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2025-04-02 01:06:00

气势上压倒对方,明酥心情舒畅,能继续在下了她面子的弟弟家玩,还诚恳地向明溪讨教怎么养一只最亲近她的狗。

她还是猫头鹰的时候对人的生活颇有观赏的兴趣,连带的见了不少狗,不仅仅是现实生活,还在那三心二意、有攀比心的人类的手机上见过多次,会玩滑板的狗、会取快递、会叼着篮子去买菜……她也想养一只听她话的狗,不用多能干活,只要能随喊随到就行。

明溪被吹捧着对狗语有天赋时飘飘然,让他实操教学他懵了,他想了想,实在不想接二连三地被瞧不起,撑着逐渐升温的脸皮硬着嘴巴说:这个、这大概也是天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让小灰跟我最亲近的,就是对它不打不骂,我跟它吃同一碗饭长大——他越说越流畅,感觉就是这回事,脸上的温度下降,气势张扬起来,嗐,我们是姐弟,都是有遗传的,你对说鸟语有天赋,我的天赋就是让狗亲近我,都是只能遗传,没法教给外人的。

听了后半段话的明酥木着个脸,亏她还谨记着他教的跟狗同吃同睡,骗子,她是猫头鹰变人能听懂鹰语,他就是纯纯正正的人,到哪里去遗传姐弟同出一脉的天赋?但还是有被骗到的人,甘清许跟明酥相反,他对明溪前半段话嗤之以鼻,但后半段明溪用明酥的天赋相衬,他信了。

村里养狗的人家,一家人里总有一个是狗最偏向的,但能跟不会说人话的鸟对话的只有明酥一个人。

他有些丧气,他不是明家人,没有遗传到跟动物对话的天赋,看来是没办法学会明酥的本事了。

杜美月坐一旁搓苞谷粒喂鸡,听她儿子自信满满地吹牛皮也不戳破。

所谓的同吃一碗饭,实际上是小灰捡他的剩饭吃,同睡——小灰狗窝里的垫的衣服是他的,下面没有比他更小的小孩捡他的旧衣服,穿小的衣服就都成了小灰狗窝的垫子。

至于小灰最亲近他,是因为他吃鸡蛋会给它掰一小块儿,给的骨头上残留的碎肉最多,吃零嘴鸡蛋卷、桃酥、油糕的时候会分给它一点。

小灰最喜欢跟着他跑是想骗吃的,怕他吃零嘴的时候漏了它。

小灰成功了,它一只狗哄骗了人。

快十一点,杜美月洗手去厨房做午饭,她家还有个上学的小学生,吃饭只能早不能晚。

儿子,去跟你奶说一声,让她别做你姐的饭。

禾苗你中午在大妈家吃饭,吃完饭了继续跟小溪玩,阿许你也别回去,在婶家吃饭。

不不,我要回去吃饭的。

甘清许听到留饭连忙站起来要走,他妈不让他在别人家要嘴吃。

怕明溪妈还要留他,他转身就往门外走,禾苗,我下午再来找你玩。

你怎么不说来找我玩?明溪挑刺,他跟禾苗站一起呢。

你肯定会跟你姐一起,我找她就能看见你。

他回头回答,转头就见门外拐角来人了,明渠姐,你放学了啊?嗯,阿许在我家玩啊。

甘清许应了一声,小跳着脚往家跑。

今天咋放学这么早?杜美月听到声音出来看墙上的挂钟,刚刚十一点,她没看错,家里的钟坏了?没有,我们数学老师的孩子发烧了,我们最后一节课没人上课,还没到放学我们就跑了。

她眼睛瞅着禾苗,问:禾苗,你还记得我吗?明酥摇头,这个小姑娘她没见过。

不是说不傻了嘛,都不认人了。

明渠嘀咕,介绍说:我是你姐。

这我知道。

明渠噢了一声,也没话可再说,她跟禾苗见面本来就少,禾苗常年在镇上,回来一次不是缠着她妈就是喜欢跟小溪出去跑。

妈,我帮你烧火。

她把书包扔椅子上跑进厨房,不跟小屁孩打交道。

不用你烧火,你去给你奶说一声,禾苗中饭在我们家吃,让她别到处找人。

我不想去,让我弟去。

她撅着嘴,使气墩在烧锅灶前的椅子上不起身,她不想跟偏心眼说话。

杜美月看了女儿一眼,往外喊:小溪,你跟禾苗一起去你奶家说一声,现在就去。

噢,好。

等院子的两个孩子一条狗都走了,她说:你奶今晚炖鸡,让你晚上去她家吃饭。

不想去,都给禾苗吃算了,我不稀罕。

你不去你奶会来喊你。

杜美月不想让外人看她家跟婆婆别别扭扭的关系,皱眉教女儿:小气巴拉的孩子让人喜欢不起来,你奶喊你去吃饭你就去,像你弟一样就是了,她又没打没骂过你们。

我就是不高兴她一样的孙女两样待,禾苗样样都有,我比禾苗大还要排她后面,穿的鞋子都是禾苗穿上脚了我的还是光鞋板。

她拿烧火棍捅锅洞里的余灰撒气,她不想要,她又不是讨饭的。

那不是因为禾苗那时候有问题。

杜美月说不下去,算了,去不去随你,你奶来喊你你自己说,反正你别对禾苗有意见就行了,你小叔小婶可对你不差,受了人家的好就要还回去,别只会计较谁对你差忘了谁对你好。

明渠被说的脸红,她觉得她妈话里有话,虽然她排在禾苗后面,但她奶缝的棉鞋棉裤她也有穿过。

你不也对我奶有意见。

她不服地说。

我可没有。

就是有她也不承认,我跟你爸对你奶都没意见。

明渠哼哼了两声,表示不信,她弟不记事她可记事了,她爸她妈因为她奶把钱都给她小叔吵过好几次架。

大妈你炒的肉好好吃。

明酥咽下滑嫩的瘦肉,打探道:这是猪肉吗?怎么这么嫩?我要给我奶说说,让她学,她炒的肉卡牙缝。

好吃多吃点。

杜美月给明酥挟两筷子肉,说:肉切好后用红薯粉捏一捏,腌一会儿再下油锅爆炒。

你爸星期天是回来陪你还是接你回镇上?明伯文问。

来看我,我不回去,镇上没村里好玩。

她眼睛瞅着她姐的头发,问:姐,你扎头发的在哪买的,颜色好漂亮,等我妈来了我让她也给我买。

明渠扎的是马尾辫,头上缠的是蓬松的粉色发箍,她也觉得好看极了。

但看了眼妹妹,紫色的毛衣,红色的灯草绒裤子,穿的布鞋是她奶做的,浅绿色带粉荷花的鞋面,全身唯一素的颜色竟然是袜子。

衣服是奶给你穿的?难看死了,小婶以前给你买的衣服呢?你穿你妈给你买的衣服,我给你一对头花。

哪里难看了?明酥上下扫一眼,颜色都明亮极了,她也很注意的,除了鞋子,毛衣裤子都干干净净的。

她微微抬眼,想着她堂姐大概是遗传了她爸的眼光,都爱土不啦叽的颜色,说话还不好听。

但嘴里的饭菜是人家妈妈做的,吃人嘴软,明酥委婉拒绝:我头发还短,扎不起来,不用戴头花。

你以前的衣服呢?你这穿的跟掉染缸了一样。

明渠嫌弃,她已经四年级了,不爱那大花大绿的颜色,身边也没人上紫下红绿打底的。

都留在镇上了,我就喜欢这漂亮的颜色,我去了学校好多人都夸我可爱,喜庆。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眼看两个丫头相互不服气,明伯文打断,说:禾苗,等你爸来了让他来大伯家来一趟啊。

你这话给她一个小孩子说她能记住?你下地的时候去给你妈说一声不就行了。

杜美月瞅男人一眼,这也能省事?一顿饭不算如意地结束了,明酥不想再多待,她要走。

明溪听她说要去阿许家的菜棚里看她的草莓,刚吊起来的瞌睡虫也跑没影了,他也要去看看,明渠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我们一人摘一个。

吃了人家的肉,明酥也很大方的,她让这姐弟俩也一人摘一个红草莓。

我妈也在菜园里种过草莓苗,但没种活。

明渠听她弟说过禾苗跟阿许之间的交易,知道这草莓是属于禾苗的她也顺手摘了一个,有点酸,不如春天的草莓好吃。

禾苗你明年春天要是还在村里你就能去草莓地里摘草莓吃,甘叔他家种的草莓到入夏就不要了,最后一茬草莓个头小不好卖,他们就让村里的人来摘,摘完了把草莓秧给拔了就行了。

我肯定在。

看堂姐又好好说话了,明酥也丢掉不高兴,问:你们吃甘蔗吗?昨天阿许妈妈给我一根甘蔗我没吃,待会儿我们回去,我拿给你们吃。

你自己吃,我待会儿去上学去的。

那等你放学了再吃,晚上我们吃鸡肉的时候吃。

说起鸡肉,明酥突然想起要回去盯着她奶,怕她又骗人,她要亲眼见鸡下锅才行。

说走就走,明渠刚想说她晚上不去吃鸡都还没说出口。

明奶奶被小孙女跟了一下午,现在鸡剁成块儿下锅了,她揪了一把小孙女的好吃嘴,这下可以放心地出去玩了吧,看你这小心眼,我鸡都杀了烫毛了你还不安心。

明酥指着房顶上吊的篮子,瞥眼说:一块肉你分好几次吃,一只鸡你也能分好几半。

她不知怎么在孙女眼里就成了个抠门的奶奶,解释说:那是因为炒多吃不完,今晚有你们姐弟三个人,我肯定炖一整只鸡。

说完又觉说不说都无所谓,她从橱柜底下掏出来一个豁口碗,把里面的脏东西洗掉,把盆子里的鸡屁股鸡肠子给装碗里,呐,端去给你的猫头鹰吃。

她吊着眼皮,看她接过去没嫌弃才暗吁一口气,昨天中午给那夜猫子吃米饭被拒,她说她没肉给夜猫子吃,就落了个小气的帽子。

以前孙女傻不拉叽的她愁,现在孙女长了张利嘴她也愁,那张小嘴忒能嘟囔,要是占理了噼里啪啦地能拉扯一长串子。

阿许,走了。

明酥姐弟俩去甘家找阿许,让他把牛肉端出来,要去喂鹰了。

你不是说下午去找我们玩嘛,怎么没见你人。

明溪问。

我跟我妈去我姑家捉猫去了,我妈想养只猫。

他看禾苗手里的碗,发现是内脏,就知道是给褐耳准备的。

我买了一本书,是介绍猫头鹰的,明天拿给你们看。

明溪摇头,他对猫头鹰有兴趣,但对讲猫头鹰的书不感兴趣。

明酥也摇头,她知道的比书上的全,不用看书。

那好吧,我自己看。

褐耳站地上吃饭,另外三个人蹲在一旁瞅着。

阿许听到咽吐沫声,抬头看向禾苗又看看铁钵里的生肉,禾苗,你奶不是给你炖鸡了嘛,你是不是馋牛肉?要不你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我让我妈炒牛肉给你吃。

唉,小崽子你不懂,她也想大口大口地吃肉,她眼馋的是鹰吃肉的感觉,可惜人的消化能力不如鹰,她一顿吃多了不多跑多跳,下一顿就吃不了多少。

猫头鹰多好,吃撑了睡一觉就消化了。

她第一顿吃牛肉的时候觉得太好吃了,吃撑了也没当回事,睡了一觉起来还吐了。

看褐耳多肆意,昨晚吃肥老鼠,早上吃牛肉,睡了一天能继续吃牛肉,夜半了又能继续捉鼠吃了。

人真是狡猾,长这么大的块头,一顿还吃不了半只鸡。

就凭这精打细算的脑子,在地球上活得最好也不难以理解了。

褐耳,吃饱了?来,我给你顺顺毛。

阿许伸出手想抱它,手刚探出去,鹰甩着两条腿小跑远离。

咋了?我们不已经是熟人了?想得美,少拉关系。

明酥抱住褐耳,我们猫头鹰哪是这么好收买的,就两斤牛肉你就想来称兄道弟?忒廉价,忒不诚心。

你是欠债的,你忘了?这牛肉是你的赔礼啊,是你非礼了褐耳。

明酥啧啧称奇,她总算明白了她曾见过的,男人撞了女人的车,一来二去的竟然住一起去了,全凭脸皮厚啊,金钱债务关系=是熟人了=可以摸摸抱抱了。

你再接着是不是还想接褐耳去你家住啊?她好奇地问。

褐耳要是愿意也行,我家房间多,褐耳可以单独住一间。

甘清许腆着脸低声说:我知道褐耳是你的,我不跟你抢,我只是想照顾它,住房子里就不怕刮风下雨了不是?一模一样的套路!明酥佩服,你以后肯定不缺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阿许:我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