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善坐在书桌前沉思,半晌,他抬起头来看向虚空,念叨道:也不知道满宝能不能知道我这边的消息,要是可以知道,那这两日就让赵国公他们发起一次猛烈的攻击吧。
他道:有些人,总要痛了才会知道退缩。
录屏的科科:……它扫了一眼点灯写脉案的宿主,迟疑了一下还是叮咚了一声道:宿主,你要不要看录屏?满宝头也不抬的道:不要,等我晚上临睡前再看。
说完一顿,呆呆地抬起头来思索,科科好像从来不主动叫她看录屏。
她一振,吓得不轻,连忙意识沉进空间,一边点开录屏,一边问:白善是不是有危险了?科科:没有。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这才慢下来,问道:我该多往前看呢?科科顿了一下还是建议道:往前一刻钟吧。
于是满宝就往前一刻钟,她在书桌上撑着下巴,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看到白善,就好似隔着虚空与他对望一样。
见他看着虚空发呆,许久都没动静,满宝就忍不住抓了抓脸,觉得科科给的这个时间太不准确,还得看好久的发呆。
等她听到白善的自言自语,满宝就沉思起来,他做什么了?怎么要赵国公猛烈攻击?科科建议道:宿主往前四个时辰看看?满宝正要往前调,科科突然道:白善出事了。
它直接给出实时的监视录像,就见他的院子被人团团包围,来了许多弓箭手,正从各个方向对准他们的院子。
正在屋中发呆的白善似乎听到了动静,立即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看到外面灯火辉煌,有不少人举着火把从外面冲进来。
白善便回头朝着虚空行了一礼道:岳父大人,也不知道您是否在此处,小子只想说,您要是在此处,请您务必转告满宝,让陛下凌晨时分就发起强攻,能打下多少地方就打多少地方。
若是不在……那也不要紧,小子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我一定不会让满宝当寡妇的。
说罢,他回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运动一下脸上的肌肉,然后扯开一抹淡笑,拉开门出去。
薛贵和大吉等人已经从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正齐聚在白善屋前,一脸戒备的看着前方。
看到白善出来,薛贵上前低声道:大人,若是突围,末将可带你先走,您放心,我一定护您周全。
白善安抚他,别急,你们别怕,只要他们不是要杀你们,你们就都等我的意思,不要妄动。
薛贵应下。
说着话,一个参将一身着甲的哐当哐当走来,看到白善也不行礼,而是眯着眼睛道:白使臣,我家王子有请。
他侧身道:请吧。
白善微微颔首,抬起脚来便下台阶,众人要跟上,参将便伸手拦住他们,不客气的道:我们王子只请了白使臣。
薛贵毫不客气的握住他的手臂狠狠往下一压,目光迫视道:我奉命保护使臣,寸步不离,你要想单独将使臣带走,除非杀了我等。
参将只感觉手臂都快要断了,脸色微变,他用力的想要抬起手来,却一直被往下压,他便恶狠狠的看向薛贵,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来人——围在外面的弓箭手立即显露,对准薛贵拉弓。
薛贵继续压着他,冷笑道:我死之前也必是你先垫着。
参将:你!薛将军,白善笑着上前伸手搭在俩人的交汇之处,按住薛贵的手背,微微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且留下,士兵们也需要你带着。
大人……白善冲他微微摇头,薛贵这才不说话,但也没放开参将的手。
白善也没放开他们的手,而是转头和参将笑道:薛将军就留下,我只带我的亲随便可,不过这院子里的人还请参将多照顾,他们可都是我大晋的好儿郎,少了谁本官都不好和陛下交代。
他道:明日还有劳参将给将士们送些吃的进来。
参将沉默,薛贵和白善便知道他是默认了,白善这才抬起手,薛贵也放开了对方的手臂。
白善和薛贵道:不急,最多两日我就会回来了,你们就留在院中,莫要冲动。
说罢,带着大吉走了,参将对着薛贵冷哼一声,这才转身跟上白善的脚步。
重兵一路押着白善到了议事院。
议事院里只有高二王子一人,大堂中灯火辉煌,但除了伺候的下人外,就只有坐在桌边的高二王子一人。
白善抬脚进去,扫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酒菜,微微一笑,二王子倒是有兴致,此时饮酒,不怕晚上失眠吗?高二王子示意白善坐下,冷沉着连道:我以为白大人很喜欢饮酒,毕竟能用那么精美的绸缎换取美酒,只是来我高句丽三日,便已无形中结交下许多酒友,这才特意请白大人来用酒的。
他拎起酒壶给白善倒了一杯酒,道:白大人不如尝尝我的酒水如何?白善在他的对面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颔首道:还不错,虽说我不太懂酒,但此酒清冽,饮着不难受。
这是我们高句丽最好的酒,在白大人这里却只得了还不错的评语,难怪所有人都恋慕中原的富庶和奢靡,只要有可能便争相朝中原追逐。
高二王子道:这就和天可汗对开疆扩土的执念而已。
白善笑了笑问,二王子这是找到了话要回我你们攻打营州的理由?高二王子抬头盯着他看,耨萨不同意我让人去见你,说人心难测,利益动人,而晋国使臣擅言辞,此时让他们与你接触,只会对我不利,但我相信我的将军和臣子,不相信他们会凭一席之言就背叛我。
白善道:良禽择木,君主之外还有父母妻儿,二王子又何必为难他们呢?那你呢,你可愿意背弃你的国家,投入我高氏王庭?白善微微挑眉,笑问:高氏王庭有什么值得我投效的吗?他不顾高二王子巨变的脸色道:陛下方是明主,二王子,辽东一带虽为你们高氏属国,但你们管理得并不好,论富庶,举国都比不上我故乡的一个州城,您问这样的问题不是为难于我吗?好,好,高二王子脸色狰狞的笑道:白使臣果然好胆色,你当真以为我不能将你如何吗?来人,将白使臣送到地牢里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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