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粉儿飞扑上去,接过周初白手里的人。
陆欢宜腹部的位置隐隐有血渗出,湿透的衣裙瞬间就被染红了。
姑娘,呜呜呜,你手怎么这么僵啊,姑娘,你醒醒啊,呜呜。
粉儿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见到这个场面已经开始慌了。
她家姑娘从小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就连当年在打劫的时候,受了伤也只不过是轻微的擦伤,平时受寒感冒也都是喝几天药就好了。
可现在姑娘身上全是血,身体都僵硬了,姑娘也不起来骂她吵了,眼睛就安安静静地闭着。
她真的心慌了。
司马元解下自己的外袍给陆欢宜盖上,他对着粉儿说安慰道,粉儿姑娘别哭了,我刚刚已经叫乔仁去找船了,我们等下就能走。
还有多久?宴怀生心中着急,但是现在是在船上他也没有办法,他是有轻功,他一个也可以从湖中飞到岸上。
可是如果带着她的话没有很大的把握,毕竟从小连轻功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会有今日呀。
师兄。
宁七净喊着冲大船的方向晃着手。
周初白身上也湿透了,但他面上镇定自如丝毫不受影响。
他声音低沉的对粉儿道,带上你家姑娘跟我走。
粉儿止住了哭声,泪眼汪汪地望着周初白,她认得他。
她看着昏迷中的陆欢宜,像是思考着。
平时一张倔强的小脸哭成花猫了,她擦拭掉眼泪起身唤道。
余安……余安跟念星刚刚已经上岸了,两人此时的脸色被冻得发青。
余安过来抱起陆欢宜随在周初白的身后下船。
宴怀生却抓住了粉儿的手,语气有些微急,粉儿姑娘你不能随随便便跟着他走。
粉儿哭过之后已经非常镇定了,她甩开他的手,径直跟着上了宁七净的小船。
宴怀生还要上前去追,司马元拦住了他,公子不用追了,那是晋王,相信他会把陆姑娘送回晋王府的。
晋王他当然是知道的,这两日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说,传得满城沸沸扬扬,他入住的客栈也是每天的话题都是关于晋王的。
刚刚一见确实如传闻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宴怀生还想争取着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跟上,他就算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周初白他们的船到岸上后,就随着上了周初白的马车一路来到晋王府。
游宁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看着天上烟花呢,旁边放着茶,好一副惬意模样。
砰!院门被人用脚踹开。
谁啊!游宁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口气充满不耐烦。
真实的!他今日才快马加鞭刚到晋王府赶上是元宵节他就想安安静静的赏会儿月,谁这么扫兴。
游宁,有人受伤了。
周初白?游宁远远就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全身湿透了,还流着血。
他脸色严肃道,快进屋。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七净去左边厢房取我的药箱来。
粉儿跟余安念星跟在身后也想进屋,却被提着药箱而来的七净拦下了。
几位去厢房把衣服换了先,不然等你家姑娘好了你们却倒了。
我不用换,我要进去!粉儿声音坚定看着紧闭的房门满脸担忧。
游先生不喜欢治疗的时候旁人在身边,放心吧,他一定会治好你家姑娘的。
说完就麻溜的开门进去了,不一会就又出来,匆匆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还在,这才想起来自己没说是哪间房。
就右边那间,里面有衣服,你们随意。
然后又是一溜烟跑了,这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女子。
七遥一进院就看到三个人傻站着,她疑惑地看向宁七净。
宁七净真纳闷了,这几个是耳朵不好使啊还是耳朵不好使啊。
你们仨是要在这等到天亮啊?粉儿看了眼余安跟念星,有些不忍,你们去换吧,这里我来守着。
余安跟念星思虑片刻后跟着宁七净下去换衣服了。
粉儿一人坐在石阶上,把头埋进膝盖小声地哭着。
她想周六堂了,想南川了,想黄婆婆跟大丫二丫了。
都是她没保护好姑娘,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粉儿还有好多唠叨没跟你讲呢。
七遥进来后就见到床上的人有些眼熟,再一看,不就是那个土匪呢嘛?七遥换衣服。
周初白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后就跟游宁俩人背过身去,把空间留给她们。
七遥虽然心中有很多遗憾,但是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有这湿漉的身体,也有些不忍,这腊月天的掉水里,不掉层皮也要病上个把月的。
她手脚麻利地把衣服给她换上。
不一会儿她道,好了……周初白跟游宁这才转过身,游宁仔细的擦拭掉血,上了点止血药后缠上白布,拿着手里的白布他眉微皱了一下。
手给她把着脉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他一摸额头果然烫了。
起身去书桌上埋头写了一些祛寒的方子后交给七遥,她拿着方子出了房间。
出来的时候依旧是三个人,只是刚刚那狼狈的两人已经都更换过衣裳了,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面上几人都忧心忡忡的。
她叹了口气出了院子,看来这祛寒的药得抓四人份的。
游宁给陆欢宜上完药后就去后院准备烧汤药的柴火跟炉子了。
宽敞的房间里就剩下陆欢宜跟周初白,周初白衣服已经换过,他一身青色长袍发丝垂落在肩上还有一些水珠。
他正坐在床前仔细的端详着她,素日里一双媚眼此时正紧皱着眉头,头上还有一些细密的汗珠。
周初白看着她湿透的头发,手拿过干布巾,给她头发轻柔的擦拭着。
看到她垂落在脖子的头发还湿了一大片,他想也没多想,直接上手去拨开脖子的头发,就这样少女纤长白凝的脖颈露了出来,精致的线条下胸前微起伏。
周初白不知道怎么的,大冬天的他竟然觉得有些发热,喉咙也有些干燥。
他手连忙抽了回来,直接把干布巾丢到她脖子处,让它自己吸收水,但是一个没扔好,直接扔到她脸上了。
周初白叹了口气,女人真麻烦。
嘴上嫌弃着,但手还是将陆换宜头上的布巾拿开了,触摸到她脸颊的时候他只觉得很烫,察觉有些不对劲,他不放心又摸了一下她的手,手却是冰的。
又冰又冷,想到他捡到的那块暖玉,他从怀里取出来,将它放到她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