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扶着周满下车,这才抬头看向新府邸的大门,看到匾额上书郡主府三个大字,不由笑出声来,转身和周满行了一个大礼,娘子,为夫又要吃软饭了。
周满笑眯了眼,大方的挥手道:吃!随便吃!大门打开,府里的下人有序的出来,躬身行礼道:恭迎郎主回府。
白善微微一笑,伸手扶着周满进门,刘老夫人和郑氏带着白景行小朋友等在门内,看到夫妻两个回来,眼眶微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景行小朋友和父亲分开半年,还没有忘掉他,于是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扑进他怀里,爹爹?白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爹爹身上脏兮兮的,等换了衣裳再来抱你。
郑氏道:热水都给你备好了,快去沐浴更衣吧。
白善应下,扶着周满回正院,左右看了看后笑道:景致虽没有周宅的精致,但房屋却开阔。
先去沐浴吧,明天你再把家里走一圈仔细看看,周满道:我们家后院有一道门正对着公主府,所以我们家现在和白二就隔了一条街,他不是很忙,你休息的时候要找他玩也容易。
白善嫌弃道:我才不找他玩呢。
话是这样说,白善还是和周满道:这次剿海寇,我分了一些战利品,车队正在后面,等到了,你分一些给他。
周满应下。
晚上一家五口吃了一顿团圆饭,又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夫妻两个一直到躺到了床上才有空单独说话。
周满靠在白善怀里,明明已经很困了,却不肯闭上眼睛睡觉,而是拉着他问道:怎么今天述职要这么长时间?白善笑道:陛下和太子都很关心青州的民生,尤其是北海县的之后的发展,所以就说得长了些。
周满努力抬起头来看他,问道:陛下有和你说官职安排吗?周满皱眉道:你回来前我和崔尚书打听过,现在外放的职位中合适的倒有三个,我听崔尚书的意思,他偏向于让你去洛州,这应该也是陛下的意思。
洛州是恭王的封地,不过那还是东都,自恭王被罚后,他的封地缩减,那边还是大有作为的。
那里算是中原的中心,因此影响很大,周满越来越困,眼睛都快合起来了,却抓着白善的衣襟道:不过那里距离京城倒是不远。
至少比青州近太多了。
白善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睡她道:先睡吧,明日再与你说。
不要,周满便是眼睛都困得闭起来了,依旧坚持,你告诉我吧,不然晚上我睡觉都不安生。
白善沉吟片刻,便叹气道:好吧,我告诉你,我决定留在京中。
周满一下睁开了眼睛,震惊的看向白善,留在京中?可以你这五年来的功绩,若是外放,完全可以接手一地刺史,再回来时就可以……白善止住她的话头笑道:你的设想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但还没有发生的事,不能只往好处想,不往坏处想。
周满问:那你告诉我,这时候外放的坏处是什么?她皱眉道:以你的资历,此时继续外放才是最好的。
白善抱着她道:坏处可多了,与你分离,不能参与到两个孩子的成长之中,不能尽孝于祖母和母亲膝下。
他顿了顿,伸手摸着她高隆起的腹部道:怀孕难,生产更难,养育一个孩子更是难上加难,我不能将这些责任都堆在你一人身上,何况你在朝中的作用不下于我,肩上的担子比我还重。
周满说不出话来。
还有祖母和母亲,白善轻声道:这些年我一心求学,做的事很多,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祖母年岁已高,我不能再把她们丢在京城,还要祖母为我的仕途劳心劳力。
周满一听,有些歉疚,自我回京,祖母也一直为我操劳,家里的事我基本帮不上忙。
白善:你这样说,我更没脸见你们了,你好歹还养着两个孩子呢。
周满想了想后道:行吧,不外放就不外放,随心便好,那留在京中是何职位?虽然没下旨,但陛下和太子有意让我去门下省。
周满眼睛一亮,谏议大夫?白善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没烧呀,你想什么呢,你觉得可能吗?他道:是给事中!周满嘿嘿一笑,给事中也不错,正五品呢,就是……就是兜兜转转,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的官职和外放前的中书舍人一样的位置,白善也忍不住笑起来,听起来像个笑话是不是?周满嘀咕道:所以我才猜谏议大夫的嘛。
但显然,好事不可能全落在他们家身上,所以白善身上没有奇迹发生。
白善回京述职后三天,陛下降旨,擢升白善为门下省给事中。
吏部很快给出公文,让他选定时间回乡后上任。
白善去吏部申请将假期推后,决定攒着假期等以后再休。
这种事情常有,吏部倒是没什么意见,给他办妥手续后道:白大人,那你后日便要上任了。
是。
办好手续,吏部的书记笑道:恭喜白大人了。
白善笑道:多谢。
等他一走,边上一个官员便拉住他道:别乱说话。
怎么了,他这是连跳三级,一下升到了正五品官职,这还不值得恭喜啊?你知道他外放前是什么职位吗?什么职位?中书舍人!那是犯了错外放的?不是,而是为了积累经验。
怎么外放成了县令?中书舍人外放,便是不能当一地刺史,也该是个长史、司马之类的吧,怎么做一中县县令?是下县,那北海县在他去的时候只是下县,后来才升的中县,你当他外放的时候多大?也才及冠而已,怎么可能就当刺史?那他这一趟是外放了个寂寞?五年,兜兜转转,回京竟然还是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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