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宜见交易成功,别提有多殷勤了,一会给周初白拿吃的,一会给他烤肉,还关心他,烫不烫呀,辣不辣呀。
周初白在心里腹诽,看菜下碟的女人。
陆欢宜,我的玉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陆欢宜脸瞬间就僵住了,呵呵的笑着,她今日这么殷勤当然是还有别的理由的,那就是他的玉。
她今天打发下人去库房找了半天了,就是没找到他的玉佩,明明记得回军营之后就把玉佩随手丢进库房了,当时回京的时候应该是有一起带回来的,不可能会落下的呀。
今天不断给他送吃送喝的,就是为了提防他问这事,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她放下烤肉,笑嘻嘻的道,今日我们开心,不聊这事,来我给你烤新口味的。
陆欢宜。
周初白眸光紧紧的盯着她。
上次问她她就说没带,这次再问她还是转移话题。
陆欢宜笑着夹起一块肉到他碗里,我跟你讲这个肉就是……你是不是把我的玉弄丢了?怎么可能!陆欢宜拍着桌子义愤填膺道。
游宁被她这一拍,吓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他随手拿了杯水猛灌了好几口才觉得好点。
我没事我没事。
结果一抬头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注意着他。
一个个该吃吃,该喝喝,陆欢宜正在跟周初白大眼瞪小眼呢。
我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忙着弄这个调料嘛,我没去找。
陆欢宜眼光对上他的眼睛,非常真诚的解释道。
周初白看着她脸色丝毫不变,想来是真的没空找,你要是想要回你的玉就积极点。
说实话,我不太想要。
周初白皱着眉头望着她,为什么?其实这些年带着也不知道能干嘛,除了冬天能取个暖之外,她早就不想带身上,但是粉儿这个操心婆子,总是唠叨说不行,一定要带。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带了十五年,她对于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早就没有了,那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就更没有用了。
她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月光照在院子里,柔柔的月光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她喃喃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母亲的吧。
其实这个事不光是周初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对景王府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
周初白不语,也跟着她的视线抬头看着月亮。
她继续道,我父亲小时候说那个玉是我生来就有的,他从来不跟我说母亲的事,我也从来都不问,唯一能证明她存在的,就是那块玉。
陆欢宜说的是母亲,可在她心里说的却是父母,景王在她小时候就在她身边自言自语过,说她长得好看,不知道是随了她父母的谁。
她确实一开始好奇过她的父母会是谁,但是却从来没问过。
但是这些年景王跟陆念卿对她的照顾,她逐渐将自己当成陆家人。
如果这辈子一定要有家人的话,她只要景王跟陆念卿就够了。
周初白看着月光下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缺席母亲的爱他感受过,但是他好歹是有母亲的。
院子里的其他人不知不觉都已经退的干净了,只剩下他跟陆欢宜。
我最喜欢赏月了,可是在边境那次的月亮是我见过最美的,还被你给打扰了。
陆欢宜叹了一口气睨着他,面上却没有半分忧伤的样子。
本王看在你没有母亲的份上今日不跟你计较你大不敬的事。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父亲难道没有教你,对王爷的尊敬和称呼吗?陆欢宜笑着道,有呀,他还教我不乐意就不叫呢,周初白——周初白扶额,他就不该问。
她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在月色下格外的清朗,她眨巴着看向他,周初白,你的玉佩有什么故事吗?周初白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怔了一下。
没有故事,就是我父亲做的,我跟我皇兄一人一个。
当年周初白的父亲离世的时候,这天下的君主还不是现在的皇上,对于称呼自然就是父亲而不是父王。
陆欢宜托腮想了一下,好吧,我一定会帮你把玉佩找到的。
在她眼里周初白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按他这个年纪应该刚上高中,一定也是正需要父亲的年纪吧。
庭院中,一直以来见面就呛的少女与少年难得的能坐下来相互平静的交谈,画面一度看起来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周初白你说你老板着个脸干嘛,年纪轻轻的,小屁孩一个,板着脸多老啊。
陆欢宜,没记错的话,我年纪比你大。
那你心理年龄就是比我小。
陆欢宜,你不要占了便宜还得瑟。
小屁孩小屁孩。
行吧那老女人。
周初白,你大爷!本王是王爷,不是大爷。
院子里的嬉笑伴着陆欢宜时不时的怒骂声一直到大半夜才结束,月光悄悄黯淡下去。
唐氏这一夜睡得并不好,浑身骨头咯吱响,她艰难的把枕头放在背上缓缓起身。
黑暗中那双眼满是怒意跟不甘心,今日一早老太太就着人来请她去凝合院,她本以为是老太太知道了她跟云姐儿在陆欢宜那里受委屈了。
哪成想还没进院子就看到万嬷嬷捧着一盆子热水在门口等她,她笑着跟万嬷嬷打招呼抬脚就要进屋,却被万嬷嬷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