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暑假伴着大学生创业资金获批开始,意味着1717工作室不再是他们小打小闹的过家家,而是注入了专业和资本力量,股东变多,股权分散,意味这控制权面临旁落危险。
喻池一人独大成了天方夜谭,但依然坚持四人创业团队——他、言洲、祖荷和甄能君——持股最多,保证控制权。
他同时玩着自己的3GiPhone和言洲的HTCG1,感受还是小众的iOS和Android,心里蹿起新的想法。
另一方面,祖荷恋爱时他失恋,祖荷失恋了并不意味他有恋爱的可能;经过上次毁灭性的打击,喻池好像变禅了,开心仅因为祖荷如今单身自由,他说话不必那么拘谨,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暑假暂时卸下课业担子,喻池有条不紊安排工作、锻炼和新领域的学习。
大学还剩两年,专业书已经被翻烂,在游戏行业摸爬滚打到现在,喻池曾对某些旁支课程感到束缚,既占用时间又枯燥无趣。
但国内看重学历,如果以后继续创业,他的学历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影响力,再不济他也能凭学历混一份不错的工作——后者也是奉行中庸之道的蒋良平曾经希望的。
好在这门专业只要熟悉其中一门编程语言即可触类旁通,喻池厌倦归厌倦,绩点依然排在专业前几,他便当继续享受校园氛围了。
这年暑假喻池回家一趟看姥姥,然后和受不住家人唠叨的言洲早早返京。
闲时依然跟祖荷玩游戏,顺便带上云朵我的沐浴球,这人一口一个哥地喊,磨他要其他联系方式,不然准备高三闭关一年,怕回来就找不着他了。
祖荷插话道:你真的高三??这么幼稚我还以为你才小学。
我小学技术可比现在厉害多了,都怪初中住校,退化了……他的文字跟指天发誓一般,17哥哥,我真的是高三啊!你看我ID,我属猴的,齐天大圣啊!可不就云朵我的沐浴球嘛!喻池默默看两人刷了一会屏。
当初奇幻桃源门之后,喻池开有一个小号「Clock」,吃一堑长一智地隐藏真实身份,作为普通玩家混迹各种游戏群,便用此加了他。
祖荷也吵着要加,喻池用小号跟他俩说话,她好像也成为一个异国网友。
Ai。
:为什么叫Clock?Clock:比四肢少一肢。
Ai。
:你应该是电子时钟,显示11:11,有四肢哦。
喻池竖看横看好一会,打字道:这好像狗爬。
祖荷果然打了一长串哈过来。
喻池莫名笑了声,还是让负责美术的费萤萤帮画了一张电子时钟11:11的头像。
费萤萤买一赠一,给他多画了一颗炸.弹,捆绑成了定时炸.弹。
还能不问原因,问就是设计如此,按需求来做的,不改。
喻池在游戏界面上要求多如牛毛,费萤萤常常得一改再改,估计早想给他送炸.弹。
一直到七月底,每周六固定打游戏的时间,喻池照常用小号喊她组队。
祖荷好一会才回:不打了,出门约会。
喻池晃了会神,还是有点不好受,不过冲击力没有第一次强,不会透不过气或者哭泣了——他甚至不愿想起。
暑假宿舍只剩他一人,一根烟在手里转了几下,他点燃叼着,打出三个字:又谈了。
然后往空的可乐罐磕了下烟灰,等她回复。
祖荷发来一个呲牙便灰了,喻池也不禁苦涩一笑,觉得自己可能变成邻家哥哥了。
也或者是狗狗,祖荷最忠诚的好朋友。
*祖荷的第二任男朋友是当初的备选项,出来两年的蔡景政,大她七岁,当初申请的是土木类硕博连读——无论怎么样都会比祖荷离校晚。
恋爱也是门技术,祖荷总结经验,决意隐瞒喻池的存在,只含糊提短暂交过一个。
至于她喜欢他什么,皮相和脾气肯定属于一部分,更深的东西她没有细想。
蒲妙海一席话让她豁达许多,男朋友只比朋友多出爱爱,享受才是最重要。
当初分手不久,在教学楼擦肩许知廉已经装作不认识她,中国同学小聚有她没他,不能共存。
实在不得已共同出席的院里舞会,许知廉也全程板凳,只在祖荷准备被舞伴牵到户外前站起来,明晃晃挡住去路。
舞伴用带挪威口音的英文说:他好像有话跟你说,你要不要留下来听?祖荷笑着说不用,我跟他不熟。
许知廉用中文低吼:我们才分手不到一周!祖荷停了一步,擦肩时冷笑:以前我跟他闹矛盾,他都等不了24小时就来哄我了啊。
许知廉愕然而颓败望着两人走远。
祖荷当然也拒绝了挪威舞伴,不然现在就没有蔡景政戏份了。
蔡景政相对成熟体贴一点,确实不像幼稚鬼计较这计较那。
祖荷笑着回完喻池,刚好收到蔡景政消息:我在超市,一会你想喝蓝玫汁还是草莓汁?如果蔡景政打电话问她,这天约会还能继续下去。
蓝玫相对草莓太过显眼,不是词频过高不应当打错,蓝玫比起蓝莓显然更像一个人名。
祖荷回复:都要,等下哦,阿姨找我有事。
祖荷打开日渐式微、改名后颓势毕现的前校友网,在祖荷司玉祎两个现存账号间,登陆后者。
一搜蓝玫,还真有可疑目标。
本科跟蔡景政一致,研究生比他们学校好一点,来美比蔡景政早一年,看状态已经拿到硅谷工作offer,爱喝拿铁,每一条动态都很鸡血。
祖荷点进公开相册,第一张就破案了:蔡景政戴着墨镜在离苹果五六英里的一个大学校园,配词遛老蔡。
时间在六月底,正好是祖荷跟蔡景政确定关系后第一个周末,蔡景政说要进城,以前学长找有事呢,周天晚上带小礼物回来找她。
这时间分配,真是十分合理。
哈,她这是被绿了吗?祖荷终于知道蔡景政哪里最吸引人,可能就是像她一样对过去有所隐瞒,造成的神秘气质吧。
喂,我阿姨要去趟银行,祖荷拨出电话,对拎着一篮子干衣服过来的蒲妙海悄悄嘘声,那边嘴巴O着轻手轻脚搬进衣帽间,我今天暂时不能过去了,sorry啊,你也知道,阿姨上年纪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办事。
嗯,改天见。
挂断电话,祖荷朝手机干呕,大声冲衣帽间说:妙姨,sorry啊,拉你出来垫背。
这个人有点问题,我今天在家吃饭。
蒲妙海不是第一次被有事,见怪不怪扬声回答:小蔡怎么了?祖荷没有立即回应,点开蓝玫的私聊页面组织词汇。
从主页上看,这个人热爱生活,把网络当日记本,尽情分享日常点滴,经常互动的四五个人学历相当,不是留美工作就是奋斗在国内一线城市,蓝玫展现出来识大义的一面,应该不至于倒打一耙。
她于是写道:蔡景政的硅谷女友你好,我是他的伊萨卡女友,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正打算跟他摊牌,如果你也有同样想法,回我一下呗。
祖荷通读一遍,俏皮和严肃并存,完美——发送成功后,又想:都是受害同胞,也不用特别注意语气嘛。
蒲妙海把干衣服叠进她的衣柜,祖荷刚好回答她:小蔡准备要被我打成大头菜了。
蒲妙海不知前文,单就句子咯咯笑起来:反正被打的又不是同胞。
祖荷继续溜达蓝玫主页,丰富的内容差点骗到她的留评,幸好及时悬崖勒马。
左上角弹出小气泡,蓝玫回复了:只有一个问号。
祖荷把合照里的自己打码,发给蓝玫。
蓝玫:贱人!!呵?祖荷抽了抽嘴角,把踩椅子边沿的两只脚放下,抬头挺胸打字:美女,你骂谁呢???那边立马来了一句:竟然敢脚踏两条船!拜托一次性发完好不好?不带这么吓人的……祖荷自言自语,蹦回椅子上蹲着,挑了一个最接近无语的表情发过去。
两人开始互相交流基本情况,蓝玫和蔡景政高中就在一起了,蔡景政属于得过且过的人,没什么人生计划和事业心,高中时学习由蓝玫敦促,本科专业、出国硕博连读也是跟着蓝玫建议走,因为多读高四,比蓝玫晚来一年。
也许正因如此,两人都觉得蔡景政比较乖顺平和,没有男人普遍的尖锐与自负。
谁知道他在学业上中庸,在泡妞方面挺有抱负的,脚跨两条船也不怕劈叉扯到蛋。
要不碰一下头,当面聊?蓝玫提议,问她现在是不是在原地。
两地相距四千多公里,几乎横跨北美洲,提案听着疯狂又叫人跃跃欲试,仿佛高中时在一楼等六楼女友下来一起上厕所。
祖荷说放暑假有空,她可以飞过去。
蓝玫说她人出差在波士顿,要不折中纽约见。
祖荷同意了,蔡景政也知道她有一个姐姐在纽约,如果要约架,把他喊过来不会露马脚。
*次日近中午,祖荷把见面地点定在司裕旗家附近一家咖啡店,户外区,想着搬救兵近一点,逃跑能快一点,远远认出蓝玫那一刻,又觉得应该不需要救兵。
蓝玫比她矮半头,瘦一点,真要打起来祖荷有信心干得过她——她倒不是真的约架,而是粗浅评估实力。
在国内时电视剧常播大婆打小三,虽然她自认不是小三,但感情中的后来者总被冠上小三名号,祖荷还是担心蓝玫半途变卦想打她。
祖荷作为在场唯一一张亚洲面孔,蓝玫也猜到她,用英文接着电话,落座后抬手示意她等下。
祖荷坐在她对面,自个点了东西,戳戳菜单上拿铁示意她;蓝玫稍显意外,点点头。
点单端上来,蓝玫也挂了电话说:Sorry,久等。
没事。
没了网络遮羞,两个交流基础浅薄的网友奔现,实在尴尬。
祖荷东张西望,蓝玫也看,看不出什么,便问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打电话叫人过来,祖荷说,要打我。
蓝玫生硬一笑:刚接的是追求者的电话,我答应他了。
出轨速度绝对不能比蔡景政慢……太多。
祖荷险些噎着,说:看来我也要跟前男友复合一下,噢,应该是前前男友。
蓝玫低头端起拿铁,又出现那称得上惊喜的表情:她在主页写过拿铁是她的续命药。
在网上祖荷和蓝玫已经简单交流过到底看中蔡景政哪一点,如今打算分手,不必再反思为什么喜欢,炮火集中攻击蔡景政的大小毛病。
我最烦听见他说‘我快she了’,过来这边后还自动翻译成——蓝玫不自觉压低声,「I\'mcumming’」,简直败兴。
祖荷两手扶着那杯西瓜汁,晃了晃,幸好没再喝,不然得喷了。
我,还没给他说的机会。
……噢。
蓝玫端起拿铁喝一口,前头的尴尬又回来了。
祖荷说:我说喜欢纯情的,他马上说从小到大只跟他妈和他姥同过一张床。
蓝玫撴下拿铁,幸好只剩一半才没洒出来:放他爷爷的臭屁,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么说了!噢,祖荷无比庆幸,我就说嘛,贞洁烈男的牌坊不是谁都能扛得起。
蓝玫冷笑道:他那小身板算了吧。
祖荷随口道:小吗?蓝玫愣一下,碰上眼神,忽然和她不约而同噗嗤笑。
蔡景政像一口浓痰,她们两个人比赛谁啐得既远又快还干净。
祖荷托着一边脸,笑道:我真不是一语双关,一米八四不算矮了吧。
我看他第一眼斯文白净,有那么一点点我初恋的感觉,就……鬼迷心窍了。
蓝玫烦躁一叹:异国一年都扛过来了,谁知道来这边异地一下都熬不住……祖荷也皱了皱鼻子,说:我这种性格是受不住异地恋的,反正。
我网友那么多,真不缺这样一个。
蓝玫提议道:把他叫过来,我们一起收拾他?好啊,祖荷拿出手机,我在酒店开个房,他估计巴不得过来。
司裕旗电话打到手机上,祖荷一接才发现是蒲妙海,问她要不要准备她的晚饭。
司裕旗听到她要来纽约,让蒲妙海也一起过来,对于工作狂人来说,阿姨显然比亲妹更解压。
祖荷让她等一等,移开手机问蓝玫要不要去她家一起吃晚饭,离蔡景政过来还有五六个小时。
都是女人,没有男的。
祖荷补充。
蓝玫也无处可去,怀着微妙的心情点头了。
祖荷又问她想吃什么,有无忌口,像高中时候邀请甄能君她们来家里一样。
祖荷姐姐已经赶回公司,家里只有一个的阿姨,蓝玫一下子心情更复杂,甚至有点酸涩。
国内氛围歌颂母职,有妈妈的地方才有家,蓝玫在这边飘了几年,日常接触的几乎是同龄人,年长的也多是外国人。
屋子里有了这样一位亲切的妈妈年龄的同胞,家的气氛顿时浓厚了,不再是一间冰冷的落脚地。
蓝玫顿悟蔡景政为什么喜欢祖荷,这样家庭氛围出来的女孩子,身上有股蓬勃的生命力,她也很难不喜欢。
她们临出门,蒲妙海在厨房咚咚切洋葱丁,准备明天早餐烤披萨,连饼皮也擀好搁冰箱低温发酵了。
祖荷心思一转,顺了半盒洋葱丁出来。
蓝玫满目疑惑。
祖荷盖上盖子收包里,确认性地拍了拍:催.泪弹啊!……蓝玫明明白白把幼稚写在脸上。
祖荷瞪着她:怎么了,舍不得了?呵,笑话。
蓝玫抱着胳膊,先行一步走出祖荷温馨的小家。
祖荷嘀嘀咕咕:你要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也糊你脸上。
蓝玫苹果肌抽了一下,冷笑一声。
*蔡景政晚上十点左右抵达酒店,这个时间点给他暗示与鼓励,进门就想把人压门背上。
祖荷偏头避开,将他推离劝说一身臭汗先洗澡。
她接过蔡景政的背包,待人进浴室,反手打开衣柜门,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接进去。
Sweetie,我洗好了。
蔡景政只围一条浴巾走出来,撇开缺德事不说,这人第一眼挺招人欣赏的。
他撩起半湿的刘海,眼前的场景或许是许多男人的白日幻想——床上坐着两个美人。
也许只有白月光和朱砂痣一起变成《闪灵》双胞胎,才对得起这么中庸老实的男人。
祖荷:叫哪个sweetie呢?蓝玫:Surprise?蔡景政:……他很快后悔只披一条浴巾,因为不知道被谁扒掉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他现在面对两把,抱头鼠窜还来不及,哪顾得上浴巾。
蓝玫骑上蔡景政锁骨,现在比以前坐这更刺激,薅着他头发猛抽耳光;祖荷整个人扑枕头上,压住他乱蹬的膝盖。
蔡景政一个屁也不敢放。
祖荷纳闷道:为什么我分到下面啊?……听着跟分尸般毛骨悚然。
蓝玫气喘吁吁:要不你上?祖荷取来洋葱丁,二话不说往蔡景政脸上倒去。
我艹——!蔡景政爆发杀猪声,蓝玫从他身上跳开,祖荷把盒子也砸他脸上。
蔡景政脸肿眼红,拉过被子抹眼飙泪,狼狈不堪。
知道惹女人的后果了吗?蓝玫朝他晃动一块巴掌大的移动硬盘,里面有他大部分资料,以后见到女人客气一点。
蔡景政瞥见宝贝,顾不上哭,就往蓝玫那扑去,那条耷拉的大虫也跟着晃动,整个人猥琐又颓败。
做人留一线啊——接着——蓝玫笑着朝祖荷抛去。
祖荷接过一看,哪是什么移动硬盘,就是笔记本里的硬盘,新鲜拆出来的。
姐姐你还会拆硬盘啊?蓝玫说:也不看我在哪打工。
蔡景政像条接不住飞盘的狗,徒然跑几个来回,终于跪坐在地抹眼泪,双手合十往两边各一拜。
两位姑奶奶,我错了行了么,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就想要硬盘而已。
看着曾经欣赏过的男人潦倒至此,祖荷五味杂陈,好像曾经的眼光被否定了。
不想要左拥右抱了?蓝玫抱着胳膊,站到祖荷身旁,居高临下盯着他,硬盘还在手上:双飞不是你的毕生追求了吗?蔡景政:……蓝玫给祖荷一个差不多可以撤退的眼色,祖荷先去把门打开了,蓝玫退着路过浴室,忽然扬手将硬盘投进马桶。
给你涨点教训!祖荷也愣了一下,计划中可没有拆毁硬盘这一出,忙拉过蓝玫。
妈呀快跑啊!!我的硬盘——!房间是蔡景政订的,祖荷和蓝玫手拉手跑得毫不留恋,一直到街口停车处才停下喘气,发笑,直到双目泫然。
你怎么哭了?蓝玫讶然看着祖荷,可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吗?祖荷用手背印着眼角,一定是刚才拿洋葱的手不小心碰到眼睛了。
我刚拉过你,手上也全是。
两个人边笑边哭,不知道该笑该哭。
祖荷跟蔡景政谈了不到两个月,那点失望、难过和愤怒比起蓝玫的十年初恋,实在太不足一提。
有人按车喇叭,一个金发男孩探出车窗跟蓝玫挥手。
蓝玫吸了吸鼻子,说:我该走了。
祖荷说:好气哦,我还是比你落后一步。
祖荷很快将车开出,停在蓝玫左转道的旁边,等着绿灯冲她喊:谁回头谁是狗。
蓝玫在副驾座上哭笑不得。
你跟你的名字一样甜。
绿灯放行,祖荷一脚油门,把今天一切抛在后头。
蓝玫的新男伴问对面的女孩说了什么,蓝玫升起车窗,轻声说:「She\'ssuchanawesomegirl.」*新学期的一天,祖荷在学校食堂低头吃意面,在图书馆耽搁好一会,只剩她一个人过来。
暑假跟蒲妙海自驾游小半月,杀猪惨剧已忘得七七八八。
对面空位忽然坐下一人,问也不问,祖荷正要生气,抬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对方笑意隐然,大大方方回视她。
祖荷瞪一眼,凶巴巴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吃饭啊?许知廉说:没看过美女头上长草。
你有病吗。
许知廉拨弄他那盆猪潲,笑出两声:你也有今天。
祖荷慢条斯理卷意面,说:你想知道那个男的的惨状吗?我可以复制到你身上。
许知廉嘲讽道:脚踏两只船的又不是我。
……祖荷懒得理会,虽说敬佩蓝玫找下一任的速度,但看着眼前的前前任,心里毫无波澜。
许知廉跟她同时吃完,一起把餐具送回收处。
喂,周末他们去爬山?你去吗?现在天气很适合拍片。
他们当然指之前一起玩的一圈人,伙伴们体贴地让两人不会在同一次小聚碰头,祖荷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没见过他。
祖荷说:每天上课都在爬山,还不够吗?许知廉说:这点运动量怎么行,你太缺乏运动了。
祖荷说:谢谢了,我想在游戏里面运动。
游戏这个死结成功让许知廉刹车。
又是跟他?祖荷把盘子送回去,给他一个不然呢的嫣然回眸。
许知廉也放好餐具后,并没有分道扬镳的意思,紧跟着她:他有那么厉害?祖荷仿说疑问句:他学什么专业的?学土木的也不一定会打地桩啊,许知廉咕哝,比我还厉害?刚分手那会他们彼此看不见对方,这之后估计要用白眼看对方。
就你?祖荷叉腰道,和他大眼瞪小眼,爱信不信。
《一统江湖》知道不,我,109级,他帮我打的!我这号可没充钱啊!就是不信,许知廉说,有种PK。
……干嘛,他怕了,还是你吹牛?*Ai。
:喻池喻池,跟你说件事。
喻池收到祖荷消息,下意识看聊天历史,上一次停在她说约会新男友——他已然习得在她恋爱时自动隐身的技能。
这个喊名方式太有内容,有个猜想渐渐在心里成形。
他打了一个问号。
似乎有点冷淡,又加一句怎么了。
Ai。
:嘿嘿,我就知道你隐身了。
喻池轻轻叹气,那之后就没再把显示特权改回来,祖荷跟其他人一样看到他疑似离线的灰头像。
他回复一个大兵抽烟表情。
Ai。
:是这样的,我说你打游戏特别特别厉害,高中时候就给计算机杂志发稿,还单挑奇幻桃源,列举N个bug,N条特别特别差的用户体验,让对方公司闻风丧胆。
开学后,学弟们返校,喻池不能在宿舍抽烟了。
他拇指托着下颌,食指随便抵唇,默默看完她好一通也不算马屁的漂亮话。
打什么游戏又被虐了?Ai。
:哎呀还是你懂我![呲牙]然后,我有个朋友不服气,想认识一下你。
喻池笑了声,打字:男朋友?祖荷连发几条过来——[抠鼻]前。
啊不对,前前任。
是谁无所谓啦,就是有个自大狂想跟你PK。
喻池心里那个想法稳固落地,回道:要给他留面子吗?Ai。
:什么啊!!!他算什么!!!狠狠打,给我狠狠往死里打!!!让他加我。
Ai。
:加哪个号?这个还是Clock?祖荷的前前任应该也算一个宽泛意义上的熟人,于是喻池让她直接给这个号。
不一会,耳机传来最微妙的系统提示音。
咳咳——一个叫Vick的人请求添加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