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谋朝纂位的阴谋就这么结束了, 二皇子和死士悉数被拿下,皇后也被看管起来。
寝宫已被打扫干净,干净的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太子来到正元帝床前, 刚刚那场厮杀就发生在他眼前,他想阻止, 可他连起床大声训斥的力气都没有。
一代帝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俩儿子你死我活地拼杀。
父皇,儿臣要食言了,您让儿子善待弟弟们,可您亲眼看见了, 二弟处心积虑的要杀我。
太子坐到床边给他掖好被子, 他面色肃冷地看着床上的正元帝, 秋猎之事我本以为您会处罚他,可您没有, 周诏有今日是您纵容的结果, 您宠着他纵着他但我不会也不能, 您别怪儿臣。
你……皇上想说什么, 却被太子打断,您歇着吧,儿臣告退。
正元帝颓废地闭上眼睛,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已经命令不了这个儿子了。
太子走出寝殿, 天空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沈时舟站在殿外等候良久,此时他肩上落一层薄薄的雪。
见太子出来,他拱手行礼, 殿下,宫中已平安无事,请容臣回家一趟, 内子受到惊吓,我想把她送回去歇息。
去吧,今晚就不用过来了,好好陪着夫人。
太子从心底里感激沈时舟的这个媳妇,简直是个福星。
多谢殿下!沈时舟正要转身,就听太子又道:信国侯府……无论是不是沈鲲个人行为,信国侯府都将牵连其中,偏偏沈时舟是侯府的大公子。
臣回避。
沈时舟语气坚决无半点拖沓,臣早已离开侯府,侯府之事与臣无关也绝不参与,只恳请殿下允许我将祖母接出来赡养,侯府一切事均与她老人家无关。
好!太子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沈时舟行了礼,便快步向偏殿走去。
小皇子已经被宫人送回了他母亲那里,金荷在榻上等沈时舟,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娇嫩白皙的一张小脸青一块红一块的,右脚也包了厚厚的棉布。
沈时舟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和内疚。
都是他大意让沈鲲钻了空子,才叫他假借祖母之名将人诓了去。
见她睡得熟,也没叫醒她,沈时舟解下身上厚实的黑色披风将人包住,抱起来大步往殿外走去。
被晃悠醒的金荷从披风里露出脑袋,一看是夫君,便像小猫似的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夫君的脸色好难看,他定是怪自己乱走才被人捉了去,又怪自己擅作主张。
其实她也是一时混了脑子,她夫君是多么干脆果断的一个人,因为她被人掣肘,动都不敢动,这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自己要挟他杀太子。
她怎么能与太子比?还不是因为夫君爱重自己,所以她就更不能让他如此被动,不能让太子疑心他。
于是脑子一热就想自己死了事情就解决了,过后想想她都发抖,当时哪来的胆子往刀上撞呢?金荷觉得那个人好像不是自己,定是脑袋被沈鲲磕坏了,她懊恼地拍了一下头。
别乱动。
沈时舟将她往上颠了颠,不疼了?疼。
金荷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夫君你别生气。
她两只手从披风里拿出来勾住沈时舟的脖子,我就是脑子一热,没有不信你,真的。
哼,这个时候知道装乖卖巧,早干嘛去了。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想想刚刚她莽撞的行为,沈时舟就觉得自己腿脚发软。
一直以为自己娶的是娇滴滴的娘子,竟意外发现她刚烈生猛的一面,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都有些招架不住。
试问让他死一死,他都得犹豫一下利弊,这个人倒好眼一闭想一死了事。
说话间,两人来到宫外,邓开驾着马车等在外面,沈时舟小心地将人放进车内,用薄被将人盖好,他刚要退出,袖子就被人拉住。
金荷拉着他不放,眼巴巴地看着他,沈时舟往外抽手,结果越拽越紧,他也不敢太用力怕再伤着她。
夫君,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沈时舟对她冷冷的,金荷心里难受。
眼前之人满脸是伤,浑身狼狈,样子可真不怎么好看,又眼泪汪汪满脸委屈,沈时舟再也绷不住,把她拉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你先回去,我去接祖母。
信国侯府已经被他围了,太子必定要将侯府的人都拿下讯问,为了不让祖母担惊受怕他决定今晚就将人接过去。
我也去。
金荷知道沈鲲这一作恐怕把整个侯府都牵连进去,尽早把祖母接出来才妥当。
我一时半会回不去,你先回去歇息。
沈时舟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乖一点我就不罚你。
那你快去吧。
金荷瞬间松开紧握着他的手,见他不动还往外推了推,快去啊!沈时舟:……没良心的。
他让邓开驾车送人回桐柳巷,又派了一队士兵护送。
他自己则骑着马直奔信国侯府。
禁卫军围住侯府,出不让出,进也不能进,府里的人都懵了,禁卫军出动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是他们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飞来横祸?而且外面是大公子的手下,大公子将自家宅子围了这算怎么回事?一时间侯府人心惶惶,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信国侯想出府找沈时舟。
赵鸿宝手握长刀立在侯府的大门口,侯爷,我等只是奉命行事,您别为难我们,等将军得了空定会给您个交代。
混账玩意,出息了,如今竟敢围他老子的府宅,谁给他的胆子?信国侯一把山羊胡翘得老高。
侯爷!赵鸿宝叹气,有这么个爹也真是糟心,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将军会无缘无故围府吗?您还是回屋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命人将信国侯府的大门关闭,老侯爷差点被门板拍了鼻子。
静娴公主见侯爷都被撵回来暗道不好,她刚刚去了儿子房间,可是房里空无一人,找遍了全府也没看见鲲儿的踪影。
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犯人一样看管,还真是做了将军就六亲不认了。
沈鹏嚷嚷着。
静娴公主瞪了一眼儿子,闭嘴。
沈玉瑾见父亲母亲脸色都不好,便识趣地没有说话。
沈鲲自打受伤便关在房里很少出来见人,所以此时没有出现谁也没有怀疑,只当他还在屋里呆着呢。
信国侯在房里走来走去左想右想,也没想出来什么原因,断定是沈时舟故意让他难堪。
沈祖母听说舟舟派人围了侯府便低头不语。
何嬷嬷小心问道:老祖宗,大公子这是要做什么?舟舟做事有分寸,不像他老子糊涂了一辈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等着吧。
老太太拿起手边的珠串闭眼捻着。
直到深夜,沈时舟走进侯府,沈颉怒气冲冲来到儿子面前,想要质问他为何这般做。
沈鲲与二皇子勾结刺杀太子,侯府众人听后发落。
沈时舟不想跟他废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怒兽一样的信国侯定在原地,他愣愣地问道:你说什么?去问你的好公主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去了祖母的院子。
舟舟啊。
沈祖母放下珠串来到门边握住孙子的手,怎么这么晚才来?祖母,让您受惊了,是孙儿的错。
沈时舟来到屋内,一撩衣摆跪在老太太面前。
舟舟,你这是……沈祖母一脸懵,不知道孙子要干什么,心却又往下沉了沉,能让舟舟这般郑重其事的绝不会是小事。
听完孙子的讲述,老太太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身子往旁边栽去,幸好何嬷嬷及时扶住。
待她缓过来,老泪纵横道:作孽呀,侯府就这么毁在那个孽障手里了。
老太太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她就是拼死也不能叫那个女人进门。
她不贤,生养的孩子也没教好,让侯府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谋害太子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这叫她死后怎么有脸去见死去的夫君和列祖列宗。
沈时舟心里也不好受,那些人害他,他可以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放过他们。
若那几个人老老实实的他就不与其计较,若是再招惹他就等祖母百年之后再与他们算账,可最后还是让祖母伤心了。
祖母,您跟我回桐柳巷吧,太子殿下同意您出府。
老太太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就不去了,侯府有今日我也有责任,不管太子怎样处罚,我都认了。
儿孙有难她怎能独善吾身。
虽说都是他们自己作的,可再怎么说沈颉和静娴公主生的那三个都是她的儿孙,怎能弃之不顾。
她拍拍孙子的手,夜深了,别在这耽搁了,金荷受了那么大惊吓,回去陪她。
祖母!无论沈时舟怎么劝,沈祖母都不肯离开侯府。
沈时舟无奈,只好随她去了,太子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为难祖母,她待在侯府也不会有事。
回到桐柳巷已经是后半夜,沈家灯火通明,叶成雍和赵氏都在金荷房内。
本来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锅子,后来听说金荷去了侯府便作罢。
不料没多久,春巧就哭着跑回来说金荷丢了,府里的人都去找了。
叶家也将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派出去沿路找。
直到宫里派人来说金荷平安无事他们这才放心,可也一直没有睡,就在沈家等着。
金荷一身狼狈回到家,可把叶父和赵氏吓坏了。
第82章 结果 有人命丧黄泉,有人家破人亡,也……金荷简单交代了她失踪的前因后果, 赵氏听完吓得跌坐在椅子上。
他们这等人若不是与沈时舟扯上关系,连皇宫的门都摸不着,哪里会知道这等皇家秘事。
赵氏自诩见多识广也是头次听说皇子逼宫、刺杀太子之事。
叶父的心也跟着翻了个个, 他身在官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牵涉其中。
杀千刀的, 他想作死拉着你做什么,侯府怎么养出这么个玩意……赵氏缓过神来忍不住破口大骂,过了嘴瘾后又忍不住问:你和姑爷会不会受到牵连?他们家与信国侯府可是姻亲,若是株连九族叶家也要受到牵连, 不怪赵氏害怕, 要掉脑袋的事是个人都怕。
不会。
沈时舟从外面走进来, 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扔给一旁的春巧,我与金荷救驾有功, 不会被追责, 岳父家与此事无关, 不会被牵连, 尽管放心。
沈鲲是静娴公主的儿子与太子是亲表兄弟,亲戚关系不比他与沈鲲差,处罚定是要处罚,但绝对不会是株连之罪。
金荷见他一个人回来便问:祖母呢?沈时舟对叶父赵氏道:夜深了,父亲母亲早些回家歇息吧。
等两人走后, 他才将祖母的态度说给金荷听,老太太固执的很,我也劝不了, 就让她在侯府待着吧,有何嬷嬷和小意照顾不会有事。
金荷叹道:祖母这次怕是伤了身心。
上了年纪的人最忌大喜大悲,侯府出了这等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解开的。
这会儿金荷已经洗漱完, 洗去身上的污垢换了干净的衣服,她脸上的伤显得更加可怖。
左边额头靠近发际处破了一个口子,上了药后伤口像一条虫子。
半边小脸红肿的跟个小馒头似的。
沈时舟脸上闪过一抹疼惜,心道一刀结果沈鲲真是便宜了他,让你受委屈了。
金荷摇摇头,沈鲲对她又骂又打时,她虽害怕却没有哭泣求饶,若不是她还嘴惹怒他,沈鲲也许不会像恶鬼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往墙上撞,那时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沈鲲手里,可她并不后悔。
见她小脸满是疲惫,沈时舟扶她躺下,睡吧,我今晚不走。
嗯。
金荷打了个哈气,用那边没受伤的脸蹭了蹭男人的手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将军,水烧好了。
春巧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小声道。
嗯。
沈时舟快速洗了个澡,将一身的血腥和尘埃洗去,他躺在床上将人抱在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一闭眼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天接连受到惊吓,心累的很。
第二天醒来沈时舟看看怀里皱着眉的金荷,摸摸她的头,倒是没有发热。
这一晚金荷睡得极不安稳,睡着睡着就开始呜咽或是挣扎捶打,有时突然睁开眼见他还在便又闭上眼睡过去,可见这一晚噩梦没断过,幸好他在身边。
将金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沈时舟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胳膊下了床,待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赵鸿宝已经等在沈家,将军!嗯。
沈时舟带人来到偏房,一边洗漱一边问:侯府如何?昨夜皇上派人将侯爷、公主、郡主和其他相关的人都带走了,老夫人的院子没有受到影响,我的人还在侯府守着,老夫人的安全您尽管放心。
赵鸿宝停顿了一下又道:沈鹏昨夜带着金银细软钻狗洞出了侯府,估计是打算逃走,然后不小心栽进河里淹死了,今早尸体才被打捞上来。
嗯?沈时舟目光一凛看向他,赵鸿宝心虚地低下头,属下办事不利,没有看住狗洞,请将军责罚。
信国侯府被围的水泄不通,别说狗洞,耗子洞都别想跑出去一只耗子。
不过沈时舟也不打算深究,他淡淡道:下不为例。
死了也好,省得他担心沈鹏会不会像沈鲲一样哪天突然跳出来对金荷不利。
有了这次教训他不会在顾念亲情,至于祖母,总有一天她老人家会从悲伤中走出来。
是!赵鸿宝松了口气。
他放沈鲲逃跑不过是想让他罪加一等,万一太子顾及太多不重罚静娴公主这一门呢?所以当他知道有个狗洞时,便让士兵放松了那里的看守。
果不其然,沈鹏胆子小怕被砍头,揣上银票和值钱的东西从狗洞钻出来,许是慌不择路再加上雪天路滑掉进河里,夜里河边无人,他呼救都没人听见,又是这样的大冷天,早上等人看见时沈鹏已经与河水冻成一块冰了。
金荷再次从梦中惊醒,沈时舟已不在家,她有些失落。
夫人,您总算醒了。
春巧一直守在金荷床边,见人醒来甚是高兴,将军让我告诉您,他可能有几日回不来,叫您在家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安神的药已经煎好了,吃过药您就可以吃饭了。
夫人,您饿不饿?春巧服侍金荷穿衣。
家里丫鬟婆子不少,可准许进他们卧房伺候的也只有春巧和知环两个丫头。
是有点饿了。
昨日在皇宫吃了些糕点,晚上回家就喝了点粥,这一睡睡到这个时辰肚子早就空了。
沈时舟又是一连五日没有回家,五日后云佛寺丧钟响起,正元帝熬了几日终于油尽灯枯。
皇帝驾崩太子周煜继位,举国服丧。
又过了几天沈时舟终于疲惫地回了家。
听到他的声音,金荷提着一只伤脚蹦到门边。
沈时舟进屋后赶紧把门关上,将人抱起来,跑到这来做什么,冻着怎么办。
几日不见,金荷的脸恢复的差不多了,头上那条伤口也已经结痂。
他把人塞进被窝盖好被子。
金荷抱住沈时舟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软软道:想你了。
好几天见不到人,她天天盼着夜里他突然推开家门睡在她身边。
这不回来了嘛。
沈时舟的心软成一滩水,回抱着她,低下头蹭她娇嫩的小脸。
下巴几天没有收拾了,短短的胡茬蹭的金荷脸痒痒。
金荷抬手摸他下巴,沿着他嘴游走,在向上鼻子直到眼睛,像是在描绘一幅画。
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臭的很,你别招我。
沈时舟抓住她的手。
金荷趴在他怀里闷笑,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就觉得无比安心,往日的郁闷一扫而空,半晌她抬头问:祖母还是不肯过来吗?不用过来,过些日子咱们回侯府。
沈时舟低头亲了一下,她都不嫌弃自己几日没洗澡,他还客气什么,先来点开胃小菜。
他亲了又亲,金荷用手撑住他又要下来的嘴,为什么?沈鲲沈鹏都死了,静娴公主与瑾乐郡主被贬为庶民,沈颉自请辞去信国侯的封号,所以我还得回去继承侯府。
信国侯府有如今的结果,已经是新皇看在他与静娴公主是姑侄的份上格外开恩了,当然这里最大的原因是他,周煜给他和沈家留了情面。
若是将侯府的人都处置了,他这个沈家嫡长子也会被人非议。
静娴公主得知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昏死过去再次醒来就彻底疯了。
信国侯一夜白了头,即便皇上不处罚他也没脸在京城待了,便自动请辞,带静娴与沈玉瑾离开京城。
金荷听得张大了嘴巴,沈鲲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凭一己之力将整个侯府拉下水。
若不是沈时舟早与他们划清界限,又在此次宫变中力挽狂澜救了还是太子的周煜,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沈颉糊涂了一辈子对静娴公主倒是有几分真情,走了也没有抛下疯癫的静娴和女儿。
在段景章的逼问下,沈玉瑾终于承认自己当初为了与他定亲陷害他父母一事,两人不可能在继续下去,婚约也解除了。
你很快就是信国侯了?金荷觉得好像梦一样,一场变故,有人命丧黄泉,有人家破人亡,也有人升官发财啊。
嗯,从今以后你就是侯爷夫人了,开不开心?沈时舟抱着她晃晃,不止如此,皇上打算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等国丧后下圣旨。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做什么啊?金荷不止惊讶还十分疑惑。
新皇不记恨她就不错了,怎么还给赏赐?沈时舟笑道:你是没做什么,可太子两次得救拐着弯的都是因为你。
第一次若不是想给她采花也不会去那块空地,这次若不是因为找她也不会发现密道,两次都是无心插柳。
能得到新皇的完全信任,也是亏了金荷,沈时舟没想到有一日金荷成就了自己。
你真是我的小福星!男人狠狠地又亲了一口。
脸蛋被亲的湿漉漉金荷都没有反应,若刚刚觉得侯府幻灭像梦,现在是梦还没醒。
见她呆愣愣的,沈时舟也不急,给她自己琢磨的时间。
等她终于醒过神、眼睛刚刚放出晶亮的光,沈时舟便道:书院今后就不要去了。
金荷:……乐极生悲了。
你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去书院了,在家也不会无聊,偌大的侯府可等着你这个女主人打理呢,你说对不对?金荷撅着小嘴闷闷道:好吧。
她也知道嫁了人尤其是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再出去做事就不方便了,自己不在乎可她不想给沈时舟惹来闲言碎语。
见她失落沈时舟想若有个孩子,她就顾不上想别的了。
成亲这么久金荷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被驴踩过,不能生了。
一定是自己经常不在家耕耘太少,要想地里长庄稼没有辛勤劳作是不行的,沈时舟决定今后要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