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沉默良久，手近乎无意识地蹂躏着礼服的衣角。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司序東是有成见的。
五年的婚姻，那么多年的相知相识，她自忖对司序東太了解了。
司序東一个挑眉一个微笑，她就能准确无误地猜到司序東的心思。
可是她唯独忽略了一件事……现在的司序東不是五年的那个。
他们之间还没有经历那么漫长而乏味的婚姻，他还没有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看向她。
那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而顾梦发现自己已经疲于应对司序東了。
不管他会变成怎么样，不管未来的司序東会变成怎样，都与她顾梦无关了。
可能是我误会了。
顾梦终于抬眼，看向司序東的眼神却是无比平静：抱歉。
她不是第一次对司序東说抱歉，司序東却是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顾梦看着他的眼神，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顾梦正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可是司序東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径自道：走吧，不要浪费了机会。
顾梦忍不住笑了笑，看向司序東问道：你是真的打算培养我？怎么？那个问题，不是法务部的人没有看出，是他们认为你和林小姐之间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所以他们才……他们损失的是公司的利益，司序東微不可察地蹙蹙眉，道：即使我和林凝之间有私交，这就是他们可以不严格审查合同的理由了吗？顾梦微微一怔，摇摇头：的确不应当。
王明达已经快到退休年纪了，天宸地产是准备在港股上市的，一个优秀的法务总监必不可缺。
司序東平静道：我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
顾梦的心跳快了几分。
她还年轻，如果换做是其他企业，按部就班地成长，想要做到法务总监的级别，至少也要再过十多年。
可是司序東这番话听在耳边，她就知道司序東有这个魄力。
他敢相信她。
顾梦咬咬牙，点头应了：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司序東难得弯了弯唇角，看了顾梦一眼。
顾梦的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光芒，这是那次下药事件以后，司序東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微微怔了怔，就见顾梦已经认真地问了起来：华茂家私那边，我们需要和他们如何联络？他们是我们下一个项目的合作方，我们打算从下一个项目开始，所有房源都……都精装修后销售是吗？这样可以满足一些用户的客观需求，同样可以减少环保污染的可能。
顾梦自然地补充道。
司序東挑挑眉，颇为意外地颔首：没错。
顾梦点头应了：有很多家装公司都有层级的划分，但是华茂家私是没有既往涉诉历史的，换言之，华茂家私一直都以高端自居，同样也在选取装修材料方面颇为讲究。
看来你是做过研究的。
司序東有点诧异。
顾梦笑意渐深：自然，我之前想要应聘顾城的房地产公司时，就将这些都考虑过了。
司序東伸出手，又下意识缩了回来：过去聊聊。
这一次，司序東并没有占据主动，顾梦本就是迟家的人，她迎过去时，华茂家私的人一眼就看到了身后的司序東。
刘涵紧忙站了起来，对顾梦笑得十分热络。
司序東就在后面静静打量着，顾梦的一颦一笑都得体得很，三言两语，不仅将合作的意向表明，同样，刘涵简直是欣喜若狂。
这……这也是司少的意思？刘涵觉得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惊喜。
司序東微微笑了笑，颔首应了：迟小姐可以代表天宸地产。
顾梦微微一怔，却还是含笑应了。
她和刘涵又补充说明了些情况，刘涵连连点头，神色也愈发凝重。
一番话毕，刘涵对顾梦已经是赞不绝口了……好，迟小姐放心，我们自然会尽力而为，具体细节之后我也会尽快拿出方案来，我很荣幸能够和天宸地产合作。
刘涵沉声道，对顾梦伸出手来。
顾梦笑意渐深：以后也有劳刘先生。
应该的，应该的。
不远处，夏沐锋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顾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侧的迟晓晴。
迟晓晴和顾梦……差得委实也太多了些。
都不知道我姐姐怎么就和司少搭上线了，迟晓晴不悦地喝了一杯酒，这才微挑着眉看向夏沐锋：夏少，您可能不知道，本来今天她是要出个大丑的。
她啊，连个像样礼服都没有，如果不是司少帮忙，估计就要穿着平常的裙子出来了。
没想到她还真把司少勾上了……夏沐锋微微蹙眉。
他何尝不知道，顾梦身上那条礼服是司序東花了多少钱拿到手的。
想到这里，夏沐锋淡淡道：司序東对你姐姐也是用了心思的。
那可不是。
迟晓晴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不过夏少，您是不知道。
我之前听说啊，我姐给司少下过药的。
夏沐锋眉眼微闪：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那种方面的药呗，之前我姐是一门心思地喜欢人家司少，司少对我姐姐一直爱答不理的，现在可好，不知道怎么就两情相悦了。
迟晓晴冷笑一声：我爸还不让我问，要我看，这种不要脸的手段，就该公之于众呢！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夏沐锋喝了一口酒，压下心底的诧异，佯作平静地问道。
从林小姐那儿。
迟晓晴对夏沐锋也是从不隐瞒，只笑着靠过去：不过夏少啊，您对那个詹小姐不会是认真的吧？您之前不是还说喜欢我的吗？夏沐锋摸着她滑如凝脂的胳膊，淡淡笑了笑：对你就不是认真的了？迟晓晴一怔，笑得更加妩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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