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明艳的女生,她水眸潋滟,微仰着头,暧昧的呼吸声响彻在耳边,灼热得让人心跳加快。
陆屿抿唇,薄唇上颜色有点深,是刚刚亲吻时沾上的口红,他望着她,半晌,他缓缓收紧攥着秦以枝的手,哑声道:秦以枝,你在暗示我什么吗?秦以枝:……她稍愣。
她不是,她没有这层意思。
陆屿又往她的方向倾倒,两人紧密贴着,在人来人往的登机口,耀眼又惹人注目。
他目光落在秦以枝嫣红唇瓣上,嗓音略沉:要不你再明示一些,我怕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一边说着,他又将自己的手一根根插进她的指缝,盯着她的眼睛:我一向有耐心,不介意多花点时间。
……秦以枝听出来了陆屿的言下之意,掌心的温度也越来越滚烫,她脑海瞬间炸开,心里也顿时生出了几分女生对某些危险信号特有的敏锐。
秦以枝卷翘长睫扑闪,视线闪躲。
到底还是小姑娘脸皮薄,败下阵来,也有点后悔了,她就不该为了争这口面子跟一个男人说这种话。
好在,陆屿没打算真的做些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勾了勾她耳边的碎发,又细致地替她戴好口罩,垂着眼睫,一字一顿地说道:下次可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秦以枝紧紧抿着唇,没敢再开口说话,只余一双漂亮的眼眸露在空气中。
眸底还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这幅样子简直乖的不行。
陆屿眸色暗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秦以枝察觉到他的目光又变得晦暗灼热起来,想要逃跑,眼见着陆屿睫毛动了动,俯身靠过来,她下意识地就捂住自己的口罩。
眼角落下一抹温热,夹杂着清而淡的雪松气息,又缓慢退开,像是融雪后的乍暖,鼻尖隐约残留着清寒。
陆屿见小姑娘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好气又好笑,勾了勾唇,笑了一声:胆小鬼。
秦以枝略有些尴尬地放下手,啊,原来只是亲亲眼角啊,她还以为陆屿又要吻她呢……陆屿看了眼时间,退开几步:时间差不多了。
秦以枝眨了下眼:那我走了。
陆屿双手插在裤兜里,抬了抬下巴,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秦以枝应是,又将鸭舌帽戴好,慢慢地进了登机口。
……机票是陆屿订的,商务舱靠窗的位置,正好旁边没有人,秦以枝稍稍放松了一些,不用担心被同行的人认出来。
下了飞机后,她打车回了酒店,刚到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就喊住了她。
秦小姐。
秦以枝脚步顿住,缓缓走到前台。
工作人员笑意盈盈地说道:您这里有几个包裹。
秦以枝一愣,她没买东西啊。
工作人员弯腰,将堆在地上的几个大箱子抱起来,放到秦以枝面前,因为这段时间您没在房间,东西本来堆在您的房间门口,保洁员担心是贵重物品,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就将您的东西都抱下来了,寄存在前台。
秦以枝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了。
的确是自己的熟悉的东西。
精致的礼盒,绑着蝴蝶结,看得出来准备礼物的人很用心。
秦以枝不用打开,就能猜到里面装着什么,肯定是玫瑰永生花小熊玩偶。
工作人员见秦以枝盯着包裹,也不说话,但是看眼神不太对劲,就迟疑的喊了一声:秦小姐?秦以枝抬头。
工作人员问道:这是您的东西吗?秦以枝轻轻颔首,声音很低:是我的。
于是工作人员笑说:那要我帮您抱到您的房间去吗?秦以枝抿了下唇,拒绝了:不用了,谢谢你帮我保管,这些东西不重,我自己抱上去就好了。
秦以枝手指蜷了蜷,将几个礼盒堆在一起,双手抱住,慢慢地走进了电梯。
一回房间,秦以枝就将礼盒放在桌子上。
她侧头,看向堆在一旁的礼盒,一模一样的包装,从收到第一个永生花熊开始算起,四十天了,她的房间里本来有三十七个,四天前她回了京市,再加上今天一起抱上来的三个礼盒,正好四十天。
一天不落,每天晚上她都能在自己房间外看到这个礼盒。
她一直以为是陆屿的礼物……秦以枝咬了下唇,唇色泛着白。
陆屿这几天忙着葬礼的事情,又加上他明明知道,她也跟着一起回了京市,根本不会往没有人的房间里送礼物。
秦以枝连忙掏出手机,开始翻找和陆屿的聊天记录。
当初她第一收到礼物的时候,她以为是陆屿,给他发了句感谢。
可他的回复是什么呢?秦以枝眼神微滞。
【ly:谢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道谢。
秦以枝自嘲的笑了笑,她还以自以为是陆屿在逗她。
原来只是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
秦以枝回神,看着包装精美的蝴蝶结,迟疑了一下,一一扯开。
不出意外,每一个礼盒里都装着一个永生花做成的小熊玩偶。
秦以枝扫视了一眼,顿时脸色难看,因为发现这几天的礼盒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照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里面取出照片。
每一张照片上都是她,穿着私服,不施粉黛,笑得明媚又幸福,身旁是陆屿。
只不过,每一张照片上的陆屿都被刀子划的面目全非。
最后一张照片,上面用鲜红的红色马克笔写着:枝枝,你是我的!!!红色感叹号写得用力尖利,刺得她眼睛发疼。
秦以枝颤着手,紧紧攥着照片,照片被用力捏紧变形,上面的字也扭曲狰狞,呼啸着钻入她的眼里,像是送礼物的人,猖狂又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秦以枝回神,神色一僵,是陆屿打过来的。
她舔了下干燥的唇瓣,低垂眉眼,将手机贴在耳边。
接听了电话。
陆屿的声音低沉,隔着屏幕,还带着点失真的微冷质感,格外蛊惑人。
到了?秦以枝红唇动了动,压着心底的慌乱,低低应了声:嗯。
空气安静了几秒,陆屿忽然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秦以枝捂着唇,担心自己紊乱的呼吸声被他听出来,她咬了下唇,努力稳着声线:没有啊。
随即秦以枝就听到一声浅浅的松了口气的呼吸声:不是让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吗?秦以枝看了眼时间,居然近傍晚了。
距离她抵达酒店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秦以枝:我手机没电了,忘了充电,对不起呀。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异常:你不会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吧?陆屿确认她没有发生任何事之后,语调懒懒,慢条斯理地说道:昂,不然呢?我等你这个电话等了快一下午了。
秦以枝,你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能不能顾及一下你男朋友的感受啊?顿了顿,陆屿又道:再联系不上你,我都要飞过来找你了。
秦以枝莫名觉得喉咙跟堵了棉花一样,又涩又闷,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抱他,在他的怀抱里,她总是有一种温暖的安全感,不用害怕,担心,心也能安稳得跳动。
她眼眶湿漉漉的,说:我能有什么事呀,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陆屿啧了一声:是啊,所以能联系上你了,我机票等会儿就退了。
秦以枝呐呐道:你都订好机票了?陆屿挑眉,语气有点不正经,吊儿郎当地说道:第一次和女朋友分隔两地,这不是担心她被其他野男人骗走吗?这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我可不得上点心,好好看牢。
秦以枝鼻尖发酸,嘟囔:哪有野男人……陆屿笑了下,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可不想提醒她,江城有好几个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小姑娘有时候在感情方面敏锐又理智,有时候又懵懂茫然。
如果他不挑明,秦以枝还看不出,就怕他一挑明,她反倒上心了。
陆屿转移话题:我妈她想这段时间养雪团,你觉得呢?秦以枝沉吟了一下:就让伯母养吧,我过段时间要开始拍戏,担心照顾不好它,上次伯母把雪团养得很好,雪团也喜欢伯母……真是太麻烦伯母了,又要拜托她照顾雪团了。
秦以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陆屿:她喜欢雪团,以前因为我的原因没养宠物,见到雪团就恨不得拐到自己家去,养着它也是自愿的。
秦以枝温声道:那你帮我替伯母说声谢谢呀。
陆屿嗯了声。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
另一边,苏家。
苏兰芝抱着雪团,满脸喜爱地走过来:枝枝怎么说?陆屿淡声道:她同意了。
苏兰芝一喜,温柔地揉了揉雪团的下巴,雪团舒服得眯着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垂着脑袋,一边撸猫一边说道:我就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好心地会帮别人养猫,原来猫是枝枝的。
她说完,抬起头,眉眼多了点骄傲:我苏兰芝的儿子,也不是完全榆木疙瘩嘛,还知道献献殷勤来追女孩子。
陆屿揉了揉眉心,对苏兰芝突如其来的骄傲有些无言。
苏兰芝美目转了转,忽然道:不行,你这优秀,不能再让别人污蔑你了。
陆屿心头一跳,冒出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苏兰芝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每次出去聚会都会被人嘲笑儿子再优秀也没有女朋友,现在你给我找了个人美心善的儿媳妇,我要好好地打他们脸。
作者有话说:陆屿: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