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见面次数不多,司马元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温顺有礼,但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像是这烟火中的人,随时缥缈着,似有似无,她担心司马元会因为路人的闲话觉得困扰。
她赔笑了两声对着司马元道,这京城的百姓就是喜欢看热闹哈。
司马元却没觉得是困扰,倒是觉得她说得很对,京城的百姓确实很热情。
陆姑娘,以后叫我阿元就好了。
陆欢宜停步,笑着道,好啊,那你也别叫我陆姑娘了,正式跟你介绍一下,我叫陆欢宜。
她眼睛笑起来像个月牙,浅浅的梨涡挂在她娇俏的脸上。
司马元只觉得空气一下都清新了,笑容像是冬日的暖阳般。
欢宜姑娘。
陆欢宜嘻的笑出声来,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见了。
叫我欢宜就好了。
虽然上次在船上那个黑衣人跟她说司马元不是他的真名,陆欢宜自己也能察觉到他不是京城人,或者说不是大黎人。
但是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很安静无争的,如果说他是有目的性的人,那他藏的就真的是太深了。
妹妹,你怎么在这?陆念卿披着斗篷,刚走出祥林阁没两步就看见她跟一个男人在一块。
他霎时觉得不妙,自家的白菜要被拱了。
他警惕地看着司马元,上下打量着他。
敢问公子贵姓,家住何处,家中父母名讳叫什么,年龄几何,可有婚配?陆欢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一连好几句的问话。
她哇了一声,拍着手掌给他鼓掌,哥,你口才这么好,怎么每次都吵不过父亲呢?别打岔!陆念卿睨了她一眼。
她识相的把嘴闭上了。
司马元拱手给陆念卿作揖,在下司马元,今年十九岁,来自戈东国,家中父母健在,尚未婚配。
陆念卿看着他的态度,恭谦有礼,不卑不亢,一看就是世家的子弟,戈东国向来与大黎交好,京城里常有戈东的商人,对于他的来处,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戈东真的有点远了,将来妹妹要是受了欺负可如何是好。
他干咳了两声,太老了,不适合你。
陆欢宜叹了口气摇摇头,你想哪去了。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一脚踢上去,叫他看看什么叫老。
人家才十九岁,她的灵魂都快四十了,这小屁孩。
司马元笑而不语。
陆念卿瞥了她一眼,不想跟她说话了,可是也不能留他们两个在一块儿。
他对司马元道,司马公子,妹妹我就带走了,再会。
说完也不等司马元说话拉起陆欢宜就走。
再见……陆欢宜摇晃着手跟他拜拜。
司马元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乔仁一脸怨妇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乔仁叹了一口气,公子,你再喜欢人家,也不能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啊。
司马元眼眸微抬,眼里是跟刚刚跟陆欢宜说话时完全不一样的神情,他威严地看着乔仁。
乔仁垂头,是属下逾越,请公子责罚。
司马元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负手从他身边走过。
你老实跟我交代,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陆念卿把陆欢宜拉到就近的一个酒楼坐下审问着她。
陆欢宜真是服了他的脑洞了。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就是你看到的关系啊。
少给我卖关子。
陆念卿白了他一眼严肃地道。
陆欢宜见他认真,也不逗他了,她挺直腰背。
我们没有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他今日才知道我的名字。
陆念卿不信。
真的?陆欢宜重重地点头,顺手将糕点递给他。
这是你最爱吃的荷花饼。
陆念卿接过荷花饼打开闻了闻道,算你有良心。
他一早就过来处理账册,看得眼睛都快花了,他真的觉得有钱也不是一件那么好的事,累人。
你出府就为了给我送荷花饼吗?他随手拿了一块照例先给她,又自己吃了一块。
陆欢宜咬了一小口,不是,我今日出府看铺子的。
哦……这么快?看得怎么样,哥哥帮你参谋参谋。
这人忽然这样殷勤,陆欢宜觉得有诈。
不要告诉我,你还要跟我收费?陆念卿笑着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陆欢宜将手中的荷花饼冲他脸上丢过去。
陆念卿像是预测了她会这么做,头一歪躲过去了。
额……身后有人声音响起。
陆欢宜看到荷花饼砸到了陆念卿后面的男子,她连忙起身赔礼。
抱歉……陆念卿也收了笑容转头看。
无妨,陆姑娘性子真是活泼,不像我妹妹,太过拘谨。
江辞惮掉身上的碎渣,拍了下陆念卿的肩膀看着陆欢宜。
哎呀,太活泼你就有罪受了我倒是看你家妹妹就挺好的。
陆念卿摇头叹气了气,羡慕起江辞来。
陆欢宜只见这人有点眼熟。
陆念卿指着江辞给陆欢宜介绍,这是江太师的儿子,江辞。
江辞拱手作揖,陆姑娘,在下江辞,我们在宫宴上见过。
陆欢宜想起来了,她们不止见过,江辞还把自己的披风给她了呢。
再想到那日与江柳的相识也算是融洽,她颔首道,江公子,上次没来得及跟你道谢,这样吧,今日我请江公子吃饭就当是多谢那日的披风了。
江辞看着陆念卿,他道,好啊,正好我要跟念卿一起吃饭的。
就这样,三人在酒楼简单地吃了饭,吃饭的中途就听见陆念卿在说去辽东的事情,她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也没有插嘴。
等到他们吃完的时候出门刚好地上已经开始下薄雪了。
空中的雪花飘落在空中,距离上次下雪已经好几日了,陆欢宜以为今天也不会下雪,故而出门的时候都没穿斗篷。
陆念卿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又拉紧了领口。
在这等着,我去喊永言拿个暖炉和斗篷来。
陆欢宜点头乖乖地应了一声。
江辞看着陆念卿走去的背影他有些好奇地问陆欢宜,不就是场雪吗?他怎么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