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卿拍了一下江辞的肩膀。
怎么那么慢?刚刚遇到你妹妹了。
我儿妹妹?你跟她什么关系啊?陆念卿脱口问道。
江辞诚惶诚恐的看着他。
你怎么也乱说话,我跟她就见过几次,你可别乱说。
陆念卿凝神注视着他,将他的表现都看了个遍。
忽而他龇牙一笑。
我的错,我的错。
江辞无奈的轻笑出声,眼角微微上扬。
少来了你,对了你陆大姑娘喝了那花茶没事吧?放心吧,我刚刚问过她了说没什么事,你喝了吗?他一脸凝重的看着江辞。
江辞一双星眸一转,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看着紧张的陆念卿。
喝了……陆念卿急了眼神流露出异样。
不是,我刚刚不是给你使眼色了吗?江辞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我没看懂 啊。
不是你怎么能看不懂呢,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你居然……陆念卿说着就感觉自己情绪有些奇怪,但是江辞说不懂的时候他确实心是有些生气的。
江辞收敛了笑容,看着陆念卿的脸色他忙解释道。
我骗你的,我真看懂了,我没喝。
陆念卿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愠色。
走了……他倏地转身就留了个背影给江辞。
江辞嘶了一声,在脑海里思索着自己今日也没有惹恼到他啊,怎么就火气这么大。
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一惊一乍的,还给我摆脸色。
他自言自语嘀咕着,摇摇头走了。
陆欢宜上了自己的马车后,粉儿扬起鞭子拍着马屁股就开始往景王府走。
街市上人虽多,但马车还算是一路顺畅。
陆欢宜坐在马车里托腮凝神沉思,一张小脸都揪到一处了。
忽然马车晃动了一下,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玄衣少年。
你怎么来了?周初白看着她面色无异样,心稍稍缓了缓。
你没事吧?那花茶到底是什么?陆欢宜瞧着周初白眉眼间的神色。
你在担心我吗?陆欢宜调侃着看他,周初白却是神色凝重,眉跟她开玩笑。
你确定你喝了没事?那茶确实是加了料的,不过对我没用。
她看着他的神色稍缓了些。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就是百毒不侵,所以就算她下的是砒霜,对我也没用……话一出,周初白就盯着她细细的打量着她全身上下。
声音里带着欲言又止,你……是药人?他没见过药人长什么样,但是在书上看到过,还听说李氏前朝的昏庸皇帝就是专门寻找药人,可是最终还是无果,世人也从没见过。
药人?这个称呼有点贴切。
你见过药人?她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周初白摇头,坦言道。
没见过,在书上看到过,所以你除了百毒不侵还会什么?他问这话纯属是出于个人的好奇,对于陆欢宜生母的信息就更加好奇了。
很遗憾,陆欢宜摇头。
没了,就百毒不侵。
她话锋一转,说说吧,你去南郡王的院子干什么去去了?马车在缓缓进行着,两人的谈话声显然是传不到外面去的。
周初白放下心。
你不是叫我查那个刹芳华吗?刚好上茅房就顺路兜了一圈,我发现南郡王的院落也有几株这样的花,只不过还在土里种着。
陆欢宜眼睛微亮她凑近问道。
我的嗅觉比较灵敏,我闻得出来那花茶就是刹那芳华熬制的茶,本来一切都没什么可是我要走的时候,长宁郡主却执意要我留下,就为了喝那口花茶,所以那花茶肯定有问题,我找机会试过了,那茶果然有毒性但是不致命。
她;周初白纳闷不解。
你是用什么方法试的?额……果然某人看重点很新奇。
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缓缓道。
我的血可以验毒。
看着周初白的脸色果然有几分诧异。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得意,这个她一直觉得不祥之兆的血,好像拥有了意义。
所以你的血只能验,但是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对吗?什么叫只能?虽然对他的说辞有些不满,但是这个确实是事实。
这个太笼统了,很难看出来是什么毒。
看不出来,但是只要有那盆花,查来源就知道了,据我观察,南郡王府上,除了郡主的院子有花之外,其他都是树,我都看见好几颗了。
也就是说南郡王擅长钟树,我原本以为那花是长宁郡主的,可却在南郡王处发现了那花,这就很奇怪了。
一个不种花的老头子却忽然捣鼓起花来,这一切都有点反常。
周初白认真的听着她的分析,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信息。
还有一事,我还在南郡王的院中发现了几株不起眼的小草。
陆欢宜闻言坐直身体,蹙眉问道。
长什么样?周初白想要形容比划,可手在半空中比划了许久,陆欢宜还是一脸的问号。
小脸的眉毛紧紧的揪到了一处,周初白觉得好笑又无奈。
他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所在的位置,淡淡道。
去我府上吧,我画给你看。
陆欢宜身为一个满脑子都是健康思想的孩子,她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劲,欣然应下了。
可是马车外的粉儿却觉得嘶……这……去晋王府?脑子还没转悠过来呢,车就在晋王府门口停了。
周初白一跃跳下了马车,转身要去搭手帮她下来,一转身,陆欢宜咻的蹦跶下来了。
少女整理了一下衣裙,看着微楞的他。
走啊,干嘛呢?周初白无奈的收回那颗善心,跨步进了府门口。
门房的小厮早就看到了王爷身后还跟着一个貌美的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脚底抹油跑在前头去通报姚嬷嬷了。
姚嬷嬷就在后厨看着新来的下人做菜,在一边教导着,还跟他们说王爷喜欢吃什么。
这菜根呀,都切了,王爷喜欢吃菜叶,还有肉要肥瘦相间的,炒的时候加点辣进去,这虽然是入春了,可是吃点辣的还是比较暖和。
是。
下人们一个个埋头干着自己的手中的活。
嬷嬷——嬷嬷。
姚嬷嬷年纪大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再听着这声音又不想是错觉呀,她面露疑色转头就看见树青。
嬷嬷,王爷回来了。
姚嬷嬷脱口而出,王爷回来你这么着急作甚?树青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喘着。
不是……还有一个姑娘。
姚嬷嬷正了正脸色。
还有个姑娘?可知道是什么人?树青茫然的摇摇头,他顾着来跟嬷嬷说,没来得及问啊。
姚嬷嬷说了声知道了,打发树青下去。
汀和院这边就是周初白的书房,陆欢宜跟在身后一路迎着下人的满脸好奇。
纵观着满府那震惊的眼神,周初白神色毫无波澜。
一进书房,满园的书香气就显得十分的足,院中没什么摆设,反倒是书房内,几个书架上,足有两米高都是摆满了书。
简单的陈设,走几步就有书,随手抽出来一本就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陆欢宜快速合上。
她算不上是一个多爱读书的人,但是在现代读完了大学,来到了这又是从启蒙开始学,现在真是看到书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要问她平时读的都是什么书?额……这些书你都看完了吗?陆欢宜指着满屋子的范围问道。
周初白坐在书桌前提笔,随口应道。
看完了……陆欢宜瞳孔猛地放大,钦佩之色瞬间由内而外。
你不会是一目十行吧?这么多。
周初白嘴角微微勾起,他提笔开始在纸上作画。
陆欢宜见他没应声,探头从书架的缝隙往他这边看来。
书房的门没有关,周初白考虑到她的名声,门大开着。
春日的夕阳,余光暖暖的从大门照射了进来。
光落在少年的手上,脸上,肩上。
昏暗的房间内那束光不知不觉中吸引了陆欢宜的注意力,明亮的双眸不知何时就好像黏住了一半,静静的在他身上停留着。
少年手中的笔行云流水在纸上画着,骨节分明的右手纤长笔直。
让人格外有安全感的肩膀,结实壮硕的同时又不会觉得太过魁梧。
陆欢宜瞧着瞧着抿紧了唇,指甲扣在书架上,紧张的偷偷瞄着。
探出来的一颗小脑袋瓜一动不动的看着周初白。
少年五官感觉极为灵敏,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却一点都不觉得反感,他长眉微微上扬,眉眼的喜色陆欢宜并没有看到。
啧啧啧,长成这样的人做她老公,好像……也还可以勉强凑合。
这么想着,陆欢宜就在脑海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陆欢宜!怎么能被美色诱惑呢!少女拼命的摇着头,做人不能肤浅!想定主意她抬起了头,就迎上他那双深邃如水般的眸子,周初白眉眼间淡淡的淡漠气质让陆欢宜想到了两个字。
——禁欲!这越看越觉得好看,怎么办!周初白就见到那张小脸变化莫测,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笑的龇牙咧嘴的。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是真的。
他勾勾手示意她过去,陆欢宜鬼使神差的麻溜过去了。
低头一看,原本白花花的纸上赫然出现了一丛小草,长长的草尖,还带着毛茸茸的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