿?就在院外!齐宽朝亲信瞪了一眼,将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犹豫再三,终是无奈地道,让人进来吧!顾潜带着沈熙和丸二进了正厅,目光落在齐宽那一身铠甲上,眼里闪过一丝笑,上前拱手,齐大人,在下顾潜,这位是昌平候府三公子沈熙,来此是想请您帮个忙。

齐宽的目光从沈熙的身上一扫而过,又看了丸二两眼,这才转头看向顾潜,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你说,你是永安侯顾潜?顾潜笑了笑,雕虫小技而已,齐大人莫非没看出来?还是您忘了,四年前进京见驾,误闯藏书楼的事了?一听他这话,齐宽惊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真是永安侯?顾潜微笑颔首。

当年齐宽的伯父过世,齐宽扶棺回乡,圣上特意将他召到宫中问话,还留他一起用膳,饭后,圣上小憩,他本该在勤政殿外守着,却因多喝了几杯水,误闯了圣上的藏书楼,还是顾潜将他找了回来,并替他瞒下了这件事。

他神情激动,几步上前,可又突然停住脚步,眯了眯眼道,顾候爷这是想挟恩图报?顾潜神色不变,摇头道,不,我依然是来救你!齐宽一听这话,冷了脸,侯爷不必危言耸听,我虽感激侯爷当年出手相助,可若是让我跟朝廷对着干,我自认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沈熙见他提朝廷,开口道,齐大人为何会觉得我们就一定是跟朝廷对着干呢?你们一路闯进城,杀了几十名官兵,难道还不是跟朝廷做对?她哈哈笑了两声,在齐大人眼里,陷害忠良阴险狡诈之徒竟也成了朝廷代表!齐宽冷了眼,三公子认不认我不管,我只知道他们手里有兵部的官文,那就是代表了朝廷。

既然他们要抓三公子,那定然是有必抓的理由,我即便不相信,那也不得不从。

沈熙听他说兵部的官文,想起金管事拜访尚书府无功而返的事来,眼神闪了闪。

顾潜却轻笑出声,看了一眼齐宽道,怪不得齐大人在西北多年,却依旧是个小小的守备。

只不过,您这般明哲保身,辱了先人英名不说,只怕将来连小命也不得保!放肆!齐宽一巴掌拍到了桌上。

齐大人不信?那咱们便等着,今日的事一旦散播出去,明日齐大人就会同我们一样成了叛国余党,您即便想要装作毫不知情,只怕别人也不会信。

毕竟,想要左右逢源,两边都不得罪,以您如今的身份,还不够格!齐宽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却找出不话来反驳。

顾潜叹口气,温声道,其实您心里也明白昌平候是被诬陷的,若非如此,您也不会这么急着想要出关避祸了。

我说是来救您,并非虚言,您想一想,既然兵部出了文书,那为何三公子和我又到了此地。

齐宽闻言,眉头紧锁,半晌,才半信半疑地问道,您是说?顾潜却只笑了笑,并不说话。

齐宽见状,更是确信自己想得没错,不由得心中一松。

随即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高声叫来亲信。

快去关城门,先前出城的一律给我追回来,不从者,杀无赦!最后那一句,果断而狠戾。

亲信浑身一凛,立刻抱拳而去。

接着,他转头看向顾潜,我这就安排诸位出关!如此,有劳齐大人了!沈熙一行人换了兵士的衣服,跟在齐宽身后安然出了城门,老余头却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