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骑术自然很好。
姜照音先附和一句, 而后又转向姜岭,哥,我们走吧。
姜岭便带姜照音去练马场, 赵知弘随去。
姜岭将姜照音放在马背上, 姜照音因独自一人骑马,心中很是恐慌。
哥, 你在后面一定要跟上, 万一我摔下来……放心吧,哥牵着马绳,你只要牢牢抓住马,就断不会摔在地上,你不要害怕。
姜照音双眼空濛,说不怕是假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能行吗?只听赵知弘答道,本王都相信你, 你为什么不相信你自己?你身为姜家儿女, 竟然会如此怯懦?是啊,妹妹,你要相信你自己。
她不能胆怯,亦不能退缩。
驾!驾!这马开始向前奔驰而去。
姜照音回头一望, 见姜岭在马后拉着缰绳奔跑,便安下心来。
妹妹, 你放心,哥哥在后面护着你。
这马匹向来温顺, 不会有事。
姜照音觉得自己在马上摇晃得厉害,她猛然想起这一路上与赵知弘同行,她感受赵知弘驭马的力度、方向, 靠那种熟悉的感觉,她逐渐控制住马。
过几分钟后,姜照音觉得得心应手,已经找到驾马的正确感觉。
虽说马匹的速度不快,但她第一次驾马就如此稳,已是难得。
在马场转完一圈后,姜照音准备下马,只见姜岭两手空空。
哥,你抓着的绳子呢?哥哥早已经放手了,妹妹,这是你第一次驾马,已经做的很好了。
姜岭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姜照音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你妹妹我,天资聪慧,自然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姜照音瞥见赵知弘,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敛眉道,王爷。
此马温顺,想来与你投缘,本王便赠与你了。
姜照音见这马通体雪白,煞是好看,头细颈高、神采俊逸,便兴奋道,王爷此言当真?自然当真,但是,你如此骑马的速度实在太慢。
姜岭道,我家妹子第一次骑马,如今已是不错了。
日后定能熟能生巧,等练上些许时日,便能正常驾马。
还要等上些许时日?可姜照音一刻也等不了,她迫切地想要改变现在的劣势,她想逃离,逃离漳州,逃离赵知弘。
若是骑马速度太慢,会是一个致命的弊端。
王爷所言甚是,如今我刚学会骑马,应该趁热打铁,赶上普通的起码速度。
说罢,姜照音继续踏马前行。
她挥舞马鞭,纵马驰骋。
这一次,姜照音的骑马速度比第一次快不少。
仍是不够!她想象自己身后有赵知弘的追兵,情况危机,于是猛然再次加速。
赵知弘看见姜照音拼命驾马,眉头微皱,令妹是否过于心急?如此拔苗助长不见得是好事。
姜岭见姜照音的身体摇晃得厉害,不免万分担忧,这丫头,是疯了吗?她身后又没有饿狼,至于如此拼命吗?话音刚落,只见姜照音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这马,身体摇摇欲坠,她死死拽住缰绳,努力不让自己跌落。
然而,这匹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姜照音的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岌岌可危。
此时,赵知弘腾空飞起,霎那间,一手将姜照音拥入怀中,一手紧勒缰绳,控制住受惊的马匹。
惊魂甫定,马匹已经被控制住,赵知弘带姜照音跳下地面。
姜照音轻晃脑袋,觉得地面高低起伏,眼前的赵知弘出现两三个重影。
赵知弘见姜照音神色游离,便问道,你如今还晕马吗?方才自己驾马时,我不会晕。
只不过刚才,我控制不住那马,现在头有些发晕,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本王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第一次骑马,速度定不会太快。
你何必如此急于求成?本王看你也不是那种争强好胜之人,今日为何如此?姜照音不语,见姜岭走来,便说道,哥,先扶我去休息一会儿。
妹妹,今日不是哥哥说你,至于吗?哥哥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姜照音急忙打断姜岭,哥!你可别训责我了,方才王爷已训斥过我,可别再说我。
我就是头脑一时发晕,想看看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姜照音神色黯然道,从小我就生活在阿爹、阿娘和哥哥你的保护之下,昔日我刺绣受伤,阿爹便不让我再学刺绣。
爹娘又因害怕我受伤,也不让我学习骑马。
我不知道,如果我要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姜照音转向姜岭道,哥!你知道吗?一个人的潜能很大,如果没有把自己逼上绝路,他永远不知道,他能干出多大的功绩。
姜岭动容,他知道姜照音此番言语是对他说的,咋舌道,姜家有女如此,我身为姜家儿郎,亦当奋不顾身。
纵使姜岭现在不名一文,但姜照音知道,顺德帝日后会重用他,将他视为利剑。
这把剑如果注定出世,倒不如让姜府变成手握利剑之人,让姜岭早日成就自己,成就姜家,而非宣德帝手中的利刃。
一切都是为了姜家。
姜岭低声呢喃道,姜岭知晓,自己身为姜家长子,身上承担一个家族兴衰的使命。
对现实妥协是最无奈的选择,而姜照音不愿,纵然有一丝希望,她都想奋力一试。
入夜,姜照音回到主帐,因右手勒紧缰绳时太过用力,右手被磨破皮,还有一丝细微的口子。
微微一弯曲手指,右手就随之席来一阵疼痛。
正当姜照音想找擦伤药时,只见得赵知弘大步流星走来,将一小瓶白玉膏药放在她身边,这么大人了,也不知好生照顾自己。
你怎生知道?赵知弘淡然道,我抱你下马,缘何不知道?以后行事,万不可如此莽撞。
姜照音擦完药后,正要将药瓶还给赵知弘,却不想赵知弘直接转身、仰躺在地上,你自个儿留着,时辰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