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VIP]

2025-04-02 01:08:41

丁双琴看到坐在自己行李上,已经累得整个人不行了的谷双月,非常不理解。

谷双月,你不是经历过新兵连吗?怎么什么都不会,身体素质还这么差?啊?谷双月迷茫地抬头看她:什么新兵连啊?丁双琴一脸震惊:进文工团前的新兵训练,你不知道?谷双月看起来更迷惑了:我直接来的这里啊,没有什么新兵训练。

丁双琴皱眉,怎么能没新兵训练呢?她和林夏可是经历了非常痛苦的新兵连啊。

她张嘴想要再问,林夏拉住了她:好了。

丁双琴看向林夏,林夏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好好歇一会儿,等会儿就表演了。

丁双琴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带着讳莫如深,丁双琴突然就明白了,不再多问什么。

谷双月一头雾水,看看林夏又看看丁双琴,不明白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你们说的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没事。

林夏对她微笑了下。

谷双月不是个心思深的,没再多想,转而脱掉鞋子去看她的脚,一看到脚上磨的几个水泡,又想哭了。

林夏把针借给她,直接说:挑破吧。

可是好疼。

谷双月泫然欲泣,看向林夏的眼神里带着期望。

可惜林夏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模样,没有心软:疼也得挑破,不然走路更疼,你要学着自己坚强。

哦。

谷双月知道林夏不会帮她了,把脚搬起来,手对着脚上的水泡,迟迟下不去针。

最后下去了,挑了好几次也没挑破,还疼得呲牙咧嘴。

林夏看着她这模样,长长叹口气,伸手把她准备再次扎的针拿了过来。

我教你一遍,记住,快、准、狠。

话音刚落,针刺下去,谷双月还没看清动作,水泡就破了。

用手帕擦一擦。

谷双月忙弯下身子去擦。

林夏又把之前剩的外伤药给她,剩下的让她自己做。

谷双月咬牙,狠心忍着疼,嘴里念着:快、准、狠,快准狠。

学着林夏的模样,扎破了水泡。

掌握了技巧,接下来她就快多了,自己处理完了所有的水泡。

谷双月抬头看向林夏,露出一个带着泪珠的笑容,我做到了。

嗯,很棒。

林夏不吝啬于对她的鼓励,她知道谷双月这样的女孩子,鼓励会让她更快自立自强起来。

果然谷双月很高兴,而且很自豪她会自己处理伤口了。

这个村庄说是距离军区近,但其实林夏她们也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人风尘仆仆,都有些狼狈。

但是大家没有什么抱怨,只歇了一会儿,就开始组织演出了。

没有舞台,没有彩排,直接上场。

村民们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空地前,而演员们就在空地上表演,看不出一点劳累,全都是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演出。

林夏她们的节目在中间靠后,她想着蔡磊第一次演出,又长途行进,便想着让他自己休息调解一下,没有再进行练习。

而且她们下乡之前的训练足够,到昨天,练习时大家表现已经很好了,只要今天不紧张,节目会很出彩。

谁知蔡磊和陈德生主动过来找她,要在上场前再排练两遍。

林夏从行李上起来,看向蔡磊: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蔡磊面上很淡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听到林夏的问题,神色也没有变化,却点头嗯了一声。

陈德生拍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鼓励:别紧张,一会儿跟着林同志的节奏来,不会有问题。

陈德生对林夏很佩服,文工团里所有人,加上男兵,他觉得,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林夏能吃苦,而且还有天赋。

能有这样的搭档,真的非常幸运。

所以他很不理解徐行的行为,一手好牌被他自己打得稀巴烂。

现在老师也不看重他了,已经开始培养新的苗子。

陈德生甩甩头,不再想徐行,反正以后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林夏笑着说:我们互相配合。

她从来不会把自己抬很高,她觉得,人不能骄傲,骄傲就没有进步的空间,而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林夏三人不想打扰其他人休息,便走远了一点进行排练。

一进入状态,蔡磊的表现就很好,和林夏有来有回,两人之间的对手戏很有张力。

林夏自己也觉得很舒畅,不用压着去演唱。

之前和徐行一起,为了节目整体效果,配合徐行她还需要压一点唱功,现在完全不用。

一场排练下来,大家都是酣畅淋漓。

姐姐,你们是当兵的吗?最后一句唱完,林夏刚想问一下蔡磊他的情绪,就听到一个小孩童真又好奇的声音。

林夏转头看去,有三个小孩站在她们不远处,仰着头看她们。

三个小孩穿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灰扑扑的,脸上不知道怎么弄得,脏兮兮,其中一个最小的孩子,还嗦着手指头。

他们全部光着一双脚丫子站在那里,脚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皮肤是什么样了。

林夏半跪着蹲下,与他们平视,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怎么不去看表演呢?姐姐,你们唱得真好听。

最前面的男孩看着林夏说,一双眼睛十分有灵气,是他浑身灰扑扑的形象里最亮眼的存在。

林夏转头看了一眼蔡磊和陈德生,笑着抬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谢谢你的喜欢。

那姐姐,我们可以在这里听你们唱戏吗?林夏点头:当然可以。

在上场前,林夏和蔡磊、陈德生又排练了两遍,林夏叫了停,问蔡磊。

现在还很紧张吗?蔡磊从面上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他摇了摇头说:好很多。

林夏微微放点心:那就歇一歇,排练太多等会儿上场嗓子会有压力。

嗯。

节目轮到林夏她们,林夏对蔡磊和陈德生说:加油。

在没有舞台的黄色泥土地上,林夏面对台下认真看她们表演的乡民,拿出了更认真的态度去表演。

一字一句,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唱腔,都是精细打磨出来的。

她的演唱更自信,也更放得开,唱得自然,也更吸引人。

加上和蔡磊、陈德生的赞美配合,这场演出,比除夕汇演时更精彩。

周清在前面一直看着,不住点头,那些村民们,也全部被表演吸引住了目光,听不见一点嘈杂声。

表演结束,林夏三人鞠躬谢幕,面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她们还能听到有人兴奋的叫好声。

忽然,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差点扑倒在地,林夏眼疾手快扶住他。

她仔细一看,是刚刚看她们排练的那个眼睛很有灵气的孩子。

姐姐,奶奶说喜欢就送花,给你花。

林夏微微愣了下,随即立马反应过来,笑着接下他手中那束各种颜色野花组成的花束,真诚地看着小男孩的眼睛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小男孩被她这样注视着,脸慢慢红起来,嗯一声飞快转身跑开,林夏看着他扑进了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怀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林夏笑了笑,和蔡磊、陈德生下场。

她一到休息的地方,丁双琴就冲她竖起大拇指:夏夏,厉害,小孩子都这么喜欢你,我可没见其他演员有小孩送花。

不是。

林夏和她们解释了下刚刚排练时发生的事。

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和他说了几句话吧。

两个小时的演出结束,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周清下令在这个村里吃过饭再走。

大家掏出来干粮,就着水直接吃。

林夏也没有搞特殊,只是拿出来一瓶腌黄瓜让大家就着吃。

周清留给文工团的人吃饭的时间只有半小时,因为她们要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村庄,时间紧张。

谷双月之前在文工团就不喜欢食堂的饭菜,现在这干粮更是啃不下去。

她偷偷看看四周,团长距离她很远,直接把馒头收起来,掏出来她带的点心吃。

郭秀华提醒她:一会儿我们还要赶路,你还是吃点干粮好。

谷双月皱起一张小脸,拒绝地摇摇头:馒头太干了。

郭秀华不劝她了。

吃过午饭,众人收拾行李再次上路。

在快要走出村庄时,林夏好像听到有小孩的声音,她扭头往后看,就看到送花的小男孩在追着她们跑。

林夏停了下来,小男孩跑过来,期待地问她:姐姐,你们以后还会过来吗?有机会会的。

林夏也不知道,因为下乡演出得听上面的通知。

小孩看起来有些失落,林夏摸摸他的头,从兜里掏出来一颗水果糖给他:姐姐送你的,要好好学习。

姐姐,我不要。

小男孩看着糖的眼神极度渴望,咽了咽口水,但是他依旧把手背在后面摇头拒绝。

林夏拉过他的手,放进他手里:这是姐姐谢谢你,谢谢你今天送的花。

姐姐要走了,再见。

林夏又拍拍他的头,跟上大队伍。

姐姐!你要再来啊!小男孩在后面大声喊,林夏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文工团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的场景,羡慕她的运气,在这小村庄也能遇到很喜欢她的人。

站在她旁边的吕多荞目睹了刚刚的一切,笑着问她:被人喜欢你的表演,这种感觉怎么样?心情很好。

林夏实话实说,就像心被插了一双翅膀,在天空里欢快地飞舞,格外开心。

吕多荞说:以后还有很多这种情况。

但是下次遇到,还是会让人一样高兴。

林夏点点头,很赞同吕多荞的话。

队长,咱们下乡演出是一直演出完再回去吗?吕多荞噗嗤笑出来:肯定不是啊。

我们又不是下连队演出,有连队补给,下乡全靠我们自己,肯定是要回军区的。

明天晚上咱们会回军区休整一天,再继续下乡。

林夏明白了,她是第一次下乡,很多情况不懂。

她刚刚就在想,一直吃干粮肯定不行,果然她们中间是要回军区休整的。

谷双月的体质和其他人比的确差,她还没完全适应军区严酷的训练,也没有经历过拉练,而下面那个村子更远,所有都到后面,大家帮她分担了行李。

她也一直咬牙坚持,虽然泪水与汗水齐飞,倒没有像平时那样抱怨,也没有说不干。

谷双月一直拿林夏当目标,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撂挑子了。

可是她喜欢林夏,不想让林夏讨厌她。

她自己知道她的性格不讨喜,但她会慢慢改的。

抵达下一个村庄时,天已经晚了,这种情况显然文工团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大家都是见怪不怪。

村里有个小学,周清找了大队长,借了小学教室供大家打地铺。

林夏对于现在的环境早就有心理准备,下乡演出,肯定不会很轻松,而且有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但是谷双月整个人一脸崩溃,指着教室里的土地说:我们睡在这上面?对,赶紧铺床吧。

林夏蹲下来解开行李,把床铺拿出来铺地上,等她收拾好,发现谷双月还在做心理斗争。

条件是不可能改变的,你要学着接受。

林夏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拿着洗漱用品出去洗漱。

等她回来,谷双月在她旁边铺好了床,整个人表情是欲哭无泪的。

丁双琴在旁边催她:谷双月,你还去不去洗漱?不去我自己去了。

去去去!谷双月赶紧爬起来,她一个人根本不敢出去。

晚上躺在地铺上,底下的土地是凹凸不平的,睡着并不是很舒服。

林夏还好,听着虫鸣渐渐有了睡意。

倒是谷双月翻来覆去,林夏也不知道她折腾到了几点才睡着。

第二天叫醒她时,她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萎靡不振。

林夏也忍不住有些同情她,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不然再睡会儿。

谷双月摇摇头,整个人处在一种混沌中,声音有气无力:我要起来。

她艰难地爬起来,林夏洗漱完回来,递给她一碗热水:喝口水。

谷双月惊喜地接过来:夏夏,你哪里接的热水?我烧的,快喝吧。

林夏一直带着酒精炉子,她不怕沉,避免不时之需,比如突然路上想喝热水的时候。

谷双月一脸感动,喝过水,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这个村里的演出是在上午,来的人依旧很多,和之前一样的节目流程,大家轻车熟路,包括蔡磊,也不是很紧张。

谷双月是一个合唱,她昨晚上几乎一夜没睡。

地铺太硌,窗外一直有各种奇怪的声音,但是奇怪的是,她今天的表演状态却是最好的。

演出结束,周清和大队长说话,有个大娘走近了林夏,上下左右仔细看她。

林夏不动声色往后退一步,对于大娘的眼神很不喜欢,感觉她像挑猪肉一样。

姑娘。

大娘笑得格外热情,但看在林夏眼里,却很虚假,躲过她伸过来的手问:大娘,有什么事吗?姑娘,我看你长得很好,有对象了吗?我儿子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能干活,你要不要见见?保证你一眼就能看上。

大娘往前靠近她。

林夏讶然,往后又退了一步,面上镇定地拒绝:抱歉,我们有规定,不许谈对象。

没事,我儿子可以等,你啥时候能谈啊?林夏没想到这个大娘会这么没脸没皮,根本听不懂人话一样。

这时蔡磊走了过来,直接隔开她和林夏,一双眼睛凶狠地等着她:现在请你立马离开,骚扰军人我们是可以把你抓起来的。

大娘色厉内荏:凶……凶什么凶!一看你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呸,送给我儿子我儿子都不要!林夏皱眉,直接上前,把大娘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对蔡磊说:别和她说那么多,我们去找团长。

谷双月在旁边气得不行:你嘴怎么这么臭!一个这么老的人了,心肠这么歹毒!你儿子能娶到媳妇才怪!丁双琴和郭秀华也是怒气冲冲瞪着那大娘。

其他文工团的人也很生气,她们是义务做好事演出,却被这样纠缠和谩骂,很难不感同身受。

大娘被扭送到周清面前的时候,还在不停谩骂。

林夏一松开她,便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拍着手又哭又叫:没天理啦!当兵的打人了!当兵的打人了!这是怎么回事?过来的演员们七嘴八舌把事情讲清楚,周清比林夏还生气,直接看向大队长:我们是来义务演出,如果你们不欢迎,可以拒绝,但是我们的演员不能受侮辱!大队长呵斥大娘:王大家的!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你再嚎一声,我立马把你交给部队,让他们给你送监狱去!对不起,对不起。

大队长赔着笑:农村人没见识,也没啥素质,看到这漂亮姑娘,就想给自己孩子当媳妇。

主要我们这里太穷了,都娶不上媳妇,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还不过来赔礼道歉!大队长踢了下大娘。

大娘被吓到了,害怕真被送进监狱,忙不迭地和林夏弯腰,扇着她自己的脸:姑娘,我错了,我不该想好事,不该骂你,你打我,你骂我,别送我去监狱啊!姑娘,你看?大队长也赔着小心。

林夏看向周清,她让林夏自己做决定。

林夏看着那大娘,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第一次觉得谷双月的哭不让人讨厌了。

看着挺可怜,但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觉得很可恨。

不过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林夏知道不可能把那大娘抓去监狱的,等大娘自己扇了不少下后,她才松口说:好了,我不追究了。

说完,林夏转身就走,不想再看那大娘一眼。

回去后,很多文工团女演员围上来,和林夏说她们下乡演出遇到的奇葩事。

吕多荞也说:咱们下乡,跑的是锦城周边的山区,很多人连村子都没出过,人穷也没见识。

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这样的情况其实我们也遇到过。

还有晚上借宿学校来偷文工团东西,还有人想把小孩送给咱们养的,还有人想要咱们东西吃的,不是每个村民都是好意的。

我们出来演出,晚上去厕所都要好几个人,以防万一。

如果是那些天天训练的军人出来拉练,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冒犯。

但是文工团女孩子多,男兵也多是斯文白净类型,看着就让人觉得好欺负,自然有人会动歪心思。

坏人不会因为你是军人就对你好,特别是那些坏到骨子里的人,他们自私到极点,想的永远都是他们能得到什么。

心善的人会感动军人做的事,佩服军人,崇拜军人,但坏人不会。

有人甚至利用你穿的这身军装,说你是军人,必须为老百姓服务,让你付出。

林夏听着女演员们的吐槽,大开了眼界。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很少,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过一次,大多数人对于她们的义务演出都是欢迎和感谢的。

出了这个村庄,林夏她们下午又去了一个村庄演出,晚上回军营。

这两天的下乡演出,大家全是步行,都很累,谷双月已经整个蔫巴巴了,再多走一天,估计都能倒下去。

丁双琴和郭秀华也是一脸疲惫。

所以这天晚上,大家睡得都很香。

在沉稳梦乡里的林夏不知道,龚越带着林春等手下的兵,在雨林里快速穿行,寻找合适的露宿点。

雨林处处是危险,夜里更是危险重重。

但是龚越的这支部队,就是专门为了雨林作战而准备的,雨林拉练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雨林中没有地图,他们每一次拉练,都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今天便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露宿点。

忽然,龚越的耳朵动了动,林春跟他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两人停下,龚越对着后面做了个手势,所有人埋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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