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顾梦整个人都陷进了工作里。
临近年底，天宸地产和云鼎的事情一起涌了上来，偏偏王明达家里孩子还生病了，王明达将手头所有的工作都和顾梦做了交接。
左右司序東也没回来，顾梦索性每天都在公司待到深夜，将事情处理好了才回家。
从前顾梦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受，每每下班回家时，心底总隐约有期待，期待司序東的车稳稳地停在门口，期待回家时看到氤氲开来的灯光，期待早上醒来时一睁眼就能看到司序東含笑的侧脸。
这些琐碎的细节化作了心底最习以为常的日常，顾梦看着空荡荡的家，总会觉得没来由地恍惚，顾梦很少会觉得寂寞，可是或许人就是如此贪心的动物，拥有过的东西哪怕是短暂的失去，都会让人难以习惯。
圣诞过后，整个顾城都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的欢腾气氛，商场都是不夜城，热热闹闹繁华得很，几乎让人不知道今夕何夕。
顾梦加完了班，看了一眼手机，微微怔了怔……原来今天已经是12月31日了。
说好的一起跨年，司序東似乎终究还是爽约了。
顾梦垂眸，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想了想，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钟清源：对了，司少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钟清源一怔，还是沉默着摇头。
恩……顾梦翻着手机收件箱，中间夹着几条盛诗雨的短信：顾梦，你最近在忙吗？要不要一起跨年啊？哎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跨年了，我这几天要出差去一个综艺节目的剧组了（哭脸）顾梦看了一会儿，中间的出差两字相当地碍眼，像是在不动声色地昭示着什么。
她想要开口问钟清源，却还是没来由地放弃了。
有些话在脑海中悄然无声地回荡，她其实清清楚楚地记得，司序東曾经说过……对我而言，还是你更重要。
顾梦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手机，23点55分。
她开口道：你要和谁一起过元旦吗？我之前一直忘了问，是不是耽误你过元旦了？钟清源尴尬地笑了：那个，我一般都不过这种节日的。
他似乎是苦恼地顿了顿，这才说了下去：我这几年都是和钟绍钧一起过的。
顾梦忍笑：要吃点什么吗？晚上回去点个外卖吧。
都好，我听小姐的。
钟清源毫不犹豫地点头。
顾梦就笑了笑，径自跟着钟清源下了楼。
手机始终安安静静的，顾梦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果真不该抱有什么期待，司序東从来都不是个拥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人。
到了楼下，顾梦看了一眼手机，喃喃道：23点59分，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下一秒，手机响了一声，顾梦一怔，几乎是下意识接了起来，耳畔响起熟悉的低沉声音：顾梦，抬头。
不远处的双子塔亮起了灯光，变成了偌大的倒计时。
3，有人开始张望，不知道是不是顾城出了什么活动。
2，人们的眼底写满了期待。
1，双子塔的灯光之下，雪花飘飘扬扬而落。
紧接着，整个顾城被漫天的烟花笼罩，像是一场烟花雨，和着新年的第一场雪，美不胜收，宛如梦境。
顾梦怔怔地站在原地，耳畔是熟悉的声音，仿佛和近前的人尽数交叠……顾梦，新年快乐。
顾梦无措地看过去：你怎么……答应你了，还好来得及。
司序東拿着手机，站在五米外，唇角微微扬起。
亮如白昼，顾梦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烟花和雪景是如此地相得益彰。
南方的雪总是温柔而细腻的，情侣在兴奋地拍合影，顾梦犹豫片刻，伸出手机：我们……也自拍一张？司序東的脸上有明显的不自在，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也好。
其实往后还有很多年，以后每年跨年夜，我们都可以一起拍一张合照，这样等我们老了，我们就可以一张一张翻着看了。
顾梦笑吟吟地说着。
司序東的眼底添了三分笑意，宠溺地应了：好。
他不喜欢拍照，只是和顾梦在一起，这一切仿佛都变得顺理成章。
他喜欢看顾梦说起这些时的表情，眼底眉心都带着兴奋的笑意，仿佛天上的烟花和星辰尽数落入她的眼底。
出差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顾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司序東轻笑一声，低头吻住了顾梦的唇：处理好了，放心。
那就好。
顾梦平静地掩下心底的疑惑。
司序東伸手轻轻摸了摸顾梦的头，含笑道：走吧，该回去了。
烟花还没有散尽，顾梦看了一眼，多少有点恋恋不舍，司序東却已经看向了手机。
顾梦迟疑片刻，还是轻轻拉住了司序東的手：回家吧，你也该回去早点休息了。
司序東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是笑了笑，从顾梦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司序東将一条微信发了出去。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悄无声息地收回了目光。
烟花落幕了，顾梦能够听到旁边人的感叹，司序東倾尽这一城的烟花不过是为了自己，可是烟花结束的时候，顾梦还是觉得有点没来由地冷。
知道坐进车里，司序東都在看着手机，顾梦收回自己那些微妙的小心思，静静坐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司序東收起手机，道：听说最近你一直都在公司加班。
顾梦一怔，笑了笑：毕竟现在有两家公司的事情都在我这里，王部长请了假，我自然要承担责任，不能白拿你的工资。
司序東最近给她开的工资基本是按照副部长级别开的了，顾梦心知肚明，她资历尚浅，无论如何这工资都是太高了些。
司序東平静地笑了：我不喜欢盘剥劳动力，我认同你的工作能力，自然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不是因为我是你女朋友吗？许是因为气氛太美好，顾梦笑吟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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