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父叹气, 我知你与沈世子没有断了关系,从小到大我亏欠你良多,是父亲没本事, 不能给你高贵的出身。
父亲,您别这么说, 我没有怪您。
金荷鼻子有点酸,泪水在眼中打转。
沈世子固然难得,但他与信国侯终究是父子,他将来要回去承爵, 我听闻公主有意让她的儿子继承侯府, 你有没有想过, 或许你的出现会让沈世子一无所有。
这段日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叶成雍想了很多。
沈时舟与信国侯的父子关系并不好, 若信国侯有心改立世子, 沈时舟一点办法没有, 毕竟子大不过父。
闻言, 金荷心里一惊,她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侯府承爵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而且沈时舟一直告诉她不用担心,凡事有他。
是她想当然了吗?叶父:怎样选择你自己决定吧。
金荷浑浑噩噩回到小院, 心像被人捏了一下似的痛。
拿出沈时舟送给她的那把匕首,终究是有缘无分。
若是没有回京就好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父亲在户部做着不大不小的官,他们一家四口平安喜乐。
她若犹豫不决,不但父亲丢官, 沈时舟也可能受她拖累。
她若离开也许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但此时家里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她还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行。
留在家便躲不开沈时舟。
翌日送完弟妹,金荷去找锦贤书院的院长。
回到家她才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父亲。
女儿应聘了锦贤书院的先生。
赵氏面色为难: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做事,是不是不太好?夫人放心,锦贤书院是孔贤重先生创办,他是先帝帝师,一直以来书院很有威望和口碑,在那边做事不会被人诟病,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此决定。
大宴尊师重教,即便女子教书也受人尊敬。
叶成雍也赞同,既然你决定了就去吧,锦贤书院在京城有名望,在那里教书都是有学问的人,你就大胆的去吧。
能进锦贤书院教书起码说明他叶成雍的女儿有学识有才能。
多谢父亲!金荷走后,赵氏问:这样好吗?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
去教书也好,有事情做她就不会胡思乱想,总把她放在后院我也不放心。
后院与隔壁一墙之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沈时舟说不定早就登堂入室进他女儿房间了。
在自家院里都还要担心,叶成雍也很无奈,又不能叫沈世子搬家,只能防着了,今后上下学让老赵接送他们三个,这样我才能放心。
沈世子还不知道快到手的媳妇彻底让亲爹给弄没了。
这日终于有时间回桐柳巷,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来到隔壁小院。
春巧见沈世子来了转头就跑,沈时舟纳闷,这丫头怎么了,怎么跟耗子见猫似的,以前也没这么怕他。
他顺手扔给跑过来的饭粒几块肉干后敲了敲门,金荷从里面打开门,见是一脸笑意的沈世子心中酸涩,不忍去看,她垂下眼:世子殿下有何事?从沈时舟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沈时舟皱眉,前几日还好好的,今日说话怎地又这般疏离。
怎么了?生病了吗?他抬手想要碰碰她的额头,被金荷偏头躲开,沈时舟的手僵在半空。
他听说女子情绪变化无常,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看喜不喜欢?沈时舟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朵精致的珠花。
金荷心头一热,偏过头,我不喜欢,世子殿下请回吧。
此时沈时舟要还看不出来问题他就白活了,他也变得严肃,发生了什么事?有事要和我说,不要一个人发脾气……是我乱发脾气,是我不讲道理,所以这样的我配不上沈世子,请回吧,不要再来找我。
说着伤人的话,可她的语气却是轻缓低沉的,像是在念一段诗文般不急不缓。
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沈时舟有些生气。
世子想惩罚我吗?金荷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沈世子你高傲自大、冷漠自私……嗓子像是堵了块棉花几乎说不下去,于我之事为所欲为,我无力反抗,但凡你还有良知、金荷迎上他的目光,请你不要在那么做了,男女有别,我将来要嫁人的。
你要嫁谁?沈时舟语气变得冰冷,他手一紧,海棠珠花被捏的变了形。
这就不用您操心了,请回吧。
若您再苦苦相逼,我就离开京城,永不再回来。
好,好得很。
沈时舟手下用力,珠花瞬间四分五裂,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沈时舟走后,金荷再也撑不住自己,她颓唐地瘫在地上。
这样就行了吧,那样高傲的人,怎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沈时舟被气的肺都要炸了,待他冷静下来才觉出不对,金荷的态度带着决绝,一定有事发生才会让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消了气后,他又登上梯子,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春巧从前院回来,沈时舟要她过来。
春巧来到墙边把沈世子赏给她的三粒金花生塞到沈世子手里转头就跑。
沈时舟:……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死刑也得让人死个明白啊。
他气恼地将金花生丢到桃树下,恨不得现在就闯进房间问问她为何如此。
沈时舟出门进了桐柳巷口的第一个院子。
他派出去保护叶家和金荷的人就住在那里。
这两日叶家可有事发生?住在这里的三人,有两人负责每日出门保护金荷和两个孩子,还有一人负责盯着叶家。
邓开瞄一眼主子,赶忙低下头,侯爷去了叶家,属下偷听了一些,侯爷让金荷姑娘做、做妾,还用叶大人的前途相要挟。
沈时舟脸色难看极了。
跟着金荷的人又道:金荷姑娘应聘了锦贤书院的女先生,明日开始就去书院教书。
沈时舟深吸一口气,若不是怕坏了太子和景王的好事,他现在就将静娴公主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去皇上面前讨个说法。
冷静下来后沈时舟心里琢磨,等太子登基后看在他帮过忙的份上,他求赐个婚不是大事。
问题就是正元帝虽然病病歪歪,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让他感到非常焦躁。
他不怕等,他怕的是哪天金荷突然消失不见,或是定了人家,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回去的路上,沈时舟就想徐徐图之恐怕不行了,他在混蛋也不能对亲爹下手。
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不知是信国侯有意为之,还是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金荷要给沈世子做妾的事传了出去。
景王殿下和葛云蕾来了桐柳巷。
一个进左门,一个进了右边的院子。
沈兄,你可要挺住!景王殿下都替沈世子着急,定情比他早,定亲难上难,可别他孩子都生了,沈时舟媳妇还没娶到手,那也太可怜了。
两人坐在树下,沈时舟一杯一杯地喝闷酒。
景王压低声音道:你要不带人私奔得了,等孩子生了往回一抱,到那时不管是亲爹还是岳丈,谁都没有办法。
他思索了一下,真心觉得这主意不错,父皇不是要派你去允州吗?正好你把人拐走,生米煮成熟饭后在带回来。
净出馊主意。
沈时舟白他,葛云蕾若是未婚大着肚子被人说三道四的你愿意。
哼,谁敢说本王媳妇先砍了他的脑袋。
他正经了片刻,又开始出歪主意,说你的事呢,你扯本王做什么。
你仔细想想我觉得这办法可行,被人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你被人骂的还少吗?不听就得了,幸福最重要,万一人跑了你可没地儿哭去。
那不一样,我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顿了一下沈时舟哼道: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拦,她即便是跑了我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啧啧,没看出来你在这事上还挺一根筋,可别把你鹰字营的手段用在女孩子身上,我早就告诉过你,对付女人嘴要甜,人要温柔,你宠她宠得她离不开你,刀山火海都不是阻碍。
在女人的问题上,景王殿下可是很有心得。
沈时舟摇头:她不给我机会,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让沈颉不得不认,让叶成雍无可奈何?想到了?景王问。
还没有。
沈时舟道:办法总会有的。
隔壁院内金荷的房间。
葛云蕾:我娘进宫见惠贵妃听说了这件事,我说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沈世子不会舍得让你做妾。
信国侯也真是,为老不尊,竟然传这种瞎话。
不过你不要担心,这话好像是从皇后那边传出来的,说是信国侯给沈世子找了一个妾,外人都不知道的。
金荷苦笑,他们想让我在京城待不下去。
可是,你真要跟沈世子分开吗?你们感情那么好,分开实在太可惜了。
我不能害父亲丢官,更不能拖累世子。
只有她下决定断关系才能各自安好。
葛云蕾不知道该怎么劝,就说起另一件事,你要去书院教书?嗯,我得找点事做,况且女先生难求,书院给的银子也多,我不想让父亲养伤还要担心家里开销,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这些麻烦,我总要为这个家做点事。
千万不要这么想,谁能想到信国侯府除了沈世子就没一个讲理的,我之前都不知道呢。
你去教书我觉得挺好,你有耐心脾气也好,我就不成了,若是让我教那些小屁孩识字,一天我能揍他们八回。
葛云蕾信奉动嘴不如动手,不老实就揍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三顿。
金荷被她逗笑了,你哪里用得着教书,等着做你的王妃吧,婚事定在什么时候?今年秋。
葛云蕾眼里含着笑意和向往,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翌日,春巧拿出一套粉色长裙,金荷却自己挑了一套淡青色的,第一次上课,还是穿的稳重些吧。
姑娘,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春巧嘟着嘴,金荷去学院教书不让她去,她不开心。
我去教书你去做什么,难道我一个教书先生还要配个小丫头伺候?让别的先生怎么看,会被笑话的。
仔细一想是这个理,春巧也不在坚持,好吧,那下学了我去接你!早膳后,金荷与弟妹,还有赵叔一同去书院,文轩高兴坏了,姐姐你做我的先生吗?第52章 赐婚 等你回来朕在给你赐婚也不迟……不是哦, 我教女孩子。
锦贤书院男女不同室,金荷负责教刚入学不久的小姑娘们。
我好想大姐姐教我啊,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先生可凶了。
希望落空文轩发起了牢骚。
经常打我们手板。
云荷瞥一眼弟弟拆穿他的小心思:哼, 你若是好好完成功课先生才懒得打手板。
我告诉你叶文轩,即便大姐做你的先生, 父亲也不会放松你的学业,你就认命吧。
叶成雍躺在床上也挺无聊,经常把两个孩子叫到跟前考问。
文轩最怕父亲了,他哀嚎一声, 耷拉着脑袋的跟在两个姐姐后面。
谁都没发现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个人, 主子吩咐金荷姑娘在书院以及往返的路上不能出一点差错, 邓开两人十分上心。
与此同时,沈时舟被皇上叫进宫里。
正元帝穿着睡袍坐在椅子上, 太子监国后他几乎每日都在寝宫里度过, 连日常的衣服都懒得换。
正元帝打了个哈气, 对站在一旁的沈时舟道:老侯爷见烨儿定亲, 着急了,昨儿求到朕面前,人都选好了,锋家的嫡女,那姑娘朕也见过是个不错的人。
不过既是你的婚事还得遵从你的意思, 寸清觉得这门婚事如何?其实皇帝心里清楚,信国侯之所以求到他面前,还不是因为他管不了自己的儿子。
沈时舟心里咯噔一下, 沈颉这是想借皇上的手逼他就范,他赶忙跪下,多谢皇上挂念, 臣的婚事不着急,现在最要紧的是允州之事,允州刺史私自开采铁矿,有谋反之嫌,片刻耽误不得,臣即刻出发去允州查办此事。
正元帝点头,也好,寸清以国事为重,朕甚是欣慰。
这么多臣子只有寸清最懂朕的心思。
朕的儿子们若有你这般体谅,朕的身子也不会如此,哎,罢了,你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等你回来朕在给你赐婚也不迟。
是,臣定不辱使命!沈时舟暗暗松口气,等他走出皇帝的寝宫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还好被他岔过去了。
领了皇命便片刻不能耽搁,他只来得及派人给桐柳巷送了一封信就匆匆离京。
傍晚,文轩、云荷与金荷三姐弟一起走出书院大门,赵叔早已等在外面。
大姐姐,我有偷偷去看你哦,他们知道你是我姐都可羡慕我了呢。
文轩挺着小胸脯很是骄傲。
也就那样吧。
云荷小声嘀咕,她的课堂就在隔壁。
听说来了女先生,班里的小姐妹都争着去看。
她也偷偷看了两眼,也许在家里见多了云荷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耳边都是夸赞金荷的声音。
她在心里美了一下,不过云荷可比文轩低调,没人知道金荷跟她是一家的。
金荷这一天过得很充实,教小姑娘们识字、写字,几乎没有时间想别的,第一次觉得有事情做这样开心。
回到家,叶成雍见女儿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稍稍放了心。
之所以是稍微是因为隔壁还有个虎视眈眈觊觎女儿的沈世子。
叶父今日还与赵氏商议想让金荷住到前院来,把文轩挪到小院去,最终觉得不妥才没有实行,但愿金荷去教书能让两人拉开距离。
晚膳后,金荷回到房间,见桌上镇纸压着一封信,上面写着金荷亲启,金荷见过他的字,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她犹豫要不要打开,纠结了半天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信很短,大意就是他要离京办事,大约半个月左右才回,让她等他。
金荷心里不好受,呆愣了半晌,听见春巧敲门才将信收起来。
春巧将门关上,走到金荷面前摊开手,掌心有三粒金花生,我都已经还给沈世子,可他给扔了,就仍在桃树下,这算我捡、捡到的吗?还真扔啊,也就侯府世子这么财大气粗,金荷也很无奈,既然他扔了,你捡到就是你的,收着吧。
嗯。
春恰眉开眼笑,她都想好了,把这几个小金子存着不给家里,将来好当做自己的嫁妆。
姑娘出嫁时若有一两件金首饰,婆家都会高看一眼。
把金花生揣好,春巧蹦跳着从柜子里拿出个小笸箩放到金荷面前,姑娘,这些珍珠好漂亮,丢掉可惜了。
昨天沈时舟捏散的珠花被春巧都拾了起来,豆粒大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大小几乎相同。
金荷看着一小堆珍珠为了难,珠花是匠人精心制作而成,如今散了要再做成珠花的形状是不可能了。
有丝线吗?不做珠花,可以穿成手链。
等把一串珍珠穿好,金荷却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她敢肯定以沈时舟的脾气,她若敢把珠串还给他,沈世子能立马扔到大街上。
她从床头拿出匕首,这个也还没还给他。
既然两人没有关系,东西势必都要还的,管他是扔是留都跟自己没有关系,金荷赌气地想。
自己气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担心起来,上次出京办差就受了伤,这次会不会也遇到危险?葛云蕾告诉她,沈时舟每次执行皇上的任务,对方多半都是死罪或是祸连九族的重罪,那些人会不择手段最后一搏,所以每次他面对的都是生死。
金荷告诉自己不要想,他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于是半个多月里,她白天在书院忙碌,到了夜深人静时又要担心外面那人的安危。
直到沈时舟离开的第十九天夜里,她好不容易才睡着,隐约听见隔壁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
她以为进了贼,金荷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拿起枕头下的匕首搬凳子就翻到了隔壁,月光照亮了院子。
能清晰地看见房门敞着,屋内没有光,金荷拔出匕首悄悄走进去,房内很黑她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感觉窗边的榻上似乎有人,谁在那儿?没人回答,屋内静悄悄的。
金荷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前点上蜡烛,屋内霎时被烛火照亮,还没等她看清榻上是否有人,她就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金荷身体一僵。
半晌才听到他嘶哑着嗓音道:你来了。
金荷回过神,她想挣开男人的禁锢,却听见他嘶的一声。
金荷吸了吸鼻子,好像有股淡淡的腥味。
受伤了?嗯。
沈时舟将下巴搭在金荷的肩上,挨了一刀。
金荷不敢动,生怕再弄疼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天知道他听到金荷的声音时有多惊喜,伤口的痛仿佛都轻了。
我以为进了贼。
现在想想自己有够蠢,金荷觉得自己头脑发热一定是没睡醒的缘故。
呵!沈时舟笑出来,你这胆子。
幸好是他回来了。
你放手。
勃颈处传来炙热的呼吸,金荷觉得脖子开始发烧,热度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
那你不走。
沈世子趁机提要求。
好,我不走。
为了将身上这块人形膏药弄下去,金荷只好答应。
沈时舟这才慢慢松开手,他踉跄了一下,金荷忙将他扶到榻上躺好。
然后就看见他腰部缠着白布,上面渗出血。
看上去比上次胳膊的伤重多了,她一时间手误无措,心揪着疼。
过来。
沈时舟伸出手,两个字说的有气无力。
他气若游丝、面白如纸,金荷不忍,慢慢过去,沈世子攥住她的手:教书先生做的开心吗?金荷点点头,她并不怀疑沈时舟知道她的事,至于他怎么知道的,金荷并不想深究。
开心就好。
沈时舟笑笑,我无事,吃了药也涂了药,你回去睡吧,我听说书院的孩子很调皮,你若没有精神可管不住他们。
也还好,女孩子没那么淘气。
这个样子叫她怎么忍心走。
金荷从井里打了水给沈时舟擦了脸和手,又将人扶到床上。
沈时舟疲惫的很,这十九天他几乎没怎么合眼。
鬼门关走一趟,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为了多看一眼眼前人,他硬撑着不肯闭眼。
快点睡。
金荷将床幔放下挡住他的目光,但她也没敢走。
人受伤之后往往会发热,金荷在榻上和衣而卧。
每隔半个时辰就起来看看他是否发热,还好,沈世子身体强壮,这晚睡得很香。
天刚蒙蒙亮,金荷去厨房,她不清楚会不会有人过来照顾沈时舟,安全起见她做了过水面,面过了水短时间内不会坨。
金荷摘了些鲜嫩的菜心用开水烫过,又摘了两个手掌大的青瓜洗干净一同放到桌上。
她走时,沈时舟还在睡。
金荷不放心,出门前,将春巧叫到房里偷偷交代她看着点隔壁。
去书院的路上,金荷又陷入了纠结和自责,都决定不在跟他扯上关系,可他一受伤自己就心软,为他牵肠挂肚。
继续留在京城,与沈世子就断不干脆。
等父亲伤好了,她就立刻回师傅那儿去。
只要两人不再见面,也许就都忘了吧!金荷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哪知,沈时舟给了她一个惊喜,应该说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