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将宝钏送回居所就离开了。
此时还未天亮。
宝钏身上又滚爬的脏兮兮的,想洗个澡,刚想叫小莲,又想起苏珏已经把狐妖灭了。
宝钏高兴的转了个圈,噩梦一场醒来,身边的大魔头也被消灭了,那自己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心情轻快了不少,好在她院子守夜的门房还没睡,热水很快就送到房间了。
宝钏将衣服脱了,跨入浴桶,舒服的眯着眼睛,低头擦洗时,看到脖子上红绳挂着一个金铃,她吓了一跳,眼底划过惊恐,她扯了扯那金铃,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她的心陡然跳的厉害,双手也微微发抖,那些都不是梦吗,她去了哪里?宝钏颤着手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那梦里说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世界,可自己明明有思想有喜怒,她要做的事才不是那书里记载的那样,她已经改变了原来书中的内容,那说明她还可以继续改变下去。
宝钏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没人叫宝钏,再加上她也很疲累,睡的日上三竿才起来。
正在梳妆的宝钏,看到大姐身边的丫鬟镜元匆匆进来,对她道:三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和魏虎将军正在府里吵闹厉害,小姐让我叫你赶紧赶过去劝劝。
宝钏有些讶异,觉得事态严重,也来不及问怎么了,就跟着宝镜往她二姐院子快步走去。
路上镜元断断续续的说了些她知道的,好像是二姑爷在外面另置了个别院,被一群乞丐在门前一闹,有人为了讨赏,偷偷的跑来给二小姐通风报信。
二小姐气势汹汹的打上门去,发现姑爷在别院藏了十几个女人,与姑爷在别院大吵了一架,并扬言要和离,姑爷不知怎的,也没有跟回来。
两人刚进了院子,就看到院子里七零八落被扔满了属于男人的杂物,衣服、笔墨、书本……二楼厢房隐约传出女子伤心的呜咽声,她立刻上楼,二姐银钏趴伏在夫人的怀里,金钏坐在一边轻声劝慰着。
夫人看到宝钏,道:你来了,过来劝劝你二姐吧,这么哭,不把身子哭坏嘛!宝钏蹲在银钏面前,握着她的手,好在镜元有眼色,搬了个小凳拿来给她坐着。
宝钏用手帕轻轻的帮银钏擦着眼泪,心里有些自责,其实薛平贵那日躲在她绣楼时告诉过她,关于薛琪被魏虎掳走占有的事,她那之后本该告诉二姐,但她也不知道二姐是怎么想的,又怕拉了二姐脸面,不敢提。
如今看着二姐哭的伤心,还要闹和离,可见二姐是真的伤心了,她知道魏虎本性不好,也知道二姐真的爱惨了魏虎,但魏虎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二姐,宝钏说一句,如果日后二姐要怪宝钏,那就怪吧,虽不知二姐说和离是气话还是真要离,但那魏虎既然做到这个份上了,二姐和离我是全力赞成的!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次二姐你发现了,下次保不准他又在其他地方有狡兔三窟,赶明抱回来个外面的孩子,二姐你是认还是不认。
大姐金钏对宝钏轻轻的摇了摇头,此时不该对银钏火上浇油,有的事还得自己想通。
银钏极为伤心,既怨那人外面养人,也怨那人对自己不闻不问,他如今翅膀硬了,是大将军了,自己是降不住他了。
回想起那院子的美娇娥们,每一个人都美的各有千秋,他背着她收买了她派去监视他的人,在别院做起了土皇帝,好啊!好得很!心中越想越恨。
三妹这都是为我好,我如何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当初眼睛真是瞎了才看上他,还哭求爹娘多日,只为了嫁给他。
我悔了,娘,我好悔,我当初为什么不听你和爹的话!为什么啊……宝钏直觉银钏忽的手心冰凉,就见她二姐银钏一声悲鸣竟然气晕了过去。
夫人手忙脚乱的抱住瘫软的银钏,拍着银钏得脸:我的银钏啊,你别吓娘啊,快点,快点去找大夫!房间伺候的人赶紧往外跑,去请大夫了。
金钏起身,配合着夫人、宝钏一起把银钏抬放在床上。
金钏赶紧把所有门窗都打开,夫人坐在床头解开银钏的领扣,用扇子帮银钏扇风,还一边帮她擦脸上的泪汗。
宝钏则去一楼等着大夫,不安的来回走动,她拍了拍脑袋,即悔又自责,万一二姐有个好歹都是自己。
没一会,一个白发老先生背着药箱喘着气小跑进来,着急问:病人呢?宝钏赶紧在前面带路,楼上听到声响,把床上的帷幔拉下来,只露出银川一只雪白的皓腕。
老先生放下药箱,坐在床边搭着脉搏听了脉向,又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二小姐这是急火攻心,最伤身体,本就不易怀孕之体,理该平心静气才是,老夫给你们开一些调养的药方,但归根结底还是要摆正心态,不易大喜大怒。
语罢,在桌子上快速写下药方递给夫人。
多谢老先生,小荷,快去送老先生,让账房多付些诊金。
夫人吩咐道。
三人不愿打扰银钏休息,留了一个丫鬟伺候着,几人就到一楼说话。
娘,不然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宝钏,你也在这待一上午了,我看这事还得等爹回来再商议。
金钏扶着夫人的胳膊劝道。
我回去如何待得住啊,怎么也要看到她醒了我才放心,她总说我偏心你们,她又何尝不是我的心头肉呢,娘就想你们三个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好小日子,难哦,这魏虎真不知足,当初他可是一个白身!金钏用手拍了拍夫人的后背,生怕她把自己也说晕过去,宝钏扶着夫人另一边,几人坐在茶座上。
宝钏翻转几个茶杯,为几人都沏了几杯热茶,她坐下问:二姐这身子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夫人看她一眼,叹了口气:你二姐要强,头几年没怀上孩子,就着急去找各种偏方,还是没用,后来我看不下去,找了名医给你二姐看,说是乱用药物导致身体亏损,不易怀孕,你二姐不知道为这个哭了多少次,再不敢乱吃药,却也觉得是件丑事,这事除了我知道,她谁也没说,你二姐夫也不知道!金钏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夫妻俩还有一道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