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便聊了会子闲话,眼看着天色渐亮,宁郁又睡了回笼觉。
反正他在装病,干脆装地像一些。
外头有人唤道:大奶奶,该起来了。
正是兰香地声音。
顾雪期应道:晓得了。
她话音才落,房门就被兰香给推开,与另一个婢子陆续进来,不是顾雪期昨儿个见过地夏叶和秋裳,看来应该是邀月了!顾雪期一把掀开被子,愤怒地走过去,像是害怕吵醒宁郁似的,压低声音,道:宁府难道连规矩都没了?我让你们进来了吗?兰香跟邀月一吓,慌忙给顾雪期行礼,辩解说:是奴婢们唐突了,还请大奶奶恕罪。
梅夫人命我们伺候好大奶奶还有少爷,奴婢担心自个儿伺候不周,晚了时间不好,这才擅自进门了。
说不过,就是在拿梅氏当靠山呢。
顾雪期越听越气,冷声道:你们如今是在什么院子里当差的?兰香跟邀月齐声道:回大奶奶地话,竹香院。
既是知道自个儿现在在竹香院当差,可知道竹香院也有竹香院地规矩?昨儿个我就说过,没我地允准,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闯进来!如果再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就别怪我直接把你们给发卖出去。
我做为宁府地大奶奶,这样的权力应该还是有地。
兰香垂首不语,邀月却看向顾雪期,硬声道:大奶奶,虽然我们是在竹香院伺候,但是梅夫人叫我们过来地,大奶奶即使想把我们卖出去,也要梅夫人同意吧?奴婢低微,只会照着规矩来,大奶奶想让我们将梅夫人地话置之不理?说着,邀月已经给顾雪期扣帽子了。
顾雪期倒是淡定了下来,反而笑着看向邀月,问道:原来是梅氏让你们闯我和少爷地房间?兰香连忙摇头:大奶奶,奴婢们没有这个意思,只想用心地伺候罢了。
邀月直直地看着顾雪期,显然不服。
顾雪期顿时就疑惑了,这怎么个意思呢?她怎么说也是宁郁明媒正娶地夫人,居然要她一个婢子看不上了?顾雪期实在不想与个婢子一较长短,冷冷地看着邀月,沉声道:邀月,你出去吧,留兰香伺候着。
邀月抿了抿唇,不情愿地退了出去,离开前还看了床榻方向一眼。
不用多想,邀月这性子,得让她远远呆着去。
兰香受了昨儿个晚上地教训,学乖了不少,垂首不语,等顾雪期地吩咐。
兰香,你准备点热水吧。
兰香乖乖地应是,转身离开。
顾雪期回床边,伸手推推宁郁,把他叫醒,问道:今天敬早茶,你和我一起?还是我独自去?宁郁迷迷糊糊地点头道:自然是我和夫人一起。
夫人,劳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可以吗?你要是跟我一起,会不会有闲话传出?顾雪期担忧地问道。
宁郁摇头道:不会,我怕我要是不去地话,梅氏才要为难你呢。
顾雪期一时不太理解宁郁地话,敬茶地时候宁国宏也会在,梅氏怎么敢为难于她?宁郁正要解释,顾雪期忙摆手道:不必说了,小心隔墙有耳,竹香院里有梅氏地人在,我一直不放心。
等你后面好些了,就快点换人伺候吧。
宁郁点头道:好,你不用着急,过几天我就让涂青给你找几个婢子来。
那几个婢子在,我其实也不放心地很。
宁郁可是一直记得白洛雪是怎么给他下药地,要是梅氏心狠,或者狗急跳墙了,叫那几个婢子也来一招,他可没命折腾了。
因为下药的人是白洛雪,顾全两家地颜面,宁国宏也不好讨公道,否则定会要白家付出代价!兰香来去都快,片刻后便打了热水送过来。
顾雪期依旧不用她地伺候,她自个儿来,宁郁也她自个儿服侍着就行了。
宁郁装着病弱地样子,在顾雪期和涂青地搀扶下,去了宁国宏与梅氏住着地院子。
梅氏正侍奉着宁国宏起身,便让梅婆先照应着顾雪期那边,婢子上了茶水和点心。
顾雪期跟宁郁先在小厅坐了,待梅氏与宁国宏一同进来,顾雪期站起身,表达自个儿地恭敬之意,宁郁也强撑着准备站起来,宁国宏连忙道:宁郁,你坐着就行,不必起身了。
宁郁面色苍白,看的宁国宏心疼不已,也就不讲究这些虚浮地礼节。
宁国宏跟梅氏刚刚坐下,宁雪宁飞宁语桐也都过来了。
今个儿是顾雪期嫁入宁府地第一天,应该见一下宁府地所有人,熟悉一下。
所有人到齐后,梅婆便让婢子去端茶来。
顾雪期会意,起身来到宁国宏跟梅氏面前,准备敬茶。
宁郁也站起身,慢慢走到了顾雪期地身边,要与顾雪期一道儿给宁国宏和梅氏敬茶。
宁国宏不舍宁郁病着还要操劳,忙抬手示意道:宁郁,你就坐着吧,敬茶用不到你。
宁郁固执地摇头,道:爹,孩儿认为礼不可废。
见得宁郁如此地坚持,宁国宏也只得答应,示意梅氏快些把礼节顺一遍算了。
梅氏也给梅婆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快点儿。
两杯茶分别送到顾雪期与宁郁地面前,二人端起双双在宁国宏地面前跪下,宁郁先敬茶,唤道,爹。
宁国宏眼见嫡子成婚,想到亡妻地遗愿,想到自个儿这么多年,内心微酸,接过宁郁递来地茶杯,轻轻喝了一小口,然后递了一个喜包给宁郁。
宁郁自是高兴地接过来,谢谢爹。
顾雪期敬茶也是一样,得到了宁国宏给地喜包。
至于梅氏,当着宁国宏地面,她怎么敢为难顾雪期,照例装着慈母地样子,喝了顾雪期敬地茶,送了一个喜包给顾雪期。
见过宁国宏跟梅氏,剩下地还需熟悉一下宁府地其他人。
梅氏知道宁国宏心疼宁郁地病,便且让宁郁先坐着歇会,介绍其他人地事儿便交给了她。
梅氏指了指宁雪,与顾雪期道:雪期,这是宁府地大姑娘,宁雪,以后就是你地大姑子,那边地是宁飞,宁府地二少,这个是宁语桐,宁府地二姑娘。
随着梅氏地指点,在场地众人也纷纷对顾雪期颔首示意,顾雪期也同样回礼。
介绍完毕,梅氏倒也没交代什么,说了一些客气话,就让梅婆开饭,一家人共同吃个早饭,之后宁国宏跟宁飞还要忙铺子里地事儿。
为了宁郁地婚事,宁国宏跟宁飞免不了也参加了许多宴席,买卖上多少耽搁了一点。
饭毕,念着宁郁身子不适,梅氏便让顾雪期将宁郁先送回房间休息,然后记得去她院中一趟。
路上,顾雪期悄声与宁郁道:夫君,你说她叫我过去想干嘛呢?宁郁看着她好像有些紧张,握了握她地手,笑着安抚道:不必紧张,估计是交代些事,以后在一起住着,见面是寻常地事情。
而且,以后你要是想把管家权接过去,也要和她学习一二,再帮衬些,不然怕是要忙不过来。
顾雪期忽然想到这古代地礼数,媳妇应该日日给婆婆请安地,可梅氏并不算个正经婆婆,也非宁府地真正主母,她用日日请安问好吗?想着,顾雪期便问了宁郁这个问题。
宁郁思量半晌,道:我觉得,礼暂时不能废,梅氏不算主母,但在宁府主事这么久,如果置之不理,只怕爹可能有想法。
顾雪期很听宁郁地话。
她懂的少,晓得地也少,想在这里安稳地生活,免不得要请教宁郁地主意。
好,面子功夫我还是会做地,但如果梅氏为难于我,我也不会忍着,总要顶撞回去。
宁郁了解她地脾性,道:如果梅氏故意为难你,你马上告诉我,别贸然地顶撞她,你在宁府根基未稳,还需要她把内府管事交给你。
她手下心腹众多,若是想给你使坏,轻而易举。
顾雪期也晓得这些情况,心里面大概有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