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风刃之芒 > 第34章

第34章

2025-04-02 01:10:50

我去,他们怎么拿得到你的真实信息?寒假伊始,言洲特地跑到喻池家问。

这个倒不困难,虽然网络不实名,GuestY这个账号存在已久,喻池早年秉着开放的极客精神,在各大论坛跟人辩论和求教,年纪小时隐私保护意识不足,加上不怕鬼敲门,留过其他联系方式,稍微社工一下,将GuestY和真人联系起来并不困难。

祖荷曾说外面打耳洞的男孩子一般是阿飞,他以前真就是01世界里的阿飞,天天有事没事找人掐架。

喻池靠近电脑椅里,肘搭扶手,双手随意交握,自嘲道:如果当初我专攻黑客攻防方面,而不是‘沉迷’游戏,应该就没这事了。

言洲随手捡起椅子上的菠萝抱枕坐上去,咕哝一句:又把它带回来了?他第一次到喻池宿舍,就凭着这玩意认出他的床。

喻池二话不说将菠萝抱枕夺回来,还拍了拍言洲刚摸到的地方,嫌脏似的。

言洲分神一笑,不再打趣他。

除了GuestY发帖的BingoFun论坛,一达游戏把律师函也发在奇幻桃源的系统信息里,游戏每况愈下的惨状藏也藏不住,简直在破罐破摔。

喻池关掉系统信息,说:我更想不通的是,一个游戏连玩家的声音都不听,哪能找得到优化的方向?言洲也愤愤不平,抡拳轻敲桌沿:客户就是上帝,一达竟然拿玩家堵枪口,离玩球不远了。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说到底喻池和言洲只是两个十九岁的大一学生,没经过社会捶打淬炼,在一达游戏这个怪兽眼里,就是两只弱不禁风的小雏鸟,碾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什么‘我们’?律师函里面只提到我,看到没有,喻池眉头一皱,重新打开倒背如流的系统消息,‘喻某’,没有‘言某’。

发什么神经,当初帖子也有我一半苦劳,我俩一条船上的。

言洲就差挑明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言洲摸着忘记刮的胡茬,一根一根的刺刺,若说上大学的变化,这也算一处,高中时还是绒须,成年后几天得刮一次。

再看喻池的,这家伙还没进化,挺显嫩,要不是和门卫相熟,进校园还会被当成高中生拦下。

喻姓不常见,言洲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道:它没核实就发律师函,不怕打错人吗。

——也有可能‘喻某’不是你,可能是与‘喻——塘’‘喻江’‘喻湖’啥的……他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我们看个东西。

喻池登陆校友网,这个实名社交网相当于大型同学录,方便寻找久不联系的昔日同学,相当于Facebook的国内版。

喻池和言洲虽然不支持实名制,但对互联网一切新兴事物怀抱好奇,也注册了账号。

喻池打开主页,用鼠标指着最近访问人数处:看看。

数字激涨到大四位数!再看留言板,甚至有陌生人留言加油挺住打倒资本家。

……言洲骂出来,薅了薅同样好久没剪的头发。

喻池长长吐出一口气,轻砸一下鼠标。

找个律师咨询一下吧。

言洲往卧室门口瞄一眼,喻莉华和蒋良平大概刚逛超市回来,客厅传来动静。

他不自觉压低声:要告诉喻老师吗?……先等等。

喻老师还没知晓,班主任蔺以芹的电话先来了。

蔺羽芹教数据结构——他们大二才学到——也是科协负责老师之一。

本来大学班主任不像高中时半个监护人的作用,大部分日常事物交给助理班主任也是大三学生处理,但蔺以芹一来特别关注特殊学生,二来对他青眼有加,在学习上多有提点,甚至想下学期把他塞进大三的比赛组。

蔺以芹打扮精致讲究,喜爱粉色,曾跟学姐说要不是学校对教师形象有规定,我都想去染粉头发,说话一点不讲究,单刀直入,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也得罪过不少人——特指她的男同事们。

青春无罪,放纵有理是她在第一次班会上的寄语。

学生们大多心思单纯,跟她没有利益冲突,感受不到权威压迫,犯了学术错误被批评也是心服口服,喜欢她还来不及。

蔺以芹就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喻池啊,奇幻桃源是怎么回事,还被贴上‘牛皮癣’了?喻池隐隐感觉蔺以芹有意帮他,示意言洲关卧室门,把情况简述一遍,最后仍坚持立场:老师,我在帖子里注意措词了,没有直接板上钉钉说他们做局捞钱,只是把现象描述一遍,受害者看了都懂。

产品本来就应该以用户为导向。

蔺以芹好像轻叹一声:你说的没错,产品既然做出来,就应该接受一切正面□□。

说实话,一达的反应出乎我意料,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开发商起诉玩家,玩家就是衣食父母啊,那不相当于杀人父母?太不地道了。

喻池怕声音漏到客厅,没有开免提,言洲听不到,他只能神情示意:有转机。

蔺老师,你可以、帮帮我吗?蔺以芹的火爆脾气冒了头,扬声道:不然我打电话干吗?你要是进去了,下学期比赛我上哪找人?喻池无言笑起来,不敢太放肆:哦……放肆的是言洲,巴巴盯着他等详情。

蔺以芹说:但我不是律师也不是法官,不能保证结果。

这样吧,我认识一些业内大牛,或许可以打听打听,看看一达到底想让你删帖道歉,杀鸡儆猴,还是真的索赔百万,赶尽杀绝?谢谢老师——蔺以芹打断道:别谢太早,我还不一定能帮上忙。

我先跟你家长沟通一下,虽然你是成年人,到底还是个学生,家校统一战线才能有效率。

蔺以芹说得没错,他还没独立经济能力,没办法兜底,真出了事,还得家长垫背。

喻池看向言洲的神色变了下,不禁捋一下过长的刘海。

好,我先跟他们说一下,晚点打电话给你。

他挂断电话,也松开手,刘海次第盖回额头,长长的叹息声又将它们掀起来几分。

现在这副有点颓唐的样子,倒真的神似阿飞了。

喻池将内容复述一遍,言洲虽然不同校,也听他提过这位蔺老师。

言洲一拍膝盖,站起来说:走吧,趁喻老师在外面。

这架势摆明跟喻池同进同退,喻池不再推却,调出还未删除的帖子:我去把他们叫进来。

言洲坐回去,拍拍脑门,像要听水声似的:……也是,还得给他们看看我们的‘证据’,我一时脑子糊了。

喻池将他肩膀当扶手,站起来顺便拍了拍,无奈一笑。

……喻莉华听完,愣了好一会,本来担心喻池在宿舍生活不便,比如在室友面前更换假肢,爬上铺,上蹲厕,洗澡等等,没想到他捅出的是毫不相干的娄子——但她也欣慰,起码底层生存需求满足了,他才有额外精力捅更高层次的娄子。

喻莉华几乎没玩过网络游戏,只能说出蜘蛛纸牌或者扫雷,但喻池条理清晰,类比得当,她基本了解了现存问题。

她复述道:这就相当于别人开了一家赌场,你带人上门踢馆说‘你们出老千’,直接影响赌场收益,赌场老板当然想解决你。

——我不是说这种做法值得鼓励,但站老板角度,收益受损,他肯定会有解决刺头青的反应。

喻池说:我要是老板就不会出老千。

言洲小声附和:就是啊。

喻莉华说:可是社会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样耿直。

生意靠利益驱动,有利可图他们哪还管邪门歪道,说不定这是行业中三不管的灰色地带。

喻池和言洲的理想主义撞上暗礁,低垂脑袋,谁也不说话,好像错的是他们。

喻莉华成长于特殊年代,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中庸比激进安全,继续道:改变社会规则远比适应来得困难,甚至要几辈人付出代价,我不反对你们尝试去改变,年青一代有这样的心思十分可贵,证明我们作为家长和老师的培养没有白费,社会还有变好的可能,但永远记得,要将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

喻莉华没有责骂他们的意思,只是凭借多吃二十年米的经验,给他们分析时局。

喻池和言洲偷偷对视一眼,没有反驳的理由,都默默点头。

我跟你班主任联系,然后再问问你小风阿姨可不可以再介绍一个靠谱的律师——此时,喻莉华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说曹操曹操到,喂,小风——喻莉华当着他们的面接起电话,仿佛心有灵犀知道祖逸风所为何事。

哎?你也知道了?他们刚跟我说——喻池立刻明了,肯定是祖荷向祖逸风求助,当初车祸的百万赔偿额就是祖逸风的律师朋友争取来的,而律师的名片又是祖荷给的。

祖逸风是祖荷的结实靠山,就像喻莉华对他一样。

祖荷和他没出现什么青春期心理问题,跟有一个乐于倾听、不急于否定孩子的监护人关系很大。

言洲不知道祖逸风全名,眼神向喻池求助,喻池凑近压低声说了。

连祖逸风也肯出手相帮,言洲一颗心放下一半。

喻莉华接电话越走越远,蒋良平就是中庸代表,没什么补充,跟言洲说:等会留下吃午饭,我煲你的饭了。

喻池也说:一起吃饭,一会我们去剪头。

言洲又薅了薅头发,说好。

桌面弹出视频请求,祖荷上线了。

喻池总习惯性看一眼时间,减出美国时间,然后接听。

他调整摄像头方位,和言洲一起出镜。

哎,言洲也在,正好。

你们看了那个狗屎律师函吗?电脑连音箱外放,房间里的人都听见了。

祖荷愤怒时会骂脏话,口癖唤起以往相处的细节,喻池和言洲不由相视而笑。

祖荷瞪着他俩说:干什么,难道不该骂吗?喻池轻声笑,把麦克风给旁边人,言洲凑近说:骂得好。

祖荷扯了扯嘴角,不再像之前一样悠闲托下巴:这次明明是我先起头,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你……这话显然对喻池说的,言洲把麦克风拨过去。

喻池说:不干你的事,游戏开发商比较有问题。

祖荷说:它们就是蛮不讲理的悍匪,哪有这样子的,太阴公了。

我跟我妈妈说了,她在国内,会帮你找个靠谱的律师。

算上时差,她几乎称得上第一时间响应,这速度与态度,简直像要帮他把百万索赔金揽下。

我妈妈接到电话了,正打着——祖荷稍稍松口气,喃喃道:小风姐姐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

小风姐姐……言洲回味,小荷姐姐办事效率也高啊。

祖荷笑道:你有你的姐姐没?言洲抹了一把拉碴胡子,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有的吗。

祖荷说:没准姐姐瞎了眼。

言洲笑骂:滚。

——我上个洗手间,你们聊。

他直接跑到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意味再明显不过。

喻池换上耳麦,回到刚才话题,声音像偷偷在被窝打电话:你不用想太多,就算不是你第一个提出来,我也看不下游戏里面存在这种——‘阴公’的设计。

你在反过来安慰我吗?祖荷皱皱鼻子,你都火烧眉毛了还安慰我……喻池对这个表情印象深刻,那意味快哭了。

我也没法给你擦眼泪,只能多说几句了……他以前就没把她哄停过,第一次祖荷在他病床边抽鼻子,他差不多算骂了她;第二次送她迷你光荣榜,想摸她脑袋不好意思,拿书轻拍,她反倒哭得更凶,最后是上课铃喊停的;最后一次送去机场前,不但没哄停,自己也跟着哭了。

就像现在,明明只说了心里话,又把她惹哭了。

祖荷用一个公仔挡一下摄像头,却忘记关掉话筒,喻池仍然听见吸鼻子的声音,想笑又笑不出,情不自禁跟着吸了一下,伸了一个懒腰,调整呼吸。

祖荷重新回到屏幕上,湿漉漉的眼神难以遮挡,认真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要赔偿的话,我来负责。

喻池依然不懂怎么哄停她,但隐隐感觉话题再继续,她会哭得更凶猛。

手边刚好摆着带回来的唇膏,他拿起来给她看一下,说:你寄的唇膏很好用。

喻池!真的。

喻池娴熟地单手拔开盖子,旋出用掉一截的唇膏给她看。

台灯光线过足,细细的膏体看不清,他顺手举起一本厚厚的《数据结构》当背景,淡绿色的封面终于把透白色的膏体烘托出来了。

没骗你。

喻池认真的劲头跟推销唇膏似的,祖荷忍俊不禁,说:你现场涂给我看看。

喻池放下数据砖头,盖上唇膏,实在做不来这等纳西索斯的动作:……刚才涂过,现在不干。

我说干就干。

喻池笑:你又知道了?祖荷两手托着脸颊,笑吟吟盯着他:我吃过,就知道。

喻池左胸膛狂跳不已,什么奇幻桃源,一达游戏,律师函,百万赔偿,统统搁置一边,脑袋里只有阴凉的夏日清晨,初升的暖阳,摇曳的树荫,还有草莓味的初吻。

他下意识轻抿唇,咬住一角而松开:有吗?祖荷笑:夏天没有,冬天应该会干。

话题危险而无解,谈论时心动,结束后怅惘,快乐短于苦闷,再继续下去却无法转化为牵手、拥抱、接吻这样实质的肢体接触,感情好像到达极限,昭示物极必反。

外头喻莉华结束电话,正跟言洲交谈;时间指示11:30,美国时间刚好在以前每晚下自习时。

你快睡觉了吧。

你要吃饭了吧。

同步的默契是体贴,也是对尴尬的共识。

喻池让她一步,对方主动断开视频连接的提示打印到聊天窗口。

*祖荷滚上床了,眼睛还睁着。

咸鱼躺了一会,欠身从边桌掏出一枚电子笔——十八岁她问祖逸风要的生日礼物,妈妈你挑这个应该很有经验,她当时笑嘻嘻说。

女儿的成人礼,祖逸风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糊弄,小玩具送了,又买一赠一送她一辆帕拉梅拉。

消毒过后,祖荷按下启动按钮,将自己和玩具藏进被子里。

她试图回想和喻池的亲昵,半年过去,画面模糊了,感觉堙没了。

鹅绒被太轻软,没有拥抱的力度,她快乐着,也空虚着。

之前,她都只游荡莽地,这次尝试接纳春风。

那里曾经嗦过两根手指,吞噬异物那种扩张与收缩的微妙感攫住了她,所有感受聚焦,她渐渐忘记他人。

十八岁的春天,她抵达clitoris的背面,再一次属于自己。

脑袋混沌那一刻,一种失禁的愉快攫住了她。

祖荷搁浅许久,翻到一边盯着深色的印子,沉默良久,用腕骨蹭了蹭额角:妈耶,原来她还是个龙王,会喷水的。

她跑到走廊往客厅喊:妙姨,帮我换一下床单,喝水打翻杯子了。

蒲妙海关了电视,从储物间抱了备用床单上楼,看了眼正中的印子,咕哝道:不是尿床吧……那才不是尿!祖荷笑着闪到一边。

蒲妙海熟练地撤掉床单,摸了一下底下床垫,欣慰道:还行,没透到床垫上。

祖荷却在盯着她的脊背,她的妙姨好像瘦了一点,一弯腰,脊梁骨像一串念珠。

待换洗的床单撂地上,蒲妙海取过干净的那一床展开,祖荷跑到对面揪住一角,说:我帮忙。

哎哎哎——蒲妙海叫住她,干什么呢,你放下,我自己来。

祖荷说:就铺一下床单,我又不会添乱。

蒲妙海也坚持:你放下,这是我的工作。

我怕你累。

我这有薪水的,怎么会累。

你帮我可没有,嘿嘿。

好啦好啦,我不管你了!祖荷扔下被角,盘腿坐回椅子上,把自己转了一圈。

蒲妙海安心了,继续忙活:这是我分内的事,你不要跟我抢;不要让我养成依赖你的习惯,懂不?祖荷停下椅子,往桌子挪近一点,撅了撅嘴道:爱一下你都不给机会。

蒲妙海咯咯笑不停,不时走动检视和收整被角:我心领了,心领啦——蒲妙海抱走待清洗的床单前,斗胆回头问:荷姐,这真不是尿啊?祖荷冲她飞了一个媚眼,笑道:那是神仙水!*唇膏盖子开开关关许久,喻池放回原处,也决定暂时放下回忆。

他暗暗发誓,以后若是有机会做游戏,一定要以玩家为导向,不做这种坑害玩家权益的勾当。

趁身边没人,喻池打开一个本地生活网的二手交易板块,这里交易的东西小到衣物玩具,大到房子车子。

他点开二手房的分类,找到荷颂嘉园相关帖子,楼盘紧邻重点高中,笋得比较厉害,但可惜的是,城市总体房价不高,跟他家同面积的二手房还没达百万;关掉页面,清理浏览器历史记录,喻池又想到车祸赔偿那张银行卡……干脆关机,他从书架找出翻烂的《哈利波特》,从第一部 开始,进行一年一度的重读。

书签还夹在去年的位置,哈利在圣诞节早上收到隐形衣,然后晚上偷摸去找厄里斯魔镜。

如果他也能站到镜子前,看到的应该是祖荷吧。

也可能是百万赔偿金,喻池悲摧地抽了抽嘴角。

英文忽然变成扭曲的蝌蚪,喻池干脆合上书,出去吃饭。

今年雪灾,喻池所在城市受灾不严重,但也罕见地冻天冻地。

春节前除了跑市场采购,还跑了律师事务所。

律师让喻池宽心,他只是行使了消费者的正当权益。

这些话像说雪灾终究过去,却没有一个切确的时间点,无疑天气才是大法官。

雪灾听着春节的脚步离开,春节假期过去,各个事业单位恢复办理业务,法院依法驳回一达游戏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指出喻池等人发表的言论系对产品质量、服务质量进行的批评、评论,没有过激和侮辱性语言,其行为不构成名誉侵权。

喻池终于挣脱律师函警告的枷锁,一身轻松回到学校。

他的校友网主页访问人数激增,空间也被人摸到,留言板夸赞和观光的回复把祖荷的记录冲到几页之后。

网友夸喻池牛啤,是榜样,是自由之光。

没几天后,另一系列出乎众人意料的滚雪球事件,更是将喻池送上神坛。

BingoFun作为奇幻桃源的发行商,从BingoFun的游戏门户网下架一达游戏的所有游戏,并发出声明:因一达游戏对用户态度恶劣,BingoFun已停止与其的所有合作。

其他家门户网站也见风使舵,跟上业内大牛BingoFun步伐,纷纷下架奇幻桃源。

一达游戏可谓得不偿失,损失惨重!这直接导致校友网和空间人气暴涨,喻池征得祖荷和言洲同意,把两人也圈出来:最先发现端倪的是我们的充值女王@祖荷,如果没有她,我们很难注意到这个充值陷阱;如果没有好友@言洲的倾力帮助,单靠我个人能力也不可能破解;今天的战绩属于他们两位,也同属于所有不甘被愚弄的自由玩家。

喻池的谦谨把热度推向另一波高峰,祖荷和言洲主页热度也嗖嗖上涨。

祖荷人在国外,切断网络,热度只是虚拟数据,影响不了现实;言洲乐于交际,借机拓展社交;只有喻池苦不堪言,竟有同城的网友跑到学校来蹲点,幸好他校友网里用菠萝抱枕的头像,网友不容易发现庐山真面目。

喻池隐居几天,朝圣热度才渐渐散去,但依然有媒体想采访他。

翻完GuestY账号的私信,喻池挑了《极客时间》接受电话采访,好巧不巧就是他投稿时绑定的编辑。

喻池聊完最初想法、事件发展各个阶段的感受,采访也将近尾声,编辑让他总结一下感想,喻池顿了一顿,沉稳地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发帖子之前,我先把稿子发给贵刊被拒稿,本来这份功劳有贵刊的一半,现在可惜了。

……那边尴尬卡了半晌……《极客时间》曾是喻池的启蒙读物,读者长大了,《极客时间》的极客精神却萎缩,变成懦弱鼠辈的代名词,如今喻池要跨过它,继续往前走,往高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