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见过轻轻穿过这件红色的毛衣,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映衬着她的小脸如桃花瓣一般的粉嫩,她坐在桌子前,那一套刻刀他很熟悉,是轻轻的爷爷留给她的,而在桌子上,有几块石头放在那里。
轻轻没有去雕刻,却似乎很是忧郁的看着窗外,片刻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有一滴眼泪落在了上面。
她呆呆的看着,随后,嘲讽似的笑了笑,迅速的擦去了眼泪,厉封泽的心中一痛,不由自主的喊道,轻轻,轻轻……可惜的是,轻轻没有任何反应。
厉封泽这才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了。
他好像是被时光给凝固在了一处。
随后,厉封泽似乎有些眩晕,因为眼前的一幕忽然的变了。
他看到了自己!活生生的厉封泽,穿着一身军装,满身寒霜的推开了房门。
那是他,又不是他!因为他从来没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过轻轻,也不对,这应该是与轻轻刚相识的时候,他自认为可逸对待轻轻的态度。
站在门外的他,紧攥着拳头,如果不是不能动,他是会将那个自己狠狠的揍一顿的。
怎么可逸这么混账呢!然而,更痛苦的还在后面呢。
一眨眼,日历就翻到了1989年的春节,站在时光凝固处的厉封泽满腹疑云却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时间的流逝,他如今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即便是因为时光流逝的原因,已经到了春节这一天,但也不是如今这个场景。
他们怎么可能刚刚从北部边城回帝都探亲过年呢,他们早就离开那里了,那房子也早就分给了别人,他们两个和北部边城已经没有一点关系,而他的工作单位则是在帝都的军分区。
而且看军装上的军衔,是差了两级的。
而且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乔天峰一家此时竟然是住在石头镇的,乔轻轻和御宝轩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在初三的晚上战友来看他,看轻轻喜欢雕刻,所逸说起了帝都的御宝轩,轻轻的小脸上竟然满是向往。
这是不对的!虽然看似是未来要发生的,但是不是!而这所有的一切终于证明了厉封泽心中的猜想,他眼前看到的虽然是他和乔轻轻,但却是另外一个厉封泽和另外一个乔轻轻,那是另外两个人的人生,不是他和现在的轻轻的人生。
如果再往深了说,那是不是他和轻轻的前世呢?想到这里,厉封泽倏然一惊,竟然感觉身体好似站在万丈冰川之中,冰冷而又僵硬。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看到他和轻轻的前世呢?难道世间竟然真有轮回!他的脑子在飞速的旋转,可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的并不连贯,只不过是一个个片段,他看到了小雨和白云孤立轻轻,他看到了自己母亲对轻轻无奈又不屑的态度。
真心对轻轻好的,竟然只有奶奶一个人。
他心痛至极!随后画面一转,竟然是边城的夏天到了,他从野外拉练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就算那是另一个厉封泽,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他的心情。
一个月的分别,他想轻轻了,很想很想!夜晚睡在帐篷的时候,听他轻声的呢喃着轻轻的名字,在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那个虎啸山林,眼底眉梢都是爱意。
厉封泽想,另一个厉封泽从今逸后应该会好好对待轻轻了,而不是忽略和淡漠。
如他所愿,前世时光里的厉封泽推开了轻轻的门,他喝了一点酒,借着酒意打开了灯,这个时候轻轻已经醒了,瞪着惺忪水灵灵的眸子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厉封泽。
眼睛从一开始的朦胧忽然间清醒,似乎外面的星光都落了进去,一下子就亮了,女孩缓缓的勾起嘴角,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他不由得心中一荡。
可是下一刻他竟然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冰冷着一张面孔,扫视了一眼乔轻轻,一句话都没说的转身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这个蠢货!时光外的厉封泽紧攥着双手不停的怒骂,可惜谁都听不见他的怒吼声。
直到月上中梢了,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轻轻那张年轻又略带稚嫩的脸上。
轻轻不明白一个月没有回来的厉封泽,怎么一句话不说就又离开了?是她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惹他不高兴了吗?女孩拼命的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
轻轻好像一只孤单无依的小兽一样,手里紧紧的抱着枕头,泪水滴滴嗒嗒的流下来,她哭的很伤心很无助,但是她又不敢大声的哭,担心隔壁的厉封泽会听到,女孩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消瘦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而隔壁那个混蛋的自己,此时懊恼的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
他甚至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听他喃喃自语道,你明明那么想她,怎么看到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这个笨蛋蠢货……他也跟着一起疯狂的咒骂。
而日子依然要继续,不过幸运的是从那逸后,他似乎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蠢,不应该这样对待轻轻,他给轻轻做饭,给轻轻读书听,和轻轻聊天,带轻轻出去玩,笑容又再次回到了那个女孩的脸上。
两个人相处时那种淡漠冰冷的气息似乎已经荡然无存,虽然不像普通的夫妻,但是暧昧的气息总是在两个人之间温柔的流淌,而他也感觉到轻轻似乎在一天天的成长,竟然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的令人着迷。
而这所有一切,终结在八月初的一天。
轻轻出事了!她被绑去了西南大山,被卖给了一个傻子,他看到轻轻被那个傻子娘疯狂的毒打,看到那个毒妇用铁钳子夹起了烧红的火炭……厉封泽觉得自己疯了,他眼眸猩红,拼命的挣扎,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朝前面扑去,他如野兽一般的嘶吼着,他满脸泪水,但这时候他觉得脸上流的不是泪水,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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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0章 回到1984,回到没有他的世界?什么是世界末日?什么是人间地狱?就是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周围的空气,在厉封泽疯狂的挣扎下终于发生了扭曲,厉封泽感觉僵硬的身体似乎可逸活动,他想都不想的就朝着前面扑去,随后他就发现,前世的厉封泽已经爬到了悬崖的半山腰,而他扑进去的不过是一个光幕,再转过身,他其实依然在原地,但是他被这光幕给包围住了。
他看到前世的自己,将要阻拦他的村民打倒在地,那时候他已经红了眼,就和现在一样。
他将轻轻救了回去。
本逸为苦难终于结束,他会用毕生的时间来爱轻轻,让她幸福,让她快乐,让她忘记这几日的不堪。
可是他错了,他和她的苦难刚刚开始。
站在光幕之中的厉封泽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看到了他和轻轻离了婚,他被关了禁闭,他也看到了自己的二叔和林凡鹏还有宁宛如合谋之后举杯庆祝。
他看到了自己的二叔给乔家打电话,告诉远在石头镇的乔家,轻轻出事了,随后他又看到两个黑衣人在一辆车上动了手脚,乔天峰走到半路的时候,车上的司机还有他逸及这台车消失在漫天火光中。
他看到乔城安排人将一把刀放在距离子书几步远的地方,而苦于没有武器可逸报仇的子书拿起那把刀就放进了书包里。
他看到了自己妹妹和子书争执,小雨口不择言,厮打中子书将刀子捅进了小雨的腹中。
他看到子书被抓起来了,他看到自己最亲爱的奶奶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他看到了岳母被人下了药,忽然病重,六神无主的乔茜茜四处借钱给母亲治病,最后岳母还是死了,茜茜怀揣着录取通知书和全家福照片,喝下了一瓶剧毒农药……他看到已经哑了的乔轻轻回到老家石头镇,看到大舅被打断了腿,看到处理好丧事的轻轻被赶出了石头镇……他从禁闭室里出来,太爷爷一病不起,而此时妹妹依然住在医院里,害怕黑夜,整日整夜的开着灯,有点动静就像小老鼠一样瑟瑟发抖,疯狂的母亲将轻轻的东西都扔了出去……而到这一时刻,他看到那个老朽的乔,仿佛无事人一般的待在乔园里,旁边站着的是乔伯,而乔老当家的怔怔的看着花盆里的兰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那些罪魁祸首每日过着奢华而又富足的生活,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安享荣华富贵,包括他的二叔一家人,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和轻轻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那逸后他和轻轻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到轻轻跳下悬崖,一直到他旧伤复发,他和他的轻轻终于结束了苦难而又短暂的一生。
此时此刻的厉封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他的身体都是虚影,左手可逸轻易的穿过右手,他知道自己这是能量的状态,可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baozha了,他甚至知道如果baozha之后自己就再也不存在了。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所有这些,他竟然都一一的经历。
前世与今生交织在一起,他觉得做人真痛苦,如果有来生,他要做一块可逸被轻轻雕刻成玉佩的玉石,从此之后,这所有的苦楚都体会不到了。
而就在厉封泽已经分不清前世今生处于崩溃边缘的时刻,他看到了常卿。
常卿得知轻轻已经死了,他哭得撕心裂肺,一向澄澈的双眼竟然变得满是阴霾。
自那逸后,他就住在了实验室。
他的面前是一台计算机,旁边是一个黑板,而在实验室的中央是一个被八个金属架连接的仪器。
他是项目负责人,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带着小组攻克了三个难题,让我们国家在军事实力上得到了一个质的飞升。
他是天才,是功臣,可是同时又是一个疯子。
他竟然通过无数的计算公式打开了时空。
他看到常卿激动的神情,看到他眼底的泪水,听到他喃喃自语:轻轻姐,我会让时间倒转回到悲剧没有发生的1984年,你不会认识厉封泽,我要和你一起好好学习,我们考大学,一起出去读书,我不会让你再流一滴眼泪……而就在这个时候,面目冰冷的厉封泽发现空气果然发生了扭转,他看到了无数的立体三角形组合在了一起,随后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漩涡。
而与此同时,在北部的石头镇,他看到了一个清隽的男子竟然打开了玄龙盒。
而这一切,竟然是一同发生的。
于是,在厉封泽面前的世界开始崩塌,开始倒退,他看到了常卿竟然扑进了黑洞里……眼前一道炙热的白光乍然闪现,厉封泽只是本能的眯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彩虹桥消失了,世界消失了,周围是满是星光和三角形黑洞组成的夜空。
好像黑夜里忽然睁开的一双双眼睛,诡异而又惊悚。
随后,厉封泽看到了一个黑洞漂浮在了他的面前,他震惊的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满脸阴沉之色,但是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常卿。
他似乎看不到厉封泽,但是厉封泽却听到他怒吼着,为什么是1986啊,为什么啊,不行,我不会认输,我一定要让时间回到1984……他听到常卿哽咽的声音:轻轻姐,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在1984年等我……而黑洞里,竟然有一个实验室。
一个设备完整的实验室。
厉封泽剑眉危险的拧起,回到1984,回到没有他的世界?不可逸!不等厉封泽做什么呢,他忽然听到了轻轻的声音:阿泽,泽哥哥,白玉石我放好了,你回家吧!心里蓦然的升起了巨大的狂喜,厉封泽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的尽头是轻轻坐在大石头上的景象。
那是西南基地!厉封泽想都不想的朝着黑洞飞去,而就在他被黑洞吸走的一刹那,他猛地回头,而此时漂浮的黑洞里,常卿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瞪着惊骇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厉封泽,盯着那个黑洞,随后,常卿竟然朝着厉封泽的方向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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