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润微微扯了扯他袖子,鲁越扯回来,仰头喝了一杯酒。
赵六郎暗暗瞪了鲁越一眼,拉住白善道:别理他,他这是心气不顺,一会儿吃了酒就好了。
白善冲他笑了笑,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和鲁越又不熟,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他今晚来这里是长见识的,这楼里的花魁擅长什么?她今晚表演的是什么节目?琵琶,赵六郎悄悄往隔壁桌看了一眼,凑到他耳边道:主要是长得美,美眸一笑可倾城的那种美。
白善怀疑,真的假的?我能骗你吗?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赵六郎压低声音道:那是真正的女人的美,魅极了,可惜你以前不来,不然可让你提前见识见识,现在嘛……他隐晦的瞥了一眼周满,压低声音道:谅你也不敢。
白二郎凑过来,也小声问,真这么美?那你……他上下打量他。
赵六郎立即道:可别多想,我倒是有那个心,也有那个胆,奈何没有那个钱呀。
切,白二郎坐直了,将头扭直了。
白善则好奇的问:比之凤华姑娘如何?不一样的美,赵六郎道:一个清冷如谪仙,一个魅丽如狐妖,春花秋月,怎么比?你们今晚大方,待她们表演完,老鸨说不定会领着她们上来见你们,到时候你就可以凑近看了。
赵六郎摇着扇子道:以你的姿容,说不定还能白得念娇儿一枝花呢。
白善额头微跳,问道:花代表什么?赵六郎一脸无趣的撇撇嘴,你怎么现在就问我了,等收到再问嘛。
白善:快说!赵六郎就凑到白善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鲁越见了,闷闷地喝了一口酒,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马润连忙起身,我随他出去走走。
赵六郎笑着冲他们摇手,又和白善白二郎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找了借口出去。
鲁越和马润也没走远,就趴在走廊上看着下面台子上正表演的伶人。
赵六郎上前拍了拍他们,笑容微敛,鲁兄,你干什么呢,不是你说的想和白善聚一聚的吗,我把你带来了,你就这么给我耍脸色?鲁越冷笑:你看他像是想搭理我的样子吗?如今他飞黄腾达了,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旧日同窗?六郎,你没看他对你也爱答不理的吗?他拽什么,不过是一末流世家子,还能和你赵国公府相比不成?鲁兄,马润拉住他,扭头和脸色发沉的赵六郎道:赵六哥,他不是那个意思。
赵六郎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嗤笑起来,冷着脸道:他不爱搭理你,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刚进入崇文馆的时候,他不就不搭理你吗?鲁越瞪大眼看着赵六郎。
赵六郎:在崇文馆的时候他也不怎么搭理我,要不是太子殿下,不,要不是白二郎在中间,我和他都互不搭理,你要说他高傲我认,他那人的确傲,但要说他一朝富贵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昔日同窗,我是不认的,你问问马润,他白善是这样的人吗?马润连忙摇头,拉住鲁越低声道:我们和白善的关系本就一般,在学里的时候,和他们玩得比较好的就是封宗平几个,我们这一拨人里也就六哥能和他们玩得来。
鲁越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六哥是赵国公府的,狗眼看人低……他停住了话头,但赵六郎脸色已经铁青了。
只是他也不是几年前有气便出的赵六郎了,因此忍下胸中那口气,沉声问道:那你待如何?这酒还喝不喝了?马润见俩人脸色都不太好,连忙打圆场道:喝喝喝,怎么不喝?夫人们还在里面呢,六哥,你先进去,鲁兄他就是喝多了,让他再吹吹风,我们一会儿就进去。
赵六郎转身便走。
等赵六郎进了包房,马润才皱眉道:你干什么呢,不是想找白善办事吗,怎么当场就闹开了?我就看不惯他那副高傲的样子。
马润:他又不是第一天如此,刚进宫伴读时他不就这样了吗?看了这么多年还没习惯?马润看着他叹气,罢了,闹成这样,今晚是不好开口了,连赵兄那里都……鲁越沉着脸没说话。
赵六郎进到包房,见他们光吃东西聊天,便道:你们无聊不无聊,都到了花楼了,怎么还干聊?他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叫几个会弹琴唱曲儿的姑娘来。
他冲周满乐,周大人不会不舍得付账吧?周满道:点吧,随便点,我们今儿就是来长长见识的。
赵六夫人便和他道:那听他的没错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六郎道:他呀,别的地方或许不熟,这一条街上的花楼,没有他不熟的,尤其是这春风楼,最熟!明达笑问:表嫂怎么也让六表哥来?他心里想来,我总不能拿绳子绑他,赵六夫人道:好在公中给的钱有定数,他要想来玩也可以,自己赚钱去,我是没有给他的。
赵六郎便挤眉弄眼的看向白二郎,说起这事儿来,我要特别感谢白二呀,我呜呜呜……白二郎捂住他的嘴巴,对好奇看过来的明达道:我可从不来花楼的,这跟我不相干。
赵六郎扯下他的手,我也没说与你相干,你急什么?大家打闹了一阵,有伙计领了三个姑娘过来,抱着琴和琵琶来给他们弹琴唱曲。
等到华灯初上,外面的天都黑透了,底下便响起一阵乐声,有一美貌女子走上台子道:诸位贵客,今日是逢五日,乃我春风楼一旬表演的大日子,今日有幸请得教坊的凤华姑娘来献舞……周满他们听到声音,立即扭头看向窗外,声音清晰,视线也清晰,还能将一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明达不由赞道:这个位置是真的好。
赵六郎喝了一口酒后道:那是自然,我给至善推荐的。
白善冲他拱拱手。
赵六郎回礼,客气,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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