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宵宵抬眸望去,和人的目光相撞。
只觉得那双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烈火,炙热的灼烧着她,令她极其不自在。
为什么。
傅斯欲冷冷道。
他语气低沉,让人置身寒潭。
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洛宵宵,凡是碰到了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她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吃人的野兽。
女人扯了扯嘴角,强行编了个合理的理由:我、我这不是不想掉马甲嘛。
她和傅斯欲的那张吻照,据她所知已经传遍了公司大大小小的所有部门!连后勤五十多岁的阿姨都跟着看了个热闹!过去姑娘们做梦都没有素材,现在好了,接吻都知道是什么动作了。
好在她每天上班都坚持戴口罩,一来便钻进电梯直奔顶楼,这才能在众说纷纭的世界里,明哲保身。
你从早到晚一直都在办公室,哪也不去。
傅斯欲狠狠戳穿道:掉马给谁看?我吗?傅太太。
他用审视的目光将她来回打量一番,发现她眼底好似浮着一抹淡淡的疏离感,显得有些陌生。
傅斯欲有些意外。
以前不是这样的。
倒也不是。
洛宵宵紧张的抿了抿嘴唇,道:我是想…既然只有咱们两个在,那就没有必要带戒指了啊!对!就是这样!真是个绝妙的天才逻辑!她乐呵呵的说道:您看啊,咱们两个戴对戒的目的不就是给外界和媒体看的吗?现在咱俩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总没有狗仔吧?她头头是道说: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做戏给他们看了啊!如果您觉得不放心,我可以保证全天工作都待在办公室里,反正你不是还戴着呢吗?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代替我出面。
吃喝玩乐这么些年,从来不肯在逻辑思维上动脑筋的洛宵宵,脑子第一次转的这么快!如此无懈可击的发言,任谁来听都只能堪堪称奇!‘砰!’掌心重重拍击在桌面上的巨响吓了女人一条。
她回过神来双臂缩在身前,畏缩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没说错。
可是……傅斯欲气势深沉的起身。
他大步来到人身边,狠戾的扳起柔女人嫩的下颚,逼人与自己对视道:洛宵宵,你觉得我要你和我戴对戒是为了做戏给外人看?他有病?如果是为了一纸契约,那他恨不得和这个蠢女人撇清关系。
冰冷又锐利的幽深眸光投射进洛宵宵的视线,勒痛感侵袭而上,她本能用双手抓住人的大手。
不…不是吗?懵懵懂懂的声音喃喃而起。
唔…不是不是不是!!!下颚加倍的力道和痛感,迫使女人立马转变了话锋:我错了我错了!朋友,帅哥,总裁大人!我错了!!不愧是当代惜命第一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遇事不决先道歉!轻点轻点!一万个不好的想法冲击脑海,洛宵宵眼眶瞬间红了,看这架势要黑化啊。
不行啊!黑化类的小说她看的少,没人告诉她怎么感化黑化的霸总啊。
很快,女人的眼里便浮出一抹泪水,她求饶道:不行,轻点轻点,真疼!你有力气叫嚣,不如仔细想想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给你买戒指。
傅斯欲像是绝对的上位者,不止掌握了世界经济命脉,更掌握了洛宵宵后半生要不要靠下巴修复手术过日子。
我想明白了!傅斯欲松了些力道,凌厉道:呵,刚才怎么没想明白,现在就想明白了?十天里,洛宵宵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每天不是嗯好行就是随随便便应付一句。
躲他都快躲到太平洋了。
当他看不出来?不过是想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闷声作大死。
洛宵宵不敢把自己心底的小九九说出来,但是又怕自己那点小心思轻易被人看穿。
女人白皙的脸庞已经多出几道扎眼的红印,她弱弱道:你想听…傅斯欲:真话。
…很好,已经学会预判了。
洛宵宵双目一垂,颤颤巍巍半天,嘴快要抖出帕金森了也没抖出个一二三:…真话我说不出口…要不你先问问假的?唔!大手,一把改捏住了她的脸颊。
洛宵宵的脸不是典型的瓜子小脸,虽然瘦却偏一点点肉感,捏起来手感很好,鼓鼓囊囊的,嘴巴撅起来像条金鱼。
眼泪汪汪的,委屈极了。
这不是傅斯欲第一次这样捏她了,女人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扔到了地上反复踩来踩去。
但她无法为自己的尊严做主。
自己不过是个下嫁到傅家的赘妻罢了。
任人宰割…果然,每一个和霸总玩感情的人,都难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见人失神的眼神,傅斯欲早已经习惯她时不时便跑神这件事情了。
工作也是,认真一小时,跑神半小时。
不知道她的圆脑瓜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奇思妙想的稀奇东西。
说不出口?傅斯欲居高临下道,晦暗不明道:那我说。
几天的时间足以让目标明确的暗夜帝王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只有从来没有计划和目标的人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浑浑噩噩的退缩。
洛宵宵。
啊?女人猛地回神,吸了吸鼻子,滑稽的表情瞬间撵走了暧昧的氛围。
傅斯欲:…突然,也有点说不出口。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二人僵直的盯着对方,傅斯欲期间几番想要开口,却还是悻悻的把话收了回来。
等到洛宵宵感觉脖子都酸了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提示道:你是不是想和我处对象。
傅斯欲:……索性都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洛宵宵破罐子破摔的问:是不是。
傅斯欲:是。
两人的感情经历都为零,从来都是被表白的一方,如今两个被动方撞到一起,竟是谁都开不动口表白。
灼热感,同时烧起了两个人。
既没有酒精的干预,也没用黑夜的掩盖。
彻彻底底,清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