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顾珝的祈求

2025-04-02 01:05:15

在海边玩了一下午后,众人回到酒店房间好好的休息了一场,直到夜幕降临,才又一次在餐厅重聚。

晚餐是顾羡西准备的,他提前预定下了酒店最豪华的包厢,点了最贵的酒,最美味的佳肴,甚至连最简单的餐具都用的是最高档的材料,其奢靡程度从踏入包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饶是唐廷希这种过惯了富足日子的人,都忍不住的调侃道,羡西这是把皇宫搬来了吗?顾东昂忍俊不禁,他用指腹摩挲了下唐廷希的虎口,笑道,他这是和唐禺较着劲儿呢。

嗯?唐廷希抬眸,眼里有一丝迷茫闪过。

当哥的舍不得妹妹嫁人,他这是明着暗着的给唐禺施压呢。

顾东昂瞥了顾羡西一眼,无奈的笑了下,不疾不徐的说道,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唐禺,我们南南有靠山,而且还是相当有钱的靠山。

唐廷希恍然大悟,他眨了下眼,再看向顾羡西时忍不住也偷笑了下。

没想到啊,平时看起来稳重程度仅次于顾东昂的顾羡西,竟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以炫富的方式暗暗较劲儿,怕是也只有顾羡西会想的出来吧。

待众人落座后,酒店的服务员在顾羡西的指示下将洋酒起开,倒入杯子里,随即又安静的退到一边。

陈斯颜看着桌上散落的酒瓶,忍不住惊叹道,好家伙,人头马、尊尼获加、马爹利、轩尼诗、Absolut,今天这桌酒少说就五百万以上,我这是在参加什么名酒鉴赏吗?其实但凡顾羡西多心一点,就会对他脑补出来的小白兔身世感到质疑,可直到此刻,他还是只是觉得小白兔对酒这么有研究,只因为之前在酒吧打工的原因。

他双腿上下交叠,不疾不徐的晃了下高脚杯中的酒,唇角微扬,语调悠悠的说道,眼光不错。

爱豆过奖!陈斯颜嘿嘿的笑了下,心想,这种等级的酒在她老爹的酒窖里都算得上是极品,看来她爱豆真的很有钱啊!啧啧啧,这么粗的一条大腿,她要牢牢抱住,这要是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她就再也不用去她老爹的酒窖里偷酒啦!她这么想着,忍不住暗中偷笑起来,笑的跟朵太阳花似的,连眉梢都是上扬的。

顾羡西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只觉得她这么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奶乖奶乖的吗,特像一颗大白兔奶糖。

他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见她一个劲儿的傻笑,忍不住的低声说道,傻笑什么?吃饭。

哦哦,知道啦。

陈斯颜点点头,特别乖的夹了几道菜吃进了嘴里,吃完之后还不忘给顾羡西夹了一筷子菜,顺便偷偷告诉他,爱豆,你吃这个,这个超级好吃。

许是因为太高兴了,陈斯颜这次夹菜竟然忘记用公筷,等她反应过来时,她话都已经说完了。

她看了眼盘子里的菜,又看了眼顾羡西,吐了下舌头,觉得有些抱歉,正当她准备用公筷将顾羡西盘子里的菜夹出去的时候,顾羡西却快一步的拿起筷子将菜夹进了嘴里。

他很是优雅的咀嚼了几下,又用方巾擦拭了下嘴角,慢条斯理的说道,味道不错。

他吃了她夹的菜。

更准确的说,是他吃了她筷子碰过的菜,也许那菜上还沾染了她的口水也说不准。

这样的认知让陈斯颜心里闪过一阵巨大的狂喜,她眼神一亮,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在看她,放下筷子就抱住了顾羡西的手臂,眉开眼笑的说道,爱豆爱豆,你怎么这么好呀?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顾羡西垂眸,睨了眼自己被小白兔蹂躏到褶皱的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乖乖坐好,衣服都被你拽皱了。

他语气淡淡的,隐约间还透着几分无奈,可细听,会发现在他话语最深处,分明还藏匿着浅浅的宠溺。

顾知南听着顾羡西的话,看着顾羡西与陈斯颜之间自然而然的互动,唇角不由自主的就勾勒出一抹浅笑。

看来,老狐狸要被小白兔抓到了啊。

酒足饭饱后,有人见包厢休息区有麻将机,便提议想要打麻将。

顾知南虽然懂麻将的规则,但实际上却并没有真的上场打过麻将,难得有机会可以亲自上场,她看着华丽的麻将机,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想玩?唐禺见她兴致盎然,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顾知南点点头,不过我以前没玩过,可能玩的不好。

唐禺浅笑,俯身在她耳廓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想玩就玩,输了算我的。

顾知南不差钱,但是差底气,但有了唐禺这句话后,她莫名的就有了底气,也真的就坐在了麻将桌旁。

唐禺本想着在顾知南身旁为她坐镇,可还不等他走到她身边,却被顾珝更快一步的叫住。

只见顾珝一手端着一杯酒,不疾不徐的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可以聊聊吗?唐禺眸光微敛,半晌,他接过顾珝手里的酒,与他并肩向露台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应苍岛温度偏低,海风袭来,带来阵阵凉意,唐禺擒着酒杯杵着栏杆,目光始终落在漆黑的海面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珝率先出声说道,你后背上纹的南南的人身像,是她小时候吧。

唐禺不语,只是默默地抿了口酒。

顾珝见状,又缓声说道,纹身上的南南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很遗憾,我没见过那个时候的南南,如果不是因为你后背上的纹身,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那个年纪的顾珝与顾家其他子嗣不同,他是温润的,是和煦的,他说话时永远都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

顾珝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酒,低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上次我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说我们不配做南南的哥哥,质问我们南南在吃苦时我们都在做什么。

那时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是不知道说什么,是没脸,就像你说的,我们总是自诩我们是最爱南南的人,可到头来,南南吃得苦,受的难,我们却连半点办法都没有。

唐禺,我知道我们是最没资格质问你什么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真的很想尽我们的可能,去弥补曾经对南南犯下的错,唐禺,我今晚叫你出来,不是想祈求你的原谅,你可以一直不原谅我们,可以一直恨我们,但是,在恨我们的同时,可以把你知道的与南南有关的,告诉我们吗?第156章 顾珝的真情话,难得情绪外露的五哥时间像是静止了,顾珝一直盯着唐禺看,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结果的犯人。

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偶尔会传出几声欢快的笑声,如果不是海边一直有海浪声作祟,恐怕这一刻两人的心跳声都会变得格外清晰。

唐禺最初是没什么明显表情的,他半垂着眼,不说话,也没有明显的情绪外露。

这样的沉默让顾珝有些惴惴不安,直觉告诉他,唐禺或许并没有被自己说服。

果然,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珝听到唐禺用低沉又森冷得声音对他说,弥补?已经受到伤害,是弥补就可以抚平的吗?唐禺将双臂从围栏上挪开,直起身,眼底难掩恹戾的睨了顾珝一眼。

在南宝回到顾家之前,你们每个人不是都过得很好吗?你们有了自己的人生,享受着家族给你们带来的荣誉与优越的生活,就算没有南宝,就算不知道南宝的过去,可你们不依旧过得恣意潇洒,意气风发吗?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眼底带着讥讽,语气虽然平淡,可里面的暴躁与薄怒,怎么遮也遮不住,我会送南宝回顾家,从来都不是因为想让你们去弥补什么,我只是单纯地希望,在风雨来临时,可以多一把为南宝遮挡风雨的伞而已,所以你们不必去弥补什么,也不必去寻求什么真相,再过几个月南宝就二十岁了,到那时我会迎娶她回家,而她的人生,也将会彻底由我负责,在那之前,你们只需要扮演好你们哥哥的角色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也不需要你们管。

这段话杀伤力十足,饶是顾珝性子这么好的人,听完后脸色还是变得有些惨白。

唐禺不想再和顾珝多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瞥了顾珝一眼,提步便向包厢内走去。

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迈出露台时,顾珝的声音却又一次响起。

你真的觉得在南南回到顾家前我们都活得很好吗?他压着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嗓音艰涩又紧绷,你真的觉得,就算南南没有回到顾家,就算我们不知道南南的过去,我们也依旧可以活得恣意潇洒,意气风发吗?唐禺背对着顾珝,脚步虽然停了下来,却并没有转身的意思。

顾珝站得直直的,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狭长的眼尾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染上淡淡的红,从南南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所有的哥哥都知道,保护她是我们必须要刻在骨子里的信念,在南南走丢之前,是我二哥不分昼夜的照顾她,是他给南南喂奶粉、换尿布,是他在南南生病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守着南南,刚知道南南走丢的时候,我二哥顶着风雨不吃不喝的出去了找了好几天,而那个时候,他不过也才十岁而已。

再说我大哥,他确实是为了廷希哥才弃军从商的,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做航空领域的生意?那是因为他知道,只有做这方面的生意,他才能多去几个国家,才能去更远的地方打探南南的下落。

还有我当了刑警的三哥,还有坚持留在部队的顾玘,以及最后没有按照父母意愿去从政,而是选择当医生的我,你真的觉得我们每一个人在南南走丢之后都活得很好吗?唐禺,没有人活得很好,我们每一个人,在遇到人生中重要的抉择时,都会受到南南的影响,顾玘声音越来越低,可话里的哽咽却是越来越明显,唐禺,在南南走丢的那十几年里,我们早就已经忘了恣意潇洒的日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那段被他们不小心遗落的十二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们心口上划了长长的一刀。

这一刀不会愈合,也无法愈合,它总是会在某个时刻突然疼一下,又会在某一瞬间突然鲜血淋漓。

它总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们,他们把他们最宝贵的妹妹弄丢了。

顾珝有太多年没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了,偶尔情绪外露一次,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疲惫的紧。

他重重的呼吸两下,抬眸,见唐禺仍没转身,也没有再执着于想要从唐禺那里知道与南南过关的消息。

唐禺,我说这些,不是想卖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爱情里有多在乎南南,我们在亲情里,就有多疼惜她。

话落,顾珝提步向包厢内走去。

短暂的静默过后,唐禺也提步回到了包厢,他走到顾知南身边时,顾知南正推牌叫胡。

她嘴角弯弯,潋滟的眸子里像是落了灯的光影,亮闪闪的,漂亮极了。

唐禺。

她侧首抬眸,像是献宝一样对唐禺晃了晃手里的钱,说话时欢愉到连尾调都是上扬的,看,这些都是我赢的。

原本还眸光森冷的男人从看到顾知南的瞬间眼底就已经渐渐温和,这一刻,他眸光更是温柔地一塌糊涂。

他抬手,指腹在顾知南脸颊上摩挲片刻,音色低沉柔和的说道,南宝好厉害。

顾知南稍稍侧首,用脸颊蹭了蹭唐禺的掌心,虽然没开口,但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无不在诉说着她与他的喜爱。

打完麻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顾知南手气好,再加上会算牌,到最后几乎全场只有她一个人在赢,陪玩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怎么都没能把钱从她手里赢回来。

最后要不是顾知南有些困倦了,恐怕这屋里的人非得把身上的现金全都输光不可。

回到酒店客房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等洗漱完毕,墙上的钟表已经悠悠的走向两点了。

顾知南躺在床上,在等唐禺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到最后,她几乎是被唐禺吻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喊了句,唐禺。

嗯,是我。

房间里的主灯已经关了,唯有床头还有留有一盏落地灯正在散发着昏黄色的灯光。

顾知南半眯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唐禺清隽如画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