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这男人,怎么能把那种事说的那么高端?顾知南有些无奈,她忍俊不禁,抬手敲了下唐禺的肩膀,还想说什么,却听低声说道,乖,别乱动,你一动,我的手就要用力,一用力就会疼,南宝,你舍得让我疼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显而易见了,当然是不舍得。
于是在唐禺一声声的蛊惑中,顾知南的坚持溃不成军,那个原本想坚持让唐禺禁欲的顾知南,就在这张柔软又豪华的沙发上,迷失了。
大概是因为顾忌着唐禺身上有伤,所以今天的顾知南特别的乖,不管唐禺怎么摆弄,她都尽可能的配合。
乖巧的女孩显然让唐禺满意的不得了。
他单手撑住自己,另一只手环住顾知南的窄腰,低头深吻她,在她唇齿间用力纠缠。
宝宝,乖宝宝……男人低沉沙哑地声音断续呢喃,听得顾知南耳廓都是红的。
其实她又何止是耳廓红了那么简单呢?她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是白里透着粉嫩的。
顾知南泪眼朦胧,她纤细而白皙的手臂自觉地搂住他的脖颈,偶尔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低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浑身乏力的顾知南,终于贴着唐禺坚实温暖的胸口,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
顾知南挪动了一下酸痛的身子,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缓了足足三秒,才看出她现在是在她和唐禺的卧室里。
她侧首,在发现另半边床上并没有唐禺的身影时,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下。
她缓缓起身,穿好睡衣,缓步向卧室外走去。
临出门前,她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一点了。
唐禺。
顾知南轻唤了声,从二楼缓步来到一楼。
她先后去了厨房,客厅,影音室,但遗憾的是,那里都没有唐禺的身影。
顾知南心里一沉,顿时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唐禺的电话,几秒后,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宝宝,睡醒了?唐禺那边很安静,非常安静。
嗯,你在哪?我在外面,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再有半个小时我就会回去,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好不好?顾知南知道,唐禺这么说就是不打算告诉她他到底在哪里了。
她没再多问,说了声好,又嘱咐他注意安全后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顾知南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她眸光微敛,半晌,将电话打给了苏木。
……昏暗的房间并未开灯,唯有硕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淡淡的光影,勉强为空旷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
唐禺站在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姿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漆黑的眸异常平静,却看得让人心惊胆战。
他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垂落在身侧的手上则戴着一只医疗专用手套,胶皮质感的手套,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了。
他将手机揣进口袋,缓步上前,走到了气息奄奄的男人面前。
白天我问过你的问题,现在我再问你一次,唐禺勾了勾唇,森冷的眼底染上淡淡的腥红,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要伤害我的南宝,是吗?被捆绑在椅子上男人此时早就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长达一个小时的非人折磨,让他现在连喘息都吃力。
没得到回答的唐禺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一把银质的匕首,面无表情的刺进了晏柘的手背上,冷声说道,回答我,是吗?晏柘痛的表情都扭曲了,他死死咬着牙,眼里虽然有即将灭顶的愤恨,却不得不哭噎着求饶,不,不是,我……我没想伤害她,没想……没想?唐禺唇角笑意不变,只是眼底的戾气越发的浓郁,那么那支刺进我掌心的镜腿,只是我的幻觉,是吗?晏柘平时就算再蛮横,可说到底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抽噎着哭出声,不肯再回答唐禺的话。
嘘,安静点,我不喜欢吵。
唐禺用染血的刀刃轻触了一下晏柘的唇瓣。
晏柘霎时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瞠目结舌,愣是连哭都不敢哭了。
倨傲无礼,不知好歹,倒贴,低俗又廉价。
唐禺眼角睫毛掀了掀,悠悠的嗓音听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守了两生两世的宝贝,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晏柘小幅度的摇了下头,下意识的想要向后躲,可他手脚都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身后就是坚硬的椅背,根本躲无可躲。
唐禺掠了眼他已经皮肉分离的右手,又瞥了眼他鲜血淋漓的左手,轻声说道,这双试图伤害我南宝的手已经毁了,但说过我南宝坏话的嘴还没有,既然如此……唐禺低笑了声,唇角的笑霎时间变得诡异又骇人,我就割掉你的舌头吧。
晏柘瞳孔骤缩,瞬间惊恐万分,他痛哭出声,崩溃的大喊道,我再也不会接近她了,你饶了我吧?我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我发誓,我保证,我以后见到她都躲得远远地,不,我转学,我离开这座城市,我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你,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唐禺置若罔闻,漆黑的眼底有暗影浮浮沉沉,恹戾且阴冷。
要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和你的想法一样该有多好?这样,我的南宝就真的只是我一个人了。
他轻声叹息,喃喃自语道,不过没关系,就算她永远都那么耀眼,就算永远都有数不清的人喜欢她也没关系,那些人,我自然会处理掉的,所有窥视她的人,我都会处理掉。
唐禺说着,抬眸,瞥了晏柘一眼,当然,那些窥视她的人里,也包括你,下辈子,记得学聪明点。
话落,唐禺将持刀的手悬在空中,就在刀刃即将触碰到晏柘的瞬间,公寓大门却突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第176章 如果你真的想杀了他,那我陪你一起随着滴的一声解锁声后,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在长廊处响起。
几秒后,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了,一道刺眼的光将昏暗的房间豁开一条口子,而在那束最明亮的灯光下,唐禺正满身戾气的站在那里。
他背对着顾知南,背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看不到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情,更看不到他的目光。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顾知南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如寒冬腊月的寒流般的阴冷。
这阴冷像是一股无孔不入的冷风,顺着她的毛孔,钻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指尖都忍不住的发冷。
苏木,我说过,我不喜欢被打扰。
唐禺仍是背对着顾知南的,他持刀的手贴近晏柘的颈动脉,好似下一秒就要划破那条青蓝色的血管一样。
唐禺停顿两秒,见没有得到回复,回身看向身后的方向。
这一瞬间,那个向来以冷静自持闻名的唐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临危不乱,他的从容不迫,他的泰然自若,在这一刻,统统骤然崩塌。
南宝。
唐禺薄唇翕动,无声的呢喃道。
顾知南没有说话,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长廊与客厅交错的地方,长廊没有开灯,有了客厅灯光的映衬后,就显得更加黑暗。
她站在黑暗中,他站在灯光下。
这一刻,她与唐禺像是被一条清晰地分割线分割在了世界的两端一样。
顾知南的沉默让唐禺从暴戾的情绪中瞬间抽了回来,他如梦初醒,眸色渐渐清明,眼底的戾气与血腥瞬间被惊慌与无措取代。
南宝。
唐禺将刀子藏在身后,喊顾知南的名字的时候喊得小心翼翼的,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被家长发现的小孩一样。
他几度想要直视顾知南的眼睛,却又因为害怕看到她眼底的失望而惴惴不安的不敢抬起头。
就这样,他时而抬眸,时而垂首,看起来显得可怜又无助。
相比唐禺的惊慌失措,晏柘就显得激动多了。
他就像是找到了救兵一样,也顾不得伤口给他带来的剧痛,直接挣扎着嘶吼道,顾知南,顾知南你快救我,你男朋友他是个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闭嘴!唐禺募地回首,一双眼,猩红似血,眼底涌动的杀气让晏柘身体瞬间僵硬。
可晏柘知道,这是他最后求生的机会了,他不能再害怕了,假如错过这次,他就真的没活命的可能了。
他双眼通红,冲顾知南大声吼道,顾知南,你还没看清吗?你男朋友他就是个神经病,他脑子有问题的,他找人绑架了我,还要杀了我,杀人是犯法的,你家里有人当警察,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快救我,把我放了,不然,这个神经病早晚会像对我一样的对你!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唐禺抬手,狠狠地给了晏柘一拳,他光影灼灼的眼神像是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的让人心惊。
这一刻,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唐禺终于彻底失控了。
他身体里所有的暴戾因子都因为晏柘的这段话而发疯般的躁动叫嚣着!他最不愿意也最不想承认的事实,就这么被晏柘赤裸裸的展现在了顾知南的面前。
他,一直都是个疯子。
他想和他的南宝解释,想让他的南宝别怕。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巨大的恐慌与滔天的愤怒像是汹涌的海浪将他卷进海底。
他再也听不清晏柘的嘶吼,也感觉不到周围一切的存在,满心想的就只有一件事,杀了眼前这个的这个人。
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害的南宝看到他最暴戾阴暗的一面的人!唐禺想着,持刀的手再一次比量到晏柘的脖颈上。
晏柘大惊失措,磕磕巴巴的吼道,顾,顾知南,救我!倏然,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的顾知南缓步向唐禺的方向走去。
晏柘眼神一亮,顿时感到一种即将得救的狂喜。
可就在他以为他即将从这个比阎王还要恐怖的男人手中解脱时,却见顾知南缓缓的握住了唐禺持刀的那只手。
唐禺。
顾知南昂首看着唐禺,语调是出奇的平静,杀人是犯法的,也许会被判死刑也说不准。
唐禺喉结动了动,垂眸,嗓音沉沉的问她,所以……南宝,你是想阻止我吗?倘若这一刻顾知南说是,唐禺一定会收手的,他永远都学不会忤逆顾知南的决定。
只是……他还是会感到有些伤心,因为这样的阻止在他看来,就像是他的南宝在维护别人一样。
顾知南小幅度的摇了下头,她勾了勾唇角,笑的温柔又旖旎,唐禺,如果你真的想杀了他,那我陪你一起,好不好?唐禺瞳孔猛地一颤,那双像是蒙了一层黑雾一样的眸子,霎时间涌动出一丝薄弱的光。
唐禺,我说过,倘若不能将你从这无边炼狱里救出去,那么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狱,所以,顾知南停顿了一秒,她抬起空余的那只手,轻轻地捧住唐禺的脸颊,用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唐禺,如果你真的因为杀人而被判了死刑,那么,我陪你一起去死,好不好?如此温情的场面,却因为有晏柘的存在而显得异常诡异。
晏柘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他瞠目结舌,大吼大叫道,顾知南,你他妈的疯了吧?你男朋友就是个神经病,你不仅不阻止他,还陪他一起疯?你——啪——话未说完,顾知南的巴掌已经更快一步的打在了晏柘的脸上。
我的唐禺,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顾知南稍稍侧首,一双潋滟的眸子冰冷异常,再看向唐禺时被温柔包裹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阴翳。
晏柘诧异的瞪大眼睛,无措的问道,顾知南,你疯了吗?他是个神经病,他早晚会杀了你的你知道不知道?无所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为他递刀的那个人,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