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个简单的问题，顾梦就觉得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她看向司序東，眼底有说不出的紧张。
司序東微微一怔：喜欢需要什么理由吗？那次的事情之后，我以为你会对我这样的人避而远之，甚至会很厌恶我。
顾梦低声道。
她从前也问过司序東同样的问题，却从来都不曾将这些事情尽数摆在面前。
司序東沉默片刻，这才笑了：那时候……我只觉得很不解，再后来，我觉得你很可爱。
顾梦呆呆地看向司序東。
她不知道语气温柔地说出这些话的司序東，和之前的那个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刚刚司序東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让顾梦的心几乎彻底冷了下去，可是现在的司序東又和从前的任何一个时刻一样，是那个可以让她温暖地依靠的司序東。
对了，顾梦佯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说这次的照片是从哪里流出去的？林凝吗？不是吗？司序東蹙眉反问。
顾梦轻声应了，道：我以为……你之前一直让我小心那个人，是不是他去找了外公？司序東的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些？只是忽然想起。
顾梦轻声道，没有多言。
司序東沉默片刻，道：我会去查证，顾梦，你放心，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看了一眼手机，道：我得出去一趟。
需要帮忙吗？顾梦问道。
暂且不需要。
司序東靠近了一些，轻轻将一个吻落在顾梦的侧脸，道：等我回来。
顾梦忍不住笑了笑，似乎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将一个小玩意黏在了司序東身上，这才点头应下：好。
直到司序東离开了她的视线，顾梦方才将手机打开，小心地调整好了页面，静静看了过去，镜头里面的视角正是司序東的视角，小巧玲珑的摄像头尽忠尽责地工作着，钟清源看到了，脸色登时就变了：小姐……我被隐瞒了太多事，而我必须要确保知情，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或者想要告诉司少，无妨。
顾梦沉声道。
钟清源的神色有说不出的复杂，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小姐居然这么不放心司少……放心……她用什么放心？有些时候顾梦总是觉得，是不是她和司序東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和司序東在一起的前世让她身心俱疲，和司序東在一起的今生，她也害了晏嘉行。
甚至现在，司序東为了她，正悄无声息地改变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然而顾梦什么都无法改变，只能默默看向屏幕……司序東一出门，神色却立刻冷了下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林凝被带到地方了？带到了。
钟绍钧的声音响起。
说了什么吗？没有。
钟绍钧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犹豫地低声道：司少，您若是对人用了手段，司军长知道肯定要生气的。
来不及想这些了。
司序東沉声道：该销毁的东西必须要销毁。
顾梦神色复杂。
顾梦看着手表，车程二十多分钟，司序東的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然后点下了电梯十七层，顾梦其实多少有点后悔刚刚将小型摄像头放在司序東袖子上了，她甚至被晃得有点头晕眼花的。
而很快，司序東就走到了地上。
顾梦微微一怔，定睛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昏暗空旷的房间，司序東径自走了进去，看向面前被绑住的林凝，沉声开口道：说吧。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司少，您绑我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林凝的声音嘶哑无比。
司序東淡漠地笑了一声：什么都没做，林凝，视频和照片是怎么传出去的？照片……照片不是顾梦自己拍的吗？林凝惊疑不定地看过去：您那时候对我说让我将视频都删除，我保证都删除了。
之前传给过谁，据我所知，你传出去的渠道并不少，林凝，我奉劝你少用一些手段。
司序東径自逼近了一些，声音让彼端的顾梦都有点不寒而栗。
林凝简直要哭了，她低声道：我真的没有，司少，我求求您，您绑着我做什么啊？司军长，您想想司军长，如果有人知道了您在这里非法拘禁了我，他们会怎么说您，怎么说司军长？司序東似乎是打量了林凝一会儿，这才冷淡地笑了一声：说出所有的渠道，不知道的话就去查，否则，你就不用离开这间房间了。
我爷爷的确是军人，可是我不是，更何况，如果你说不清楚，那么……我想你也不会再有起诉我的机会了。
司少……有声音靠近了一些，是钟绍钧的。
顾梦心底一紧，下一秒，耳机里传来刺耳的声音，显然是钟绍钧发现了摄像头，径自丢到地上踩碎了。
顾梦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将耳机摘了。
司序東何必要这样做呢？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看着，换言之，他根本就没有演戏给自己看的必要。
良久，顾梦方才微微垂眸低笑了一声，眼底满满的都是无奈。
顾梦，听说老晏醒了。
司景深站在门口，开口道。
顾梦一怔，点头应了：司爷爷。
我刚刚过去瞧了瞧，似乎是又睡过去了。
司景深逆着光，神色晦暗不明。
顾梦点点头，道：麻烦司爷爷跑了这么多趟，我……我有话想要和你谈谈，不算是白来一趟。
司景深眉头始终蹙着，挥挥手示意道：钟清源是吧？他抬眼看向钟清源，道：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先出去守着。
钟清源眉头微蹙，有点担忧地看向顾梦。
顾梦看向司景深手中的东西，几乎瞬间明白了原委。
她咬住下唇，轻声道：司少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
司景深点点头。
他的语气带着三分不耐，一点都不像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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