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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太子 “保护殿下!”

2025-04-02 01:10:16

太子惊呆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来, 擦着他耳朵边飞过去。

随即听到脑后叮的一声,转身就看见头对头的两只箭落在脚下, 离他不过寸余,周煜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很快又有几箭从林子里飞出来。

有刺客,保护殿下!太子身边的护卫用身体护住周煜,瞬间被暗处射来的箭穿胸而亡。

太子处在平地正中, 四处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侍卫们硬生生用身体护住他。

沈时舟离得较远, 所以能清楚地看见暗箭射出的方向,他连发数箭射杀了好几个刺客。

死伤了几人之后, 被激怒的太子亲卫不要命地扑过去。

刚刚若不是沈时舟神来一下射掉了刺客的箭, 太子脑子就得开花。

太子一死, 他们这些人全都得跟着陪葬。

遗憾的是刺客是死士, 见跑不掉拿箭头对准自己的脖子扎下去,片刻便都断了气。

救下太子后,沈时舟没敢停留,护着周煜往山下走,等看到不远处的营帐, 他才舒了一口气。

一路急行再加上惊吓,太子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小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冷颤。

寸清, 多亏你,不然孤这条命恐怕要不保了。

周煜心有余悸,刚刚若不是沈时舟射开了刺客的箭, 这会儿估计他身子都该凉了。

他会些骑射功夫,但与真正的武将比差远了,甚至都比不过三弟。

这是臣该做的,殿下不必记在心上,您再忍一忍,很快就到营地。

沈时舟警惕地环顾四周。

其实他也很后怕,同时又十分庆幸,那一箭太过刁钻,搞不好可能会误伤太子,但是千钧一发之际根本容不得多想。

刚刚那一下应该是他这辈子的最高水平了,可不想有第二次。

七拐八绕,终于走到山下,就在要走出树林时,沈时舟突然停下脚步。

太子紧跟在他身后,没注意他停下来,一个不查撞到了沈时舟的后背。

怎么了?太子揉揉脑门,心想刺客追上来了?见沈时舟不动,太子纳闷,他错开一步顺着沈时舟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两女一男站在前方。

原本金荷主仆俩坐在石头旁,春巧闲不住,坐了一会儿就跑去采野花在那摆弄。

午膳刚过,不知沈时舟何时回来。

太阳落山还有几个时辰。

金荷无聊地一手拄下巴,一手甩帕子。

也许是香膏的缘故,今日她特别招虫子。

蜜蜂都把她当花了,总想往她脸上扑,金荷不得不用手帕驱赶,免得不小心被蜇到。

不知何时段景章走到她身边,金荷心中警惕,不想与他接触,起身打算换个地方。

姑娘请留步,我想问问叶大人伤势如何?段景章上前一步,本该去府上拜访,却又怕给姑娘带去麻烦,今日有缘遇见,还请姑娘告知。

我父亲已经大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上值,多谢大人挂怀,告辞。

金荷微微颔首,她抬脚准备离开。

段景章突然问:你与他是心甘情愿的吗?不想有人误会沈时舟,金荷停下脚步,我不清楚大人听到了什么传言,但我与沈时舟两情相悦,他从未勉强过我。

那便好!金荷正用眼睛盯着眼前的几只蜜蜂,所以没看见段景章眼中的失落。

两人离的不远,段景章也发现了她身边的蜜蜂,于是他上前几步,挥起袖子帮金荷驱赶。

这一幕恰好被下山的沈时舟看个正着,段景章背对着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姓段的张开双臂要抱金荷。

沈时舟瞬间怒气冲头,飞身冲出树林,揪住段景章后脖领将他甩了出去。

舟舟!金荷见是他,眼睛亮了。

见他怒气冲冲,在看看被他摔出老远的、还在地上挣扎起不来的段景章,金荷知道他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回事?林子里的太子不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刚刚还如临大敌,护在他身前,怎么突然跑出去打人?丁兆躬身抱拳,回殿下,那位姑娘是我家公子的未婚妻叶金荷。

原来如此。

太子了然,这是看见自己未婚妻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不高兴了,这气性也太大了吧,就站着说说话,就把人摔地上。

太子一直在沈时舟身后,所以并没有看见前方的情形。

再仔细一瞧,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不是段景章吗?太子疑惑道:段大人与你家公子未婚妻相识?据他所知,沈时舟与静娴公主生的那几个都不对付,几乎没有来往,而身为静娴公主未来女婿的段景章与沈时舟应该也无交集才对,但看上去似乎并非如此。

回殿下,当初叶金荷差点与段大人定亲。

丁兆不敢隐瞒,便把三人的关系简要地说了下。

还有这等事?太子觉得有意思,他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孤累了,歇会再走。

太子侍卫心想:殿下您是想看热闹吧?现在是歇息的时候吗?我告诉过你不要单独出来。

沈时舟阴沉着脸,怎么这么不听话?见他脸色不好,金荷小心翼翼地解释:这不是有春巧陪着嘛,再说那边有御林军。

哼,御林军看不住登徒子。

沈时舟拉过金荷,他碰你哪儿了?他拿过金荷手中的帕子给她擦手。

那力度差点将金荷的手搓掉皮,金荷忍无可忍,夺过手帕,瞎说什么,他刚刚为我驱赶蜜蜂,什么碰哪儿了,他哪里都没有碰。

是、是真的,确实是、是在赶蜜蜂。

春巧两手攥着个花环,结结巴巴为金荷解释。

看见段景章时她就来金荷身边了,只是自家姑娘与他说话,她也不好阻拦,段景章驱赶蜜蜂,她亲眼看见了。

本来春巧还想上前帮忙,结果还没等她动,沈时舟就从天而降把人摔出去。

春巧看看远处颤颤巍巍站起身的段景章,再看看沈时舟要吃人的眼神,她胆战心惊地躲到金荷身后。

别吓唬春巧。

说话间又有几只野蜂飞到脸旁,金荷甩着手帕左右躲闪,要怪也得怪你,非要买什么蝶香膏,蝴蝶没引来,倒是引来一堆野蜂。

那日去云裳楼,掌柜特别推荐了一款香膏,说是里面有花蜜,能引得蝴蝶翩翩起舞,价格还不便宜,金荷本不欲买,沈时舟却觉得不错就买下来。

今日听说要参加皇家狩猎,见到的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春巧那丫头一兴奋,就给她脸和脖颈上抹上一层蝶香膏,甚至还在衣服上涂了一些,不然也不会这么招虫子。

沈时舟皱眉,略有怀疑地低下头在金荷脖颈处嗅了嗅,确实有股香甜的味道,火气顿时消了不少。

他伸手从金荷身后、春巧的花环上揪下一把小花往春巧身上扔,出来前特意叮嘱你寸步不准离开你家姑娘,你是怎么做的,还敢躲,小丫头不靠谱。

我、我没有离开啊。

春巧委屈极了,她就是没有离开嘛,姑娘与人家说话,她一个丫鬟也不能不让啊。

还敢顶嘴,胆子肥了。

沈时舟又揪了一把花扔过去,可怜春巧费了半天事编出来的花环让他两下给撸秃了。

春巧眼泪汪汪地看他,敢怒不敢言。

别闹!金荷拦住沈时舟,推推他,示意他看段景章,平白无故把人打了,怎么办?咎由自取,若不是他接近你,我怎会误会?沈时舟冷哼,就摔了一下而已,至于嘛,无用书生、废物一个。

哎!金荷无奈,让他低头恐怕很难,我过去道歉,你别捣乱。

事情因她而起,不管谁对谁错,沈时舟把人摔出去是事实,道个歉不为过。

你道什么歉。

沈时舟虽不情愿,但也不想金荷与姓段的有接触,我去吧!段景章摔得不轻,缓了半天还觉得屁股酸麻。

等看清对他动手的人时,气得他快冒烟了,粗鲁、莽夫,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好?见他与金荷两人很是亲密,瞬间又开始嫉妒。

沈时舟走过来敷衍地一抱拳,抱歉,刚刚失手,段大人可有伤着?用不用扶你找太医看看?哼,沈公子好大威风,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是何道理?段景章决定要同沈时舟要个说法。

他堂堂朝廷命官的屁股不是说摔就摔的。

段大人无故接近沈某未婚妻又是何道理?沈时舟毫不退让。

做你的未婚妻与人说句话都不成?没想到沈大公子心胸如此狭小。

段景章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虽说以往也看他不顺眼,但那时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可今日这一摔,让段景章觉得很难堪,尤其是在金荷面前。

我心胸本来就不大,段大人早该听说过才是,难道沈玉瑾没有告诉你?沈时舟半句不让,吵架嘛就该戳戳痛处。

趁他不在接近金荷就是心怀不轨,若不是在太子面前不好太过分,还想再给他两下。

对了,太子殿下还在树林里呢。

下个月我与金荷大婚,本该请段大人喝杯喜酒,但大人肯定也没时间,就不勉强了。

太子:……这话的重点是他要成亲?还是我成亲你就别来了?沈时舟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啊,太子摇摇头,歇够了,他从林子里走出来,景章啊,你来了,是不是听说孤遇刺,特地来看孤啊?闻言,才觉得屁|股没那么疼的段景章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又坐到地上。

第74章 猜测 本想祸水东引,不料却引火上身……太子遇刺直接把段景章给吓坐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日这般狼狈。

景章!太子亲自将他扶起来,摔疼了没?还贴心地给段景章掸去身后的尘土。

殿下, 您、您遇刺了?见太子点头,段景章转头骂道:沈时舟你脑子进水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着急, 竟还有心思吃醋,亏得人人夸你才能卓著,我看是沽名钓誉、匹夫之勇。

一介文状元也是第一次被气得跳脚骂人。

沈时舟哼道:沈某如何不劳你操心。

你急,有何用?段大人能抓刺客, 还是能挡箭?弓都拉不开的文弱之人没资格对沈某说教。

太子都不急他急什么。

你……景章, 莫气莫急, 孤这不是好好的嘛,哪个储君一生没遭遇过刺杀,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不愧是太子, 刚刚差点丢命, 这会儿都能说笑了。

段景章狠狠瞪了一眼沈时舟, 真是越看越讨厌。

同孤一起走吧,遇刺之事得尽快告知父皇。

怕这俩人再掐起来,太子先将段景章拉走。

沈时舟与金荷走在后面。

你有没有受伤?金荷上下打量沈时舟,没看到血松了一口气,还觉得不放心便伸手捏, 从肩膀、胳膊一路向下。

抓住在他腰间作乱的手,沈时舟无奈道:没受伤,真的。

薛魁偷偷将小兔子塞给前面的主子, 刚刚那番激烈动作,小东西钻进他衣服里愣是没掉出来,也是个命大的。

好可爱。

见到小兔子, 金荷的注意力果然就不在他身上了。

沈时舟突然凑近问:我与他谁好看?嗯?正在玩小兔子的金荷眼中闪过迷茫,她将小东西举到眼前,不明白沈时舟为何要与一只兔子比美,但她还是诚实地说:它可爱。

沈时舟:……春巧在金荷身后拉拉她袖子,待她家姑娘看过来时,偷偷指指前方的段景章,她离得近听见沈时舟的问话了,也瞧见他看段公子了,所以断定姑爷肯定不是问他与兔子谁美。

这下轮到金荷无语了。

段景章的样貌也是出类拔萃的,身形颀长、风度翩翩,像一块温润的美玉,否则也不会迷住沈玉瑾。

沈时舟则完全相反,气势凛冽、清冷俊美,令人心生惧意又不自觉得想要靠近。

果然还是她的男人最帅,没想到沈时舟会在意这个,金荷忍不住笑起来。

很好笑?你最好看。

金荷笑眸弯成了月牙,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人。

沈时舟满意地点了下头,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

……正元帝刚睡下没多大会儿就被叫起来,还迷糊着呢,听说太子遇刺,他瞬间清醒。

立刻下令围山,秋猎也被迫终止。

将众大臣召集到皇帐中。

正元帝坐在上头,阴沉着脸,众位爱卿可有什么话说?下面的大臣战战兢兢,心说我们能有什么话说啊,又不是我们派人刺杀太子。

有人大着胆子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抓到刺客。

刺客全都死了,尸首就在外面。

正元帝扫视众人,尤其在二皇子周诏脸上多停了几息。

大帐内鸦雀无声,正元帝怒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太子,御林军干什么吃的?禁卫军统领蒋廖赶紧走出队列跪在皇帝面前,是臣失职,臣愿领罚。

看了看胡子花白的蒋廖,正元帝沉默了。

前几日太子曾与他提过想要换掉蒋廖,说他年纪大了,统领禁卫军已经不大合适,看来太子说的没错。

上了年纪就是不如年轻人有魄力,正元帝想到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再加上蒋廖从年轻时就跟着他,皇帝对蒋廖也多了几分同情。

爱卿,起来吧。

正元帝摆摆手让蒋廖一边去,让站在最后的沈时舟上前。

寸清,还是你做事最让朕放心,今日多亏你朕的儿子才能安然无恙,朕欠你一个人情。

沈时舟在鹰字营时就深得帝心,如今又救了太子,正元帝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真情实意。

沈时舟急忙躬身施礼,陛下过誉了,保护太子乃臣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只是刺客背后定有主谋,谋害一国储君其心可诛,若不揪出幕后黑手,今后太子的安危难以保障。

皇帝:寸清说的对,这件事朕定会彻查。

二皇子突然问:你怎会与大皇兄在一起?说来凑巧,我伤还未好,只能跟在大家后头捡漏打两只兔子。

本想去那片空地摘些野花给我未婚妻,那里的花最是好看。

周诏心里暗恨,秋猎秋猎你不好好打猎,去采什么花,若不是沈时舟突然闯入,太子今日难逃一死。

周煜若死,老三做逍遥王不理朝事,太子之位便是他周诏的囊中物。

说起来,太子和三弟先后遇刺,你都在场,确实巧得很。

沈时舟,二殿下所言诧异,不止我在场,太子与景王的侍卫都在场。

老二你若不说,朕倒是忘记了,老三也在这里出过事,唯独你好好的,这是不是也很巧?你觉得背后之人会是谁?正元帝看向二儿子的目光越发深沉。

皇帝这么一问,在场的人心里都琢磨开了,皇上成年的三位皇子,两位遇刺,唯独二皇子没事,这确实值得怀疑。

尤其是今日,刚刚听太子描述他遇刺的情景简直是九死一生,太子一死谁会获益?这似乎都不用想啊。

周诏心里一惊,赶忙跪地,父皇!儿臣惶恐,刺客没有理会儿臣,想来是觉得儿臣无能无才不值得动手,若儿臣有太子的睿智、三弟的聪慧,恐怕也不会平安无事啊,父皇!二皇子本想祸水东引,不料却引火上身,皇上竟当面责问他,父皇,儿臣与太子和三弟比最是没用了,刺客都懒得搭理我啊。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正元帝不想在臣子面前扬家丑,而且他也只是猜测,就没在继续质问。

刺客都快把皇家地盘当自己的家了,想来就来,若是哪天有人想要朕的脑袋,岂不是轻而易举。

众位爱卿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太子:儿臣觉得京城的防卫是时候整一整了。

正元帝知道太子的意思,还是换掉禁卫军统领蒋廖之事,先前他还不同意,蒋廖是老臣,对他忠心耿耿。

若是换上太子的人,皇帝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罢了,太子监国,让他换吧,也许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蒋廖确实松懈了。

整顿禁军一事就交给太子办吧,朕累了,都退下吧。

正元帝坐久了就会精神不济,半个时辰下来,他快撑不住了。

沈时舟走出皇帐,远远地看见金荷抱着小白兔在等他。

他快步走过去,吩咐丁兆等人:准备回城。

猎场出现刺客,秋猎也没法继续了。

大公子请等一下!回头见是太子侍卫,还不等沈时舟说话,几个人撩开衣摆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沈时舟: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今日多亏大公子相助,太子才能安然无恙,我等才保住这条命,这一拜您受得起,谢大公子!侍卫们郑重地给沈时舟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

沈时舟将人扶起来,你们是太子殿下的人,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大臣们都忙着找自家的亲眷,倒也没人注意他们。

大公子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同意了的,太子嘱咐我将这个交给您。

侍卫从地上拿起一盆开着红花的兰草,这是别家夫人带过来送给太子妃的,太子说今日搅了大公子采花,这盆兰花就当赔给您未婚妻。

太子妃还说东宫有不少漂亮的花,等回宫后给您未婚妻送上几盆。

这盆兰花株型舒朗、叶面润泽,尤其是初冬开花,还是难得一见的红色。

由此可见这盆兰花不是凡品。

沈时舟接过来,替我谢谢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这一盆就够了,请太子妃不必挂心!送走了太子侍卫,沈时舟将兰花给金荷,送你的。

你去采花?金荷左手抱着兔子,右手抱着花盆,小兔子还伸爪够兰花的叶子,估计把它当能吃的草了。

没采成,被刺客搅了。

沈时舟很是淡然,语气中略有遗憾。

回到桐柳巷,太阳还没落山。

皇宫里如何云谲波诡都与他们无关。

还有不到二十天成亲,嫁衣被褥等沈时舟花银子在外面置办,小衣等贴身衣物要自己做,所以金荷白日去书院,晚上挑灯夜战,用并不怎么好的女红给自己做贴身衣物。

她忙得团团转,连去隔壁的时间都没了,为此沈时舟很是不满,金荷不过去他只好过来,何必自己动手,花银子什么都可以做,要不然让胖丫头做。

他对春巧的称呼是改不过来了。

一旁打下手的春巧嗫嚅道:我、我也不会啊。

乡下人做衣服没那么多讲究,针脚大不开线就成,何况她出来的早,她娘还没教她呢。

春巧啊!沈时舟第一次正儿八经叫她名字,春巧一个激灵,圆溜溜的眼里满是惊恐。

伺候主子除了勤快、伶俐外,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

春巧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他继续说。

沈时舟见傻乎乎的丫头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他指指门。

愣了一会儿,春巧才恍然大悟,姑爷这是嫌她碍事,春巧腾地一下站起身小跑着出了房间。

你吓唬她做什么,春巧年纪还小,女红慢慢学便是。

沈时舟坐到金荷身边,就因为她小,才不该看。

说着他拿掉金荷手里的针线绸布,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上去。

第75章 备嫁 毕竟这份殊荣不是谁都能有的……金荷忙着出嫁事宜, 等一切就绪已经到了十月十七,她这才惊觉自己明日就要嫁人了。

早膳后叶成雍将她留下,咱们家不是大户人家, 爹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叶父对妻子点点头,赵氏拿出两张各五百两的银票递给金荷。

父亲, 我不能要。

金荷将银票推回去,我不缺银子。

这是给你的嫁妆,沈家不是普通人家,你没点银子傍身怎么行?会被人看不起。

赵氏将银票塞进金荷手里。

其实她心疼的要命, 这可是他们家全部存银, 下个月老爷若不上值, 他们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可叶成雍说不能让人看低了他们家,更不能让金荷在婆家抬不起头, 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何况这一千两还有人家金荷一半。

赵氏:你父亲受伤你给了我五百两, 补品和药材都是沈大公子给准备的, 所以这银子也没用上,另外五百两是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你也别嫌少,这是我和你爹能拿出的所有了。

金荷眼睛发酸,家里什么状况她当然清楚。

他父亲为官二十几年除了这座小宅子也就这一千两了。

嫁衣嫁妆沈大公子都为你准备好了, 爹只能给你这些银子,沈时舟是个好的,他虽不在乎咱家门第、处处帮衬, 但爹也不能当做理所当然。

爹没大本事,能给的也就这么多,这点银子他定是看不上的, 但这是叶家的态度,要让他知道我嫁女儿不是贪他的富贵权势,我只求他一心一意待你。

即便是打肿脸充胖子叶成雍也要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女儿。

叶家院内摆着的五十台嫁妆,都是沈时舟准备的,一点没用叶成雍操心。

虽然没有准备嫁妆,可叶父倾其所有将全部银子给金荷做嫁妆。

继母虽心疼,可也没有怨怪,这份心意叫金荷怎能不感动。

我也有东西给你们。

金荷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张房契,我置办了两家店铺,本想明日走前再拿给你们,今日就一并说了吧。

只有让父亲知道她有银子,才能打消他的顾虑。

赵氏接过来一看是北大街的店铺,惊道:你哪来那么多钱?北大街一间铺子少说也得上千两,继女还说她置办了两间。

沈时舟给你的?叶成雍皱眉,你们成亲既是夫妻,他给你无可厚非,但你不应该拿他送你的东西给娘家。

就是啊,金荷你可不能这么干,姑爷有钱那是人家的,你若是想贴补娘家也不能拿一间店铺回来啊。

赵氏将房契推回去,你可千万别跟他说今天的事。

金荷无奈道:这不是他的,是用我自己的银子买的。

她把自己种了值钱草药的事说了出来。

一万两?比人参还金贵?在赵氏的认知力,最贵的药材也就是人参灵芝,她哪里知道那几株特殊用途的草药,有银子都买不到,可不是比人参还金贵嘛。

你的几位师傅有心了。

叶成雍心中感激,女儿命好,生死关头遇见了三位师傅,还将她教的这般好,既是师傅给你的嫁妆,我们更不能要。

当初置办铺子我就打算给家里一间,弟弟妹妹还小,尤其是文轩要读书科考将来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这件事时舟知道,他很赞同的,他说了即便两间铺子都给你们也无所谓,他养得起我。

这不是金荷乱说的,沈时舟确实这样说过。

叶家待金荷好,他就更愿意帮衬。

金荷好说歹说,才让父亲接受。

一千两她只拿了属于她的五百两,否则叶成雍也不肯要那间店铺。

等她出去后,赵氏拿着房契和银票抹眼泪。

一文没花,还倒得了一间铺子。

一间铺子每年光租金就要上百两,他们手里握着这间铺子即便什么都不做,一辈子也吃喝不愁了。

嫂子和几位手帕交经常背后跟她嘀咕,要她防着点继女,不要什么事都由着叶成雍,她自己还有两个亲生的呢。

幸好她耳根子不软,没听她们瞎撺掇,人都是将心比心的。

金荷回到小院,推开门就见沈时舟端坐在她房中,金荷捂住脸,哎呀,你怎么来了?快点走,我没看见你。

沈祖母耳提面命告诫成亲前不能见面,不吉利,为此还特意叮嘱春巧和隔壁新来的丫鬟看着他们俩。

可丫鬟怎么敢管主子,所以这家伙闲着没事就跑过来。

前两日金荷都依着他,明日两人就成亲了,今日他竟然还来。

金荷虽不信不吉利的说法,内心却希望两个人以后顺顺当当的,不要再有那么多不好的事发生。

可沈大公子不管这个,他走过来强硬地将金荷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成亲前见面不吉利纯属无稽之谈,祖母信也就罢了,你读了这么多书竟然还信?沈时舟一挑眉,一副我看错你了的表情。

金荷扶额,见都见了再掰扯这个也没什么用,你就不怕你院里的人与祖母告状?哼,我院里的人不向着我,明日就赶出去。

沈时舟拉着她走到挂起的嫁衣前,几张图纸我第一眼就看中了这套,如何,可还喜欢?喜欢!金荷重重点头,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金线锦绣的大红礼服,五彩云霞的帔子,垂丝穗红盖头,还有镶嵌珠宝玉石的黄金八宝凤冠,这套奢华的凤冠礼服足足用了万两银子。

沈时舟的这份心思,她怎能不喜欢呢?反观他自己的喜服就简单多了,没有太复杂的花纹,简单的样式穿在沈时舟身上却显得格外不凡。

有人需要衣服衬托美丽,而有人便是他衬得衣服更好看,沈时舟便是如此,你的也好看!见她目光灼灼地注视自己,沈时舟两手一搂将人拥入怀中,明日让你看个够。

伏在男人胸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金荷忍不住偷笑。

沈时舟将人挖出来,亲了一下问道:嫁给我这么高兴?金荷笑着摇头,吧唧男人又亲了一下,口是心非,我这般风流倜傥长相俊美的人给你做相公,叶金荷你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才发现这里不止长得俊。

金荷伸出双手扯他的脸颊,好像还蛮厚的呢。

两人笑闹了一阵,金荷问他:明日真的不用回侯府吗?信国侯让他们回侯府成亲,被沈时舟拒绝了,为此信国侯发了好大脾气,但沈时舟态度坚决,信国侯不得不妥协。

最后就是沈时舟在桐柳巷迎亲,信国侯府照常办酒席,两不耽误。

祖母明日过来这边,有她在便可。

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他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见碍眼的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翌日,金荷早早被赵氏叫起来梳妆打扮,等她梳妆完毕,春巧都看直了眼,姑娘,你好美,像仙女!可不就是仙女嘛,我看过的新娘子也不少,可没一个比得上金荷。

继女这模样本就万里挑一,再穿上这身奢华的喜服,美极了。

赵氏忍不住在心里想便宜了沈时舟。

可惜一辈子就一次。

云荷两手拄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金荷,今日她穿了一身粉色襦裙,额间画了小鱼花钿,也是个小美人。

赵氏笑道:成亲可不就是一次嘛。

姐,饭粒、球球、白白可不可以留给我啊?文轩抱着小兔子打哈气。

主人成亲,三小只也被打扮的很喜庆,脖子上分别挂着红绳,上面坠着小小的石头。

小兔是块指甲大的红玉,跟它眼睛的颜色特别像,饭粒是一块绿石头,小鸟则是一颗豆粒大的蓝珠子。

不行。

赵氏将小兔子拿过来放到用红绸装扮的小篮子里,你姐养了这么久肯定舍不得。

金荷的确舍不得,饭粒是她与沈时舟在京城第一次见面时捡到的,球球是沈时舟揍了登徒子救她那次捡到的,小兔子是前几天秋猎沈时舟亲自送她的。

三只小东西对她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

你白日去书院没时间照顾它们,小兔不能随便乱吃东西,否则会死掉,姐姐就住隔壁,你像往常一样下了学就过去和它们玩也是一样的。

这院今后就是我的了,我可不准你在这里养它们。

金荷出嫁,这个小院就归云荷了。

好吧。

没人同意,文轩没法子,那我能像以前一样去找你吗?娘说你和姐夫成亲后,我就不能总去找你玩了。

小孩儿撅起嘴,为姐姐成亲就不能常见面感到不开心。

没关系,文轩想什么时候过去姐姐都欢迎。

金荷捏捏弟弟的小肉脸,转头对赵氏道:母亲,不用跟我见外,即便成亲我也是叶家的女儿,是文轩和云荷的姐姐,时舟不会因为我亲近弟妹就与我生分,所以您不用拘着他们。

赵氏一愣,然后道:好,都听你的。

说完她低下头偷偷擦了擦眼角,这是金荷第一次叫她母亲,终于承认她这个继母了。

正说着,有下人来通报太子与太子妃送来八台礼,景王与景王妃送来六台礼,全部给金荷添作嫁妆。

这、这……看着院中整整齐齐的十几个箱子,赵氏激动的得说不出话,太子与王爷给她家金荷添嫁妆,这是多大的脸面和荣耀啊。

东宫与景王府的人放下礼便都撤了出去,隔壁沈时舟派人过来告诉金荷安心收着。

叶成雍则是若有所思,王爷和太子给女儿添妆,不用问也知道是沈时舟的面子。

景王与沈时舟交好,景王妃又是女儿好友,给金荷添妆还可以理解。

可太子是为何?昨日桑彭来家里,偷偷告诉他二皇子不知什么原因被皇上禁足半年,无圣旨不得出王府。

宫中传出消息说皇上病情加重,作为储君的太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登上皇位。

太子殿下给女儿添妆,难道沈时舟入了太子的眼?如此一来,沈时舟恐怕很快就要被启用。

得正元帝重用,重伤卸职后,又得太子看重,他这个女婿不简单啊。

叶父还不知道沈时舟阴差阳错地救了太子一事,这其中也有他女儿的一份功劳。

添妆还真是太子真心实意给金荷的,若不是给她采花,沈时舟也不会往那块空地去。

不管怎样,恐怕用不了多久,叶家就会成为京城权贵谈论的对象,毕竟这份殊荣不是谁都能有的。

第76章 双喜 哎呀,别抱走哇,坐花轿!……吉时到, 院外响起鼓乐声。

金荷由弟弟妹妹牵着往门外走。

女子出嫁一般由父兄背出门,她没有兄长,叶成雍腿刚好也不能吃力, 所有文轩自告奋勇牵着姐姐,云荷也跟弟弟一起。

新娘子体态修长, 纤腰微步缓缓走出院子,一阵轻风吹来,她头上垂穗盖头的一角卷了起来,便让周围的人看清了新娘子勾人心魂的绝美容颜。

大家忍不住惊呼世间竟有如此貌若天仙的女人。

沈时舟见状, 快步上前将红盖头压得严严实实, 他一弯腰将金荷打横抱起就往隔壁走。

哎呀, 别抱走哇,坐花轿!喜娘挥舞着绣花手绢跺脚, 这么大的轿子放在眼前新郎官怎么就看不见呢。

文轩与云荷也傻了, 说好的让他们俩送姐姐坐轿子, 怎么就给抱走了?新郎官不按常理, 惹得看热闹的众人一阵哄笑,头次见这么急切的新郎官。

公子,还得游街呢。

幸好沈祖母怕出差错,叫何嬷嬷在门外看着。

经何嬷嬷提醒,沈时舟这才想起来不能直接进家门, 又折回去将金荷放进珠翠装饰的红绸喜轿内,他则骑上红色骏马,在鼓乐声中缓缓走出桐柳巷。

两家仅一墙之隔, 若直接到隔壁,恐怕轿夫腰还没直起来就到地方了,所以按照风俗, 新人要绕周边街道走上一圈。

队伍缓缓向前,喜轿后面紧跟着新娘的嫁妆,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四台。

围观的人忍不住咂舌,纷纷议论这叶家家底竟然如此丰厚,给女儿的嫁妆就有这么多。

叶家家底如何我不知,新郎官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侯府大公子,侯府娶亲聘礼能少了?随着这场婚事,沈时舟的身份也在桐柳巷传了开来。

又有人道:这算啥,太子和王爷都给新娘添妆呢,这是何等的殊荣。

叶家嫁女的排场让很多人羡慕又嫉妒。

一刻钟后,迎亲的队伍重新返回桐柳巷沈家大门外。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新郎官牵着新娘子走进院子。

透过盖头的垂丝,金荷偷偷瞄身旁的人,他身着绣金边的正红锦服,面如冠玉,好一个风流俊美的新郎。

男人似有所感,低下头轻轻一笑。

金荷连忙垂下头,脸红了,心也砰砰跳得厉害。

沈时舟微微侧身悄声道:等下给你看,想怎么看都行。

金荷用指尖挠挠他掌心,叫他不要闹。

沈时舟握紧掌心里的小手,将人牵到祖母面前。

因为沈时舟不肯回侯府,信国侯生气便也不肯来桐柳巷,所以今日的长辈便只有沈祖母一人。

沈祖母面上带着欣慰的笑,接受新人的跪拜,等到两人被送进洞房,老太太低下头擦了一下眼角。

新房内,沈时舟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秤杆,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新郎官稳了稳心神轻轻一挑,满头珠翠下的瑰姿艳逸便展现在他眼前。

面若芙蓉肌胜雪、含水双眸勾心弦,沈时舟只觉得一阵目眩神迷,没有沾酒便已经醉了,芙蓉不及美人妆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抬起手想要抚上娇俏的脸庞。

新郎官莫要急。

喜娘赶紧出来提醒,她已经对沈大公子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见怪不怪了,等喝下交杯酒,您想干嘛干嘛。

房内的侍女都低下头捂着嘴偷笑,她们这辈子估计也就只有今天敢这般调侃沈大公子。

合卺酒后,丫鬟喜婆都退出房间。

没了旁人打扰,沈时舟看着面前属于自己的美人,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烧,金荷也回望着他。

气氛正浓时,门外突然传来景王殿下调侃的声音:夜还长着呢,两位还是先出来接圣旨吧。

两人赶紧整理衣冠走出房间,景王殿下戏谑地上下打量沈时舟,特意在他腰带扣上多停了两眼,似乎想看看他是否宽衣解带了。

沈时舟脸不红心不跳任他揶揄,金荷却羞红了脸。

景王妃扯扯自家王爷的袖子,别闹,宫里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于是以沈时舟为首的、沈家上下老小以及来参见婚宴的宾客都跪伏在地上,听太监宣读圣旨。

大意是任命沈时舟为禁卫军统领,掌管京城和宫中防卫,七日后即刻上值。

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一惊,统领十万禁卫军,可比之前鹰字营权力大的多了去了。

禁军乃皇帝的亲卫队,手中重兵,权力大的很。

难怪沈大公子被夺去世子之位,后又卸去鹰字营主帅都丝毫不慌,这是有更好的去处呢。

有人偷偷打量金荷,心道这女人是旺夫的好命,刚嫁过来没一天无官无职的相公就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权贵,她跟着水涨船高地成了将军夫人,今后还有哪个人敢低看了她。

不过也难怪沈时舟什么世家小姐都不要,这等美人,换做是谁都要费尽心思地娶回家才好。

听完旨,沈时舟想要再回洞房是不可能了,他被人团团围住,都拉着他要不醉不归。

我们回房吧,他们喝起来就没完没了。

葛云蕾成亲在前,自然知道这群男人惯会在新婚这日整治新郎官。

两人回到新房,金荷低头看景王妃的肚子,小声问她:怀孕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揣了个大南瓜?难不难受?葛云蕾被她逗笑了,还不到两个月,哪里感觉得出来,我听我娘说月份大了后会比较难受。

她看看金荷,一挑眉笑道:你今日若怀上,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怀孕后她常常为金荷感到可惜,沈时舟即便再疼爱她,两人若没有子嗣,日子也不好过。

景王见不得她怀着孩子还多愁善感,便悄悄跟她说了实话。

沈时舟这个人心机可真深,连信国侯都被他算计了,世子之位说不要就不要,我家王爷都说你夫君不为外物所累,干脆果断,幸好他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否则就你这单纯的性子被他卖了都还得给他数银子。

他不是那种人。

金荷替沈时舟辩解,他对我很好,不会卖我,我又不值钱。

是、是,在你眼里他最好,连我都说不得了。

葛云蕾笑道,心中忍不住暗自得意。

当初京城贵女争着抢着都嫁不成的男人,竟落到自己好姐妹手里。

想到有些人今后可能要哭晕过去,葛云蕾就觉得浑身舒坦。

如今沈时舟统领十万禁卫军,没有意外的话,太子继位他也会是新皇的肱股之臣,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看来,侯府世子的头衔也没有多么了不起。

院内,沈时舟已经酒过三巡,景王殿下信守承诺,替沈时舟挡了不少酒。

正喝着,丁兆来报:公子,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到。

话音刚落,薛魁小跑着进来,彭大人、戚将军到。

消息还挺灵通。

景王摇着扇子笑道,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你这院子恐怕装不下了。

这些大臣本来是在信国侯府吃席,听说皇上下旨封沈时舟为禁卫将军,在侯府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赶来桐柳巷。

不大会儿功夫,大宴的重臣权贵差不多都聚到了桐柳巷。

本来宽敞的巷子变得狭窄拥挤。

马车等物不得不停在巷子外面。

身着红服的士兵在巷口把守,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丁兆等人临时找来桌椅板凳就在巷子里支开桌子。

幸好今日是两家一起置办酒席,酒菜备的足,厨子们铆足了劲,很快就又做出几桌饭菜。

沈家和叶家大门外坐满了朝廷命官,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桐柳巷的邻居都将自家大门开一条缝,偷偷打量传闻中的权贵们。

可了不得了,桐柳巷竟然出了一个将军,沈将军今后与他们同住一个巷子,说出去脸上都有光啊。

也有人羡慕叶家,本是京城小官之家,女儿一朝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早知那个冷面俊俏郎君能做将军,定要让自家女儿在巷子里多走走,说不定今日与沈将军结亲的就是他们了。

来叶家吃酒的多数是叶成雍在京城结交的官场上的同僚,朝中重臣都在大门外,叶成雍等人不得不出去见个面。

叶成雍被一群比他官位大几级的人恭维,着实是心虚。

刚刚宫里来人传圣旨他也是听见了的。

一向沉稳的叶父隔着墙差点跳起来,他就知道沈时舟非池中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好消息,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桐柳巷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

酒宴过后,宾客逐渐散去,沈时舟被人扶回房间,他喝了一大碗沈祖母叫人熬煮的醒酒汤,方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怎么喝了这么多?金荷扶着他来到床上。

谁知道会来这么多人,都是推脱不得的。

沈时舟揉揉额头,若不是景王帮我喝了不少,今晚可能都不能洞房了。

金荷洗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两人紧挨着坐在床边,沈时舟突然伸出手臂将人拦进怀里,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怎舍得睡。

他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金荷的脸颊,感受她绸缎般娇嫩的皮肤,金荷紧张又害羞地别过脸。

沈时舟慢慢靠近,贴到金荷湿润的唇上,鼻子、脸颊,再一路向下,唇下柔软的触感像云朵般轻柔,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沈时舟觉得自己刚刚吃下的酒菜仿佛一股脑蒸发了,他像头饿狼想要将眼前之人拆吞入腹。

金荷瑟缩一下想要躲开炽热的呼吸,男人钳住她纤细的腰肢,不给她一丝退缩逃避的机会。

红烛摇曳,锦被翻红浪,一对璧人开始探索未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