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铖斓回到别墅,看着周围冷冰冰的一切,仿佛缺少了人气与温度般,看起来格外生冷。
他淡淡地瞟了一眼顾凉月以前住那个主卧,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布置一层不变,干干净净的模样容不得任何人随便出入,慧姨每天都会来打理,她总是耐心细心地整理这个房间的一切。
厉铖斓缓缓地走进去,拉开那许久未开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小本子,鲜明刺眼,结婚证这三个字金亮亮的,没有岁月的痕迹。
他情不自禁地打开结婚证,照片中的顾凉月微微笑着,画的是淡淡的妆容,沉静又美好,而厉铖斓寒着一张脸,极不情愿地紧抿着薄唇,仿佛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
依稀记得,顾凉月娇羞地上了厉铖斓的车,两人来到结婚登记处,登记人员却不满顾凉月的妆容,嘴唇没有气色,涂个口红再拍照。
顾凉月木讷地僵在原地。
这时,厉铖斓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来到一个人少的小角落,二话不说地亲上她蜜桃般的嘴唇,两人的唇紧紧相贴。
厉铖斓的吻技极佳,把怀里的女人吻得天花乱坠,薄凉的唇覆盖在顾凉月的嫩唇上,周围路过的人连忙羞涩得遮住眼睛:非礼勿视。
过了好久,厉铖斓这才放开顾凉月。
顾凉月照了照镜子,唇色红润,红彤彤的脸蛋似乎打了粉色的腮红,整个人精气神上升了几十倍。
她不敢看厉铖斓,径直地走入小房间。
两人格外沉默,沉默地站在一起,惹得摄影师忍不住失笑,摄影师一上来,便拍出了结婚照。
厉铖斓细细地回忆以前,内心逐渐变得柔软下来,唇角微微勾起,眉眼间尽是温柔。
以前,他看不透自己的心,待她不够好,等到人走茶凉,才后悔莫及。
当他看着那清亮灵动的眼眸,脑海里出现了清冷的顾凉月,京凌大厦的记者。
为何,她们如此相似?!疑惑重重,厉铖斓这才想起厉景淮说的话,景淮,接下来的一周,放学后我来接淑淑回家。
厉景淮:……——淑淑,来这里。
厉铖斓冷着一张脸。
淑淑看到今天是厉铖斓来接她回家,心里忍不住颤抖,大舅舅这么凶,她怕怕。
淑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大气都不敢喘,盯着厉铖斓冷峻的侧颜看了看,再三确认大舅舅没有在发脾气,这才悠悠地问,大舅,二舅呢?平日都是二舅接送她的,她喜欢平易近人的二舅,害怕凶凶的大舅呜呜呜。
淑淑在心里欲哭无泪。
二舅忙着呢,这周我来接送你。
他把公司交给厉景淮交管,现在的他与混子没啥区别,想要多少闲时间不都有么。
那……你不陪陪芷儿姐姐吗?淑淑还不想放弃。
厉铖斓耐心地回道,芷儿姐姐也很忙。
就他一个浪子闲人而已。
果不其然,他又盯到了那对双胞胎萌娃,思绪万千。
厉铖斓与她们离很远,淑淑坐在副驾驶上,好奇地也朝着厉铖斓那个方向看去。
大舅舅,你是在看小宸宸和小嘤嘤吗?淑淑有些激动。
厉铖斓顿了顿,将车窗拉下来,谁是小宸宸,小嘤嘤?她们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她们可好玩了,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我都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玩,特别是小嘤嘤,我可喜欢她了呢。
淑淑说起她们的时候,眼眸亮得发光。
是么?厉铖斓好看的眉毛轻轻挑了挑。
霎时,他看到那两个抱住了一个人,这个人,他化成灰都认得——贺近寻!厉铖斓握紧拳头,立刻下了车,大舅舅,去哪里?乖乖在这等着,我很快回来。
厉铖斓快速地走过去,冷冷地盯着贺近寻,目光发凉。
他注意到小男娃长得与他相似得很,心中的猜测更确切了几分。
贺近寻,别来无恙!厉铖斓板着脸,走过来与贺近寻对立着。
小嘤嘤看到来人,睁大了闪亮闪亮的眼眸,是这位叔叔——厉铖斓这才注意到小嘤嘤,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是她,那个机场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顾良宸盯着他,细细端详。
贺近寻看到来人,揉了揉眉心,他刚回帝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他温柔地与顾良宸说,带着小嘤嘤去对面等我,乖乖——顾良宸点头,乖巧地牵着妹妹的手离开。
厉铖斓,四年不见,你还是那样,对人冷冰冰的。
贺近寻一脸轻松地说。
顾凉月在哪里?厉铖斓却不想跟他废话。
凉月?贺近寻不由地冷嗤一声,我怎么知道,你问我一个外人,不太合适吧。
厉铖斓阴冷地笑了笑,当初在医院,只有你一个在场,我一回来你们两个人都不见了,你说,我不找你找谁?贺近寻还挺有本事,把一切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他连蛛丝马迹都无处可寻。
贺近寻依旧是笑得如沐春风,摇头说,人是你不要的,是你弄丢的,我无可奉告。
告诉我真相。
厉铖斓握紧拳头,欲要动手。
贺近寻却毫无畏惧,你当初选了那个女人,就应该知道对顾凉月造成多大的伤害,她就算想躲你,也能躲一辈子,我是不会插手的。
厉铖斓深邃的眼瞳覆盖着一层冷冷的寒冰,那两个孩子,是不是我的?贺近寻没有说话,一脸轻蔑得摇摇头,厉铖斓,想不到四年不见,你还患上了单思病,真是个疯子。
他又指了指校园里的小朋友,你看这儿,那儿,都是孩子,是不是其中有两个就是你的?要脸吗?!两人突然默不作声……贺近寻,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谎。
厉铖斓忍住冲动,径直走回了自己的车里。
大舅,你刚刚好凶哦——淑淑口直心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又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淑淑,二舅说你快生日了,想不想邀请你的小朋友来家里做客?厉铖斓转移话题,一副温和地模样。
淑淑果然睁大了眼眸,开心得手舞足蹈,当然想啦,真的可以吗?她当初还怕大舅不答应呢,毕竟她妈咪爹地不在帝都,她一直都是住在厉铖斓那里的侧房间中。
当然可以,记得把你的朋友都邀请过来,大舅给你订最大的生日蛋糕。
谢谢大舅。
想着这些,淑淑突然间觉得大舅并不可怕了。
霎时,厉铖斓勾起唇角,邪魅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