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看向彼端的司序東，司序東的眉头微微蹙着，轻声说了句什么。
彼端的盛诗雨似乎是笑了笑，司序東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顾梦什么都看不出，只能看到司序東脸上细枝末节的表情。
他的神色显出难以自抑的紧张，很快，他微微颔首道：行，那我知道了，和顾梦说话吗？对，我和顾梦在一起。
很快，电话被递到了顾梦手边。
顾梦的动作微微一顿，还是接了起来：诗雨。
顾梦，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去看外公了，我这边事情很多，父亲的事情……我也得帮着想想办法，我是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父亲进去，最近就不和你们联系了，我不希望影响到你们。
盛诗雨认真道。
顾梦微微一怔，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别别别，还是不要牵涉你和司少比较好，本来就是关联企业，我父亲的一些操作的确是不合规，我是他女儿，我自然没办法袖手不管，但是你们不一样，我不能把我的朋友牵涉进来。
刚刚和司少打电话，也是想和他说之前答应的楼盘宣传我估计是去不成了，先打个招呼。
盛诗雨的声音仍然带着三分笑。
顾梦心情复杂地应了，将电话放了下来。
诗雨说的事……顾梦顿了顿，道：你打算帮忙吗？不打算。
司序東微微蹙眉，诧异道：怎么？诗雨是打算自己参与其中的。
顾梦轻声道。
司序東淡淡应了：我大概能猜到。
我以为……顾梦没办法说出口，迎着司序東诧异的目光，她只是摇摇头轻轻笑了笑：没什么。
司序東微不可察地挑挑眉：刚刚一直没问你，他顿了顿，沉声道：我爷爷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顾梦一怔。
摇摇头道：没有没有……真的？司序東蹙眉：刚刚看你脸色不太好。
顾梦觉得自己简直就要败给了司序東的观察入微，她沉默片刻，这才忍住了和盘托出的欲望，笑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司序東没多想，点点头：本想带你出去吃点东西，但是想来想去，你还是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顾梦的眼底写满了显而易见的疲惫，却还是坚持道：我随你。
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顾梦看向司序東，神色温和而认真。
司序東笑着摸了摸顾梦的头：听说最近开了一家顾南融合菜，不过没关系，以后也有机会。
不然就今天吧？顾梦来了点精神，径自坐直道。
司序東一怔，却没有拗了顾梦的心思，只点头应下了：那好，我让人订位置。
真正到了餐厅时已经是晚上了，司序東带着顾梦一径朝里面走，最里面的小包厢在私景花园里，好看得很。
顾梦和司序東落了座，司序東就笑了笑开口：这家店是之前你见过的那个顾烨尘开的，他对这方面的品味相当不错。
顾梦环顾四周，点头应下：的确氛围烘托地很好，不知道菜色……菜色听说品质也是高的，请了一个从前做国宴的师傅。
司序東说道。
这家餐厅用了暖色调的仿煤油灯，从顾梦这个角度看过去，司序東素来冷峻的眉眼笼上了温柔的色泽。
顾梦看了司序東良久，这才轻轻地笑了：司少。
怎么？你觉得诗雨性格怎么样？顾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司序東微微一怔，蹙眉道：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我只是有点好奇……盛小姐的性格很好，你们也是朋友，为什么没有……没有为什么，司序東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谈下去，他将手中的杯子静静放下，道：盛小姐的性格的确不错，可是我不喜欢她。
言简意赅。
顾梦沉默下来，轻轻笑了笑，点头应了：所以为了盛诗雨，你也断然不会违背原则，为了我你却……这有什么问题吗？司序東反问道：我喜欢你，自然希望为你多做些事情。
他的语气平静万分，顾梦却只觉得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良久，顾梦方才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司序東看着顾梦，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总觉得今天的顾梦不太对劲，可是司序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司序東不是个很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他迟疑良久，最终还是将问题的症结归于晏嘉行的这场病上。
他沉默片刻，道：对了，关于晏爷爷的事情，你放心，爷爷既然说了下周可以会诊，那就一定可以，如果有任何情况发生，我也会进一步敦促。
顾梦点头应了：有你和司爷爷在，我很放心。
更何况顾梦知道，现在司景深比任何一刻都期待让她尽快离开司序東，在司序東身边，顾梦只会成为他的污点。
司景深会尽一切努力避免那些照片传出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容许那些照片流入大众的视野。
过往的六个月里，司序東从不介意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刻昭告天下他们的默契无比，那时候有多甜蜜，现在回想起来就让司景深有多糟心。
顾梦不是不能了解那种心情，只觉说不出的悲凉。
如果她没有走错第一步，她会不会有更多的勇气，坚定地站在司序東身边？顾梦不敢想象下去。
不远处传来快门的响声，顾梦下意识蹙眉看过去，就见顾烨尘笑笑：来我这里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怕我耽误你们的二人世界吗？司序東轻笑一声：当然，可是看起来，这并不奏效。
那是自然。
顾烨尘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靠近了一些笑道：你瞧瞧你瞧瞧，连看我的不满表情都如出一辙，迟小姐和你还真是配。
这番话顾梦听无数人说过，此时却只是垂眸笑了笑，眼底却早已没有了半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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