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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可口

2025-04-02 01:09:16

盛斯航觉得只要覃晚喜欢就行, 至于剧组的一些困难,有他在就根本不算什么。

覃晚用书房的电脑仔细查了剧本里提到的几个罕见病,看到了不少脑瘫家庭分享的生活,还找到了脑瘫孕妇的生产纪录片。

这个病是终生的, 且尚无根治的方法。

各种康复治疗、药物治疗和手术治疗伴随病人及病人家庭的一生, 足矣耗尽一个普通家庭全家的精力和财力。

患者自身也要终生遭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这是一个就算康复得再好, 患者一开口一走路,也还是会和正常人不一样的病。

石骨症也是一个会给患者带来巨大痛苦的罕见病,因为骨头的大量钙化,病人的整个骨髓腔都可能被封闭,血液不能流通, 那种疼是从骨子里钻出来的, 一刻都止不住。

不仅如此,久而久之还会并发肝脾肿大、脑积水, 自发性骨折等等病症。

连成人都无法忍受如此折磨,更别说婴儿。

覃晚看完之后,久久不能回神。

我……我能演好吗?她怕,她怕如果表现得不好,对这些真正患病着, 受折磨着的人来说,会变成一种讽刺。

覃晚在盛斯航面前总是很难掩饰低落脆弱,这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情。

她每次难过, 眉毛都会耷拉,还会下意识缩着身体。

比如现在, 她就在盛斯航怀里缩得更深了。

嗯?盛斯航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的腰, 俯下身把头放在她肩上, 认真又温柔地说道:你当然能演好。

他从没质疑过覃晚的演技, 尤其是在看完《山路》之后,覃晚身上有那种天生适合当演员的灵气,她的眼神故事感十足,在大荧幕上尤其抓人。

你也一定会让自己演好。

你会最用心,也最完整地看见他们。

只有覃晚,能接住这种沉重题材背后的轻盈。

为什么说是轻盈呢?因为悲剧有时反而需要轻盈的表达。

而且苦难中的人需要的也不只是同情,大家过的人生虽然不同,但也都是有喜有悲的。

就像覃晚拿到的剧本中,陶萱萱的一生再苦,她和她妈妈相互照顾的每一天她都是幸福的,她初初坠入爱河时也是无比欢欣的,她女儿的出生也带给了她无尽的希望和勇气。

苦难的人生也是有厚度的,也不是所有喜乐都要用来反衬悲情,再长久的苦,也会有被咽下的时刻,那些时刻,就像一粒粒珍珠,是他们吞咽了无数沙砾,忍受了无数磋磨,得到的宝物。

覃晚身上就有很多这样的珍珠。

那我跟安珞说吧,我挑中了这个剧本。

覃晚反而不敢再看盛斯航的眼睛,她脸上有些烧得慌,在他专注欣赏的眼神下,她又羞又晕。

碎碎念道:嗯嗯,还要问一下剧组的前期筹备工程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去试镜,导演的要求是什么,我要不要再减掉体重,或者胖一点……盛斯航轻声笑了笑,直起背,抬手揉了揉覃晚的头:缺什么跟我说。

导演的要求也要告诉我,不准自己随便增减体重。

要按照覃晚的方法来控制体重,那就只有不吃和乱吃。

盛斯航才不准她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还……不一定能接到这个电影呢。

你选好了就是你的。

盛斯航这么有钱,怎么会让别人来挑挑选选他的女朋友。

只有覃晚挑这些剧组,没有剧组能不要覃晚。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盛斯航在覃晚面前也有了更多霸道的一面,他在资本界也算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野心家,怎么会只有服软和乖顺的模样。

这段时间一直对付着的宋家,也陆续把资产企业交给了信托公司,全家跑出国去不敢再跟盛斯航争锋了,他们深知再耗下去,老底都要被盛斯航玩没。

盛斯航就像狼一样,又深又狠地咬住他们的咽喉,不给他们任何挣扎的余地。

连他们托付资产的那家信托公司,背后也是盛斯航在控制。

宋家踢到铁板一块,逢人就要咒骂盛斯航的阴险狠毒。

他的冷漠强大让外界胆寒。

……覃晚听他这么随意又笃定的保证,嘴角也不自觉上扬,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剧本,脑海里忍不住一直在过剧情。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想到章骏,心里又烦又气,拍着盛斯航的大腿就骂了出来。

覃晚在盛斯航身边的表现越来越安心,人们常说,童年缺失的那一块东西,会成为你心里永远的小孩,那个小孩会在你后来遇到的爱你的人面前出现。

属于覃晚的那个小孩儿,大概是娇纵、调皮又不懂事的,因为她的长大是被迫的。

盛斯航握住覃晚拍他的手,被打了心里反而还酥酥麻麻的,声音里也有笑意:说的对。

覃晚被他甜蜜蜜的状态闪瞎了眼,没明白他在乐什么。

你也不是好东西吗?盛斯航挑挑眉:我确实不好。

他还伤到她了。

不止这个,他以前也经常让覃晚伤心,他现在都不敢回忆覃晚当时的眼神,那会让他浑身都发疼。

包括覃晚提起的那一个月。

那一个月他和覃晚没有联系,覃晚没找过他,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像是一种自我惩罚。

惩罚自己的大乱阵脚。

他在她面前,其实溃败的速度异常快,早就移不开眼睛,早就没办法逃离。

可那天盛泽西跟盛景曜的出现,打破了他一直包裹着自己的壳。

他整个人没办法保持正常,无数次想自己这条命真是肮脏又轻贱。

覃晚无声的陪伴像是他在这世间的一个锚,让他靠岸,也让他归港。

然而她却在他睡着后,没有说一声再见便离开了。

他其实不是无处可寻他的锚,想知道覃晚的消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然而只要那些消息都不是从她口中得知的,就足够让他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他的锚。

他说不出口,可那种一醒来就找不到她的感觉,让他久久的深深的,陷入了被抛弃的情绪里。

盛斯航在漫长的心理阴影和阵痛中漂流,一面担心吓着她,一面责怪她从不找自己。

他没道理那么惶恐不安,却始终没办法战胜这种心情,后来看着她越来越忙,也就更没办法说服自己找她。

找她能说些什么呢?说他的想念,说他的难安,还是说他的煎熬。

那段时间盛泽西也经常找他麻烦,见缝插针地拿着那天的事情说教他。

也是那段时间,覃晚频繁出现在他梦里,那些他翻来覆去看过的广告片镜头画面,逐渐变形,她仰躺在废墟里的样子像海妖似的,梦境的颜色越来越绯红,他对她的欲和念,越来越错杂不可收拾。

他过得兵荒马乱。

可现在想起来,其实他非常过分。

盛斯航每天都能看到覃晚的照片、视频,知道她的消息,无论是采访还是节目还是机场返图,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的。

但覃晚对他却一无所知,她的思念才是真的看不到边界。

要多迟钝,才没从那一个月每天每天的返图里,看出她早就濒临崩溃。

那是网上对她的黑料和过往讨论最激烈的一个月,是无数记者、营销号恶意揣测她和盛斯航关系的一个月,是旧公司不断打压压榨覃晚的一个月。

他竟让她从头到尾,一个人扛。

那晚,盛斯航看到覃晚糟糕至极的状态,整个人何止是心神大乱。

……我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我总是让你难过。

覃晚没这么想过。

她伸手轻触盛斯航不知怎么发红了的眼尾,在他颤栗的怀抱中乖乖放松自己。

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就是这段时间。

盛斯航一反常态不想听她夸他。

他当然没这么好,他有太多太多想法是不能被她知道的,那一定会吓着她。

他骨子里的阴郁偏执和对覃晚在乎冲撞着,她那么乖,他就又怪自己伤害到她,又渴望继续看见覃晚在他面前独有的脆弱。

覃晚没察觉到危险,在她心里,盛斯航一向是温柔隐忍的,他默默为她做了许多,嘴上却从来不说,永远为她敞开宽阔的怀抱,她的一切都被他容纳。

她早就清楚,她选择把她的负面交给他,这也是一种沦陷。

但覃晚从没想过盛斯航会因为她的脆弱兴奋。

她不知道,她的脆弱总伴随着漂亮惨烈的挣扎,这让她在他眼里看起来无比美艳诱人,比如她为了自尊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落下的吻,又比如她在崩溃难堪的种种瞬间,朝他看来的清冷摄魂的一眼。

盛斯航喉结滚动,浅色的眸这时看来特别像某种冷血动物的瞳孔,在看见可口的猎物时,微微放大震颤。

他喜欢覃晚太多太多地方,盛斯航都觉得自己像精神分裂了,忽而心疼她,忽而娇宠她,又有时,发了疯地想舔/湿/亵/渎她。

他总是游走在疼爱和弄坏她的两极。

只是她没察觉。

终究是相处的时间还太短。

否则覃晚一定会想到,拥有过那样童年的盛斯航,再怎么压抑,再如何改变,也难以真正完全剔除掉暴戾。

尤其是意识到,明天覃晚就要走了。

张北然工作室那边对覃晚的所有安排都会直接跟他对接备份,所以盛斯航知道她的行程有多满、多挤,他都不知道怎么找时间再见她。

盛斯航焦虑不安,这种情绪几乎伴随着他整个幼时,而同这种情绪一起印刻在他身体里的,还有佣人发泄到他身上的愤怒与摧残。

他常年自控,却在覃晚身上一次又一次丢了分寸底线,也让骨子里的恶翻涌逞凶。

这也是他那一个月不敢联系覃晚的根本原因。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掩饰本性,他怕自己真的会伤到她。

因为邪念蔓生,而他愈发不愿区分善恶。

盛斯航并不是伪善,他的底线原则是真,温柔用心也是真,但他拥有一个怪物般的灵魂,这点也是真的。

小怪物要怎么忍得住不在亲密的人面前暴露自己?他那么孤独。

作者有话说:芜湖(兴奋搓手.jpg)说一下,盛总不是暴力狂哇,只是委婉表达他的满脑子颜色废料+对覃晚注定会有的偏执。

而且只是结合经历说着吓人,如果覃晚真受什么伤了,盛总第一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