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钩金荷 > 第77章 婚后 “夫君很辛苦!”

第77章 婚后 “夫君很辛苦!”

2025-04-02 01:10:16

金荷睁开眼被白光晃了一下, 怎么睡到这么晚,她刚要起身却又跌了回去。

锦绣的红帏帐、身边躺着的人,以及酸痛的身体, 都提醒金荷昨夜是她与沈时舟的新婚夜。

这番动作将沉睡的枕边人惊醒了,沈时舟半睁着眼伸手将人拢进怀里, 在她白嫩的脸上亲了亲,醒了?向下在她肩头轻轻嘬了一下。

舟舟!金荷呢喃道。

沈时舟突然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与她额头相抵, 叫清哥哥!金荷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昨夜被逼着叫清哥哥叫的她嗓子嘶哑, 最后清哥哥还是情哥哥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清哥哥见她不叫,便坏心眼地将手伸进被子里, 金荷又被逼着叫了好久的清哥哥两人才起床。

侍女早就备好了热水, 如今沈府光丫鬟婆子就有六个, 做饭的、打扫的、端茶倒水的, 各司其职。

这么多人总得要一个人管着,于是邓开荣升沈府的管家,金荷嫁过来第一天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清洗完毕,已经到了午膳时间,金荷忍不住想多亏是他们自己住, 若是与公婆在一个宅内,新妇睡到日上三竿,她可真没脸见人了。

饭菜端上桌, 沈时舟给她盛了汤,金荷礼尚往来笑眯眯地给他夹一个肉丸,将军辛苦了。

将军不辛苦。

沈时舟咬了一口肉丸, 似笑非笑地看她,夫君很辛苦!金荷红着脸嗔他一眼。

膳后,沈时舟拿来一个盒子,金荷打开看了一下,顿时两眼发光,惊讶的嘴巴可以塞个鸡蛋进去。

里面光店铺房契就有几十间,不止是京城,江南旺铺也有,良田地契几千亩,简单来说就是哪里富,沈时舟就在哪里有地契。

不止如此,一万两的银票就有厚厚一沓,金荷没有细数,初步估算至少五十张。

这是我全部家当,以前祖母拿着,如今便交给你了。

打理铺子和田产的陈叔住在别处,改日叫他来见你,今后有事就让他来找你。

我?金荷感觉自己从一贫如洗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子砸中,瞬间家财万贯。

难怪沈大公子出手阔绰,买条鱼几百上千两银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她捡到宝了,金荷用能掐出水的声音道:夫君,深藏不露,不愧是我的清哥哥,果然你最厉害。

沈时舟见她抱着盒子不撒手,一副貔貅贪财只进不出的模样,挑起她的尖下巴勾起嘴角道:你夫君厉害的可不止这个,你不是感受过吗?要不再试试?啪金荷将调戏媳妇的沈将军拍一边去,大白天说浑话,试什么试,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没有银子香。

沈时舟也不恼,祖母年纪大了,你就多操劳些,毕竟掌管府中庶务是当家主母的责任。

我怕做不好。

若是几间小铺子她可以毫无压力地接过来,可这一盒子的估摸着得上百万两银子,一个管不好就损失大了,她可不敢托大。

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经营上有陈叔他们打理,且陈叔是我信得过的人,你只需要收收银子、对店铺和田产有个了解便可,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要说经营店铺沈时舟也不懂,所以他将事情交给懂的人做,他只需要到时候拿银子就行了。

那我就放心了。

做生意她不懂,算账收银子她可不会差。

都是母亲留给你的?早前沈时舟轻描淡写地说过他从去世的婆母那里继承了丰厚的家产,且与侯府无关。

嗯,母亲出身商贾,且祖父只有她一个女儿,祖父去世后家产便全有我继承。

说起来她继母一直想要他死,不单单是为了侯府的爵位,还有他手里的巨额财富。

他若暴毙,这些钱财理所当然地归沈颉所有。

沈时舟突然道:改日,带你去见见母亲。

好。

金荷欣然同意。

下午的阳光暖而不烈,院中的梧桐树叶已经快落光了,金荷眯着眼迎着温暖的阳光坐在秋千上晃荡,沈时舟坐在树下喝茶静静看着她,一如往常。

姐!文轩在墙那边露出脑袋,眼巴巴地看过来。

过来。

金荷招招手。

娘不准。

文轩两只小手拢在嘴边,生怕声音大了被赵氏听见。

我不告诉母亲。

金荷走到墙边,有奶糕哦,想不想吃?想。

有吃的他就什么都不顾了,文轩踩着梯子翻墙过来,云荷紧跟着出现在墙头,金荷伸出手牵着她慢慢走下来。

姐,你脖子怎么啦?落地后文轩突然指着金荷脖子上的斑斑点点问。

虫子咬的。

金荷局促地将衣领往上拉试图将脖颈上的红痕掩住。

昨夜被咬了一宿,她已经穿了高领衣服,可还是有痕迹露出来。

文轩皱着眉走到树下,姐夫,你家怎么这么不干净啊,是不是被子没有晒?被褥要晒一晒才不会有虫子。

沈时舟嘴角啃着笑,今晚就好好晒晒。

姐夫,被子要白天……还不等文轩说完,嘴里就被金荷塞了一块奶糕,宫里御厨做的,可好吃了。

昨日连同圣旨一起送来的还有不少赏赐,其中就有几样外面吃不到的异域小食。

被吃的吸引了注意力,文轩这才没再说晒被子与虫子的问题。

云荷看看姐姐的脖子,再看看眼睛不离金荷的姐夫,低下头安静地吃奶糕,她已经是半大姑娘了,有些事不像弟弟那般是一张白纸。

她知道两人成亲后要睡在一张床上,姐姐口中的虫子兴许就是姐夫吧。

你还会去书院吗?娘说她姐现在身份不同了,是将军夫人,不好再去书院教书。

每天跟姐姐一起上下学挺好的,云荷有点舍不得。

去的。

金荷给弟弟妹妹分别倒了一杯清水,等你姐夫上值后,我还跟你们一起上下学。

金荷想过以沈时舟现在身份,她抛头露面可能不大好,但沈时舟并不在意,他说喜欢去便去,不想做先生就回来做将军夫人,都随她的心意。

金荷不想整日待在宅子里等待夫君夜晚归来,况且她还挺喜欢做先生的,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很有成就感,所以她打算继续做下去。

球球落到桌子上捡落在桌上的糕点渣,文轩将掰了一块给它,昨晚饭粒和球球回家了。

两个小东西可能不太适应新家,晚上一个沿着梯子趴回隔壁,球球则飞回桃树上过夜。

只有小白兔傻傻的,圈个地方它就乖乖呆着。

春巧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她将碗放在四人面前,知环姐姐教我做的果奶,特别好吃,公子、夫人、小姐、少爷,快尝尝。

作为金荷的陪嫁,春巧也住到沈家,至于隔壁,沈时舟另外送了两个丫鬟过去。

果奶是用新鲜羊奶熬煮,晾凉后加新鲜水果和蜜糖制成,味道很是不错,文轩特别喜欢,一口气吃完一碗,春巧姐姐你手艺真好,下次我来你再做。

就知道吃。

云荷哼道,走了,爹快要回来了。

爹今日上值了?金荷与俩孩子走到墙边。

嗯,今日一大早便去了。

云荷让弟弟先上梯子。

金荷还有些不放心,便叮嘱妹妹道:云荷,今后我可能不会常回去,家里若有什么事,记得过来告诉姐姐,尤其是父亲的腿伤,你要注意着点。

嗯,我知道。

云荷郑重点头,以前有姐姐操心,如今她嫁了人,云荷自觉自己应该像姐姐一样照顾家里,我会照顾父亲,你不用担心。

两个孩子回来,赵氏闻着他们身上的奶香,便知道定是跑去隔壁了,赵氏当做不知情,金荷愿意宠着弟弟妹妹,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拦着。

叶成雍回来后脸色凝重,赵氏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担忧地问:老爷,发生了什么事?我升任户部郎中了。

他今日去上值,同僚们对他嘘寒问暖热情的很,尚书大人突然擢升他为户部郎中,从五品上,掌户籍、土田、赋役等。

在京为官快十年,他在员外郎的位置坐了五个年头,叶成雍都以为这辈子升迁无望了。

户部郎中官职不算大,但职权仅在户部侍郎之下,若是户部侍郎挪位,户部郎中是最有可能顶上空缺的人,所以这是个很有前途的位子。

真的?赵氏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手合十:谢天谢地,佛祖保佑!叶成雍看一眼兴高采烈的妻子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此次升迁与天地佛祖没有半点关系,却与他女婿沈时舟有直接关系。

他暗自叹气,自己自视清高不想挂靠高嫁的女儿,结果还是借了女婿的光。

是不是姑爷……赵氏也不傻,他父兄虽然都是衙门里的捕快,但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她也知道不少。

自家男人早不升晚不升,女儿嫁了将军立马就升迁,任谁都想得出其中的关窍。

你心里有数便好,切不可得意忘形,给金荷两个招惹事端。

叶成雍就是这样一个有人,即便有女婿帮扶,他也会谨小慎微。

知道,用不着你教我,好歹我也是金荷的母亲,怎能不知好歹。

赵氏脸上的喜色是掩也掩不住。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夫君高升,她怎能不高兴。

沈时舟落难后,她还难过了一段日子,无官无职的闲散公子对夫君的仕途帮扶不上啊。

继女也是个有福的,刚嫁过去就成了将军夫人,以往那些笑话她的人如今也都无话可说了。

没有子嗣又怎样,照样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和荣耀,想要孩子还不简单,从宗族里过继一个便好。

赵氏想着等金荷回家来,定要好好谢她。

很快,出嫁的姑娘三日回门,金荷给家人都准备了礼物,叶父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赵氏是一套黄金首饰,妹妹是一盒子珠花等适合小姑娘戴的饰品,文轩也是一套笔砚外加一盒糕点,显然他对吃食的兴趣比对毛笔和砚台的兴趣更大。

这、这个太贵重了。

赵氏看着精致、镶嵌着宝石的黄金首饰,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却不敢收。

他们家得金荷的照顾已经够多了,这再要东西,心里过意不去。

母亲,不必跟我客气,这两日我整理了下嫁妆,还有太子和景王殿下的添妆,挑拣了几样适合您的首饰,您不要嫌弃才好。

赵氏穿戴一直很简朴,首饰也没几样,存了好几年的布料还都给她做了衣裳,她心里一直记得。

至于继母的那些小心思也都是为了父亲,金荷觉得无伤大雅,也无关紧要。

如今赵氏手里有一间专卖布匹的铺子,倒是不缺好布料,但头上只几根老旧的银钗还是寡淡了些,女人没有不爱美的,让她自己买定是也舍不得。

哪里会嫌弃,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赵氏眼睛有些红,她娘家家境一般,嫁了夫君也不是高官大户,如今却借了继女的光,家里不但有了店铺,夫君也升官了,今后的日子更有指望。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晚膳,饭后两人走出叶家,沈时舟牵起她的手,你这娘家回的着实方便。

两家大门不过数丈距离,抬脚就到。

近有近的好。

金荷摇摇他,明日去看母亲吧。

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沈时舟侧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好!翌日,马车出城走了一个时辰,又徒步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一处山坳。

此地处在半山腰,地势平坦,背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前方几里外有一条数丈宽的河水蜿蜒到远方看不到尽头,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摆好祭品,两人跪在乔婉清的墓前,沈时舟端起酒轻轻洒在地上,母亲!儿子成家了,今日带媳妇来看您,金荷是很好的人,您泉下有知要祝福儿子。

母亲,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寸清,与他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金荷也将酒洒在地上,心里想着他曾经缺失的,我会慢慢给他补回来。

跪拜后,夫妻俩亲自动手将墓碑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金荷叫人拎来水,她小心细致地擦拭墓碑。

沈时舟从她手里拿过冰冷的湿布巾,一边擦一边道:母亲,金荷手脚有点笨,还是儿子来伺候您吧,您可不要嫌弃她。

母亲,您可别听他瞎说,他呀毛病多可多着呢……金荷像是为了不省心的夫君找婆母告状一般,将沈时舟的毛病一一细细。

一阵风吹过,在墓碑前打了个旋涡飘向远方……祭拜完,他们并没有立刻回城。

沈母所葬之地离庄子不远,两人便打算去庄子住两日。

管家知道主子新婚,便叫人将两人的房间布置成了红色。

用过午膳,沈时舟独自带金荷进山。

主子不让跟着,丁兆有些焦急,林婶子笑道:新婚夫妇想单独相处,你紧跟着算怎么回事,放心,温泉那边安全的很,你林叔进山打猎了,看着呢。

初冬季节,一天比一天凉,此时泡一泡温泉可是很舒服的。

有两个池子,金荷将沈时舟推去另一边,她在四周围了木栅栏的池子里褪去衣衫。

温水浸过带着凉意的肌肤,金荷闭上眼睛舒服的喟叹一声。

片刻后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声响,金荷睁开眼就看见沈时舟脱下最后一件里衣,迈进池子。

金荷呆呆地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沈时舟有习武之人的紧实身体和流畅线条,胸前也异常的发达,腰腹凸起的块块肌肉叫人想亲手摸一摸硬度。

两人虽有肌肤之亲,可这么全面整体地看他的身体还是第一次。

待她缓过神来,沈时舟已经走到眼前,并用十分不正经的表情好和语气问:好看吗?金荷惊觉,两手捂脸,急切道,你怎么来了呀?你快出去。

你让我去哪儿?啊!原本靠在石壁上的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她已经跨坐在了沈时舟身上。

这一趟温泉泡的两人大汉淋漓,尤其是沈大公子通体舒畅,像是饥渴了许久的人终逢甘露,一次喝了个痛快。

他倒是心满意足了,金荷则累得连手都不想抬。

沈时舟将她背起来,转头问搭在肩膀上的人,晚上想吃什么,林叔去山里猎兔子,烤兔子如何?别与我说话,我正在生气。

金荷将他脑袋摆正,嘟囔道:就知道欺负人。

怎么也不会想到,衣冠楚楚的沈某人,脱了衣服竟这么不正经,白日宣淫也干得出来,衣冠禽兽。

沈时舟忍笑,要怎样你才不气?要不,我给你欺负回去?金荷气鼓鼓地瞪他,什么叫欺负回去,当她傻吗?最后占便宜的还不是他。

她搂着男人脖子的手臂稍稍用力,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你想勒死我吗?沈时舟抬手向后,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力气这般足,不如再回去泡一泡?反正时间还早。

说着他脚下一转,似真的要转回去。

夫君,我错了。

金荷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柔声道:我好累,咱们回去好不好?沈时舟感觉一股热流从上窜到脚底板,若不是顾及她的身子,真想再回复泡一泡。

他停住脚步,转转另一边脸,金荷会意,将头探到那边在他另一边脸上也亲了一下,男人这才满意地背着人往山下走去。

次日,沈时舟还想进山泡澡,金荷死活不同意,他只好遗憾地陪人在庄子上待了两日后。

因为明日要上值,才不得不提前回城。

有佳人陪伴,乃人生一大乐事,尝到甜头的沈大公子突然起了惫懒的心思,竟生出不想上值的婆妈念头。

他想偷懒,太子殿下却恨不得早些把休假给他取消了。

太子是真心佩服沈时舟的能耐,他离开鹰字营竟也还能利用其给周诏定罪。

其实要不是他父皇不信任别人,也不会这么快。

正元帝吩咐其他人查太子遇刺一事,同时也叫鹰字营暗中调查。

鹰字营新任主帅赵荆州是周诏的人,让他查可想而知,周诏定会毫无瓜葛。

若是鹰字营得了先机,将周诏摘了出去,父皇不会再相信其他人的说辞,毕竟他一直对鹰字营坚信不疑。

正在太子焦急之际,就听说父皇震怒将二弟圈禁在卓王府,后来他才知道还真是鹰字营先查出了什么,只不过结果跟他想的不同。

太子正在纳闷赵荆州为何背叛周诏时,赵鸿宝给他带过来一个人。

原来沈时舟在鹰字营这么多年,暗中组建了暗鹰,其成员包括京城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连赌坊妓馆都安插了人,这些人专门为鹰字营提供消息,不止在京城,大宴国内重要城镇也有他们的人。

可以说鹰字营能有今天,暗鹰功不可没。

赵鸿宝带来的人就是专职管理暗鹰的吴远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皇子做的在隐秘也会有蛛丝马迹可循,况且这种事不需要明确的证据,皇帝怀疑他要害太子便够了。

正元帝对二皇子疼爱有加,但绝对不允许他手足相残,这是皇室的大忌。

吴远鹏将搜集来的线索交给鹰字营的兄弟,赵荆州知道时,证据已经呈到了正元帝面前,赵荆州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沈时舟第一天上值便来见监国的太子。

周煜从座位上起身,朗声道:几日不见,寸清神采奕奕,看上去似乎比从前还精神了很多啊。

沈时舟躬身道,殿下您就别打趣我了。

落座后,太子挥挥手,侍女都退了出去,侍卫将房门关好,太子道:你将暗鹰给了孤,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从吴远鹏与赵鸿宝嘴里,太子知道暗鹰能成规模全靠沈时舟拿自己的银子贴补。

如今就这么毫无保留地交给自己,太子很是高兴。

为太子殿下分忧是臣的本分,您是未来天子,不管是鹰营还是暗鹰都是您的,寸清所做不过是为君分忧。

他当初建立暗鹰也是想自己在鹰字营得心应手,鹰字营已经不归他,暗鹰攥在手里已经不合适了,如今也算是给太子的一分投诚礼。

经过此事,赵荆州已经失去了卓王的信任,殿下可趁机拿下鹰字营。

正元帝眼看着不行了,鹰字营迟早要握在太子手里,早拿下以免有后患。

太子道:孤正有此意。

父皇已卧床不起,连吃东西都费劲,区区一个赵荆州换了也无妨。

有今日这等局面,还真亏了他的好二弟在秋猎场上的那一场刺杀。

帝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一箭没有射死他,他周煜就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第78章 休假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成亲前还要少……不出三日, 鹰字营也被太子殿下收入囊中,正元帝已是病入膏肓,太子站在龙床前, 向他禀明换掉赵荆州时,皇帝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太子便闭上眼睛, 算是默认了。

太子退出后,在皇帝寝宫前放眼看去,看这座无比熟悉的皇城宫殿,曾几何时他忐忑自己能否在这里站稳脚跟。

而现在周煜十分确信自己可以, 他有沈时舟的十万禁卫军, 有鹰字营和暗鹰助力,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区区一个周诏何足挂齿, 想到此, 太子脚步轻快地离开皇宫。

再说被圈禁在卓王府的二皇子, 听说了鹰字营与禁卫军的事后, 被气得七窍生烟,砸了室内所有能搬动的东西。

是他低估了整日一副笑脸迎人的太子,也高估了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分量。

他就没想想,正元帝让他好好活着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

被宠坏的孩子总是希望父母的爱全部都给自己。

周诏觉得自己之所以失败全拜沈时舟所赐,又是沈时舟, 屡次坏本王好事,早该杀了他。

若是早没了这个人,太子暴毙后他就是大宴的太子, 未来的皇帝。

都是因为沈时舟,让他失去了一切,无可奈何的二皇子把失败的恨意都转移到了沈时舟身上。

他坏本王好事, 绝对不能放过沈时舟。

二皇子的手下垂手而立,之前他们并未把沈时舟太过放在眼里,说句不客气的他就是皇帝座下的一条狗。

主人若不在了,一条狗也只有被烹食的命,再厉害也翻不出花样来。

哪成想,狗有朝一日会冒出老虎的尖牙,不动声色地伤了他们的筋骨。

王爷,现在动他恐怕不容易,且不说他自己本领高,他手里可是握着整个京城的兵权啊。

动不得?这世上就没有本王动不得的人。

周诏眼中猩红,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疯狂。

……沈时舟上值后,金荷也开始去锦贤书院。

孔院长高兴的很,沈某人竟然让你出门做事,倒是低看了他。

之前他还担心金荷与沈时舟成亲后,定然不会再来书院。

找一个合适的女先生着实不易,孔院长真心不希望金荷离开。

他说不碍事,我喜欢便来。

金荷笑着道:院长放心,若是没有旁的事牵扯我会继续做下去。

孔院长甚是欣慰,如此便好,姑娘们不愿意看我这张老脸,总问你何时回来,老夫头痛不已。

金荷歇假这段日子,是老院长代替她教小姑娘们。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和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先生,孩子们自然是喜欢漂漂亮亮的金荷了。

金荷依旧每日往返书院,不过沈时舟却比以前更忙了,经常半夜才回来天不亮人又出去,有时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

成亲快一个月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成亲前还要少。

这日早晨醒来,金荷惊奇地发现沈时舟竟然还躺在身边。

几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下巴上多了些毛茬,眼下有淡淡的青痕,可见这段日子没怎么睡好。

怕打扰到他,金荷便没有动,今日不用去书院倒也不着急起床。

她侧躺着静静地看着沈时舟,一双美眸里尽是崇拜之情。

他男人即便是胡子拉碴也是最好看的,金荷慢慢起身,屏住呼吸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本想慢慢躺回去,不知怎地一个转身就趴到了沈时舟身上。

她低下头,就见沈时舟一双含笑的眸子戏谑地对着她,最近冷落了夫人,是夫君的错,这就给夫人赔礼。

他抬手到金荷的脖后,将她压向自己。

金荷脸红心跳,我……未出口的话语被他吞入口中,不多时,两人的里衣便散落到地上。

沈将军足足赔礼了半个时辰,事毕,金荷一身粉红地窝在他怀里,今日不出去吗?嗯,告了一天假。

刚接手禁卫军,有很多事需要他亲自料理,所以最近不分日夜地忙活。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好些日子没有和金荷在一起待着了。

今日书院休假,他就忙里偷闲了一天。

看着怀中乖巧的小粉人,沈将军又把人按住亲了又亲。

金荷皮肤白嫩,每次事后她都浑身透着粉,面若桃花般带着几分撩人的韵味,是别人不曾见过的景色,总是让他流连忘返。

两人又是快到中午才出房门,春巧伺候她穿衣梳妆,金荷见旁边桌上的白色糖糕问道:你做的?春巧这丫头没事的时候就爱往厨房钻,看见喜欢的也要动手做一做。

春巧摇摇头,是文轩少爷给您送来的,说是舅夫人亲手做的,小少爷觉得好吃就给您送来了。

金荷心中熨帖,弟弟有好吃的总想着给她拿过来一些,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入口软绵手艺倒是不错,进京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吃到赵氏嫂子送来的东西。

小少爷的舅母似乎想来拜访您和将军,被夫人给拦了回去。

听春巧这么一说,金荷顿时没了胃口,她放下糖糕,太甜了,我不爱吃,春巧你吃吧。

嗯。

春巧都习惯了,沈家可不像叶家。

她家姑娘嫁过来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精贵的零嘴就没断过,姑娘不爱吃的就都进了她的肚子。

文轩的舅舅和外公是捕快?沈时舟净了脸、漱过口,便坐到妆奁旁看小娘子梳妆。

金荷让春巧出去,他们是什么人你不用放在心上,父亲和母亲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那日赵氏与她说,最近叶家门庭若市,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都上门来拜访。

也有人仗着与叶家相熟直接来隔壁敲门,不巧金荷与沈时舟白日都不在家,他们想见也见不到。

总有人来家里嘘寒问暖、言语打探,赵氏可不糊涂,她夫君受伤时怎地没见这些人上门问候一声,如今老爷升官、女婿高升,就都冒出来了。

见了几个人之后,赵氏干脆就上铺子上忙活,她一走叶家也就剩下几个做不得主的下人,再有人来赵叔便黑着脸给拒了回去。

若是品行过得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官场上你来我往很正常。

沈时舟在盒里挑出一只青玉孔雀簪别在金荷头上,他左右端详后点头道:好看!金荷照照镜子也觉得不错,便决定戴这个了,我不想你为无关紧要的事分心,更不想你为所谓的亲戚情面为难,我身边的人除了父亲母亲还有文轩和云荷,其他人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她男人连信国侯、静娴公主的面子都不给,旁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帮扶。

舟舟有今天可不是谁帮扶得来的。

真贤德!沈时舟心中熨帖,附身亲了一下她的嫩脸,都听你的。

金荷用帕子将脸上湿漉漉的口水擦了擦,要去看祖母,你别闹。

自从上值沈时舟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金荷白日也不得闲,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看望祖母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便驱车来到侯府。

见到他们来,沈祖母顿时来了精神,我估摸着你们快过来了,下边送来了腊肉,我这就叫人做了去,舟舟最爱吃这个。

老太太怕顾此失彼,便拉住金荷的手问道:金荷想吃什么?舟舟找来的厨子手艺不错。

金荷握着老太太的手笑道:祖母不用费心,舟舟爱吃的我都爱吃。

老太太很是欣慰,越瞧金荷越满意,好、好,咳咳……祖母,您病了?金荷抬手摸了下老太太的额头,并不热。

不妨事,就是有些着凉,吃了几副药,何嬷嬷也炖了冰糖雪梨,吃了几日已经大好。

怕他们两个担心,沈祖母又道:上了年纪,一变天就容易头疼脑热,常有的事。

沈时舟不放心,出门问了何嬷嬷,确定祖母确实没有大事才放下心。

何嬷嬷道:老太太身子骨还算硬朗,上了年纪难免觉少,前些日子夜里睡不着在院中走走便着了凉。

本该孝顺祖母,可他却不能侍奉在跟前,沈时舟心里有些愧疚,我不能常回来,祖母的事,嬷嬷您多费心。

沈颉、静娴公主和她那三个孩子无事不来祖母的院子,祖母也是寂寞了些,不然也不会夜里在院子里散步。

回到屋内,沈时舟道:祖母,不如您去桐柳巷住些日子,我整日忙得不着家,你过去陪陪金荷。

金荷也道:对啊,祖母,我申时后便可回家,您过去陪我吧。

就不去了,我认床,冷不丁过去还睡不好呢,等我身子好了,下晚过去转转倒也不错。

老太太怎会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心思,但她不能可着心意来。

有子在却去孙子家住,让别人笑话,舟舟不在乎这些,她却不能让儿子和孙子让人背后嚼舌根。

见老太太态度坚决,沈时舟也劝不动,金荷便陪着老太太说着家常,也把学院里发生的趣事说出来逗祖母开心。

沈祖母也确实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午膳都多用了半碗饭,膳后她精神有些疲惫,为了让她好好歇息,金荷两个便起身告辞。

两人走在信国侯府的长廊上,金荷道:我若得空,下午便来陪陪祖母。

上了年纪的人最希望儿孙绕膝,沈祖母孙子孙女有四个,可最贴心的也就只有沈时舟,却又是个不能回家的。

也好。

沈时舟轻轻摩挲手掌里的纤细指尖,辛苦你了!不辛苦!金荷嘴角啃着一抹温柔道:听说东城来了番邦的杂耍班子,沈将军想不想去看看?难得有空,日头又好,她想出去走走,说起来两人似乎没有一起逛过呢。

沈将军欣然同意,今日全凭夫人差遣。

下了长廊,两人正要往大门走,迎面走来侯府管家,大公子、少夫人,侯爷有请!自从成亲前与沈时舟大吵了一次后,这还是信国侯头次要见他。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杂耍恐怕看不成了。

信国侯向往常一样臭着脸端坐在正中,回家也不来看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金荷心中叹气,什么话经过信国侯的嘴就变得难听,他明明想儿子,说话却这般蛮横。

说的好像是你眼里我这个儿子似的。

沈时舟淡淡道。

得,这父子俩都一个样,谁都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金荷福了一礼,侯爷误会了,金荷自知不讨侯爷喜欢,便央夫君不要碍您的眼,这才没有来打扰。

信国侯看看金荷,心道是个护短的,儿子什么德行他能不知?急着往自己身上揽错,好像他这个当爹的把儿子怎么着了似的。

听说你还在锦贤书院教书?既然已经嫁了舟儿便在家相夫教子,妇道人家出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信国侯板着脸训斥。

沈时舟将站在沈颉面前行礼的金荷按到椅子上,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坐!而后他转头对沈颉道:相夫,我忙得没那么多时间在家给她相,至于教子、他顿了一下,偷瞄了一眼金荷的肚子,心想应该不会这么快,没有孩子哪里给她教,您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少掺和我们的事。

信国侯胡子翘了翘,长舒一口气,既然你不常在家,她一个人在那等鱼龙混杂的地方住你怎么放心?不如搬回来吧,也好有个照应,你如今身份不同,不要在像以往那般任意妄为。

不必,皇上要赐将军府,都被我回拒了,桐柳巷人杰地灵,我就觉得那好,哪儿都不去。

沈时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见此路不通,信国侯便另辟蹊径,他转头对金荷道:时舟性子执拗,你既已嫁了他,便多劝劝他,凡事以大局为重。

金荷笑着道:侯爷教训的是,金荷谨记在心。

嗯。

信国侯点头,总算有个识大体的。

为了不在跟儿子起争执,信国侯便将刚刚的话题揭过,问了些沈时舟职上的无关键要的事,像是寻常父亲对儿子事业的关心,沈时舟语气缓和了很多。

这边气氛缓和,沈鲲房里的几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怎么就这么好命?静娴公主恨恨道,本以为沈时舟失了皇上的器重,哪里想到这么快他又得太子重用。

自从沈时舟升任将军,静娴公主就没睡过安稳觉,今日是他成亲后第一次回家来,按道理她应该出去见一见新妇,可她就是拉不下这个脸。

凭什么她要对那个小巷子里出来的女人笑脸相迎?母亲,他会不会报复我们?沈鹏坐立不安,在地上走来走去,他可没少给沈时舟使绊子。

二哥,你想多了,他虽然不待见我们但这么多年也没对我们怎么样,难道做了将军就会报复我们?沈玉瑾对母亲和哥哥们做的事并不知情。

你懂什么。

沈鹏训斥妹妹,听说段景章也升了官,怎么不见他来?瞧你选的什么人,废物一个,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沈玉瑾气道:明明是你废物,还怪别人。

说完她摔门而去。

沈鹏也气恼,不管了,我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静娴公主与沈鲲。

从刚才沈鲲就没有说话,公主看看性子越发捉摸不定的儿子,鲲儿,沈时舟既已让出侯府爵位,他也要不回去,今后莫要再招惹他。

我算看出来了,沈时舟有老天眷顾,惹不起就躲着他点,有你父亲在,他便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若父亲不在了呢?沈鲲嗤笑,要跪地求他不成?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不招他,相安无事便好。

静娴公主虽然很不甘心被继子压着过日子,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沈时舟就是比别人命好呢。

母亲说的是。

沈鲲像是突然想开了,今后我们与他相安无事。

那就好。

听儿子这么说,静娴公主总算放了心。

自从鲲儿重伤后性情大变,连她这个母亲都摸不透。

公主很怕儿子钻牛角尖与沈时舟硬来。

如今沈时舟风头正盛,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哪里是狠辣继子的对手。

你歇着吧,我过去看看,好歹新妇回门,得拣几样东西做见面礼。

好,母亲只管去便是。

沈鲲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来。

等母亲走后,沈鲲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凉,森冷的目光从他阴鸷的双眼里射出。

只要沈时舟活一日,他心中的郁气便出不来,沈鲲决定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