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宜笑着拍了她的脑袋道,结果来看,是你赢了没错,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应该愿赌服输,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谁会去因为你弱小就迁就你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台月大哥对他太严苛了,平日他对我们都很友善的,但是对从月的时候却总是一脸严肃,他是不是不喜欢从月啊,可是从月多可爱啊。
在小姑娘的眼里只有喜欢不喜欢,讨厌不讨厌。
陆欢宜停步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沉了口气道。
台月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才会这么严肃的,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台月对从月抱着很多的期待跟重视。
粉儿懵懂,她道,可是我只看到他对从月很严苛。
粉儿啊,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她看着粉儿那懵懂眼睛继续道,其实台月以前也有一个弟弟,大概跟你一样大,就因为他的疏忽,导致他走上了歪路,再后来连命都丢了。
也许是老天看他可怜,当年捡到从月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决定抚养他,想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要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混皮,从月向来调皮,能被他调教成这样,也是下了功夫的。
他虽然对从月严厉,但如果他不关心这个孩子的话,他又何必每日起早贪黑教他识字习武呢,又当爹又当娘的。
噢……那我懂了,台月大哥肯定是将对弟弟的愧疚还有疼爱都放在从月身上了,可是从月还是很无辜呀,万一他就是不喜欢习武呢不喜欢识字呢。
陆欢宜也想过这个问题,识字是肯定要学的,习武嘛,但她确实从来没问过从月,也许在她这个局外人加长辈的角度上觉得台月做的是对的,但是她跟台月有真正了解过从月喜欢什么吗。
周初白跟游宁在拿到烧烤方子的时候,就吩咐七遥照着方子做,七遥有些不是很懂就带着方子去找姚嬷嬷。
姚嬷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听说是王爷要的,她什么都没问,当下就安排下人去买材料。
这一日下午,晋王府上下都在忙着做调料,周初白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树青,换茶。
他翻著书眼皮都没抬对着外面唤道。
等了许久外面都没有传来回应声,周初白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空无一人,他一出房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寻着香味到了厨房,只见府里的下人,一个个都在埋头苦干。
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周初白静声退了下去。
看来府里得添点人了。
回书房的时候七净已经在里面坐着了,见他来,宁七净起身行礼。
王爷……往日里他们叫师兄叫习惯了,可是上次姚嬷嬷说的对,现在到了京城那就要以京城的规矩来。
查到了?周初白示意他坐。
查到了,听说一个月前,戈东国的太子司马柘往京城来了,再结合上次那两人到京的时间,应该就是他了。
周初白点头他垂眸扣着桌面又问道,我叫你去查的周六堂堂主查的怎么样了?上次查酒楼女子没有线索,他就重新叫宁七净查周六堂的堂主,只要他人在京城,他就一定能查出来。
宁七净挺直腰背,有兄弟说上次看见有一男子进了周六堂在京城开的铺子,行迹是可疑,但是还是跟丢了。
可有见他长什么模样?宁七净摇头,来报的兄弟说他们是在暗中观察的,那角度没能看清楚长相。
只说是位年轻的公子。
宁七净回禀的时候心里都在埋怨这人办的这是个什么事,自己也不来禀报,就把锅甩给他了。
合着是觉得他抗揍啊!周初白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宁七净轻声起身出屋顺手关上了门。
又是男子是女子,难道他的直觉真的错了?周初白皱着眉头沉思,没有注意到宁七净已经走了。
户部的尚书谢博文在知道周六堂在大肆做善事的信息之后,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管事在旁边安慰道,老爷,您稍安勿躁,这事也不一定就是周六堂知道了什么,毕竟咱们这么多年了,要是有人有勇气去告早就告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是啊,他们暗地里贪墨朝廷的银两都已经有四五年了,他早就打点通了上下,一旦有贫民敢去官府告发全部压下来。
谢博文虽然觉得他说的有理,可是心里还是忐忑,要是因为他办事不力,上面那位怪罪下来,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当成替罪羊推出去。
那你说,周六堂这个组织为什么偏偏要在京城搞这么大的动作,就为了做好事吗?谢博文混迹朝廷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哪有人会闲的没事,花钱干无用的事,真就为了办善事这么简单?这……管家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给我查,我倒是要看看周六堂后面的是什么人,还有派人去把周六堂的施粥点全赶走。
老爷,这要是就这么草率地赶走,恐怕到时候会落入口舌吧。
谢博文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谁要你们光明正大去了?你不会想办法,暗中去弄掉吗!管家看他生气连应是后就退下了。
谢博文在房里默坐半刻,起身去了密室内。
城东的施粥店,每日还是一日照常的排满人。
别急别急,都有份,我们周六堂管够。
一个少年在粥店前吆喝着。
领了粥的人都在另一边,周围还有人在拿着本记录。
大姐,也就是说你们这都三年没有拿到朝廷下发的银两了对吗?大姐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如捣蒜般点头,嘴里也还是没有停。
那你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吗?拿着笔在登记地莫飞问道。
大姐爽快地喝了一大口粥,莫飞也不催,就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等大姐把粥咽下去她才道,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那几家都是跟俺一样的。
莫飞道谢后就去问其他人了。
大哥,我想问一下,你家有几口人?以前朝廷每年是给多少银两补贴呢?大哥用袖子粗鲁给孩子擦嘴,他皱着眉头回忆,俺记得,以前是每年二十两银子,因为俺孩子还小,他娘又没了,家里没人照顾,所以呀俺当年的村长给俺申请的时候说可以多给俺五两银子呢,可是才拿了四五年,就彻底断了。
那你们没有去上告官府吗?莫飞一边记一边问。
这时旁边一个将近八十的老爷爷声音沙哑的道,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我们试过了,没用,不是被衙门打了回来,就是直接押进大牢,关个十天半个月的,放出来后谁还敢去找官府理论呀。
老爷子叹了一声,手都在颤抖,他握住莫飞的手,你们都是好人,可是你们一定要小心官府呀,特别是那个杨捕头,这人狠辣,不在人命当回事。
莫飞看着老爷爷担心他,他反握住老爷爷的手,笑着给老爷爷保证道,爷爷,我们一定会给你们讨回公道的。
有人在一旁觉得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也有人觉得这到最后肯定还是官府胜利,但是这能享受一刻算一刻吧。
莫飞起身转头就看见一对穿着不三不四衣服的人正满脸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而来。
他脸色霎时一变,顾不上记了,连忙跑到屋里,台月大哥,有人来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